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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郑鹊惨死之仇,闻得无极帮将至寺内,商议之下,留下四弟子隐在草丛内窥视无极匪徒来踪去迹。
此人名地狱使者吴烈,他服下解药后便端坐在草丛内,调匀真气功行周天,却不料瑶池宫主来得这么快,忙身形矮了伏在草中,但吴烈功行未竟,药力已引发,突感内腑一阵痉挛,痛彻心脾,口角溢出一股毒血,忍不住呻吟出声。
呻吟虽弱,瑶池宫主内功何等深厚,数十丈方圆内飞花落叶犹能分辨,怎能不察觉呻吟来自何处,故吴烈之死无法避免。
北邙门下均藏身古刹外不远处,只见一条身影捷逾飞鸟掠出寺外,去势迅快如风,北邙阎尊海金鳌最是眼尖,瞧出那极似瑶池宫主之身影,下意识暗道了声:“不好。”
一鹤冲天而起,飞扑入寺,果然发现吴烈胸骨折裂,卧倒在血泊中。吴烈尚未气绝,睁眼见是门主,惨笑了笑,呻吟道:“师父你要为徒儿复仇”
言毕口中又溢出一股淤血,头一歪气绝死去。北邙阎尊目皆欲裂,切齿怒骂道:“瑶池贱婢不杀你誓不为人。”
草草掩埋了吴烈尸体,愤愤离去。天尚未明。瑶池宫主回至茂昌隆客栈,瞥见厢房内尚有灯光露出,暗暗一怔,揭开门帘走入。
只见魏醉白伏案醮墨在纸上涂抹着,聚精会神,对自己走入竟若无觉,不禁狐疑满腹,走至魏醉白肩后凝目望去,只见魏醉白在纸上满绘九官、八卦,河洛迷踪图形,却又似是而非,诧道:“醉白,你在做什么?”
魏醉白方知瑶池宫主立在身后,哦了一声转面笑道:“属下方才已去过古刹荒寺,亲眼目睹黄衫人”瑶池宫主道:“原来你也去了。”
魏醉白点点头,道:“属下只觉神木尊者传人虽将黄衫人以奇门困住,但黄衫人必悟出奇门玄奥,终必脱困而出,此人心术阴险,比神木尊者传人尤为可怕。”
瑶池宫主望了魏醉白一眼,面泛笑意道:“所以你想悟出奇门玄奥,救出黄衫人示恩于他,收归为本门之用,不然杀之以除心腹大患。”魏醉白道:“宫主睿智,料事如神,属下心意正是如此。”
瑶池宫主忽幽幽发出一声叹息。魏醉白怔得一怔,诧道:“宫主为何无端叹气,莫非又想起当年之事么?属下迄至如今不明宫主当年往事,宫主不言,属下也不敢问。”瑶池宫主凝眸望了他一眼,道:“你至今尚未知道一丝端倪么?”
魏醉白苦笑了笑道:“属下自受伤,九死一生,神智受损极重,回忆往事,仅一鳞半爪,也许宫主向属下吐露过,只是属下想它不起。”瑶池宫主皱了皱眉头,道:“此事别提了。”
魏醉白默然不语,继续涂抹奇门遁甲。瑶池宫主道:“他们两人已先回鹰愁谷,咱们也回去吧。”魏醉白太息一声道:“宫主,黄衫人不管他了么?”瑶池宫主诧道:“管他何用。”
“此人系本门心腹大患。”魏醉白道:“如不出属下所料,奇门必困不住黄衫人,三日之内必脱困而出,属下之见不如移祸于神木尊者传人。”
“如何移祸江东?”魏醉白淡淡一笑道:“将藏珍图送与神木尊者传人。”瑶池宫主面色大变,叱道:“醉白你疯了么?我对骊龙谷藏珍已耗费了十数载岁月,怎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魏醉白长叹一声掷笔而起,道:“属下委实理解不透宫主为何醉心骊龙谷藏珍,即是习成秘笈上旷绝武学,也不过称尊武林而已,人生百年,弹指光阴,宛如黄粱一梦”
瑶池宫主突眸泛怒光,冷喝道:“你说话越来越离题太远了,我虽志在藏珍,却不希罕绝世武功,而是为了救一个人。”
“救人?”魏醉白愕然瞪目道:“恕属下愚昧,无法理解。”“你听说过藏珍中有一盒雪莲实么?”魏醉白颔首道:“听说过,雪莲实功能起死回生,脱胎换骨,不知宫主用来救谁?”瑶池宫主不禁泛出凄然神伤之色。
忍不住珠泪夺眶而出,道:“此人曾救我性命,如今竟为我含冤负屈,忍辱苟生,唉,造化弄人,何至于斯,此恩此德岂能不报。”魏醉白悚然动容,道:“属下愿尽心竭力相助宫主,但愿皇天不负苦心人。”
瑶池宫主收泪道:“醉白,我等先回总坛共商大计吧。”魏醉白略一沉吟,道:“属下尊命。”
一前一后,出得店后而去。朝阳初升,泛出万道霞光,郊野一碧,翠树笼烟,令人醒目神怡。黄衫人倚坐一株参天古干下,臂抱稚龄爱女仰目沉思,爱女雪白脸蛋,眉目似画,惊恐已平,在其怀抱中偎睡甚浓。
蓦地一阵轻微步履声送入耳中,黄衫人猛然面色一变,欲待立起,女童惊醒,双臂倏地抱紧其父,叫道:“爹,不要丢开女儿,我怕。”忽传来清朗语声道:“阁下请勿惊恐,兄弟送酒食来。”却不见来人影踪,只听飒然破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