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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酸的气味,闷闷不乐地顺手扫过眼前的萱草,少不得一阵摧残。

    “你做什么!”拓跋魁一个箭步来到她眼前,十分粗暴的再一次将她推倒在地上。

    “呜,好痛。”她的屁股掉得发疼,疼得眼泪又要滴落,以为他好歹会过来看下, 等了又等,抬起头来一瞧,却见他小心翼翼地抚抚著被她损坏的花草。

    “你当真是个无心的人!”她眼一眨,泪落在衣襟上,恨声地道:“拓跋魁,我真 是错看你,我讨厌你,讨厌你。”对他,她始终说不出“恨”字。

    这些话似乎对他毫无影响,他大步走来,僵直著背脊蹲下,抬起她倔强的下颚“ 我应该马上杀了你。”

    “杀呀,我不在乎。你快动手啊!”可恶的银狼,可恶的拓跋魁,可恶的他!

    “我会的,你不用着急。”他像拎小鸡一样拉起钟瑶,顺势将她扛在肩上。

    “你要干嘛?”钟瑶拚命摇晃小腿扑打他嚷道。

    拓跋魁加强手,制住她的挣扎,不疾不缓步前行说出的话依旧冰冷“你不配死在 这里,你死在这里简直是蔑视这片圣地。”

    “拓跋魁,你够毒。”原来她连死都不配死在这片萱草,她在他心中果真是不值一 提的,卑策得激不起他的任何情绪。

    钟瑶啊钟瑶,你当真可悲得彻底。

    他丝毫不怜香惜玉,随手将她往地上一丢,恶狠狠的凶残模样不似假装“我说过 我是恶魔,上次我轻易饶了你,你以为这回还能这般幸运吗?”

    她的脸庞闪过伤心,今儿个被他摔了许多次,原以为伤处不会更痛了,谁知此刻的 心伤更甚以往。是心吗?她不敢肯定,只是为何拓跋魁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让她痛不 欲生?

    不该是这样的,她是喜欢银狼、欣赏狠狼,可是喜欢不是爱,欣赏也不是爱,而且 拓跋魁不是狠狼,更不是她心中的小二,她何苦心伤心,何苦泪流!

    她没来由地恨起这张丑陋的面容“是不是我长得好看一点,你就不会这么对我? ”钟瑶低声问道。

    他狂笑,肯定地答道:“是啊,如果你长得好看一点,我便不会这样对你。”

    钟瑶一阵黯然,世上男子果然皆好美面皮,但他接下来来话却让她一愣。

    “若非你是个无理女,我会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毫不犹豫地将你砍了,哪由得你活 到现在。”他在她身前蹲下去,与她面对面,眼中隐约有丝波光流窜。

    他是什么意思?她一对翦翦美瞳漾著柔柔水波,不解地与另一双孤寂的大眼直直相 对。

    他一眨也不眨地盯住她,自盲自语道:“就是这张丑陋的的脸,让我于心不忍、迟 疑不决”

    若不是情况如此诡异,钟瑶真想大笑出声,已经吓坏不少人的丑陋面容,竟是拓跋 魁铁石心肠中唯一的缺口。可她不敢笑,也笑不出口,她屏息等待著他尚未完结的话语 ,她有预感那会是了解他十分重要线索。

    他轻柔地抚过她凹凸不平的面颊,钟瑶微微战栗却没闪避。拓跋魁脸上未如她所预 期的出现嫌恶,他的男子气息缓缓在她耳际吹拂,惹得她心思紊乱。他低沉的嗓音喃喃 地道:“天地造人实在奇妙,竟会有这么一张面孔来映衬我这颗丑陋的心,丑陋配丑陋 ,果然是天造地设,看到你,我就觉得像看到自己腐壤的内心。”

    他的口吻平直,听不出一丝波涛,但他的话教人听了好生难爱。“我是丑,这我知 道,但你哪里可以和我相提并论,你长得这般俊,又如此英武,哪里丑陋了。”

    他似笑非笑地微微牵动嘴角,摇头道:“你不会懂的。人长得丑不打紧,最怕是心 丑。或许真正丑陋的是我,而不是你。”

    钟瑶忍不住伸出手封住他的唇,喝道:“不许妄自菲薄,你是你,是天底下独一无 二的拓跋魁。”是她心里独一无二的小二啊。

    天哪,他哪来这许多奇特的思维?他到底曾经历过什么事,让他变得如此嗜血、如 此狂暴、如此阴阳怪气?他不再是银狼,不再是小二了。然而真正的小二是怎样,她又 何曾真正了解过?

