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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井’的一切秘密,免得靠这个来刺激全球游人的好奇心。”
我不屑于知道他要隐瞒的内容,日本人与美国人走得这么近,任何军事武器都可以用金钱换回来,小到手枪匕首、大到飞机航母,应有尽有。
大人物干笑了几声,把头发重新梳得一丝不苟,又笑着掸掉了袖子上的浮尘,仿佛刚刚失言的不是自己,而是毫不相干的某个人。
“轰——”突如其来的爆炸声蓦的响了起来,就在寺门外的盘山道上。
我只耽误了半秒钟,然后急步冲出寺门,站在台阶上。
一股浓烟正从山坳里升起来,颓然地随风飘荡着,大概离寺门有十公里路程。那应该是某辆汽车失事坠崖后升腾起的烟雾,我的头立刻胀大了十倍,因为刚刚离开枫割寺的汽车,只有载着关宝铃的那一辆。
大人物比我晚了一分钟才出来,手里举着一个小巧的军用望远镜,边跑边向出事地点望着。
“看到了什么?”我用力跺脚,生怕自己的揣测变成现实。不过,真的有汽车坠崖的话,失事现场至少在四十米深的悬崖下面,望远镜里是看不到什么的。
果然,大人物一直在不停地摇头,表示什么都看不到。不过,枫割寺里紧接着响起了直升机的引擎声,转眼间,一架披着迷彩伪装的直升机已经平稳地降落在寺门前。
“风,我知道,你需要它——”大人物指着直升机。驾驶员推开舱门,里面还坐着四名精明干练的年轻人,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他的善解人意让我有小小的感动,但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飞身跃下台阶,跳进机舱。螺旋桨轧轧转动着,飞机缓缓升空。从舷窗里下望,大人物沉稳地站在寺门前的台阶上,似乎已经陷入了沉思。
我心里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车祸会不会跟日本人有关?”那段环山路地势复杂,任何一个富有经验的司机都会相当小心,再说,几处急转弯的位置,路边都有水泥墩护栏遮挡,不至于发生坠崖失事的惨剧,除非是人为的破坏。
思绪突然乱了,最怕翻落悬崖的是关宝铃的车子,但事实就是如此残酷,等直升机飞到浓烟上空之后,我看到公路侧面的悬崖下面,有辆黑色的加长奔驰车底朝天跌落在一片突兀的礁石上,油箱起火爆炸后,只剩下滚滚浓烟。海水不断拍击过来,水花飞溅,并且把车子淌出来的汽油一次次拖向海水深处。
那是关宝铃的车子,不过礁石上并没有人影,她当然是被困在车里了。
悬崖下只有几米宽的黑色礁石可供立足,还扔着这辆随时会发生二次爆炸的奔驰车,根本没有可以让直升机降落的位置。
“风先生,我们无法降落,你看怎么办?”驾驶员摘下耳机,为难地望着我。
我大声下命令:“准备好垂降绳索,我马上下去。”此时此刻,我恨不得下一秒钟就飞到关宝铃身边。
机舱门打开,我身边的年轻人迅速抛出绳索,一直垂落向那片礁石丛。我几乎不假思索地抓着绳子滑了出去,凭借着高明的轻功根底,转眼间便踏在礁石上。
鼻子里闻到的满是汽车部件被火焰炙烤过的焦糊味,还有人的皮肉烧灼后的怪味,我的心猛然一紧,大声叫着:“关小姐,关小姐——”
汽车的顶盖已然变形,深深地凹陷进去,轮胎也早就烧得爆裂,如果不是有扑打过来的lang花淹灭了火焰,只怕此时整部车子都化为灰烬了。
我脱下上衣,缠绕在右手上,用力去拉乘客车门,但车厢大架已经变形,门被卡住了,根本拉不动。灼热的气lang迎面扑过来,隔着衣服,手掌也能感受到车架燃烧后的余温。我弯腰向车厢里望着,最先看到的是被薰黑了的关宝铃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车窗旁边。
玻璃已经被炸碎,所以我轻易地伸手进入,拉住了她的手,同时再次大叫:“关小姐,我来救你了!你还好吗?”如此紧张的局势下,我突然想到,如果她的头发被全部灼烧掉,所有的飘逸气质就荡然无存了,个人魅力肯定也会大打折扣。
没有回音,除了海lang声,我耳朵里再听不到别的什么。
我双手抓住车门框,不顾掌心的灼痛,发力一扯,咔嚓一声,把整扇门抓了下来,随手扔向大海。第二次俯身下去时,我半个身子都钻到车厢里,摸索到关宝铃的双肩,用力搂住,缓缓地向外拖。
幸好,她的身子并没有被座位卡住,这也要得益于加长奔驰狭长的车内空间。
没想到会如此轻松地救她出来,更没想到的是经过失事坠崖时剧烈的爆炸燃烧,关宝铃的头发竟然丝毫没有被烧坏,仍旧柔顺飘逸,包括她身上的狐裘,也是完好无损,真是奇怪之极。
我把她平放在礁石上,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只是昏过去了,脸色虽然苍白,相信很快就能苏醒过来。
“嘿嘿,她没事对不对?”有人站在车子的另一边,苦涩地笑着问,那是白面书生坚尼。
我抬头看看他,他正摇摇晃晃地绕过车子,向这边走。
“出了什么事?车子怎么会坠崖?司机呢?”我的问题一个连着一个。
坚尼的西装已经被烧掉了半只袖子,焦黑的头发上还在冒着青烟,眼神也变得艰涩而呆滞。等他绕过车子,我才发现他的两条裤腿都被烧掉了一部分,露出细瘦伶仃的胫骨。
“我不知道……车子行驶到这里,司机突然大叫着踩了急刹车……方向盘抱死,然后车子就冲了下来。”他伸手搔着自己的喉结,清了清喉咙,望着关宝铃。
司机被挤在座位与方向盘中间,身上到处都淌满了令人作呕的鲜血,早就咽气。
“似乎是有只猴子,从车窗前划过……我没太看清,不过,管它呢,只要我没死,司机死不死无所谓,只要有钱,随时可以找一百个、一千个司机过来……你又一次救了关小姐,奖金肯定……”
他脚下一软,跌坐在礁石上,手又在喉结上搔了几下。
“你的脖子上有什么?”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惊骇的语气了,因为他的喉结上很明显带着一个牙印,只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伤口,并没有鲜血流出来。
他反手在喉结上摸索着,拇指压在那个牙印上,奇怪地自语:“这是什么?这是怎么了?”
海风里挟带着的凉意突然加深了,我拉开缠在手掌里的上衣,给关宝铃披在身上。夕阳最后的余晖射在海面上,浮光跃金,千里不绝。
对于一个摄影家而言,这样静谧安详的黄昏,是个拍片子的好机会,一定会乐不思蜀、喜不思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