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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鞋子。女同事的丈夫近月赚了一笔,家用以倍数递增,因此,买东西便可以随心所欲。她们看了多本时装杂志,研究出心目中dreamshoes的模样,然后,那女同事便向一生中第一对三千元以上的鞋子进军。
那是一双紫色的鞋子,三吋鞋跟,鞋尖密封,后跟是蝴蝶结设计,质料是矜贵美丽的绢。捧在手中,已觉得精巧无双,穿进去,才知
“天啊!”女同事流露出欲仙欲死的表情。
genie好奇,她捧起另一只鞋子放到眼前,看了一会,不其然地脱下脚上那三百元的上班鞋子,穿进这美丽的鞋子之内。
然后,她便静默了。
女同事望着她“还可以吗?”
她没作声,是在半分钟后,她的眼眶红起来,没有忍着泪的意思,她哭了。眉心皱起,嘟着嘴,五官扭曲,她无声地流下悲怆的泪。悲苦。
从不知道,世上竟有这样一种感受:清凉、温柔、安全、可靠、愉快还有,名贵,全部来自一只考究漂亮的上等鞋子。
第一次尝到,便知道人生的缺失实在太多。
为什么,做人卑微得,会为了享受一只鞋所带来的矜贵而痛哭。
genie为她的人生而哀恸。
她没有告诉阿申她这次试鞋的感受,这感觉是私人的,她不懂得表达出来,只知道,试过了美好,日子反而有点沉郁。脚上,仍然是硬崩崩的廉价鞋子,不刮脚,也不老套,只是没有感动。
过了数个月,一天,阿申对genie说:“昨晚,我遇上一个神婆。”
他俩吃着酒楼的火锅,genie挟着一棵菜,抬头问:“神婆?”
阿申喝了些啤酒,说:“阿康想问爱情,他的旧同学介绍他去一个小商场的店铺找一个神婆,我又跟着去。”
“神婆很老的吗?”genie问。
阿申笑起来:“很年轻。”
genie拍打了他一下“别看上别人!”
阿申又笑“她说了很玄的事。”
“阿康会有三个老婆?”
阿申摇头“她说了我的事。”
“你?”genie留心起来。
“还有你。”阿申望着genie。
genie放下筷子,疑惑地望着男朋友。
阿申说:“神婆说,如果我和女朋友愿意典当一些东西,我们会富甲一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genie微微地张开口,这种预言太意外了。
阿申继续说“于是我请她解释,她却只是告诉我,她看见的是一个可能性,至于会否发生,则看我们的决定。”
“什么决定?”
“神婆说,我可以与你去找她。”
genie喝了口汽水,便问:“她在什么情形下对你说这话?”
阿申告诉她“她在替阿康看塔罗牌时,忽然停下来,望着我,然后对我说。”
genie结论:“很邪。”
阿申喝啤酒,静默地,他同意。
在那个晚上,genie与阿申断断续续把神婆的说话研究下去,他们都很有兴趣“你认为她是信口开河吗?”“她的表情好像蛮认真。”“她有多少功力?”“她对阿康的推算很准,她看得出阿康喜欢的女孩子是内地人,以及那个女孩子的家境、外形与品行。”
genie就不作声了。
“所以。”阿申也说不下去。
genie在街上站定,抬头望向阿申“我们去找她吧!”
阿申微笑,点头,给女朋友一个拥抱。
街上人来人往,这双拥抱的恋人在这一角停留,埋葬在对方的体温之中,天地之大,唯有怀内的身体是可靠的、熟悉的,能够容纳别人不明白的秘密。恋人作出了决定,加深了默契,从阿申怀中抬起头来,四目交投,genie知道,她与他,会走前多一步。
过了一天,genie和阿申便坐到那年轻的神婆前,神婆短头发,轮廓清雅,穿t恤牛仔裤,年约二十七、八岁。也不见目光炯炯,只是,亦没什么笑容。
她瞪着genie,看了大约一分钟。
genie不怕她,她直言:“阿申说,你看见我们将来很风光。”
神婆这才微微一笑“要多风光有多风光。”
genie与阿申互望一眼,因为神婆这一句话,他们放心下来,听到光明前途,当下就无所恐惧,两个人的表情变得明亮开朗。
“上次,你说过要我们典当一些东西。”阿申问。
神婆告诉他们:“那是一间当铺。”
“当铺?”两人异口同声说。
神婆又说:“其实,也不只有一间,我听过不同的版本。而我知道的那一间,有这样一幅地图。”
神婆在白纸上画出简单的路线图来“你们可以乘搭小巴或的士,然后步行两分钟。”
genie惊异地感叹:“比去电影院更方便。”
神婆笑了笑。
阿申意图问清楚“你说那是一间当铺,即是一种交换的交易,我们把一些东西典当出去,然后又换回另外一些。”
神婆点头。
genie与阿申心中有数。
阿申问:“可否告诉我们,你究竟看到些什么?”
