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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里面休息罢?”云剑道:“也好,其实不用休息也没事,那两位姑娘可别看她们娇滴滴的,武功可忒煞了得。”皮老七笑道:“歇下吃口干粮,喝些水对身子也好。”云剑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到时不定会发生什么事。”皮老七愣了愣,马车停了下来,皮老七道:“我去解一下手。”南宫晴本刚要出来,听得这句话,心想乞丐随地撒尿,半点没教养,可出不得,当下又坐了回去。连轶笑道:“这小子原来是找个地方好撒尿。”他笑声未必,突然只听得云剑大喝道:“小心!”随即听得嗖嗖数声,无数长箭从草丛树上射下来,其中射向马车均是火箭,钉在车上,马车瞬间便烧起。云剑本想像上次在幽谷中一样,用萧雁剑法将箭打回,但此时自己身旁都是自己人,他回箭没准头,稍个不小心只怕先伤到自己人。当下猛拍坐骑飞身跃起,只听得“啊”“啊”两声,树上跌下两个黑衣人,均是云剑用掌力震落的。连轶等人也纷纷抽出兵器,他用的是一条链子枪,而朱无戒用的却是一把刀,汉三拳不会兵器,却抱起一棵小树,以作抵挡,但箭从四面八方射来,不过时他身上早已中了好几箭,好在这些箭尖上并没淬毒。陈佩之大喝一声,扑向马车,站在车顶,挡着来箭,以防诗若雪她们一出来便即遭箭洞射。南宫晴首先仗剑跃了出来,司徒玉紧接着也跃了出来,诗若雪身子一飘,也随即出来,但到门时,火势已大,衣角碰着火焰,立即着燃。此时秋高气爽,最是容易着火。诗若雪心中一急,登时射来几只箭,猝不及防。诗若雪惊叫一声,眼前忽地白光闪动,一条剑射了过来,将那几只箭横势斩断。耳中听得:“接住!”诗若雪应声当即把剑接住。

    司徒玉扑了过来,运起掌力,将衣角火焰拍灭。陈佩之失了长剑,只得空手对决,只见他站在车上指指点点,身旁落下了不少箭。南宫晴叫道:“表哥小心!”只见一只箭突然激射向陈佩之头顶,这箭来得凶急,而且毫无声响,想来是出自高人之手。陈佩之一惊,急运真气,射出一剑,叮的声将那箭的箭头弹掉,但箭去势未消,啵的一声刺入了陈佩之胸膛。陈佩之翻身从车顶摔了下来,云剑一个纵跃,急忙接住他。云剑大怒,白玉剑挥手扬起,只听得树上一人惨叫一人,从树上滚了下来。胸口正中着剑。南宫晴大惊,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扶住陈佩之,云剑施展白鹤神掌,将射来的箭通通挡落。诗若雪问道:“陈公子有没有事?”南宫晴怒道:“都是你害了表哥!”陈佩之听见诗若雪关侯自己,心头大喜,但兀自不信,问道:“诗,诗姑娘,你,你是在关心我么?”诗若雪微一点头,道:“你伤得要紧么?”陈佩之忙道:“不要紧,让姑娘担心了。”他伤得委实不轻,但口中兀自逞强。南宫晴心中气恼至极,但见表哥胸膛处血流不止,插着的那只箭也不敢拔出来,眼中只是流泪,也发不了脾气。陈佩之笑道:“你放心,有大哥在,我死不了的。”云剑闻言心头一凛,暗道:“叔叔将贤弟交给我,要我好好照顾他,我若是让他有什么意外,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之下的叔叔!”心念至此,猛然爆喝一声,一手拍出,一手拔出白玉剑,使出萧雁剑法。南宫晴只觉周身剑影闪动,外边射来的箭半点也伤不到他们,心中暗暗惊奇。诗若雪足尖点起,使出雪花剑法,只见她身子如仙女一般飞来飞去,已经有不少人跌落树下,捂住伤处呻吟。不过多时,树上已无人射剑,云剑等人不必防备树上射来的剑,更是容易抵挡。汉三拳已经受伤,连轶舞着一把链子枪,守在他的身旁。朱无戒脚踏玄步,一把钢刀不住挥舞,忽地一个纵跃,跳进草丛中,只见一阵血丝扬起,已没了声息。如此一来,只剩下一边的草丛中还有箭射出,但已经无济于事了。云剑手拿起一把断箭,运劲射出,只听得啊啊几声,里面的人均是中招。

