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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黑这已是第二次抄他家了。秦光弼、郑守义一来一回,作为受害者,兀里海脸上的笑容多少就有点僵硬。但是听说郑二要送他一千斤盐做补偿,又哪里敢要,慌忙摆手,道:“岂敢岂敢。”他是真不敢拿呀。
“唉?”郑二郎忽然一拍脑门道,“兀部兀里海,你识得别都鲁么?”
“识得。”
“哈哈,我晓得了。”老黑想起不久前别都鲁给自己的一份名册,对秦光弼道,“义从军那个别都鲁记得吧。前阵子从义从军抽调了许多人手,这厮便将兀里海等报上去,结果迟迟没有回复。还说到我这里来,央我给问问。定是你看义从军没粮赐,来找了李承嗣说项。哈哈。”自道窥破天机的老黑大乐。
兀里海羞涩答道:“俺部里穷,若精壮白白再走了,实在支撑不住。”这事儿还真就是他干的。前面让别都鲁去折腾,自己转头又寻了李承嗣的门路,那别都鲁的名册还能有什么结果。
“诶。”郑二打断他不用解释,道,“晓得晓得。不说这些,当家不易嘛。看你是条汉子,也去李承嗣那里么?”
兀里海摇摇头道:“这几个后生去,俺年纪大了,部中也离不开。”
郑守义好人做到底,道:“也罢。回去多养些马,卢龙那边还要许多。给别都鲁是战马七十匹绢,驮马五十匹。你若有马,我给你引荐。便是部里没有,亦可寻人问问,你过一道手,能有许多好处。若觉价钱贱了,我再与你说项无妨,必不令你吃亏。”
这事儿还没听别都鲁说过,但明显是个好事,兀里海郑重拜谢了。
有酒有肉,草原汉子都很豪爽,一顿酒吃得尽兴。
因刘三那边的船期不到,家眷们便在燕城住下,或在城中转转,或在四周游玩,看农人农忙,看牧人放牧,看渔人打鱼,悠哉游哉,甚至去了白狼水北的战场凭吊。老黑陪了数日,惦记着自己的宝贝儿们,便往牧监来瞧。
牧监,准确说叫做燕南军马监,亦称燕南马场,得名位于燕城以南。对应的,还有个燕北军马监、柳西军马监,都是李老三办的官马场。燕北、柳西两处主要负责照管配发军中的马匹,而燕南军马场主要承担选育改良马种的重要职能。
契丹马比豹营用惯的回鹘马、吐浑马都要要矮小瘦弱,好处是扛造耐粗饲,做驮马不错,战马就差了不少意思,秃头蛮近战拉跨,可能也跟这个马种不好有关。或许因为回鹘马、吐浑马都有些西域血统?不论怎样,借着去年没有大战,在李三安的排下,将军中的壮马,尤其是青海骢等尽可能地汇集起来,与他多年攒下的一批种马放到燕南马场登记了谱系,准备继续优中选优。
去岁郑哥南下时,将安娃子发来马场伺候马爷们,一干就是一年呐。
从前安娃子在院子里,身边都是莺莺燕燕,后来跟着郑哥头两年,手头宽裕,时常也能开几次荤。这一年可是真苦了这小龟奴,雌的不是牲口,就是老军家眷,哪个也惹不起。虽然偶尔能去码头或燕城放风,但是来去路远十分辛苦,而且回到马场心情更加沉闷。看郑爷爷终于露头,安娃子哇得一声就哭了,这真情流露,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二哥看这厮如此想念自己,深受感动,道:“苦了你啦。”
安娃子眼泪一抹,在前领路。到马厩,几匹待产的马娘子正披着毯子转悠消食。郑哥一眼看见自家的宝贝儿们大着肚子,明显是快生了。去年,他可是把军中体格最好的一批母马送来,尤其自己那五尺高的坐骑,多少公马都没这样的体格,真是寄予厚望。
安娃子一一给郑二介绍了情况,末了说:“爷爷。我看码头那边日渐繁华,咱要不开个买卖,必能大赚。”郑哥一心铺在马娘子的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道:“买卖?你会个甚买卖,开嫖院么。”安娃子还真是想干这个,好赚钱是一幢,更重要是别的他也不会啊,便道:“成啊。船上下来那些夯货,一个个色鬼投胎,简直饥不择食。又不缺钱。正是好买卖啊。”
郑老板是很开明的,脑筋一转,记得刘三这阵子在柳城,李三给他面授机宜,过阵子又要南下是怎么。如今这厮一年也见不了几面,不如让这小子跟他吧。便道:“过几日刘三来,你随我去见。那边总缺人手。战阵上你不是那块料,别哪日给折了。看你小子有些歪才,做买卖或许能成,日后听他吩咐去吧。”
安娃子闻言大喜。这边距离码头不远,他常去放风,知道刘三如今是顺兴行的二柜,有豹军撑腰,买卖做得极大。那刘三也是毅勇都出去的人,当年更是他院里的常客,跟着他能吃什么亏,没口子称谢。说着还跪下来,道:“爷爷。当初是爷爷拔救小子,恩同再造。愿追随爷爷左右,做牛做马以报厚恩。此去刘郎那里,只怕不能旦夕相随。求爷爷认下小子,也好世世代代供奉不绝。”
郑守头俯视趴在地上的安娃子,道:“也罢。你本姓安,便叫郑安吧,望你平安。”想起红姑当年,嗯,其实咱屠子哥与红姑也是有过一腿,当然绝不可能是这小子的亲爹,老黑头次嫖院时安娃子都会打酱油了。所以,红姑香消玉殒,能留下这个血脉也算对故人有个交代。随手取出一柄贴身的短刃给他,道,“这柄障刀随我多年,送你了。”
郑安双手捧过,叩首道:“谢耶耶所赐,受孩儿一拜。”
边上小屠子看了直撇嘴,心道,耶耶真是荒唐,认个小龟奴给小爷做兄弟,唉呀,感觉一大头苍蝇进口,浑身不自在。偏头不看。却听二哥还在絮叨:“从前你只在蓟城里住,眼皮子浅。跟着刘三,多看多学,有个几年学成了,你愿跟他便跟他,有意自家开个买卖亦可,无钱来与我说,总不白认了你这儿子。”
郑安听说,颇受感动,是真心感动。又给磕了几个响头,只一下就头匹见血,再抹一把泪,道:“俺晓得自家斤两,全听耶耶指派。”心想定要混出人样来,至于自己开买卖?得了吧,那不是人干的事,抱好爸爸大腿不比啥强。
郑屠子与小龟奴正在上演父慈子孝,却听边上一位马娘子似有异动。
早已学技有成的郑安瞧了,叫道:“要生了。”说着忙去准备。
老黑没想到如此有面儿,老子一来这宝贝儿就生产,轻抚着马头给她顺气。心情有些激动,感觉自家婆娘生娃都没这般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