神婆收起笑容,翻出一张塔罗牌,她盯着那牌面,集中精神。
“你们光顾那间当铺,然后,在金钱、外貌、名誉方面都有极大的改进你们的生活,从此不一样。”
说罢,又从屏息静气中释放下来,神婆用力吸了一口气。
genie看到那牌面,那是一张“情人”牌,她问:“这张牌有个别意义吗?”
神婆回答她:“这张‘情人’牌,代表的是一个决择,你们面临这一个决择。”
genie呢喃“去,抑或不去。”
神婆没作声。
然后,阿申问:“而你,典当了什么?换取了什么?”
神婆告诉他们:“我用我年老之后的神志,换取我强大的第六感与异能。”
genie与阿申都不其然打了个寒颤。面前这个女人,居然愿意老年时候失去神志,也要在现在当神婆。看她的收费,不停地干也不会发达,这种典当交换,值得吗?
神婆彷佛看到了他们的思想,她没有发怒,仍然神态随和“这是我的梦想。”
genie与阿申不敢多言。是的,谁能批评别人的梦想?
那一夜,genie与阿申由尖沙嘴步行至旺角,一大段路上,他俩也无话。
并不是思考些什么,而是,受了冲击,脑袋真空一片,反而无能力思考。
是有点累了,genie才说第一句:“我猜,那一次嘉嘉撞上邪异物体后,心情也与我们差不多。”
阿申说:“我们比较困难,我们是主动的,要决定做抑或不做。撞邪那么被动,根本无烦恼。”
genie觉得有道理,是故没有再说下去,两人又再沉默。
阿申送了genie回家。她沐浴包衣,钻到她的双层床下铺,平躺下来,张开眼,望到的是上铺床的床板。她忽然笑了两声,这块木板,就是她的一片天。每个人都有一片天在头上,她的一片天,就是这块木板。
尝试去睡又不能入睡,辗转了半小时,然后她决定爬起来,致电阿申。她有点一股作气地说:“阿申,我们去光顾那间当铺吧!”
阿申说:“我不知道。”
genie说:“去吧,那会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阿申叫她去睡,翌日见面才说,大家便挂了线。
阿申的家庭环境比较好,他的父母到目前为止也有工作,一兄一姐婚后迁出去了,他可以独占一房间。
但一个男人的理想不只是一房间那样简单,他想要多一点。辉煌一点、气势磅礡一点。
如何才可以做得到?大学毕业,正正常常地打份工,两年可以升半级,加百分之五的薪金,这种生活,怎样才可以有气势?