    云剑吁了口气,耳忽地听得一阵刺耳的笑声,从树上缓缓落下三人,这三人相貌不扬,但一股浓浓的杀气和邪气令人不寒而秫。云剑暗暗吃惊:“这三人什么来头,武功竟如此了得。”只听一人道:“看来你们还有些能耐,我们这漫天箭雨阵竟然对付不了你们,佩服,佩服。”说着竟鼓起了掌。云剑沉声道:“你们究竟是谁?为何要对付我们。”那人冷冷一笑,只听一人道:“这个不妨告诉你们,这三位便是江湖十恶霸的周五,吴六,郑七。”说着从树后走了出来。连轶变色道:“是你,皮老七!”皮老七笑道:“不错,就是我,正是我把你们的行踪告诉他们,让他们来伏击你们。”连轶怒道:“你为何要如何害我们!”皮老七不答,却走到郑七面前,跪下道:“徒儿参见师父,祝师父万寿无疆。”郑七点头道:“乖徒儿,你起来吧,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皮老七忙道:“为师父办事,哪敢说辛苦。”云剑等人脸色又是一变,没想到皮老七竟然是郑七的徒弟。周五道:“你们乖乖受死吧,要老子等人动手,可死得很难看。”云剑冷笑道:“死的只怕是你们才是。”他仔细对量一下,自己对付武功最高的周五,诗若雪和司徒玉两人联手对付吴六,而连轶和朱无戒则对付郑七,尚可有的一拼。云剑眼中示意,司徒玉几人已做好对策。周五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只好我们亲自动手,好好折磨他们。”吴六看了看诗若雪,忽地怪笑道:“这娘们当真是国色天仙,人间少有,姓吴的走遍大江南北,还未见过这等货色,这娘们待会留着,待俺们兄弟好好上一番,再留给老十那家伙,这家伙好色如命,见到这等标致的美人儿,只怕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郑七笑道:“六哥你这注意不错,那谁先上啊?”吴六看了看一眼周五,咽了口沫,道:“说不得,待会只有和五哥一比高低,谁胜谁先。”周五冷冷道:“你只管来便是,我也要看看,这些年你武功到底有何长进。”郑七笑道:“反正你们去争先,我排多少都无所谓。”看着皮老七一副嘴馋的样子,心知他已垂涎了许久,拍着他的肩膀笑道:“你这小子也想吃天鹅肉?”皮老七忙道:“弟子不敢,这自然是您老人家先来。”

    郑七哈哈一笑,道:“你放心,待会有你的份便是。”皮老七大喜,看着诗若雪咽了口沫。云剑偏眼一看,只见诗若雪面容安静,半点也瞧不出嗔怒之色。心中不由得敬佩她的定力,倒是司徒玉,早气得咬牙切齿,几番想冲上去,却都被诗若雪拉住,道:“司徒妹子,你先别急,待会自会收拾他们。”司徒玉心道:“看来若雪姐是动了真怒了。”但瞧她的神色,却半点也瞧不出有什么怒气。南宫晴本来听他们侮辱诗若雪,心中正高兴,但听得他们越说越肮脏,越笑越龌龊,不由得大怒,喝道:“你们这几个臭淫贼还有完没完!”吴六一愣,随即淫笑道:“你这娘们别急,待会便轮到你了。”南宫晴大怒,正要出去,却被陈佩之一把拉住,陈佩之缓缓摇头,道:“有大哥,他们伤不了你半根毫毛的。”南宫晴道:“你总是大哥大哥的叫,半点不像以前的你。”陈佩之心中一愣,笑道:“以前是我总自以为是,以为家中万劫神剑天下无敌,但出来一番后才知道,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山还有一山高。我纵然是想像以前那般,却也没那个实力。”虽是一笑而过,但却饱含了辛酸。南宫晴默然不语,周五道:“我们动手,早干完事好享受。”