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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事还好的了吗,好日子过到头了,诸位各求平安吧。
梅久保于十月末进驻韶州,入城的第二天就以贪腐罪拿下了录事参军张贺,主持政务的司马冯毅。张贺仗着朝中有人,在韶州官场骄横跋扈,他被拿下,无人不贺。至于冯毅,收到的却是一片惋惜之声,冯毅自然不是什么清官,不过在这个是官都贪的念头,冯司马做的已经堪称廉政典范了,他又是个兢兢业业干练的小老头。
连最不能容人的常思云对他也礼让三分,平素见面陈他一句冯公,这么一个人陪着恶贯满盈的张贺被拿下,不值,许多人都这么说。
不过冯毅被拿,他们还是感到高兴,因为有小道消息说梅久保此番南下,发有弘誓大愿,务必要将岭南烂到根的官场搅他个天翻地覆,他说自己不怕臭,把烂泥翻出来晒晒太阳,臭味祛除,依旧是肥田的好土。
梅大使的此番高论,众人虽然心里莫不嗤之以鼻,行动上却谁也不敢怠慢,谁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当烂泥给翻了出来呢。
处置了除常杨外韶州最有权势的两个人,取得了一个开门红的梅大使继续南下翻烂泥去了,劫后余生的韶州官员长长松了口气,风口浪尖上众人也不敢怠慢,一夜之间都变得勤谨起来,韶州一时政清官正,官民和谐一家亲,大有盛世中兴之象。
这种假象一直持续到十一月中旬,致力于翻烂泥塘的梅大使被人翻出了任化州刺史时的贪腐旧账,御史群起弹劾,不久意气风华的梅大使便折戟沉沙,在岭南做了阶下囚。
囚车行经韶州时,已经被平反的录事参军张贺特地设水酒两碗迎于道旁,说:“梅大使南下辛苦,前番张某被奸险小人陷害来不及设酒相迎,今日幸得天子声明,张某洗去冤屈复得自由,故此特备水酒两碗为吾兄送行。”
一碗自己喝了,一碗递到梅久保唇边,梅久保拒绝不喝,张贺便让左右按住梅久保的脑袋,撬开他的嘴硬将酒灌下。
左右用力太猛,梅久保唇裂齿断,满嘴是血,羞辱不可当,正要破口骂人,冷不丁一勺大粪泼来,满嘴满脸皆是,原韶州司马冯毅的儿子冯封全身缟素,手提粪桶,又舀起第二勺大粪泼来。
冯毅被参革后,羞愧难当,留下遗书一封,遗表一折后上吊自尽。梅久保被参革职拿办后,冯毅的遗表上达天听,天子据此方知损折了一名忠良,冯毅的死成为扳倒梅久保的关键一环,在此之前天子还思想着念在梅氏多年勤劳国事的份上将他贬官外放,饶他一命呢。
梅久保因罪被参革,岭南的灾情却依然,救灾仍刻不容缓,户部侍郎郑庆品继任安抚使,代天子安抚岭南,郑侍郎人品贵重,人情练达,处事果断,一路行来无事不顺,各处州县皆颂扬郑大使的美德。
郑庆品进驻韶州的前一日,入京奏对的常思云也赶了回来,韶州官场经历了一番震荡后,除了少了一个勤谨为国的冯司马一切照旧。
这一年韶州也受到了水旱灾害的侵扰,不过比之南部州县要幸运的多,夏粮和秋粮都收上来了,而且收成还不错。不过为了少交赋税,多得实惠,常思云还是向广州和长安报了灾情,十月底的政事堂大会后,大明宫便有旨意行到岭南,包括韶州在内,岭南潮州、循州、广州、封州、康州、新州、春州、恩州、高州等州免田赋一年。
郑庆品南下之后,从江西、湖南两地调运的赈灾米粮便陆续南运,扼守着湖南、江西两道南下广州等岭南腹心地区的韶州因此突然热闹了起来,三道乃至长安、洛阳的那些神通广大的奸商们,瞬间把韶州变成了北粮南下的集散地。
从湖南、江西两地筹集起来的粮米运到韶州后,便被一帮披着奸商外皮的衙内们瓜分一空,赈济灾民的粮食摇身一变成了对灾后百姓盘剥的工具。
面对这桩一本万利的大生意,在江心洲潜心修炼的李煦也一度动了心思,从李十三口中得知城中各家外来粮商的底细后,李煦很快就找到了介入口。
他说服自己说这不是发国难财,反而恰恰相反,这是在帮灾区的居民,有了自己这个良心未泯的搅局者,那些衙内们至少得收敛一点吧。
但最终他还是没能说服自己,倒也不全是因为良心上过不去,而是他发现即使自己全力以赴地参与进去,也捞不到多少肉吃,毕竟自己的这点家底比之那些衙内们还是太薄了些,背景靠山不够硬,人脉关系更是近乎没有,凭什么跟人竞争。
吃羊不成反而会落得一身臊,与其如此,倒不如把全力以赴地去搏另一桩大买卖,一桩利国利民利己的大买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