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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萧笠的身手和龙潜伯仲,但其门下却比龙潜门下管用些,这原因是什么?
有些人授艺是及半即止,使自己和门人保持很大一段距离,这样就会更受门下敬重,但也有少数人不授则已,授则倾囊而出。
金罗汉以为,自这小子身上可以测试一下龙潜师兄弟的底子。
就算是好朋友,也希望知道彼此的斤两。何况,世上的朋友也能分门别类分出好多种来。
金罗汉笑笑道:“小子,你以为你可以蒙住老夫?”
“我蒙你什么?”
“‘逍遥叟’的门下会如此招摇?”
年轻人笑笑道:“你不信我是‘逍遥叟’的门下就可以和我动手对不?”
“是与不是试几招便知。”
年轻人道:“好吧!也以四招为限如何?”
“就这么办——”年轻人又出了手,这次用的不是“龙爪十三式”而是“轩辕斩”
“轩辕十三斩”又名“盘古十三斩”与“龙爪十三式”各有千秋,有人说“盘古斩”
未遇过敌手“龙爪十三式”却早已遇上敌手了。
“龙爪十三式”的克星就是“白衣紫电”严如霜的“乾坤指”
也有人说严如霜的克星,可能也是龙潜师兄弟二人的“龙爪十三式”或“盘古十三斩”
金罗汉接了两招,十分惊凛,二十五、七岁的人居然能练到这等境界,不由顿生警惕。
人生在世,在所有的美德之中,不高估自已,可能是十分重要的一项了。
但是金罗汉还是有把握击败他,只不过他难以判断能在多少招上击败他?
“好!已经过了——”年轻人疾退五步。
金罗汉愕然道:“才五招半哪!”
年轻人道:“事前不是说定以四招为限吗?”
“四招?不是八九十的‘十’招?”
“我说的是四招,不信问问这位姑娘!”
颜凤妮想这小子很会诓人,却也不伤大雅,r不过金罗汉十招内却也赢不了他。
金罗汉本不想和这两门中的人正面冲突,反正他也试出了一点,这小子的身手只伯不在龙潜的首徒辛南星之下。
他旨在试探,目的已达,自应见好即收道:“好好!四招就四招,就算十招,老夫也未必能使少侠失招。”
“客气!”
“少侠可以告知大名了吧?”“我叫冷雪舫。”
“是不是人称的‘雪鹤’?”“正是。”
“老夫走了,今夜约颜姑娘来此,也不过是了解一下劣徒的劣行罢了。”
颜凤妮掉头就走,菊嫂道:“小姐,不该谢谢人家吗?”
“谢他干什么?我不喜欢别人搅局!”
菊嫂低声道:“要不是这个姓冷的,只怕小姐。”
“怎么?金罗汉能吃了我不成?”
菊嫂道:“总不能连一个招呼也不打吧?”
颜凤妮道:“我看他没安好心!”
“姑娘可就冤枉在下了。”
“你是龙潜的师侄对不?”
“是的!”
“你知不知道颜、龙两家的深仇大恨?”
“知道一点点,但不太清楚,是不是龙三杀了令兄?”
“对!”
“你发誓也要杀龙三或其他龙家的人?”
“不错。”“你和龙家的仇恨和在下有什么关系?”
“你是龙潜师兄之徒,你和他们不会一鼻孔出气?”
“不会!第一,家师和龙师叔并不十分和睦,而我,也最瞧不起师兄龙三。”
颜凤妮缓缓向镇上走去,走出一两里,见冷雪舫仍在跟着,她道:“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冷雪肪道:“交个朋友总可以吧!姑娘何必拒人于于里之外呢?”