云剑道:“晴儿小姐,你扶着贤弟到汉大哥那边躲去,这里有我搞定。”南宫晴扶着陈佩之,走向汉三拳,汉三拳挡在他们面前,道:“你们只管放心,只要我汉三拳一刻未倒下,便不容他们碰你们一根毫毛!”他虽然身中数箭,但却兀自挺立。南宫晴道:“你先帮我表哥包扎一下伤口罢。”汉三拳摇头道:“我是个粗人,这活儿我可不会干,陈公子中箭之处离心脏甚近,不容得半点差池,小姐还是别动的好。”南宫晴闻言心知更是焦急,只是流泪不止,陈佩之心中感动,握住她的手,道:“晴儿,我没事的,你不用伤心。”南宫晴却哭得更厉害。

    云剑心道:“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对付这些十恶不赦的恶人,何不讲什么江湖道义?何况贤弟的伤耽误不得,多搁一分便多一份危险。”当下喝道:“你们几个受死吧!”手中长剑疾刺,刺向周五。周五喝道:“来得好。”手中一对纲锥,一招“双龙出海”登时袭来。云剑忽地回手剑,嗤的一声,郑七冷不防的便中招,怒道:“好小子,你敢阴我!”从后背取出一只大蒲扇,这只蒲扇是纯钢打造,扇边布满了尖刺,郑七喝道:“臭小子,接招吧!”铁蒲扇一挥,猛砸向云剑,云剑剑指一点,弹开他,左手一招“风起云涌”逼开周五。周五大怒,掌中一对钢锥如流星一般,尽往云剑身上招呼。郑七趁势一扇,往云剑当头盖落。司徒玉喝道:“看剑!”一招“神光离合”剑分两势,立即把郑七逼开。郑七道:“又来一个臭小子!”回身对上司徒玉。吴六笑道:“这姑娘我来便是。”取出一条长满倒刺的鞭,这鞭长约五尺,宛若毒龙。明眼人都知道,被这么一条鞭打到,定当不好受。他左手拿着一条鞭,右手却拿着一把锯刀,淫笑着冲向诗若雪。朱无戒喝道:“休想动诗姑娘一根毫毛!”往前一跃,落在吴六面前,手中钢刀横势斩去。吴六呸道:“你这也臭乞丐也敢挡六爷我的路!”左手毒龙鞭横扫向朱无戒下盘,右手锯刀当头斩下,上下夹击,端的是狠毒无比。朱无戒脚下转动,一把钢刀游走自如,诗若雪见他一时能够应付,司徒玉武功本不逊郑七,但此人出手下流无耻,司徒玉出手还要防他三分,一时倒落了下风。忽地只见郑七蒲扇一撇,司徒玉侧身闪开,却见他倒转扇头,从扇柄出射出数支毒箭。司徒玉吃了一惊,回剑挡落,当郑七却趁势一抓,嘶的一声,撕开司徒玉后背的衣裳,露出洁白如雪的背脊,郑七愣了愣,随即大声淫笑道:“原来也是个妮子,这个正点!”司徒玉又急又羞,突然一件雪白的衣裳飘了过来,盖在她的身上,听得诗若雪道:“司徒妹子,你先穿上,这厮我来对付他。”

    司徒玉见诗若雪竟脱了一件外衣给她,心中好不感动,叫道:“好姐姐,你要小心呀。”郑七笑道:“当真过瘾!你这娘们竟然自己脱了,看老子把她扒个一干二净!”吴六心痒难搔,叫道:“老七你奶奶的不够信用,竟然先下手为强!”司徒玉怒道:“我刺烂了你这狗嘴!”一剑急刺而去,吴六轻轻避开,笑道:“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妙极妙极!”陈佩之听他们言语下流,心中早是气愤难当,但自己伤势不轻,却只能袖手旁,只得顿足长叹。云剑急问道:“玉儿你没受伤罢?”司徒玉道:“没什么事,我要杀光这些淫贼!”云剑心中急怒,喝道:“吃老子一剑!”使出“九龙归宗”绝技,周五大吃一惊,身子刚刚跃起,只觉全身一寒,似乎有无数把剑从四面八方同时射向自己,无论自己从那里闪避都无法躲开,心头一寒,闭目就死,却突觉云剑停住攻势,原来是郑七倏然射出毒箭,救了他一面,周五惊得一身冷汗,还好自己的兄弟机灵,否则此刻已做黄泉之鬼。云剑打落毒箭,又刺来一剑,周五心神聚凛,四处游动,不让云剑有机可乘。吴六武功颇高,仗着兵器的长处,一人单挑司徒玉和朱无戒,连轶三人竟还不落下风。