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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淡季呢。你也别抱怨了,乘着空闲赶紧多休息一会吧。”旁边一方脸的伙计打趣道。
“要不然的话,你就像风子一样擦桌子去。”远处管账的书生也走了过来,激将那说话的伙计。
“去去去,你们少怂恿我,本大侠还要留着力气晚上去..”话说到一般,那伙计忽然打住,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唰地一下变了,眼睛慢慢往楼梯后望去。
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众人耳里,“本店店规第三节八条,工作时不得心有他属,违者罚铜钱五文。张大牛,本月工钱将扣去五文,你可有异议。”只见那掌柜已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旁,淡淡的说道。
一听说工钱被扣,那张大牛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眼中怒火狂窜,但是了解掌柜性格的他嘴里却道:“掌柜的英明。”
“嬉嬉...”却是众人再忍不住偷笑出声。
掌柜满意的点点头,“那下不为例。”完罢便自顾自地去忙了。
“唔、哈哈哈...”先前强自忍耐的祛风、李轲再忍不住大笑起来,那张大牛被讥,脸色更是难看,狠狠地扫了众人一眼,朝屋内走去,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屋内气氛融融,想着即日便将离开,祛风心绪没由来一阵烦躁,扔下抹布径自走向门口。在这家“天涯”客栈内,真正享有特权的怕就只有他二人了,因为以年纪而论,便属他二人年幼,无论掌柜抑或伙计,平日里都十分照顾他们。屋外天气稍显凉快,一大片云朵将太阳遮过,微风袭来,有种难得的清爽。
一阵艰涩的嘎吱声传入耳中,祛风转头一看,一辆马车正从左边街道驰来,只转眼间已驶到身前停下。
祛风一愣,以为是客人,刚想前去招呼,却见马车半天没有动静。那车夫也是一脸阴沉,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前方,对门口的祛风不屑一顾。好在祛风已受尽了冷落与白眼,倒也未怎在意,正自纳闷间,身边已多出两人。
一男一女,正乃先前吃饭的中年人与少女。祛风微呆,扭头往柜台望去,只见书生正下笔入账,显然已经付了饭钱,事已至此,祛风习惯性地道了一句客官慢走,便入了客栈。身后马车等那男女上了车,未作停留随即绝尘而去。
祛风休息片刻便上楼收拾残局,将碗、酒壶一一拿起,并抹净桌面。刚欲下楼之际,蓦地发现,离此桌不远处的地面竟遗留了一粒珠子。祛风走过去拾了起来,只瞧此珠圆不溜湫,触感甚滑,外为墨绿色,样式古朴,除此外竟再看不出有何特别,他一寻思,先前打扫时还未见此物,如今在这,多半便是那中年人同女孩遗留之物。只是那二人刚走,眼见是追不上了。这玉珠究竟该如何处理呢?
他心里一片混乱,反复思索着是送还是不送,片刻,终于正直战胜了贪念。一咬牙,祛风将玉珠放入怀中,与李轲打了个招呼随即朝马车离去的方向追去。平武镇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除了水道较为通畅以外,小巷与街道都十分拥窄,马车若是想驶出去定得费一番功夫才行,祛风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贸然追去,一路上盘问行人,几经周折才终于在天黑之前于一家武馆门口找着那辆马车,武馆地处偏僻,已然出了平武镇,外饰简单装潢简朴,门口高悬匾额“八方武馆”。
祛风大汗淋漓,只觉唇干舌燥,疲软不堪,当真恨不得立刻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但他生性倔强,一旦行动起来便绝不轻言放弃。稍作休息,擦干额头与下颌间的汗水,便向屋内走去。
入门未及三步,刷刷两声,两身着武袍的彪悍大汉凭空出现将他拦了下来,“小子,你找谁,若没事的话赶紧离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左边那面有刀疤的大汉冷冷的说道,眼神像刀子一样,仿佛只要他说错一个字便要动手教训。
祛风不过是一个才刚满十岁的无知小孩,哪见过这等场面,顿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那大汉眉头一皱,神色难看,显是对面前这孩童的慢吞吞感到十分不满,见他嘴唇翕动半天却没吐出个字来,不由得更觉烦躁,不耐烦道:“妈的,有屁快放,不要在这耽误你家爷爷的时间。”
祛风全身一震,不知是紧张过了头还是惊吓过度,一个激灵过后竟说出话来,“我,我找刚才马车里的那二人,这位大叔,麻烦你行个方便,我有东西要交给她。”
那两大汉肃然,上下打量了他一遍,问道:“你是谁,要送什么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祛风见二人似乎没那么凶恶了,这才放宽心来,答道:“哦,是这样的,先前那两位客人在我们客栈吃饭,走的时候将这粒玉珠遗落在客栈内,所以我特意送过来,还希望二位大叔将此物交还于他们,谢谢。”一边说着一边将玉珠取了出来递给右首的大汉。
见二人一脸怪异和疑惑,祛风不由有些奇怪,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吗?大叔。”