颜凤妮道:“我现在没有心情交朋友。”回镇落店,似未发现冷雪舫跟来。
稍后,凤妮在洗澡,菊嫂把风。
在菊嫂心目中,小姐的身子是宝,世上任何男人的眼睛都有毒,任何野男人瞄一眼,她都无法忍受。
只不过她一个人也不免顾前失后,她注意前后窗,那一双贼眼就在天窗上窥伺,菊嫂上了天窗时那双贼眼又移向后窗。
凤妮之美,连唐耕心都不能否定,他对连莲本有先人为主的成见,以为连莲比凤妮好。
那应该是指内在与外在加起来的总分比凤妮略高些而已。
二十岁的少女,正是青春热浪的巅峰,此刻,挺拔丰隆的双乳,随着她洗澡的动作颤巍巍地抖着。
那纤细的腰,圆而翘的臀以及修长匀称、溜光水滑的玉腿。有时菊嫂看到,都不免要想:将来不知要便宜哪个臭小子。
这个窥浴的人年纪很轻,可能未超过二十岁,通常人在这种情况下,精神是不会集中的。
当凤妮出了浴盆站了起来时,自侧面看更能收视胴体的曲线和整体之美。
这小子在这一刹那有如引火自焚,差点大声叫绝,但也就在这档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低微的冷笑。
几乎在此同时,双方都发出一声惊噫。也在此同时,一枚“相思豆”无声无息地射到这年轻人面前。
这“相思豆”当然是一种暗器,不淬毒,不杀人,最多只能轻伤或制住穴道。
这就是“逍遥叟”萧笠和龙潜稍有不同之处。
年轻人本来可以闪过这颗“相思豆”却因惊鸿一瞥之下发现是自己人,就这么分神,正中左颧,陷入肉中。
这年轻人捂着脸疾退两步,道:“冷师兄,你连自己人也不认了?”
“正因为是自已人,在紧要关头才使此豆稍偏,本想射瞎你一目的。”
“她她是冷师兄的什么人?”
“在目前什么也不是。”
“那你为什么多管闲事?”
“这闲事我是管定了!我不容许你或任何人的脏眼、毒眼在她身上瞄视一下,半下也不成!”
“冷师兄,你知道你犯下了不可原谅的大错?”
“噢?说说看!”
“姑丈会轻饶你这吃里扒外的叛徒?”
冷雪舫一字字地道:“章瑛,回去告状去吧!”
这功夫章瑛脸上已流着血,掉头欲去。凤妮已穿上衣衫出屋,菊嫂要拦住章瑛,被章瑛一掌退。
“贼子!你有胆就别夹着尾巴跑!”凤妮去追,哪知章瑛手底下不怎么样,轻功之高据估计不在辛南星之下。
凤妮还未追出镇外就把人追丢了。
冷雪舫如果去追能不能追上?回来后凤妮就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去追也来必能追上,因他距我五、七步,又先起步。况章瑛是师叔门下武功最差,但轻功可能是最高的一个。”
“他是龙潜门下?”
“不错,师叔共有门下三人,首徒辛南星、二徒连莲、三徒郑昭,章瑛是师叔的内侄,武功却也是师叔教的,把他加上是四个门下。”
“你为什么要放走他?”
“他正要窥浴,相信还没有看到什么。我以为对他的惩罚已足,一颗‘相思豆’已嵌入他的左颧之中。”尚未看到什么,自是谎言。
“我以为你还是袒护了他,不然的话,你可以擒住!”
冷雪肪摊着手道:“天晓得!章瑛的轻功,你是见识过了。”
“你怕开罪你的师叔龙潜!”
“这你就更错了!我要是怕得罪家师叔,连金罗汉也不能得罪,因为他贴家师叔贴得很紧,他们的私交不错。”
凤妮道:“冷雪舫,说不定你刚才也在窥浴。”
“我的天!这可就冤枉死人了!”冷雪舫道:“我把姑娘奉为天上的仙子,不容任何人亵渎,不要说不三不四的下三滥,就是我自己也不成!”
“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冷雪舫的涵养已够好,此刻也不由面孔铁青,回到自己屋中“砰”然闭上房门。
凤妮和菊嫂也回到屋中,菊嫂埋怨道:“你对冷少侠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什么叫过分?”
“老实说,如果刚才那个姓章的是个淫贼,我这两下可保护不了你呀”
“你以为淫贼能轻易得手?”