而郑七因发毒箭救人,此时被诗若雪的雪花剑法逼得步步紧退,他蒲扇一挥之间威力虽然巨大,但诗若雪的剑影却如雪花一般,散之又和,吹之又来,紧紧贴着郑七的身影。郑七只觉周旁冷嗖嗖的,似乎随时都可能刺来一剑,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只是暗暗后悔:“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救什么人呀!早知如此,便不发那几箭了。”云剑大喝道:“着!”突使一招“白凤栖松”,剑头忽地一拐,啵的一声刺入周五肩头,他此时功力深厚,使出这种“弯剑”来得心应手。周五一咬牙,一锥打开,云剑却趁势剑身拨动,将周五的钢推引开,一把插在树上。旋即拍出左掌,一把拍中周五胸口,将周五弹出数丈。云剑手上一震,暗道:“这家伙内力竟也不弱。”他这一掌尽势拍出,竟然反受余震。

    郑七见周五中掌倒地,心中更是后悔不已,本来还盼周五打败云剑,来解救自己,此时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棋差一步,全盘皆输。他心念一乱,立即给诗若雪瞧出机会,一招“漫天飞雪”,数道白光闪过,郑七已中数剑,怪叫一声,只见他手中蒲扇一旋转,又夹着射出数支毒箭,才把诗若雪逼开,他一见诗若雪撤开,立即逃之夭夭。吴六骂道:“他妈的,这么不够义气。”他心中也委实害怕,使出平生绝技“盘根错节十八鞭”,将司徒玉一干人逼开后,冲过去扶起周五,灰溜溜的逃了。司徒玉皱眉道:“你为什么不出手?这种人哪能放过他?”云剑道:“他逃命之时总还不忘记兄弟,凭这一点我便不能偷袭伤他。”说着几步走到陈佩之身旁,他心中最挂念的自然是陈佩之的伤势,而皮老七早已趁势逃走了。南宫晴道:“表哥留了好多血!怎么办?”云剑拉起陈佩之的手,只觉他的脉搏跳得很慢,但却仍是有力,只是失血过多罢了,心中稍稍放心,道:“我虽然能为他运功疗伤,但这箭,我却也不知如何拔下。”他毕竟不会医术,一般的外伤尚可治疗,如此严重的伤势,他实在有些束手无策。南宫晴怒道:“你算什么啊?要是表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决计不饶你!”司徒玉微微皱眉,朱无戒道:“云公子,陈公子,你们若是放心的话,让我来,这种伤我还有把握治疗。”云剑忙道:“劳烦朱大哥了。”朱无戒走了过来,蹲在陈佩之身旁,道:“各位且走开些吧,待会免得让血溅到。”云剑等人都走开几步,但南宫晴心中不放心,却始终不肯走。朱无戒笑道:“小姐放心吧,我不会伤害陈公子的。”陈佩之微微一笑道:“晴儿你走开吧,莫耽误了朱大哥的治疗。”南宫晴这才肯离去,却也不肯走远。朱无戒笑道:“南宫小姐对陈公子可谓一往情深呀。”陈佩之苦笑一下,朱无戒道:“陈公子你忍着些。”陈佩之一点头,朱无戒伸掌在陈佩之胸膛处按了按,又趴在上面听了听,道:“心脏刚健有力,没有伤到。”只见他一手按住陈佩之的胸膛,一手将箭迅速拔了出来,嗤的一声,陈佩之胸口处中箭伤口血如喷泉般激射而去。

    南宫晴惊叫一声,朱无戒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在指尖倒了些黄色粉末,沫在陈佩之伤口处,道:“云公子,麻烦你点一下陈公子神封、天泉、天池这几个穴道。”云剑应了声,走进去,伸出手指连连点了这几个穴道,手法干净利落,出手精准。司徒玉不禁奇道:“云郎,你几时学了这手厉害的指法,竟然这般的精准利落。”云剑道:“这是金刚石指,缘由待有空时再告诉你罢。”陈佩之一睁开双眼,道:“多谢朱大哥,多谢大哥,好多了。”南宫晴道:“喂,朱,朱大哥,你把这粉末再给我表哥些,你看胸口处还有血丝,多给一些你又不会死。”