现实,令男人失去男人味。
最有勇气的一次,是把积蓄拿出来投资股票,那种心情,可以媲美赌神。当他签纸授权经纪作出买卖决定时,他的眼神充满力量,他的心情很激动,自觉正做着男人该做的事。男人该有大志,男人该冒险。
二十八岁了,只去过一次欧洲,是大学暑假时参加的背囊团,他喜欢欧洲,喜欢有品味的风雅之物,喜欢享受。他曾经想过,要是将来有钱了,便坐头等机位去欧洲,然后给身边的女人一张信用卡,让她大买特买。真是充满男人的气概。
他想令自己的生活像样一点,也想令genie的日子风光一点,他想好好照顾她。
他想做一个好男人,一个好男朋友。这种想法,令他的心情持续澎湃。
他甚至想过再修读一个学位,他小时候的梦想是做建筑师有型、有品味、高尚、受人尊重。
有钱,就不用为口奔驰,有钱,就可以达成梦想。
然后,不出一个月,他的投资就泡汤了,genie跟着他一同投资,当然就一起泡汤。什么梦想也没有,连男子气概也一并失去。什么也没有了,他当下就哭起来。
泄了气,受了打击,怪责自己蠢,不能原谅自己。
委靡不振。
充满志气的日子,前后只有数十天。人生,把他打压下来。从来,人生,未让他作过主。
阿申完全明白,什么是无力感。
genie没说什么,但他觉得,她心底里一定恨他无用。阿申双手掩着脸,有那么一刻,他想跳楼自杀。
那就是他一生人最冒险的日子,也同样是最坏的日子。
他在房间的单人床上,双手往头皮上抓了又抓,那沙沙作响,彷佛在叫着一个“钱”字。
钱钱钱钱钱。
连带而来的是出人头地、受人尊重、自我价值、生存意义、今非昔比。
还有,幸福快乐。
他急急翻了个身,他统统都想要。
人生,是该有愿望的。
鄙票挫败那种心情,只要一合上眼,他就能巨细无遗地由浅入深地忆起,维妙维肖,历历在目。
如果,希望幸福快乐,生活如意,似乎,只有那么一个神奇的办法。
怀着这个念头,他半梦半醒地合上眼去。
这就是genie与阿申最费煞思量的一夜,他们考虑着同一件事。
翌日,他俩在办公室中碰面,由于大家昨天晚上都没有好好地睡,所以双眼通红,眼眶暗哑,然而,精神状态却不差,心情兴奋嘛!
genie望着阿申,目光充满希冀。阿申说:“我有一个提议。”
genie静静听下去。
“我们计划好我们的人生理想,才去光顾当铺。”阿申说。
genie先是怔怔的,然后便感动了。她喜欢这样子的阿申,他与她志同道合,而且还有指引她的本事。
她情不自禁地投进他的怀中,眼角渗出一点泪。
恋人,有了旁人入侵不了的亲密;恋人,有他们的秘密计划。
他们商量将来的大计,说出一些平实小梦想,譬如要住豪宅。但何谓豪宅?不外是搭车时经过半山的那些大厦单位。何谓富有?他们想来想去,要一亿就太多,好像太贪心,不如数千万好了。他们认为,钱太多,不知怎去运用。
美貌?genie想要光泽润滑的皮肤,黑眼圈消失。阿申要一个不要掉头发的保障。他们怕一下子太明艳照人,大家会认不出对方。
genie说:“我们要求美貌,也可以确保我们不会因为对方貌丑而嫌恶起来。”
阿申听了,有点感动,他轻抚genie的脸。
名誉?他们都怕办公室的是非,他们亦不喜欢亲戚间的闲话,以后不要听得到就好了。
而最终,他们决定,一切适可而止。不要贪心,他们怕典当不起。
凭什么要大富大贵?他们没打算作出大牺牲。
阿申说:“我们不要小孩,这一种典当他们会不会嫌太便宜?”
genie瞪大眼“但我根本不打算生育!”
想来想去,也不知可以典当些什么。因此,他们决定任由负责人作主。
写计划书这过程很愉快,无压力,只像把心愿写在纸上一般从容。吐露梦想,当然是快乐的。
但觉前途无限光明,genie常常笑,添了孩子气。逛街之时,也放胆看一些名贵点的衣服,对着漂亮昂贵的东西,不再心怯,也居然有了感应。将来,很快,就有机会穿在身上,就会一一拥有。
他们把计划书反复看了很多遍,修改又修改。最后,genie总结:“我们光顾这间当铺,也是为了有美好的人生。但是如果我们不相爱,人生就不会美好了。”
阿申听罢,就握着她的小手,他抿抿嘴,点头,同意了“心心相印。我们要那些人确定我们的宗旨。”
他说了这一句,她就很快乐了,她搂着他,望进他的眼睛内,就这样,一切都安心。
计划书的封面上,是一行深色大字:“我们的幸福快乐。”那一天,阿申与genie,就是带着这样一种期望着幸福快乐的心情,走到当铺与老板见面。而意料之外,他们是当铺转型后的第一双客人。
当genie与阿申再一次坐到公爵与mrs。bee跟前时,他俩的心意已决。小情侣紧紧握着手,纯真地等待命运的变异。
mrs。bee温柔地问他们:“怎么了?心情很兴奋吧!”
genie不住地点头,而阿申则说:“你们为我们准备好的建议呢?”
