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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好好谈谈。”
这么说着，雷天注意到大厅的保镖打手已经注意到了这边。毕竟一头银发的雷天和奈落着实是太过显眼。
“不必，之前她来过一次这间赌场，已经做了点手脚。三天之内，所有‘人’都不会注意到她的存在。所以在他们眼里，仅仅是‘一头银发的青年对着另外一个人说话，却没有赌一把的意思’。虽然有些显眼，但是并不可疑。”述莒淡定地说着，“你用不着太在意。”
如果没有奈落这个显眼的的同伴跟随，那么述莒就是一名平凡的青年，要知道并没有目击到述莒真容的活人存在，所以即使他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这里也是无妨的。
“那就好……”
雷天若无其事地凑到了一张赌桌旁，述莒也跟了上去，两人就这样混在那些专注于赌博的赌徒中间。
“你打算在这里谈话？”述莒颇为意外，因为这赌场虽然说不上大庭广众，但也是闲杂人等聚集之所，如果商量要事的话，未免也太不谨慎。
“你觉得这些赌鬼会在乎两个完全无关的人的低语？”雷天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呢喃之声，不过述莒作为羽林军的一员在听力方面也受过训练，自然能够听清雷天的话语。
“这倒也是。”经由雷天这么一说，述莒也大致理解了雷天的打算。
虽然寻找隐蔽之所也十分简单，直接让奈落把他们移动到荒郊野外就好，不过那样做对于奈落来说也是有点负担的，毕竟空间术法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哪怕是奈落这样的特殊存在，在使用空间术法时也是会感觉到疲惫，与空间移动的人数无关，只要是篡改了那空间法则，就必然会对灵力与精神力消耗巨大。
这样考虑，直接在这喧闹嘈杂的赌坊之中交谈也不是什么坏事。
“述莒，你之前说过，你的布局是算计司马筑棋，所以让我暂时不要对赵武总督出手，可是这样？”
“怎么？你反悔了？”
“并不是反悔，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你接下来的行动罢了。”雷天略带深意地看向述莒，“冒充天下第一杀手，然后又不许我杀死赵武总督……你的布局是针对司马筑棋。而那个人的目的是除去赵武总督，换上自己人，然后连同其他地区的总督弹劾司马栾。而你……你的目的是阻挠司马筑棋，但是……你又如何能引他出来呢？仅仅是保住赵武总督不死是不够的吧？”
“哦？你以为我会怎么做？”述莒并不在意雷天那微妙的语气，毕竟从一开始，他只是大致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他所透露的自己的布局也仅止于雷天知道的部分，其他的部分只字未提。
“现在，北荒使团就在墨原城。”
雷天提出了事实。
虽然在旁人看来是和正题毫无关联的事实。
述莒却不这么想，他心中颇为讶异，难道说雷天已经猜到了他的布局所在？
“那又如何？”
“昨天，你暗杀北荒使者的行动并不是偶然。”雷天平静地分析着，“首先，因为归海城的执行者事件，苍龙与北荒部族的关系变得紧张，所以这支使团造访苍龙的目的应该是为了缔结和平条约。而羲言他们让我在这个时刻暗杀赵武总督……目的恐怕是嫁祸北荒使团，以此为借口向北荒部族宣战。”
“你说的没错，只是，这和我的目的没有关系吧？我只是想要救出嵋荫而已。”述莒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不让你杀赵武总督也只是暂时的，我可没有阻止羲言的打算。”
“或许吧。”雷天继续说着，“但是，如果我站在你的角度，我所想到的是一个能够拯救大多数人，阻止战争发生的方法。”
说到这里，雷天仔细打量着述莒，希望能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出什么信息，只可惜述莒依旧保持着最初那副平静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
雷天只好继续道：“你接下来要做的，是暗杀北荒使者，没错吧？”
“……”述莒默然，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雷天智谋思虑的能力并不弱。
想不到啊……原本以为只是个迟钝无知的家伙，没想到居然能够推测到这一步。
不过啊，还是稍微差了一点，自己的目的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够实现的啊。
虽说述莒没有反应，雷天并不觉得自己的猜测错了，否则以述莒的性格，恐怕早已经施展那三寸不烂之舌为自己辩护了吧。
沉默，可以视作一种“承认”。
“暗杀北荒使者会极大程度地影响局势。首先，只要刻意引导舆论，就能够兴起苍龙之人暗杀北荒使者的谣言，然后，在外交上，北荒部族就处于受害者的一方，如果苍龙在这个时候兴兵，就会陷入不义的境地。这样子势必会推迟苍龙宣战的时间，只要北荒有能够看清形势的人趁机与苍龙缔结和平条约，必然能够避免战争。”
“这只是一种可能罢了。”述莒不由得略带嘲弄意味地笑了笑，“而且，是几率最低的一种可能。你的推测在出发点是对的。我确实接下了暗杀北荒使者的任务，并且现在我依旧准备那么做。但是……我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阻止战争的发生，确切地说，一旦成功暗杀了北荒使者，考虑到那群容易热血上涌的北荒之人，那么矛盾只会被激化，战争的到来只会更早，绝不会推迟。”述莒指出了雷天猜测中的错误，只是也仅止于此，他不想在这种时候透露太多自己的布局。
“那么……你果然是要杀了那个人吗？”雷天无可奈何地问道。
只怕，自己所得到的答案只会是那最坏的。
“哦？”述莒有些奇怪，他忽然想起来在北荒市场上，雷天挺身而出救下了那名少女……难不成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两人发生了什么事吗？否则的话，雷天又何必特地找自己出来呢？
“怎么，你打算阻止我？”
“不，仅仅是觉得有些无奈罢了。对于你来说，真的没有杀了她以外的方式来打成目的么？”
可以拯救么？无需更多的理由，雷天依旧和过去一样。
因为可以救，因为想要救，所以拯救。
如果硬要下一个定义的话，这绝对不是“善”，这仅仅是……“任性”罢了。
面对着雷天的质询，述莒明白，如果自己不给出明确的回答的话，是无法离开这里的。
而且……
没准还会在之后的行动中遇到雷天的阻挠。
想到这里，述莒不由得笑了，这是并不苦涩，反而是有些释然的笑。
“雷天，你愿意相信我么？”下定了决心，述莒郑重地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