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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认得我家门了,一早跑来搅扰我,这节骨眼还来。李煦怒气冲冲地往外走,恨的鞋都没顾上穿,沐雅馨扑过去抱住他的腰,问:“又是鄂王府的那个老宦官吧。”
李煦没好气地答:“不是他又能是谁。”
沐雅馨说道:“他半夜三更来找你必是有急事。你别乱朝他发脾气,有话好好说。”服侍李煦穿了衣袍,找了条新腰带给他系上,又蹲下身去为他套上了靴子。麻麻利利的把李煦收拾了出来。
这几句话说的入耳,李煦摸摸她的头,微笑道:“你放心,我有分寸。”
整整衣衫出门去,鄂王府的管事太监赵晓也正朝他走来,走的一瘸一拐,李煦还以为他是被狗咬伤了,一看原来是花花狗叼着他的裤腿儿死活不放,无奈赵晓只能拖着它走。
“赵兄啊,您可真是大忙人,我就不明白了,这三更半夜,宵禁这么严您是怎么来的,真就不怕金吾抓你个犯夜罪,打你一顿吗?”
“嗨,你以为我想来吗,不来不成啊。没说的,我又冲撞了你们的好事,回头我再来给你和如夫人请罪吧,眼下还是请你跟我走一趟吧。”
赵晓转身来走没两步又停了下来,苦着脸哀求李煦:“还是请你家看门神下来吧,我算是怕了它了。”
李煦指着花花狗,喝道:“狗眼看人的东西,赵宦官是咱们家贵客,还不快道个歉。”
花花狗瞅了眼李煦,张嘴松开了赵晓的裤腿儿,蹲在地上两只黑溜溜的眼睛一阵乱瞅,忽然就捧着两只前爪站了起来,一个劲地向赵晓拱“手”谢罪,惊的赵晓大呼小叫道:“哎哟,这小畜生可了不起呀,忠心又听话,行,我看你能有熬出头的那一天。”
李煦问赵晓:“这么晚了,鄂王召我何事啊。”
赵晓道:“嗨,甭问,你也别觉得半夜三更叫你起来委屈,要怪只怪你自己。也不知道你早上跟朱大师说了什么,这大师啊他就像着了魔一样,把自己关在屋里呆了整整一天,写呀写呀,茶不饮饭不吃,末了,魔怔了,披头散发,咿咿呀呀,嘀嘀咕咕唠叨个不停,一会儿说这样不是,一会儿说那样可行。大王问他话,他也不理,大王看了好心疼,一问那个纹儿才知道打跟你说了话后就变成了这样,大王说‘这事起因在杨赞身上,去把他叫来,治不好大师的病,看我怎么治他’,这才打发我来传我。且不说了,快走快走。”
听了这话,李煦无可奈何,挥挥手让花花狗陪沐雅馨回屋去,自己垂头丧气地跟着赵晓往外走。出二道门时,却见门房老顾正提着灯笼颤巍巍地往里走,赵晓敲门说是杨赞的朋友有急事求见,老顾昏头昏脑地就把他让了进来,等他把门关好,回身准备去通报少主人时,却不见了赵晓人影,老顾提着灯笼原地转了几个圈,还当是自己眼花,待开了门发现门外的确是站着两个人时,这才知道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有人求见少主。
这老儿便才不慌不忙地穿上羊皮袄提着灯笼来后园报信,哪里知道李煦已经跟着赵晓出来了。见了赵晓,老顾责道:“你这个人好不懂礼数,来人家拜访,哪有自个直闯的。”赵晓道:“嗨,我不是心急吗?”
李煦向老顾摆摆手,说:“罢了,都是自己人。”老顾见李煦要出门,不无担忧地说道:“都快三更天了,大郎,你出去得留心犯夜挨抓。”
赵晓闻听这话“嗤”地从鼻腔里哼出一丝不屑:“犯夜,那也得分是谁,敢拦我鄂王府的马我敲死他。”
老顾年老眼花,见识又少,记性还差,赵晓早上才来过,此刻他已经记不起是谁了,听他自称是鄂王府的人,唬了一大跳,遂不敢再吭声。
杨宅门前两个青衣小厮手提宫灯,牵着两匹骏马,还有一个坊吏提着盏侯在远处,一看正是守备南门的那个,此刻低头哈腰,惶恐难言。
“有特权可真好啊。”李煦瞄了眼那个惶恐不安的坊吏,发了一声感慨,旋即他又在心底咒骂了一声:“妈的,我痛恨一切的特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