    可是,她想要她的小二回来!

    “你是我的阶下囚,还敢大呼小叫,”拓跋魁拉过她的柔夷,阴侧侧的警告。

    “反正横竖是要死,我何必客气。”

    “你倒想得开。”

    “不想开行吗?我手无缚鸡之力,就算挣扎也打不过你,还不如省点力气,让你轻 松一些。不过,既然你非杀我不可,我想我总该有权利知道你杀我的原因吧?”钟瑶装 得十分无奈地道。她知道自己硬要逃的话,虽然要费一番力气,但绝对可以逃得成。不 过她想知道他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说那么冷血。

    “恶魔杀人需要理由吗?”他笑她的天真,并不正面回应她的追问“能死在风光 明媚的妙善池也算是你的福气。”

    “好。”她愿拿命跟他赌,赌他的心是黑是白。“倘若你真下得了手,尽管动手, 我不躲不闪不避,就看你如何拿我这条不值钱的贱命,来呀,别磨磨蹭蹭,你就用上回 抵著我的琉璃小刀杀我啊,来呀,快点。”钟瑶拚命催促著他。

    拓跋魁被她急切的催促逗出一抹难得的笑意“是我要杀你,你紧张个什么劲?我 发现,跟你说话其实还挺有趣的嘛,这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他修长的食指不经意划 过她的红唇,抬起她娇俏的下鄂,懈然的眼眸牢牢锁住她。

    钟瑶的心猛烈震动,思绪压根不能集中,浑身昆绷,眼里、耳里、心里满是他。

    “坦白说,我还真不想杀你呢。可是,我曾经发过誓,这一生除了我以外,不能让 不相干的人踏入妙善池,所以”他一顿,倏然漾起灿烂的笑靥,辉煌耀眼得令人迷 醉,钟瑶不禁有些醺醺然,为何他笑起来会这般好看呢?

    “所以,你受死吧!”他笑意不减,话才说完,钟瑶眼前一黑,霎时失去所有知觉 ,连他究竟使了何等手法夺去她的性命也没来得及看清。

    临死前,唯一的想法是——他真的要了她的命!

    银白色的骏马再度飞驰在大草原上,不过一会儿工夫,拓跋魁便在主帐前下马,进 人营帐。

    琅?多火速走进帐里,急急禀告:“狼主不好了,出事了。”

    “我好端端的,哪儿不好了。”拓跋魁掀开帐幔由内账缓步走出,已换上新的衣衫 。

    “狼主,你刚上哪去?族里出事了,四处寻不到你,何况事情真是危急。”琅?多 急疯了,口不择言地道。

    “我出去跑跑马也不行,还轮到你来质问我?”拓跋魁冷冷地扫过他。琅?多知跷 自己越规,低头不敢答腔。“说吧,出了什么事?让最冷静的你也会这般大惊失色。”

    琅?多说咬牙切齿“是可恶的突厥人,他们在送来箱中动手脚。里头放的是毒烟 ,打开后烟全部散开,族里好多人都因此中毒。”

    “卑鄙!”拓跋魁眼里闪过一抹寒光“那毒解了没?”

    “刚才已经把中毒的人全送到宗喇弥那里,还不知道结果。”

    “可恶!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拓跋魁拍案斥道“札木顿,这笔帐我记得 了,改日一定向你讨回公道。走,先上宗喇弥那儿看看情况,若是有一人伤亡,我要札 木顿加倍偿还。”他率先踏出帐门,怒气冲冲的疾步而行,琅?多连忙跟随其后。

    内帐里,一声声细弱的呼吸声微微荡漾在空气中,在熊皮大床上,一个女子正陷入 昏沉的梦乡里。

    她死了吗?

    应该是吧,否则眼前为何一片漆黑。仿佛经过走也走不完的曲折长廊?但是既然成 了幽冥魂魄,为何不见黑白无常,不见阎罗王?为何耳边鼓噪的偏偏又是那个人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似要将她逼至悬崖、逼至尽头,才能摆脱他如影的纠缠。

    怨他吗?恨他吗?她心中有如针刺股的疼痛,听人说,那叫心伤。可是她已经死了 ,心还会伤、还会痛吗?

