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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对坏的孩子我看没有，完全没希望的孩子也没有，我是能给他们机会就给他们，挽救为主嘛。”我笑道。
“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天生就是那路种，怎么教育也没用。”赵老师积二十多年教龄，对不少问题都能从理论高度上俯瞰，这一点比慷慨激奋的苏家栋又高一筹。
我感叹道：“农场学校的学习环境太差了，我看领导们整治的决心也不大啊。”
“哼，整治个屁！”赵老师把脚丫子塞进被罗里暖着：“桑树坪这大环境烂了，光靠学校能整出个牌儿明来？你让老师教育孩子什么？五讲四美三热爱？放屁！那些家长在外面吃喝嫖赌搞破鞋，能贪就贪，能搂就搂的，孩子眼珠里耳朵里能清净，老师讲一个月，他们回家看一晚上就全不信了。”
“——还得笑话老师是傻逼。”小果喝完了最后一口面汤，吧唧着嘴说，顺手把饭盆儿往桌子上一撂——估计又等明天吃饭前再刷了。
我也懊丧起来：“唉，还真是这样，桑树坪算比较典型了，其实外面的普中也一样，我那几个分在别处的同学，来信都说普通中学的问题也不少，老师们活得更累，大环境不改变，谁也无能为力。”
赵老师道：“无能为力？呵呵，麦麦你还想改变什么咋的？我是什么也不想它，转正就行！当老师啊，就更得学会随大流，这行业敏感啊，有一个文化大革命还不够？现在你们这些年轻的，不知道厉害啊。人太渺小了，政策一句话，运动象洪流，人就跟小虾米似的一卷就进去了，还没等撩蹦就晕菜了。老师那时候可给治惨了，好在那时候我还没当老师，不过我二叔可是让学生给活活打瘸的，后来一直没个说法，打了也就打了，那是国家行为，咱土老百姓没辙啊。”
“文化大革命是没有第二回了，我看您是给吓出根儿来了。”小果说。
赵老师似乎冷笑了一声：“我什么也不信，谁跟我怎么保证我也不信，还是塌实点儿好。”
小果笑道：“要真来了运动，我看您管过得那些学生还是饶不了您。”
赵老师显然没防备这样有深度的问题，居然愣了一下：“嘿，还真是！看来这学生摸不得啦。可你不管他们眼前又过不去，难办啊，良心上还真过不去，我看见那混蛋孩子就上火。”
小果显然对这种沉重的话题不感兴趣了，他眉飞色舞地透露：“现在这老师也不自重，我老姐他们学校，一个女老师跟学生睡觉，让家长给掏住了，在当块儿闹得可热闹了。”
“唉，什么新鲜事都有”赵老师欲言又止，最后慨然道：“这种人早该清除出教师队伍！”
小果那里还在兴头上：“那女老师以前就因为搞破鞋离的婚，据说糊弄男学生也不是一个两个一回两回了，不过一直没有凭据，总是风言风语，这下可给落实了，那学生刚14，听说得按歼幼判刑，这女的犯强奸罪我还是头回听说呢。我老姐还骂我哪，说小三你还拾个乐子哪，我们学校老师可惨了，一马勺坏一锅呀，现在社会上那些人看那些老师的眼光都变了，好象我们连男带女一个个都是禽兽似的。”
赵老师好象又要说什么，最后又忍了回去，好象吞回去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