“小姐,万一使用下五门的迷香什么的怎么办?所以有位忠心不二的高手在身边,应该是一件好事。”
凤妮默然不语,似在收拾东西。
菊嫂对这位小姐真有“天威莫测”的感受,道:“小姐,你要干什么?”
“收拾一下,我们走了!小声点!别惊动别人”所渭“别人”当然是指那冷雪舫了。
“小姐,这样是不是太”
“太怎样?你是不是想家了?明天我亲自送你回庄,免得在我这个不知好歹的身边担惊受怕地!”
“小姐,你就饶了我吧!反正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小姐好!以后我就随时检点,闭上我这张臭嘴。”
“快点收拾一下”
二人连夜出镇,奔出十里外,雇船连夜过江,上岸后天也快亮了。凤妮道:“菊嫂,我知道你对冷雪舫很过意不去!”
“小姐,我不敢再多嘴多舌了!”
“现在已摆脱了他,说说无妨!”
“小姐,我以为冷雪舫不是个坏人!”
“人心隔肚皮!”
“小姐,如他包藏祸心,金罗汉之约的那夜,如他要得渔人之利,那夜他就有机会。”
“什么机会?”
“他可以在金罗汉制住小姐的档口出现,公开向金罗汉要人!”
“金罗汉会怕他,把人交给他?”
“可能会。”菊嫂道:“冷为龙潜的师侄,口要冷雪舫随便编造一套词儿,说是奉师叔之命搜捕残害龙三的唐耕心或唐的死党颜家的人,金罗汉就可能把人交给他广!”
凤妮叹口气道:“其实我也能看出,冷雪舫不像个坏人,怎奈我心中容不下第二个人。”
应该是“第二个男人”既然如此,菊嫂也就不便说什么了。
连莲昨夜又梦见了小唐,本来应该高兴才对。尽管那只是一个梦,却正好相反,一早心情恶劣。
梦中的唐耕心身边有个龄妙女郎,不是凤妮。甚至比凤妮还美。在梦中,连莲故意在小唐面前走过,小唐似乎不识她。
梦有时是十分荒谬的。但有些梦却好象实实在在地反映着现实生活中的事,使人以为那不是梦,或者这梦在启示些什么。
在早餐桌上,莫传芳挟了一块醺鱼要送人她的口中,他哪知她的心情?她一巴掌把他的筷子打飞。
莫传芳一惊,而且很下不了台,因为这饭馆就是这家客栈兼营的,有五、六个客人在用早点,此刻一齐望过来,尤其是其中一个年轻人。
真传芳虽然处处哄着她、护着她,但他也是年轻人,实在按捺不住,冷冷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讨厌你!要你滚远点!”
“滚远点”更使莫传芳伤心。这些月来,他忘了自己的存在,一切都为了连莲。
过去他还没有夹菜送入她口中的前例,他以为双方的距离应该拉近,要一步一步地试探前进。
就算由于人多,不便接受这种太亲呢的夹菜方式,推开即可,怎可抡臂一挥?
莫传芳冷冷地道:“未免太过分了吧!”
“我就是这样子,你要怎么样?”
“你好象世上万物的主宰,我又能如何?”
“呛”地一声,连莲撤出了长剑,食客纷纷走避,莫传芳虽恼火却不愿和她动手。
只要一动手,这件事就不可收拾了。所以他掉头出门而去,连莲握着剑愣了一会,丢下饭资回房,抬掇一下也出了客栈。
她记得莫传芳是出门后往左边走的,她绝不和他同路,也不能使他误会以为她是跟着他去追他的,所以她出门就往右走。
她自然知道这举措太鲁莽,有失淑女的风范,但她忍不住。
这数月来为了小唐,心力交瘁,也有好多次,她以“自古多情空余恨”的理由试图忘了小唐,但她办不到。
既然办不到,趁此机会远离莫传芳不是正好?免得欠他的越积越多。
第五天过了江,天晚后夜色好,在镇上打了尖就继续赶路,她要回到阴阳壁去看着。
每次站在阴阳壁下上望就很绝望,因为欺骗自己也不容易,不去看看却又不能释怀。
近来她常常恨自己,那次和小唐的黄山绝谷之约她没有去。如果那次她去了,以后的一切不幸发生的机率就不大吧?