鲍爵告诉他:“我们,决定把你们分开。”
小情侣惊愕地互望一眼,当正要说出一个“不”字之时,公爵与mrs。bee却又哈哈哈地大笑,笑得有点奸邪,也有点开怀。
mrs。bee说:“你们放心。”
鲍爵说:“我们只是分开栽培你们,但你们仍然是一对恩爱的情侣。”
genie与阿申便吁了一口气。
鲍爵说:“我负责照顾genie。”
mrs。bee则告诉阿申:“我栽培的是阿申。”
genie疑惑:“为什么要一人一个?”
鲍爵说:“因为,你们是我们的大project。”
mrs。bee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此,一人照顾一个,服务十分贴身。”
服务够贴身。听上去很顺耳,于是genie与阿申便没那样抗拒。
“那么”genie想说点什么之时,公爵便猜到了“那么,有关典当物”他替她说出来。
genie与阿申瞪着眼。上回公爵说,那会是一件将来的事,他俩想问清楚。
mrs。bee也狐疑地望向公爵,事实上,他们没有商量过。
鲍爵望了望mrs。bee,mrs。bee明白他的意思,便说:“随便吧,你知道,这宗生意,我们看重的不是客人的报酬。”
genie与阿申把眼瞪得更大。
鲍爵先向mrs。bee点了点头,然后向客人解释:“这单生意,为的是擦亮招牌。”他顿了一顿,然后说:“所以典当之物,是在你们都成功了,幸福快乐了之后才决定。”
mrs。bee流露出夸张而恍然大悟之态,其实公爵说什么她也不看重,她要的只是胜券在握。
鲍爵说:“因此,现阶段我们分毫不取,你们放心好了。”
mrs。bee十分满意,继而拍起手掌,因为她的眼睛望着genie与阿申,他们便跟着拍起手掌来,虽然,心情仍然迷惘。
mrs。bee说:“你们看,李老板多么疼爱你们。”
鲍爵说:“客人,就是我们的子女。”
mrs。bee说:“我们视如己出,一定尽心照料!”她说得自然不过。
genie的神情感动,而阿申,似乎仍有点如在梦中。
“明天,”mrs。bee说:“你们便开始人生新的一页。”
鲍爵总结:“由明天开始,你们便控制命运,你们就是人生的主人!”
genie深深感叹,眼角感动得有雾气。她等了这一天许久许久。
阿申双掌紧握,一副准备随时作战的状态。
鲍爵站起来说:“来,我们为将来的幸福快乐握握手。”
genie与阿申一同站立,而当mrs。bee站起来之时,她的手往台面一扫,就变出一瓶香槟和四个香槟杯。
“啊啊啊,真周到!”公爵举起香槟摇了摇,然后开启了瓶塞,少量香槟泡冒了出来,他替大家倒了酒,然后以生意人的口吻说:“永远幸福快乐!”他与大家祝酒。
四人碰杯,香槟微微溅出,四人都在微笑,单单看这一幅构图,已觉得幸褔快乐满载。
客人非常满意,genie和阿申甚至有些激动,公爵和mrs。bee把他们送进升降机,一双小情侣期期艾艾说出感激之言,但也不能完全表达他们此刻的真实心情。
往后,什么也不再相同了。
当升降机的门一关,genie就扑进阿申的怀内,她控制不了情绪,哭了起来。而阿申,大男孩的眼睛内,亦盈着泪光。
他说:“我们走运了。”
她说:“真是不可置信。”
这一句,是最贴切的总结。
这边刚把客人送走,mrs。bee就对公爵说:“我劝你努力些,说不定,那个乡下妹会是你最后一个客人。”
鲍爵仰头笑,毫不介意mrs。bee的刻薄“我却替你辛苦,那位仁兄相格寒微,穿起龙袍都未必似太子。”
mrs。bee就说:“那你等着瞧。”
鲍爵仍在笑,然后更向mrs。bee行了一个鞠躬礼,翩翩绅士风度。
mrs。bee仰起下巴,转身便离开会议室。
鲍爵看着她那婀娜远走的背影,忽然笑意更浓。他想,如此美妙的身型,不穿旗袍就太浪费了。
他吹了声口哨,也步离会议室
过了今天,比赛就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