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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户部尚书毕自严也跳出来,一起弹劾工部挪用通州漕粮,那批漕粮本就是给兵部拿来雇人修理城壕的。
工部辩解通惠渠今年淤塞,漕粮是拿来雇工疏通通惠渠的,不然漕粮一石都运不进京城。
兵部开始骂,通惠渠年年淤塞,也没见京城饿死人啊,户部也跟着骂,工部年年都说要疏通,年年都淤塞,也不知道钱都花到哪里去了。
工部又开始推卸责任,说通惠渠水头一年比一年小,他们已经整修了好几回船闸了,但水头还是不足。
然后工部又说,已经发公文询问通州,什么时候把周转掉的漕粮运进京城,预计两天之后能有答复,这是使了缓兵之计,打算免战两天,来日再战啊。
于是朕写了个条子给通政司,让他们明天自己发封电报给通州,这种事情也能扯皮能扯这么久,拍一封电报过去,半个时辰就能有答复了好吗?
把这事写了批文,拿皇帝之宝摁在奏疏上面。
朕看了看自鸣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是处理这件事就到了子时?
要处理完所有的奏疏,岂不是要折腾到天亮?
这些该死的大臣,一件事就能吵上这么久,难怪王祚远三番五次拍桌子,说一定要和文山会海战斗到底。
要不,今晚就歇了?
朕打了个哈欠,让一旁的小太监为之侧目,砸吧着嘴翻开下一封奏疏。
原来是卢象升带着帝选营的车营到丹阳了,拿着朕给的帑金正在募兵,十万两很快就花了大半,为了防止兵练成了却没钱发军饷这种事,他向亲友募集三万两,按照计划扩军到两万。
他上奏两事,一是告知朕练兵进度,按戚家军的练法要六七个月,特别是耥耙、狼筅之类的武器打造也破费时日,而当地卫所只有破铜烂铁,甚至连基本的长矛都凑不齐,还要现地打造。
朕大笔一挥,把他提及的高邮卫、扬州卫和镇江卫指挥使和指挥同知统统免职,然后让南京锦衣卫去抄他们家,抄完家全家刺字发配台湾。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好似演练了无数遍一般——朕为什么这么熟练啊!朕到底送了多少人去台湾啊!
卢象升上报的第二件事,则是希望能派人到澳门购买一些夷人制造的铁炮,最好能再聘请一些知道怎么用炮的夷人来教导使用方法。
他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来了,西法党天天鼓吹,只要聘请五百红夷火铳手,就能击败建虏,所以天天暗示朕聘用红毛。
但朕又不是没见过欧洲人,朕不仅见过,还砍过,死在朕手上的红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按徐光启的意思,朕一人抵得上两个建虏?
不过若论火器,红毛的火器确实犀利,巴塞丽莎拿北京城当试验场,把北京城门上的旧式铜炮都融了,又不知从哪里绑了两个红夷炮匠,铸造了一批新式红夷大将军炮。最大的那门三千斤大将军炮铸成之后,试炮时朕也到场观摩了,那时城外磊了一座砖墙用作标的,十斤重的铁子轰击之下,那一丈厚的砖墙犹如孩童对沙堆尿尿,瞬间土崩瓦解。
别说三层甲了,把城墙穿身上都没用,若能配备这样犀利的大炮,什么城墙都脆如鸡蛋壳,所以朕同意了,写了份诏令,让他自己派人南下找人铸炮,另觅炮手教导操炮。
同时朕按照自己打了几回攻城战的经验,威尼斯的弩炮拖运几里就累得够呛,就告诉卢象升,不要贪图大将军炮犀利。大将军炮长途远征,只怕会拖累全军,最好铸造一些几百斤的小炮,将炮架改的轻便些,这样也便于在云南山地行军。
然后,朕打算再支援一笔粮饷,毕竟卢象升是少有的站出来替朕分忧的臣子,要表示一下嘛。
卢象升和卢卡斯一样也姓卢,卢卡斯是帝国的忠臣,那卢象升一定也是忠臣。
末了,朕挠了挠脑袋,从堆积成山的公文中抽出一本户部主事辩护漕运的公文。
那是留中不发的一篇公文,因为启奏者支持漕运,希望朝廷全面废除海运,于是番婆子拿来擤鼻涕了。
但里面提到了一个数字,因为朕被上面的鼻涕恶心到过,所以记得很清楚。
漕粮从南方运到北方,运一石漕粮,路上就要消耗一石半,“虽然靡费颇多,但此乃军国大事,京师、九镇之命脉所在”,朕没看鼻涕糊着的字,无非是命脉所在,所以不得海运,以免为倭寇海盗截断朝廷命脉云云。
从北京拨银子运到南方,再在江南买粮,何必多此一举呢?
干脆让镇江府免了今年的十万两千两漕粮输送,全都交给卢象升,还能省下漕运的花费,岂不美哉?
至于兵部会怎么看,户部会怎么说,朕却不管了,闹上朝堂又能如何?
反正明天,是番婆子当值,朕睡觉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