附近有瀑布吧?水声盈耳,对长途跋涉的人自有其吸引力。果然,一道匹练自百丈绝崖上倒泻而下,沛然成潭,潭水清澈隐隐见底。
她饮足也洗了个脸,觉得不洗个澡,真是辜负这一池清水。
夜深人静,又地处荒山,哪会有人来此,而且此处背壁面河,地势颇高,在潭边洗澡可监视三面,如有人来老远可以看到,况左边是个绝崖。
于是她脱衣下了水。
时值盛夏,潭水却是沁凉之极,一时兴起,向小潭彼岸游去。
哪知游到上潭彼岸,忽闻有人叫了声“好”!这声“好”差点把连莲魂儿叫飞。
因为她是完全赤裸的。
她大惊之下,立刻钻入水底,向刚发声处潜去。潭的直径不过十丈左右,当她轻轻探头出水时,却未看到人。
她相信,刚才出声叫“好”的人是在她放衣服的大石附近,向那大石望去,又飞了一魂!
她的衣衫已不在那大石上了。
“为什么我这么大胆?为什么过去从不敢在没有友辈的戒备下赤裸下水,而今却敢?”
“是什么人拿了我的衣衫?”
“不是拿!”这人道:“是代姑娘保管!”
连莲满腔怒火,却知道此刻要小心应付,道:“谢了!就请阁下把本姑娘衣衫放在原先的石上,退出十丈以外。”
“好好!一切都依姑娘,据说这一带野猴甚多,曾发生过猴偷走衣衫的事,所以在下不能不为姑娘耽心。”
“好意心领,就请把衣衫放在大石上吧”
语音未毕,果见衣衫被丢在大石上。
此刻连莲可顾不得被此人看到身体的危险,她以为此人的企图应不仅此,立刻游到大石拿起衣衫。
果不出所料,这套衣衫不是她的,而是男衫。
这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本就不该天真,此人会轻易地把衣衫还给她?
“君子一言,言白染皂!这位同道把衣弄错了吧!”
“噢噢!果然是一时大意弄错了!只不过在下心仪姑娘已久,早已有意攀交”
连莲道:“要交朋友是不是应该先把我的衣衫拿出来?”
“当然当然。不过连姑娘真有意建交,就请先换上在下的衣衫,在下也换上姑娘的衣衫”
“为什么要这样?”
“这样才能表示姑娘的诚意!”
连莲的肺部都快气炸了,厉声道:“大胆的狗贼,你知道戏耍姑娘的后果吗?”
“知道!”这人分明在客栈中吃早餐和小二说过话,本有很重的江北口音,此刻似想改变使对方听不出来,但乡音全改掉很难,他道:“实在下本意尚不仅此。”
如果此刻连莲不顾一切出水对付此人,说不定更易得手,有几个色鬼能在面对赤裸的美女之下,还能中规中矩地出招?
但是,无论如何,她是做不到的。
假如她就暂且穿上此人的衣衫,再去捕杀此贼,应该也是一条可行之路,但是,她忽然想可能是一个陷井。
第一个可能是衣有迷药,她一穿上就着了道儿。另一可能是,她一换上这贼子就逃离此处。
贼一逃她一定会追,然后把她引到很多同道之处,宣布他们昨夜是在一张床上。
反之,为何二人的长衫都在对方身上?
连莲以为井非没有这种可能。而此人来这一手,隐隐地,似乎背后有人支持的可能性更大些。
这个幕后支持者可能是龙家人。
如果说龙老爷子恨连莲忘恩负义,找人斩了独子一只手,也找人重创忠仆龙不忘,就认为是他唆使这人来对付连莲的,至少连莲还不敢如此侮蔑龙潜。
到目前为止,龙潜除了在护犊方面表现得过分激烈之外,他仍然不是个坏人。
以龙不忘的为人,似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有一个可能的人,那就是“血猴”龙三,龙三上面本有一兄一姊,在他七、八岁时,兄姊生怪病死亡,这就是“三”宇的由来。
由那时起,龙三受宠,就趋于骄横了。
况且连莲以为,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姑娘,这色鬼的衣衫只要穿上,就会被它污染。
她不愿这么做,虽说人在危急中应该机变,但也要看机变的成功率有多大而定。
这贼说过,他的本意尚不仅此,这已经挑明了。
两人耗时间。而这人始终未露面。
他似也知道,一旦事败,连莲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他。
“你说你对我心仪已久是不是?”