    不该啊!

    一声仿佛来自天地间的狂烈巨响,惊碎了她的冥想。在他怒涛般的狂喝中,她恢复 了知觉,浓密修长的睫毛微动,一双水漾美眸缓缓张开,惊讶且不安的环顾四周。

    她身上所披的是上好的白熊皮毛,枕的是羽鹤的香枕,置身于布幕所撑起的帐篷里 ,银白色的帐幕由耐用的上好柚木架开、帐里陈设简单,除了地上的毛毯上多了张长桌 ,此外则无如。

    外头隐约传来拓跋斛的怒斥声,但渐行渐远,终至消失。

    原来这不是地府,原来她还在人间,原来拓跋魁终究没有杀了她为什么呢?钟 瑶不解,但心里一个小小的角落正因这样的结果暗暗欣喜不已。

    还未走到宗喇弥的营帐,沿路上已见不少狼族子民个个面露苦色,身上或多或少都 有一片青紫、或哀号、或抽搐、或哭泣,哀鸿遍野,简直是惨不忍睹。

    “怎么会那么严重?宗喇弥还没为他们解毒吗?”拓跋魁不悦地皱眉,不满眼前所 见。

    琅?多耸肩,表示不知,拓跋魁眉头更是拧紧,登时默然不语,但脚下的步伐加快 。

    “宗喇弥,情况到底如何?”掀开宗喇弥的帐门,拓跋魁劈头就问。

    宗喇弥一见来人,立刻放下伤患的手,微露出一丝愧色,干笑着道:“狼主,你回 来了。”

    “废话少说,这毒你是会解不会?”

    “这””宗喇弥陪著笑脸没答腔。

    “宗喇弥,我方才送额穆奇来时,你不是拍著胸脯保证,人交给你绝没问题,这毒 你一定会解的,怎么搞了大半天,你是说来蒙我的。”琅?多一脸不敢置信。

    “不是我自夸,我的医术在整个大漠是数一数二的,什么病我治不了?这毒我当然 会解,只不过要花点时间。”宗喇弥理直气壮中带著心虚。

    拓跋魁严厉地扫了他一眼,他马上气弱地低下头,不敢与其相视。拓跋魁强抑怒, 。矮下身子,抓过那名伤患的手把脉。他对医术并不是很懂,不过基本医理还是知晓的 。

    一把过脉,他的脸色更差,转过身来瞪视著已悄俏跑至帐门口的宗喇弥“你想上 哪去?”

    “属下刚好尿急.想去茅房一趟。”宗喇弥挤出谄媚的笑容,背脊已流下成串汗珠 。

    “不会是治不了人,就想溜之大吉吧?”拓跋魁一眼看穿他的企图。

    “属下怎么敢!”宗喇弥连忙哈腰作揖,挥手否认。

    “那么,这毒就要攻人心肺,不会武功的人再撑也挡不了一个时辰,你还不快研制 解药?”他俊逸的脸蒙上一层寒霜,眼神冷冽得似要置人于地狱中不得转生。

    “我”宗喇弥“咚”的一声双膝跪地,不住磕头求饶“狼主饶命,属下 学艺不精,这毒是由西域最擅长用毒的袄教传来,用了七、八种罕见的毒药混合在一起 所制成,我实在没法解。我只能用解毒丹延迟毒发的时间,否则狼主这会儿看到的,恐 怕全是死人!”

    他的话吓得帐内的伤患惊骇不已,大叫一声,忍不住夺帐而出,争相走告。

    “你一句没法解,难道就要我眼睁睁看着狼族的子民一个个毒发身亡而无能为力吗 ?”拓跋魁握紧拳头,愤怒得想杀人“琅?多,你给我好好盯著宗喇弥,直到他做出 解药来,要是有谁毒发身亡,我就拿宗喇弥的项上人头陪葬。”

    “是,属下领命。”

    “狼主,饶命啊,我实在”宗喇弥未竟的话在拓跋魁凶恶的目光下自动消失。

    拓跋魁踏出帐幕,唤来包括喀尔东在内的几名未中毒且年轻骁勇的战士。

    他呼来银白色骏马,一跃登上马背,其他众人亦同。他沉声道;“各位,此次目标 是向今天来到狼族的突厥使者要到解药。就算是牺牲性命也要把解药带回来,听到没? ”

    每个人皆露出现视死如归的神情,齐声应道;“省。鳎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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