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在路上：生活和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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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伸阅读：［英国］大卫·休谟《论人性的高贵与卑贱》

    陶渊明：静念园林好，人间良可辞。

    从深层而言，生活其实就是情感的体验。大到生活的过程，小到生活的细节，无论恢弘的还是狭隘的、高尚的还是卑微的，也无论智慧的还是愚昧的、简单的还是复杂的，都必然转化为一种相应的情感体验，或痛苦或快乐，或清明或困惑，或粗放或细腻，或丰富或简单，各具特色，各有长短、各具内涵、各有风采。

    存在决定意识，有什么样的生活经历，就会有什么样的情感体验；意识又反作用于物质，有什么样的追寻，就会有什么样的收获。两者始终紧紧地交织在一起，犹如寒冬来临草木枯、春回大地万物兴，亦如阴阳的交替与相生、内在与外在的交错与相容。

    生活之路就是情感之路。从远古到现在、从现实到未来，人类的生活始终都在千变万化之中。在生死存亡的道路上，人们始终都不会放弃对生命的渴望；在从饥饿到温饱的转折中，没有人会停下前行的脚步；在由温饱到富裕的上升中，大家都一样痴迷而痴情。物欲的力量既推动着人类的发展与进步，又深刻改变着人类之前的生活体验和感受，更异化和丰富着人类的情感。

    时代的沧桑巨变俱在预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人性的贪婪、多变就如物质生活的天翻地覆一样，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匮乏必然导致寡欲，丰富之后还有精致。人心不足蛇吞象，草屋不及瓦房，高楼又不如别墅。以车代步不如日行万里的飞机，粗茶淡饭不及豪门盛宴。人类好像永远都不能穷尽自己的追求。多少理性的教导，多少实践的教训，都无以阻挡、改正生活的滚滚洪流。在依然如故的生活里，永远都不会缺少纸醉金迷般的物欲横流；在混沌繁芜的世界里，总会有人前仆后继地飞蛾扑火。

    不是理性无力，而是人类或许根本上就没有多少理性。在德国那样一个哲学化的国度，有着多少令人崇敬的哲学思想，尚不能阻止希特勒的横空出世，法西斯灭绝人性的屠杀又岂是动物间的杀戮所能类比。难道只是希特勒一个人疯狂了，整个德意志民族不一样都跟着疯狂。我们可以把历史的罪责推给希特勒一个人去承担，但几千万德国人难道就不应该反思点什么？整个世界更应该深刻地反省自身。在野蛮的兽性面前，人性为何总是那么无力和悲哀？

    莫非，在巨大的利益之争面前，永远都别谈什么高尚的人性；在水火不容的兽性和人性之间，并无不可逾越的鸿沟。在眼见的物欲和情欲诱惑面前，意识总是困惑的，精神更是无力的。或许，佛与魔本来就是相生相应的一体。佛的成长本身就意味着魔的消退，而魔的疯癫也同样映射着佛的沉寂。始终都有一个疑问，我们真能粉碎所有的魔吗？或许，如此沉重的话题只能留给遥远的历史去解决。

    人类的前行就如人性的反复一样，反抗必是压迫过度的结果，民意的爆发都有久远的因缘，反思就如质疑一样真切。不要轻易地相信，人类历史只会向着光明的方向发展。理想的终究都是理想的，现实的终究都是现实的。

    无论如何，人类都在孜孜以求、锲而不舍地寻找通向光明之路。与人类以往所经历的曲折、动荡相比，我们如今所面临的权钱崇拜、物欲横流其实都算不上什么多么深重的灾难。疯狂至极的希特勒都能够被人类制服和消灭，眼前这点暂时的迷茫也不过轻若薄雾，一阵清风就能把它轻轻吹散。

    历史都将慢慢远去，现实只是一个短暂的过渡，未来终将徐徐打开。发展、变化永远都是最深刻的辩证法。在由贫穷通向富裕的征程中，在各种文明的胶着碰撞中，人类始终都在辨析、寻觅。相对的终究不是必然的，更非不能改变的。从远古到现在，人类创造了多少不朽的文明；从现在到未来，我们还将书写多少灿烂的文明。

    无论物欲如何张扬，都会有一种不死的精神；无论精神如何式微，都有一种不屈的灵魂；无论世象如何繁芜，都有一种不变的情怀。无论如何，我们都没有理由怀疑人性不是善良的，更没有理由质疑所有的思想都是腐朽的。

    伟大的人类，自有其深厚的人文情怀；崇高的人性，自有其光辉的未来。

    在生活的道路上，人类永远都不会从根本上荒废自己的精神家园。生活和情感，永远都是一对难分难舍的亲兄弟。虽有各具形态的生活情景，却并无绝对差异的情怀。在爱与被爱之间，在感恩与使命之中，总有一条简明的道路。一千多年之前的陶渊明尚且能够悟到“心远地自偏，悠然见南山”的生活意境和情趣，我们又会有多少不能翻越的高山大川。人生在世，虽然只是短短百年间，岁月虽然总是无情地戏弄着我们，但只要我们拥有之所以为人的情怀，自会归于生活的正途。在尊严、自由、简单和清明中，找到想象之中的生活，拥有人之于人的高尚而素朴的情感。

    无论我们信仰什么，我们都会紧贴着人的本性；无论我们向往什么，我们都无法泯灭人的情感。无论是周围的还是远方的，无论是熟知的还是陌生的，大家都有着共同的情感，都能够端坐如磐石，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无法抗拒的温情气息。

    田头也好，炕围也罢，免不了家长里短；商场也好，战场也罢，总会有丝丝温情荡漾其中。人类有着共同的祖先，也有着共同的向往，更有着共同的情感，和平共处始终都是生活的主旋律。在兽性与人性的较量中，在情欲与情感的对决中，善良的、纯真的、素朴的终将是胜利的一方。有什么样的生活实践就有什么样的人生情怀。人生真正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只要你能够用心去做，在诱惑之时守得住坚毅，在孤独之时耐得住寂寞，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明天，我们都会生活得更好。未来，始终都会灿烂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