“是是的连姑娘!”
“那么你的大名和师承可以说吧?”
“当然,当然!在下名叫管得宽。华山门下。”
连莲知他在胡扯,道:“管大侠到底有何企图?何不直说?”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吧!在下对姑娘绝无非分之想,只想请姑娘去见一个人。”
“谁?”
“姑娘,恕我不便提早告诉你,但在半途上,在下就可以相告。”
连莲猜想必是龙三,但她也不说破,道:“由此看来,管大侠也不是坏人,只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本姑娘对这种重义尚礼之人十分敬重,只要管大侠把衣衫还给本姑娘我一定成全你去见托你之人。”
哪知管得宽道:“姑娘请原谅,在下办不到。”这人真是软硬不吃。
连莲气得发抖,一筹莫展。
管得宽道:“连姑娘,天一亮,这儿就会热闹起来了!你要尽快决定。”
连莲几乎想哭,但她绝不让此贼看到她的泪水,怎么办呢?天亮后能见度更好,在此路过的人一定不少,会不会像看戏一样围观?
“如果姑娘不接受这交换衣衫的方式,我连这套衣衫也要收回了”
连莲在水中颤抖,这工夫忽见一个长长的人影倒映于潭中,淡淡地不甚清楚。
“你真不是个东西!王八蛋!杂碎!狗娘养的!”这年轻口音的来人,似乎对这贼子的行为深恶痛绝。
连莲一听这口音,激动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用“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来形容莫传芳,似也有所不及。
岩石后的小贼大惊,因为他只要一眼就认出莫传芳来,虽然这小贼也是师出名门,却知道和莫传芳比还差一大截。
那是在一次偶然的场合下,见识了莫传芳和“虾乾‘动手,在三十五、七招上把”虾乾“砸了一个踉跄。
这小贼却又在“虾乾”手卞吃过亏,而他居然也完全无遮。
以友人之托来赚连莲,当然不能染指,但可以变个方式满足他的意淫,那就是,连莲赤裸他也一样。
两个人完全无遮,心中想什么就有什么,当然,这只是意淫的皮毛而已。
“把连姑娘的衣服迎风抖几下,然后放在大石上。”
“这当然可以,”小贼道:“虽说在下是受人之托,但基于同情,并未打算对连姑娘不利,只是促狭想试试连姑娘的应变能力而已!”
“血贼!这话能骗得了谁?”连莲咬牙切齿。
这小贼把连莲的衣衫迎风抖了几下,放在大石上,连莲发现他的上身是赤裸的。
当然,莫传芳早已发现他是全裸的,但却蒙了面,可见他的胆子不大。但连莲只能看到他的上身。
莫传芳道:“把你的衣服丢在地上,再接我十招。”
把衣服丢下接招,正是不久前他希望连莲的动手方式。真是现世报,立刻就有人加诸他的身上了。
小贼当然不愿裸身动手,但最好是不动手而能脱身。他四下打量,忽然又把连莲的衣衫抄在手中,向下疾窜。
莫传芳大怒,一个起落就迎面拦住。
这也是由于他赤着双足,地上碎石不平之故。
小贼道:“你若是君子,就该让我穿上衣衫和你动手!”
莫传芳道:“在你这狗东西面前,我为什么要玷污‘君子’二字?你把连姑娘的衣衫放下!”