右首那大汉怪眼一翻,唬道:“小子,你没有撒谎?这珠子真是他二人留下的吗?快说,要说错一个字,你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
祛风嘴上连忙称是,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暗道:“我离门口如此之近,只需退一步即可,怎么可能会出不了呢?哼,鬼才信你。”
两大汉对视一眼,一时猜不出这玉珠究竟何许用处。祛风哪知道刚才那中年人与少女实是大有来头,那中年人姓王名虎,武功心计皆属上乘,外号玉面郎君,是邪教四大护法中的人物,那女孩更是显贵,乃当今天邪教教主之女。也正好是祛风不知,否则定然不会趟这趟浑水了。
那大汉稍一思索,接过了玉珠,说道:“小子,你回去吧,我会将此物转交给他们的。”
祛风大喜,忙躬身道谢,一脸轻松地回客栈去了。
刚走到镇口,祛风更感疲惫,想起刚才两位大汉的态度,以他的脾气也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累个半死不说,还被人白眼相视,当真是自讨苦吃。如此一想,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失落,刚好旁边有一棵古槐,枝叶繁茂,密如盆盖,盛暑郁热,用来乘凉倒真是个好地方。
祛风见了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坐了下来,将后背倚在树身,闭上眼睛,一脸舒适表情。恹恹欲睡中忽闻到一股芬香,身前隐有如兰的吐气声传来。祛风一阵迷醉,睡意更浓,知觉开始慢慢飘散。
突然,一声清脆、甜美的嗔怒声传入耳中,“死小子,这么快便睡着了么?快醒醒,醒醒。”
祛风一激灵,只觉左肩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触推动,舒服万分,心底委实不愿醒来,但被她这么一推,神智已有几分清醒,万般无奈之下慢慢睁开眼睛。
这,是梦么?该怎么形容眼前的靓丽,遐想过无数次的言语,她就那么俏生生亭立于面前,再见到这黑衣秀美的小女孩,祛风一时间懵了、愣了、痴了,嘴张得老大,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再也不能从她身上移开丝毫。
感受到祛风惊艳的目光,少女嫣然一笑,似是有点害羞,俏脸上升起了两团红云,嗔道:“你个傻小子,这般看人家,当真好没礼貌!”
情急之下,祛风双手乱摆,“小、小姑娘...啊,啊不,姑娘才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啊。”
少女也并非生气,只是隐约觉得不好意思才如此说道,此刻听他道歉,心中稍安,“好啦,好啦,本姑娘宽宏大量,也不同你计较了,我来是向你道谢的,谢谢你还我珠子,这珠子是我爹爹同叔叔费了好大劲才从一个古窟里寻得的,虽然没多大用处,但丢了的话我还舍不得呢,所以,当真是谢谢你了。”说罢,盈盈一笑,险些又让祛风呆住。
祛风摇了摇头,傻笑道:“没什么的,归还顾客失物是我们客栈应该做的,你也不必道谢。”
少女一愣,有些奇怪地说道:“哦,这事先不说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怎么会在客栈工作呢?我听爹爹说,那是些下人干的活,你年龄和我差不多哦,难道你爹爹妈妈都不管你吗?”说到这,一脸不解地盯着他,等着他回答。
听她提到下人二字,联想到自己卑微的身份,祛风不禁有些黯然。直到听见她关怀的声音才摇摇头,轻声说道:“不是这样的,我很小的时候父母便死了,并不是不管我。姑娘,其实我真的挺羡慕你的,不仅有爹爹疼爱你,还有叔叔照顾你,我..我”说到这,祛风顿觉语塞,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先前的言语是一时冲动才说出来的,此刻突然停下,却是想接也接不上了,只得挠挠头,尴尬地望着对面眼神迷惘的女孩。
少顷,二人才回过神来,少女甜甜一笑,道:“嗯,你说得对,相比之下我真是好很多,谢谢你对我说这些话,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祛风忙道:“我,我叫祛风。”
女孩歪着头,笑道:“屈风?”
“嗯”。
“好,那以后如果有空的话,我来找你玩,你欢迎么?”
“啊”祛风一惊,有些扭捏的道:“当然欢迎,可是...”
“好喔,你答应了,可不许耍赖呀,我先走了,那下次见吧。记着,我的名字叫紫翥,万紫千红的紫,龙翔凤翥的翥。”女孩听罢大喜,似乎生怕他后悔,挥挥手,一转身,竟就这般跑了。
祛风哑然,他原想告诉紫翥的是他明天就要离开客栈,却没想到她说走便走,一时间倒楞住了,想到再也见不到她,心中没有来一阵失落,全身懒洋洋,意兴阑珊的。片刻,摇摇头刚欲离开。
“等等”熟悉的甜美嗓音入耳,祛风蘧然回身一笑,道:“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紫翥双靥染霞,没有说话,径直跑到了他面前,小手将他右手握起,将一晶莹圆润的物体塞入他掌中,有些羞涩却高兴的说道:“这个给你,反正我拿着也无用,便当是我们缘分的见证吧。”
祛风被她柔荑轻握,早已醉的一塌糊涂,刚想答话却见紫翥不知何时已跑开了。
雾迷蒙,晚风送爽,吹得他尘丝乱扬,祛风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那份纯洁、剔透的情意,深深陶醉其中,细细咀嚼珠中余温,似有种温馨在怀,让他就那么痴痴凝望——雾中消逝的妖娆。那刻,想牵住她的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