朱无戒笑道:“南宫小姐你有所不知,这种药粉极为有效,这一点是足够了,也不能完全把伤口封死,这样反倒伤愈得慢些。”说着将瓷瓶好好藏起,显然极为珍贵。南宫晴撇了撇嘴,陈佩之道:“朱大哥,我这伤势要多久才能痊愈。”他心中担心会拖累到云剑他们。朱无戒道:“陈公子你的经脉极强,这箭也伤不到要害,多则五天,少则三天便能痊愈。”他顿了顿,道:“陈公子你放心,此去离洞庭不远,我们赶着路,到了陈公子便能安心休养。”毕竟快到了洞庭,他也不想因此耽搁。陈佩之点头道:“是了,那我们这就走吧。”南宫晴道:“这怎么可以呢,你刚刚处理完伤口,这哪奔波得了?”司徒玉道:“不如这样吧,我出来骑马,这车让给陈公子坐,不知你们有何意见?”这话是对诗若雪和南宫晴说的。诗若雪道:“陈公子为我受伤,我自然没有意见。”陈佩之心头砰砰乱跳,心想自己居然能和诗若雪共乘坐一辆马车,便是再中几箭又有何妨?南宫晴心中自然有意见,但关乎到陈佩之的伤势,却不能出口拒绝。云剑扶起陈佩之,将他轻轻带上马车,拉开帘幕,南宫晴抢先坐在中央,不让陈佩之和诗若雪两人坐一处。云剑笑道:“南宫小姐,你靠一边去,中间稳定,晃动不大,该当贤弟做才是。”

    陈佩之脸上一红,与诗若雪并肩坐了下来,鼻中立即闻得她身上那股淡淡独特的清香,不觉心神俱醉,恍若登仙,更是一动也不敢动,挺着腰板坐得直直的。诗若雪除了与白钰之外,还未如此亲近过一个男子,也是不禁有些不自在,与云剑共坐时,是与南宫晴坐在一处,而云剑那时男扮女装,因此倒没怎么注意,但此时却是和陈佩之这个大男人挨肩并坐,她一向清静如水,此时竟然也不禁泛起波澜。马车得得的走开,陈佩之心中也砰砰的跳起,偷眼望向诗若雪,只见她眼梢微带含羞,心中更是砰然动心。三人坐在车上一直默然不语,陈佩之见彼此无话可说,便合起眼睛闭目养神,但有诗若雪这貌胜天仙的美人在,他如何安定下来?这神是养不了的了,却只得依旧闭着眼睛,装作休息小睡,以免让彼此处境尴尬。诗若雪幽幽叹了口气,抬眼望着窗外,陈佩之微微睁开眼,虽然没看见她的脸,但他却可以感受到她那幽幽的眼神。看着她的侧脸不觉的痴住,诗若雪忽地转过头来,见陈佩之痴痴的看着自己,平时两人相距总有一段距离,她心思不在,倒是不觉如何,但此刻两人相距不过几寸,便连鼻息也都闻得到,她总然定力如松,却也不禁脸色一红,道:“陈公子,今日多谢你相救了。”陈佩之一惊觉,忙道:“没,没什么,这…”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觉在她的面前说话是那么艰难,本来有好些客气的话要说,但最后却只一个“这”便了得,心中暗叹一声,自己怎么这么没有,心中想起自己多年前在山洞见到张婷婷时,虽然惊讶她的美貌,却也不过一下子而已,此刻他才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怕诗若雪不高兴,也不知道她究竟喜欢些什么,更是无从下口,就像是面对着一座极其美丽的冰山,但却不知如何攀爬,只得望洋兴叹,痴痴仰盼。他正在痴痴作想之时,只听得碰的一声巨响,马车骤然翻斜,诗若雪啊的一声,陈佩之因势扑向了她,只觉马车一阵剧烈晃动,便即停了下来。诗若雪微微睁开眼睛,却见陈佩之一手撑住车窗,令他的身子不压到自己,心中暗暗感激,但他胸膛处伤口却因这么用力,已流出血水来。

