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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带惯了骑军,来去如风,啊。”说着翻起一只手掌,做迎风招展状。
大寨主边上帮腔,比着三根指头,道:“这厮,哭啥。步军三个都,听你调遣,人称小都头。你看俺毅勇都,才四百骑。咳。”前营继承了毅勇都的旧名,扩建了二百,大寨主作为新鲜出炉的毅勇都指挥使,明显是在这里显摆。
郭屠子难得说句话,道:“头儿。遇上汴兵不怕。何必与他硬碰,我军马多腿长,避实击虚才是上策。牛将军手下弟兄不差,我看了操练,对上汴兵当不落下风。”老郭的右营与张铁匠的左营如今并做了一都,对于这位副指挥使的仗义执言,小都头牛犇很是承情,连连拱手。
郑屠子无意继续这个话题,道:“三郎说,今岁未必好过。遣人去汴州,年前回来讲,结果不妙。东平王面上同意继续买卖,只是汴兵调动频繁,似有北上之意。说,汴州最近东、西、南皆无事,就盯着北边了。与河东一直在打,此次到底是增援泽、潞,还是奔了这边来,尚无定论。不可懈怠啊。新兵训了三个月,远远不够,过完上元节,还要用心。”
要说这次募兵不是很顺利。
从原来留守幽州的老武夫中,以及换回、救回的燕兵中,只挑出一小部分堪用的。大多都是兵油子,尤其魏州一场惨败不得了,很多人不是长进了而是被打废了。只好弃之不用,得从良家子中招新丁。卢龙镇内投军热情是有,良家子积习少,不会搞事,但缺点是技艺不大娴熟。而且,新丁主要都集中在步军,所以,牛犇吹牛逼不比汴兵差,郑将军是绝不敢信。只是李大不同意他的全骑兵梦想,也就只能如此。
毅勇军如此,其他各部也差不多。
豹骑军从幽州补充了一部分,从保定军、舅子军、义从军抽了部分,算是凑齐了四千还不影响战斗力。但射日都的步兵也得从幽燕儿郎中出,部分老兵,部分新丁,还得苦练。至于在塞北看场子的卢龙军、怀远军、靖塞军,也要扩编,也都头疼。保定军、义从军抽走了人难道不要补,人从哪来,不都得在山北各部各砦划拉么。争去吧,二哥不操这份心。
当然最惨的其实是各州县兵。为了打魏博,刘仁恭将许多州兵、县兵抽调一空然后一波送掉,现在许多州县十分空虚。李大郎给了每州二千人的名额招兵,实际基本都没招满。卢龙就这么点人,还要留精壮种地啊,州兵也募,牙兵也募,那州兵待遇没有牙兵好,当然就更难。
李老三准备捡田括户。也就是清丈土地、查隐户。卢龙有许多内迁的胡儿,占着大唐的地,但许多都不在户籍上。还有一些土豪,隐匿人口。从前的节度使都没心情管理这些,如今新的李大帅上任,大帅弟弟就准备把这些事情办起来。如果说,刘仁恭还算干了什么好事,就是这次送了一波老油条,镇里倒是真没么成型的阻力。现在唯一的顾虑是汴兵北上,所以李老三还在摸底做准备,没有正式下手。不过,以老郑对李家哥俩的认识,早晚的事。
张舅哥道:“还是兵少。刘窟头这厮,送了太多。”
谁说不是呢,但事情得两头看。刘窟头不送人头,他们也进不来呀。
没法说。
李大为啥急吼吼回塞北,那不就是摇人去了。也很难!如何平衡塞北与关内的兵力,如何平衡唐儿与胡儿,都是烦心事。唯一比原来强点是手头宽裕些。光化元年的仗打在外面,后半年是河东、汴州在南边掐,暂时没有闹到镇里来,夏秋没耽搁收成,抚恤也多用不要钱的盐顶了大半,仓里的钱粮尚算宽裕。
盐田,真是印钞机、活救星。拿错台本了,此时还没有钞票。
有钱粮,拳头又大,李留后在塞北办事就很好说话。
有人还得有马,据说塞外几个牧监,除了种马、母马和马驹子,一股脑都搬空了。李三郎在西山那边圈了块地,将军中南下的许多马匹拉过去放牧养膘。如果上半年不打起来,不耽误配种,到明年还能下一波。但如果打得大,牧监的马都拉上去干活,那就难说了。
但这些都是远水不解近渴。
如今李三郎为了马又开始发愁,专门派人在塞外大肆购买,许多部落已卖无可卖,据说迭剌部那帮孙子都给卖了上千匹马来。好在归顺的熟蕃部落这两年日子不错,自己生养加上出去抢,都有些家底,估计这次也得被大李一扫而空。然后,这帮家伙今年估计又要出去抢。养,毕竟不如抢得快。如今这帮胡儿都学精了,看唐朝爸爸要什么,要人去弄人,要马就去弄马,干得很有心得。
部落的日子眼看一天天富裕起来,真是越来越好。
其实二哥曾提出把这帮胡儿多弄来些帮忙打仗,哪怕做辅兵伺候人也行呢,但是李崇武对此很谨慎。说少量当仆从军可以,乖顺的打乱建制当兵吃粮也没问题,可是成建制、成部落放开了造,李三郎决不同意。说进来容易管不住,流毒过甚,说他不能做民族的罪人。胡儿们好抢而且没轻没重,这点郑哥晓得,至于说得其他许多门门道道,比如怎么就成了民族罪人,老屠子就听了个晕晕当当,大部分记都没记住。
卢八将军桌子一拍,叫道:“还要到外镇打。不能打进来,全弄烂了。”李三郎给的二百具装甲骑最终都便宜了这厮,比较符合卢八风格是一回事,主要是二哥发现自己确实比较困难。马甲一上身,马爷就得垮,连人带甲三百斤开外,什么马也扛不住,一个突击都跑不下来,硬跑,就暴毙了。反正卢八比较猛,又是亲家,便宜他了。于是,卢将军手下二百具装、二百甲骑,四百精锐,真是兵强马壮气焰比较嚣张,总惦记着去中原亮个相,要在人前走两步。
四百杆大马槊,就问谁敢不服。
大寨主道:“莫慌,有义昌顶在前面么。汴兵若来,沧、德首当其冲。若河东来,止那几条路,我军也去堵山口,正好牛哥能上。”讲的牛将军十分受用。老马匪吞口酒,压着嗓子道,“留后这招绝。将刘二顶前面,人还屁颠屁颠,不让干都不成,嘿嘿。”自打那日在南皮城头后,二哥就再没见过小刘,说实话,有点想念。听说这厮在沧州日夜整军精武,非常卖力。
“豹骑军四千,射日都、我军各四千二,铁枪都、舅子军、保定军共四千,义从军就算还是一万,二万六,估计也就这些。够打一路。”张铁匠做了个总结陈词。确实不能再多,还得留人震慑草原,不能都调进来。
不管怎么说,卢龙,如今是他们的天下喽。
“不说这些。”郑二挥挥手,高叫,“郑全忠!”
“在。”
“人到了么?”
“就到就到。”郑全忠一边应着一边往外跑,大过年的摆罗汉局怎成,他早就让教坊司的姐儿们赶紧过来。这都啥时候来,还不到?难道要逼得将军们强抢良家妇女么。
真是岂有此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