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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此实是暗助掌门人,难道尚末瞧出么?在下更不愿为掌门人引来无谓烦扰。”
维摩上人不禁恍然,合掌称谢,命小沙弥引南宫子诚前往朝阳寺而去。南宫子诚一至室中,便脱衣而睡,灯火如豆,昏暗阴沉,户外寒风怒吼,涛嚣如潮。
他拥被而卧,胸中波涛起伏,前尘往事纷至杳来,一一现诸眼帘,只觉人生如寄,不由轻声感喟道:“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
胸中感触艮多,怅惘万千。蓦地一条迅快人影在窗纸上掠过,南宫子诚暗道:“莫非他已返回了么?”
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启开房门一线,疾闪掠出,仗着夜眼,蹑入香积厨下,只听呀的一声木门推开响后,接着灯火一闪,一个沙哑语声道:“百能师兄是你回来了么?”
“正是,你还未入睡么?哎,雪应寒天,这段山路,委实难摸。”南宫子诚耳闻语声,不禁心头一喜,暗道:“偷天二鼠料得不错,果然是他。”
不愿再作窥听,疾返房中。一觉醒来,天色已是大白,寺僧送上茶水早饭。早饭甚丰,一盘热腾腾馒头及一大碗小米稀粥,四碟小菜,松菰拌笋片,花生仁,酱瓜,盐菜心。
南宫子诚只觉素鲜可口,不到片刻风卷云扫而尽,换上一袭棉袍信步走出寺外。寺外一畦翠竹,摇曳生姿,雪地辉映,别有情趣。他徘徊于翠竹间,负手低吟道:“香山仙子孤山癖,爱种梅花映明月。花香月色两空蒙,更借琅玕点幽碧。
带雨遥分前浦云,当窗漫凿峰头石。移来细细记南枝,种去箫箫映香雪。移时雨候种时晴,透岭披峦月重白。初照挥锄若有神,再照清标次第出。一株新栽鸾凤翮,两株对无蛟龙立。三株四株几十株,影摇星斗天文坼。”
忽闻林外赞道:“好个影摇星斗天外坼,阁下雅兴逸致不浅。”南宫子诚转面望去,认出是冷面秀士庞雨生,距冷面秀士五丈开外一列横身屹立着飞天虎尤盛,追风拐姚东昌,子母神镖程道平三人。
他故作不识,抱拳笑道:“信口胡诌,有污清听,阁下可是维摩上人同道至友么?”冷面秀士微笑道:“在下庞雨生,与五台掌门乃方外之交,尊驾台甫可否见告?”
南宫子诚佯作愕然动容,道:“原来就是卓着盛名的冷面秀士庞大侠,在下南宫子诚却非武林中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恕难订交,这两日黑白两道高手均相继首途五台而来,庞大侠得留神一二。”
言毕迳向朝阳寺昂然走去。子母神镖程道平冷笑道:“此人傲慢无礼,待属下教训他。”说着右手疾扬,一道寒芒应手飞出,破空锐啸,快若奔电。镖芒距南宫子诚身后尺许,突自动爆裂,化作九道芒雨,罩袭要害重穴。程道平子母神镖武林独步,手法奇奥,一百不失一,故子母神镖之名享誉大河南北。
只见南宫子诚身形疾转,右掌平胸疾划,望外一拜,将袭来镖雨悉数震飞开去,没于雪地中。南宫子诚慑人目光注视了程道平一眼,发出一声冷笑,转身快步迈入朝阳寺。
程道平面色大变,心中大感凛骇,忽闻身后响起一声响亮的佛号,只听维摩上人笑道:“程施主,此人委实招惹不得。”冷面秀士诧道:“为什么?此人是何来历?”
维摩上人道:“此人是大内一等神鹰侍卫南宫子诚大人,一身武学已臻化境。”冷面秀士神色一变,惊道:“宫廷武士难道也插身这段江湖是非么?”维摩上人摇首笑道:“南宫大人非但不过问此事。
而且请老衲将朝阳寺划为禁地,大人说过只要武林中人不危及官庭社稷绝不干预江湖是非”话声略略一顿,又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之言,绝不是南宫大人故作傲慢,身分有别,他岂能与庞施主订交,何况此时此地更有碍难。”
冷面秀士不禁默然,须臾微微一笑道:“此乃在下自讨无趣,焉能怪得南宫大人,但南宫大人为何来此?”维摩上人道:“南宫大人受命川驻晋抚衙门,以为官廷耳目,晋抚清廉正直,与南宫子诚私交甚笃,其甥明秋入闱,欲借朝阳寺一席之地攻读,南宫大人持晋抚亲笔手函相求老纳”庞雨生道:“上人惠允了么?”
“自无不允之理。”维摩上人压低语声道。“昨晚老衲与南宫子诚倾谈甚久,发现此人身怀奇学外,更精擅风鉴,他说老衲煞气直冲华盖,干戈难免,但可转危为安。”
庞雨生双眉微微一皱,道:“他真是晋抚所遣么?依在下看来,他来历似谜,未必是真,其中定有蹊跷。”
维摩上人捋须微笑道:“晋抚系老衲方外至交,笔迹真假哪有不识之理,老衲更在晋抚衙内与南宫大人数度晤谈,庞施主太多虑了。”一条身影生山崖后冒起,身法如风掠至。
庞雨生道:“高少庄主神色匆匆为何?”来人却是高雨辰,道:“黑白两道高人均络绎不绝往五台而来,风闻天外三凶中极难惹的白眉老怪师徒亦在五台山外现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