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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保机其实不是脑子乱,他是彷徨,是迷茫。
作为头领,头脑清醒最重要。
阿保机就很清楚自己所欲,至少自以为清楚。
他要做契丹可汗,真正的可汗,而非去诸那般仰人鼻息的狗。只有命运操于己手,契丹才有明天。投靠唐人似乎不错,实则是唐人圈养的牲口。为人出丁出牛羊,纵然换回财货不少,奈何部中精壮皆做了唐军,部落还有何前途?
阿保机不愿被人收下当狗,他要抗争,要战斗,他不断地自我勉励,不可丧失斗志。他何错之有?
可惜,即便大唐衰落,即便对面仅仅是一个卢龙藩镇,阿保机也总觉无力感如影随形。尤其此时此刻,与数万唐军对垒,一股恐惧感便从灵魂深处冒头,侵蚀他,动摇他。
之前为何将东路交给曷鲁而非亲自领兵?阿保机内心明白,正是因为他自己不想直接面对,他希望曷鲁能够给他一个惊喜。
奈何世事残酷就在于此,不想面对,却无可逃避。
此前对曷鲁的那一丝埋怨,何尝不是因自己胆怯而感觉羞惭?
唐军驰出千余骑来掠阵,阿保机暂时屏开杂念,传令三千骑上去迎敌。
既有兵力优势,那就莫要浪费。
别都鲁引所部精骑往来奔驰,卖力表演。他这千多骑哪个没有破家?人人都是苦大仇深,杀意腾腾,打起来不顾生死。
反观契丹这边,胡儿们才抢了个了盆满钵满,哪肯随便送命,虽然人多,却打得束手束脚,加上装备本来就差,一照面就落下风。
唐军如狂鲨突入鱼群,将胡骑撵得东奔西走,频频落马。
阿保机脸色铁青,身边耶律剌葛请战道:“可汗,我去!”
得了阿保机首肯,耶律剌葛带领契丹甲骑一千和二千牧骑出阵。
别都鲁是拼命而非送命,双眼时刻注意着敌军动向。
赤烈部的人不多喽!除了这数百骑,就只剩下燕城还有一点,真不能再崴泥啦。从人缝中发现敌军增兵,别都鲁毫不眷恋,打声呼哨拨开马头,撵着眼前一股敌骑穿阵而出,远远避开。
速合与他配合默契,也领另一半人马转向离场。
耶律剌葛出击扑空,不甚甘心,便领所部冲到唐军阵前里许,横穿阵前,一路走还一路叫嚷鼓噪。
胡儿造次,老黑那还惯他毛病,立刻下令豹骑军去陪他耍耍。
别管张德对郑守义有何不满,上了阵他不敢闹,得令亲领二千甲骑出阵。
豹军战力令人信服,还是张德操亲自带队,兵锋犀利。哪怕耶律剌葛和他本部精锐不差,奈何总体实力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在唐军槊锋之下,落马多人而走。
与许多无知文人胡扯不同,别看你有几万十几万人,其实阵前能用的不多。
军队作战,不能一窝蜂涌乱跑,须要组织纪律。
比如这骑兵冲突,或横阵,或锋矢阵。因人前马后都要占据许多空间,若百人一排横阵,哪怕排列密集也得宽达六七百尺乃至千尺,合二三百米左右。若是锋矢阵,倘后列一排宽二十人,纵深十列,则前后、左右各需二百尺,合六十余米。莫说上万骑,便是千骑,都得编成若干小阵,小阵成中阵,中阵成大阵,而后方能次第有序,进退有据。哪能乌泱泱堆上去,那不用打,自己就乱套了。
所以,契丹看着人多,限于战场局限与组织能力,接战中可用之兵的优势其实不大。唐军有八千步军甲士站住阵脚,不必担心中军安危,左右两翼各有数千甲骑,轮换与敌厮杀,凭借着甲兵精利,并不吃亏。
认真说来,恐怕契丹还要吃点马匹的亏。
胡儿人都不够饭吃,哪有精料喂马,多靠啃草过活,他们是仗着马多量大,矬子里面拔将军,选些高壮优秀的做战马。
契丹远居东北,马种一直都不大行,总体偏瘦小,驮负能力有限,成为无解的难题。突阵近战须着重甲,连人带甲械轻松超过二百斤,背在契丹马上就很吃力,速度、冲力、耐力都不行。着轻甲则只能玩骑射,问题是唐军甲具齐全,骑弓基本无用,等于玩个寂寞,而一旦被唐军甲骑贴近,那真是上天入地都没有门。负重甲,防御上来了但马力不足,着轻甲,速度够用近战却吃亏,真是按下葫芦起了瓢,愣是没辙。
大唐官马则不然。
初唐、盛唐,官马多为康国马,即汉之所谓大宛马,俗称汗血马,其身高力足,比大漠胡马高出一大截。数百年唐军所向披靡,亦不乏良马之功。
安史乱后,朝廷纵然没落,但是不论中央还是沿边藩镇,对马匹都很用心。比如天子曾长期向回鹘大量购马,充实禁军,纵然难免回鹘奸商以次充好,但得益于交易规模极大,前后买了上百万匹不止,里面总有许多良驹,而这些马匹至今还或多或少在唐马中传承。
又如豹军,在历年战争中,获得许多吐浑、回鹘马,其中亦不乏西域良驹血统,加上李老三十年如一日地保育培养,如今卢龙军的战马水平与初唐、盛唐时或有不足,但是整体也高出契丹许多。
比如具装甲骑所乘,皆为肩高五尺以上的壮马,可见一斑。
军械就更不必说了。
甲兵精利,这是郑守义敢于以寡击众的底气所在。
甲兵精利,也是唐军敢于出门浪的底气所在。
李老三今天没有躲在营里,此时也趴在吊斗,也不怕把巢车压垮了。吊斗局促,李司马屁股顶一顶,将老黑挤开一点,嘴里轻哼出声:“丈夫力气全,一个拟当千!”
想起这厮当初在草原就靠唱歌壮胆,郑守义道:“你在此压阵,我去也。”
李老三此时可不是壮胆。
契丹来袭,开始他是有点紧张,后来发现不过尔尔。攻城不行,野战胆又怂,李三郎的信心就足了不少。东路军数万围堵张德不果,更是彻底说明了问题。
实力,契丹还差得远。
片刻前的数阵交手,也一再印证着李崇武的判断。就这帮子乱糟糟的牧骑,还想翻天?既不愿王化,那爷爷就帮尔等火化。
唱歌,其实是李三哥心情愉悦,这歌词提气啊。
一个拟当千,万人谁敢当。
万人,谁他妈敢当!
尤其歌词里有个“终日事三郎”,这彩头就很足,总让李老三遐想连篇。
看老郑要走,李崇武愣怔道:“你干什么去?”
郑二道:“看我破阵。”
李三郎这才明白黑厮要去突阵,瞪大了双眼,道:“你是主帅,作什么陷阵将?”不是李崇武胆怂,实在觉着没必要。拼命,你让张德去嘛,那厮独当一面不成,这辈子也就是陷阵将的命了,正好发挥所长。
刀枪无眼呐,老黑若有个三长两短,岂非自寻烦恼。
可是咱黑爷有苦衷呐。
难道他不知道兵凶战危?实在是大李子给毅勇军大换血有后遗症。
如今这一万二千人,恨不能有八千都是新面孔,三分之二呐。走得匆忙,又没来得及磨合熟悉,究竟有多少面服心不服,甚至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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