    诗若雪微一迟疑,从怀中取出手帕给他擦了擦。陈佩之一惊,颤声道:“这,这如何使得!”南宫晴怒道:“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云剑打开帘幕,探头道:“你们没事吧?”见了这一幕,微笑道:“瞧来也没什么事。”南宫晴怒道:“没什么事?这车好好的怎么就倒了!”云剑道:“我下车察看过了,这车的车轴给人弄断了。”南宫晴皱眉道:“是谁会干这种事?”云剑笑道:“当然是皮老七了,他怕我们不在凉棚歇息,便暗中做了手脚,到时纵然我们不愿歇息,车子坏了,也得去凉棚停下。否则他的计划便不能成功,埋伏不到我们。”南宫晴怒道:“下次若教我遇到,我定扒了他的皮,教他叫做无皮老七!”云剑微微一笑,道:“车子坏了,我们不会修理,你们下来吧!”陈佩之心道:“这皮老七做的也不全是坏事。”心中雅不愿就此出去,但不能总赖着脸这样围抱着诗若雪。南宫晴先出了去,云剑又拉着陈佩之出来,诗若雪将手帕藏好后再走出身。果然见马车的一边的轮子已不知飞到何处,车轴从中折断。朱无戒道:“几位没事吧?”陈佩之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事,只是马车坏了,如何赶得到?”朱无戒翻身下了马,取出瓷瓶道:“陈公子,你伤口处又流血了,我给你多沫一点。”说着给陈佩之又倒了些药粉,给他抹上去。南宫晴惊道:“表哥,你怎么又流血了!都是你这破药粉没用!”陈佩之当时背对着她,因此南宫晴并没瞧见陈佩之因护着诗若雪导致自己伤口又流血。陈佩之轻斥道:“晴儿!我这伤口是因马车震动才又裂开的,不干朱大哥的事。”南宫晴道:“这还不是他们丐帮的人害的!”连轶叹道:“我们丐帮出了这等叛徒,也是我们帮中之过,姑娘教训的是。”陈佩之忙道:“舍妹自幼娇蛮贯了,出言多有得罪无礼之处,还望连大哥你们不要计较。”连轶苦笑道:“我们哪敢计较。”

    云剑抬头遥望,只见路边烟尘扬起,想来是有马车行过。云剑定眼凝望,见了马上驾车之人,嘴角挂起一丝微笑,道:“有人送马车来了。”陈佩之等人一愣,虽是也见到有马车来,但你怎知对付便肯借你,难不成要强抢不成?云剑道:“快!把车拦在路中央,我们躲到林子里,点子快到了。”众人一愣,相互对望一眼,他居然真是要来硬抢。陈佩之忍不住道:“大哥,我们纵然走着去,也不能去抢别人的车啊。”云剑笑道:“这个为兄自有分寸,你们只要照着我说的做便是了。”当下将马车横拦在路上,遣走了两匹马,与众人躲到一旁的草丛中。不久,那一俩马车便急速驰来,却给云剑这俩破车挡住了去路,那乘客一拉,立即止住疾驰的马,臂力甚强。那人骂道:“他奶奶的,是谁的破车,挡住大爷的去路!”司徒玉瞧了来人,不禁嗤的一笑,陈佩之正愣间,只听云剑大叫道:“兄弟们,点子到了!大家一起招呼!”车上那人一怔,只见云剑扑了过来,心头一凛,叫道:“妈呀!又是你这臭小子!”怪叫一声,转身翻下马车。只听得里面一人道:“出了什么事三弟?”说着探出了头,见云剑站在车子上,微笑着看着他,那人见了云剑怔了怔,急忙缩头进去,碰的一声竟从车后撞出,他一出来,又有一人跟上。众人都已出来,只见这三人相貌一般的丑陋,显然是三兄弟。司徒玉噗嗤笑道:“小铁三儿,你们还好吧。”这三人一见司徒玉,更是脸色如土。铁单沉声道:“你们究竟为何几番与我们作对?”铁双和铁三则是躲在他身后。云剑笑道:“没什么,就是要你这辆车而已,你没瞧我们那辆车坏了吗?”铁三叫道:“你这是要打劫我们吗?”铁双道:“向来只有我们铁氏三角打劫别人,今日居然有人要打劫我们?”陈佩之等人一听他们自报姓名,才知道原来这三人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铁三角。