“你让我走出一百步外,我就把她的衣衫放下。”
“你以为我逮不到你”莫传芳往上一贴,小贼也够滑突然把连莲的衣服往左边大力一扔。
这边是个山崖。不知有多深,万一是万丈深崖,衣衫落下,也许会被人捡去,绕道下崖,也需时间甚久,把赤裸的连莲留在潭中自是放心不下。
莫传芳恨得牙根痒痒地,只好先去抢衣衫,身子斜拔而起,在绝崖边缘抄住了衣衫。
但因衣衫不止一两件,而且也未扎在一起,况且还有鞋袜,大力一扔自会散开。
即使是重要衣衫如上衣及裤子,由于它分为内外衣及内外裤,至少也有四件,其中一件已到了绝崖之外。
连莲掩口忍住惊呼,而小贼已经向山下狂窜而去。
如果小贼的贼胆大些而未跑,莫传芳就很危险了。
原来莫传芳捞到了第三件衣物,去捞第四件时,身子已悬在崖外,而且力已用尽。
这是最危险的一刻,他虽惊出一身冷汗,却仍然吐气开声“嘿”地一声猛一提气。
这一提纵,仅仅斜斜地向崖约一文之处的崖壁上移了约一步光景。
就凭这一步的移近,他伸手揪住了崖壁上的一根藤蔓,藤蔓根处的碎石立刻纷纷下落。
这情景被任何其他人看到,都忍不住尖嘶。
莫传芳死里逃生,汗出如浆,小心调息,足尖找到了借力之处,手拉藤蔓,足蹬崖壁,上了崖顶。
他抱着连莲的衣衫狂嗅不已。
这举措似嫌轻薄,但连莲正在淌泪,乍见他又冒了出来,一时激动也就忘了责备他。
衣衫上肉香扑鼻只不过他这举措却又不是轻薄,而是把衣衫当作连莲,有一种差点永诀的兴奋和余悸。
“你你不是掉下去了?”
“是的”莫传芳道:“提残余内力向壁内移动一步,揪住了壁上的藤蔓”
“天哪!你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也可以这么说,是自死神指缝中溜出来的。”
“你还不把我的衣衫放在大石上回避一下?”
“当然”
连莲即使再无情,也不能不心存感激,莫传芳如果不来会变成怎样?可是她很恐惧,把他留在身边,像把火种留在身边一样。
连莲穿上了衣服,却没有鞋袜,因为鞋袜掉到绝崖下面去了。
“这样吧!你穿我的鞋袜,我赤着脚。”
“你的脚也是肉长的。”
“男人的脚掌皮肉总是粗厚些。”
“这样吧!我穿你的袜子,你赤脚穿鞋子,因为你的脚大,你的鞋子我不能穿。”
“试试看吧!”先让她试过他的鞋袜,果然太大。但由于袜子也太大,把多余的部分塞在脚尖处,勉强可以穿。
只是女人穿这么一只大鞋子十分刺眼,连莲苦笑不已。
莫传芳道:“反正深山中也没有人看到,我们到崖下看看,也许能找到你的鞋袜。”
二人绕路下了绝崖,崖下是山洞,水流湍急,鞋袜早已不见了。
连莲道:“你也没有见过那小贼的面目?”
真传芳摇摇头。
“你如果不想放过他,他是逃不掉的。”
“小贼很滑,他明知我会去抢衣衫。想想看,如果我不冒险抢衣衫,必然早被涧水淌走了,那你怎么办”
连莲不能不否认这一点,欠人情越来越多,只不过她坚信,不管欠他多少,绝不会让他取代心目中的偶像。
连莲道:“你也猜不出那小血贼的门派和师承?”
“猜不出,至少,他不是龙潜的部下!”
“废话!‘潜龙堡’门下我会不认识?”
连莲又道:“他说受人之托的话,有几分可信。”
“你是说龙三唆使他暗算你?”
“我对龙三颇为了解,他虽恃宠而骄,却也有他最低的格调,他绝不会叫这小血贼裸体赚我!”
“龙三断了右手,这辈子几乎等于完了!”
连莲微微摇头。
“怎么?断了右手的人还有什么出息?”
“我师父不是轻易认输的人,龙三也不是!”“不是又如何?”
连莲道:“我也说不出来,却以为他们都不会罢手,也许正在作不肯罢手的准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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