    铁单沉声道:“二弟你好糊涂啊,咱们兄弟三人今日算是丢大了,你居然还告诉别人咱们的姓名,这不是叫别人来看不起我们吗!”铁双心头一凛,一拍额头,叫道:“这我倒是没想到,但是我们说了出去,却又该如何?”铁单转过身,悄声道:“我们该当杀人灭口,只是若是正面交战,不是咱们兄弟三人武功不及,而是他们人多势众。”铁三点头道:“不错,本来以咱们的武功,也未必会输给那臭小子。”铁单道:“不错,故此我们若要杀他们灭口,只得出手偷袭,暗下手脚。”铁双道:“但是,这样未免显得我们小人了?以后教人知道,可不得耻笑我们吗。”铁单道:“二弟你好糊涂啊,我们杀了他们,又会有谁知道?”铁双一拍脑门,叫道:“是啊,除非是鬼或是神仙才知道。”铁三道:“我瞧我们得神不知鬼不觉的干。否则那些臭神仙,多嘴鬼若是托梦给人,告诉人是我们杀的,那该如何?”铁单点头道:“你们言之有理,我们杀人好再放把火,然后请个和尚做法事,烧些纸钱,那些神鬼就不会出卖我们了。”铁双道:“那那和尚怎么处置,若是杀了他我们不会做法事,那些神啊鬼啊还是会出卖我们的。”铁单一皱眉,忽地拍手叫道:“如此甚好!我们告诉那和尚说,这里是死了一匹马,我们感激它多年来劳苦当坐骑,便请和尚来超度它,叫它来世再做马,再来给我们骑。那和尚感念我们的诚意,定当会毫不犹豫的做的,而且还会大加赞颂我们一番,如此一来,我们铁三角悲葬爱马的事定会传扬江湖,咱们的名气如日高升,蒸蒸日上,你们说可好啊?”铁三点头道:“大哥出的注意就是厉害,这样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干掉他们了,哈哈哈!”铁双抬头一见,叫道:“大哥,不好了,他们居然都走了!”铁单和铁三都吃了一惊,回头一见,只见道上空空如也,只剩下那破马车,一干人都走得干干净净,一阵风吹过,颇为凄凉。铁三急道:“大哥怎么办,这样一来我们被打劫的事一定会名动江湖,这下可完蛋了!”铁单摆手道:“三弟别惊,你们好好想想,我们这可不是给人打劫,他们趁着我们说话之间,将车子开走,那是叫做偷,输名声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铁双和铁三闻言都是恍然大悟,都道:“大哥说得对!”铁三道:“但何老头的约可怎么办?”铁单道:“别理他了,这小子是我们的克星,他一来我们就倒霉,不去也罢。”

    司徒玉道:“这车还不错,就是后面破了个洞而已。”云剑笑道:“没关系,我已经找来帘布给它遮起来。”耽搁了这许多事,几人路上再不敢停留,到日落时分已到了湖南,再赶一段路程便到洞庭湖。连轶三人到了湖南地界,立即下马,将马遣走,道:“从现在开始我们三人要走路前行,丐帮大会要明天再开始,我们歇息一晚,明天再去也不迟。”云剑点了点头,走了四五里路,终于到了岳州城。云剑几人进了城后,天色已经全黑,当下找个间客栈打点,连轶几人却只去找个干净的地方,便着地而睡。云剑知这是他们帮中规矩,也就不多劝阻,与陈佩之几人吃过晚饭,便各自回去睡。次日一早醒来,匆匆洗漱过后,云剑几人在相约的柳树下等着连轶三人,但等了半个多时辰,却还不见他们的身影。南宫晴撇嘴道:“去讨饭至于讨这么久么,岳州这里又不是都是穷人。”陈佩之道:“晴儿你少说两句,连大哥他们迟迟不来自然是有事在身。人家虽是乞丐,瞧他们行事仗义,却也不失为一条好汉。”云剑问道:“贤弟你的伤可好多了么?”陈佩之笑道:“好多了,多谢大哥关心!”若是这话是出自诗若雪之口,那他会更加高兴。司徒玉道:“他们来了。”云剑望去,只见朱无戒三人匆匆走来,脸色都极为沉重。云剑问道:“连大哥,出了什么事了么?”连轶道:“我们刚去找帮中的兄弟打探一下,他们说昨天晚上严长老已经回来了。”云剑道:“那不是很好么?”连轶道:“严,严长老是给人抬回来的,当时长老面带微笑,却早已死去。”云剑等人闻言一惊,司徒玉道:“云郎,是香菩萨!”云剑奇道:“什么香菩萨?”连轶变色道:“姑娘你是说百毒神教的奇毒香菩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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