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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虽没见过严致中的人,但直觉的认为严致中的父亲不该是这副德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她跟严致中称下上是认识呀!
“你有没有钱?”
男人突然有此一问,把永熙吓了一跳,他问这个做什么?
“是这样的,致中他母亲生病住院,现在急着用钱,我回来,致中却不在家,我是翻箱例柜的找,就是不知道致中把钱放哪了;小姑娘,你是致中的同学,你不会眼睁睁看着致中的母亲病着没钱医是吧?你把身上的钱先借我,致中一回来,我让他拿去学校还你行不行?”
行,当然行。
永熙几乎要点头了,因为,他把事情讲得那么可怜又急迫,而救人如救火,她当然得义不容辞的点头答应,更何况这人还是她同学的父亲,但他是吗?他真的是严致中的父亲吗?
“你不相信我的话,没关系,这世道就是这个样子,坏人特别多,你一个女孩子家当然得小心一点,免得吃亏上当,我想想”男人摸着自己的身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我有一张照片可以证明我的身分,你等等,让我找找——”找到了!
男人从身上摸出一个破破烂烂的皮夹,从里头翻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中有一个小男孩,还有一男一女。
“这是致中的母亲,这是我,你看得出来吧?”男人把照片放在自己脸上,比对着给永熙看。
永熙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她根本没见过严致中的面,更何况这张照片中的严致中还只是个小男孩,她怎么认得出来?但这些理由在永熙看到那张全家福时就都已经不成理由了。
看到那张照片和乐融融的画面,水熙心都化了。
那是一个幸福又美满的家庭,是她心底所期待幻想的家的模样所以,她相信男人的话。只是——“我身上只有五百块。”
“五百块!”干!竟然只有五百块,遗害他演得这么卖力,原来这女孩跟那死小子一样穷酸。
算了,五百块就五百块吧!聊胜于无。
男人本来想直接跟永熙拿了五百块就走人的,但永熙却又开口问:“是不是不够?那——那我去提款,你需要多少?我去领。”
提款!原来她不是没有钱,只是没有带在身上。男人闻言后立刻笑得眉飞色舞,庆幸自己刚刚没把那句干骂出来。“你有多少?”
“不多,就只有两、三万。”那还是她年年领奖学金存起来的。“这样够吗?”
“不够,但差强人意,小姑娘,你快去领吧!我在这等你,你快回来。”他怕迟了,那死小子一回来,他到手的两、三万块就没了。唔——这样不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领吧!”
男人将门简单的带上,没锁门,就匆匆忙忙的跟着永熙去领钱。
永熙心想,严致中母亲的病应该很严重吧?要不他父亲也不会急成这个样子,于是丝毫不心疼地将存褶里的两万八干块全领出来,就连身上的五百块一起给了严致中的父亲。
严致中的父亲拿了钱就跑,永熙这才想起来,她之所以去严家的目的;对喔~~她还得回去等严致中。
永熙竟然又乖乖的回去。
一样的铁皮屋、一样的乱,不一样的是,屋里少了一个翻箱倒柜的男人,永熙在屋里等得无聊,顺手就帮严致中整理起屋子来。
她想,他父亲不是故意要把屋子弄得这么乱,他父亲是心急,才会乱无章法的找钱,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就顺手整理了。
她没想到严致中会这么快就回来。
他一回来,就看到一个陌生的背影背着他在整理屋子。
“你在做什么?”他口气不善的问。
虽然看她的背影是个女孩子,理应无害,但他不习惯那些花痴女跑来他家卖弄风骚,还有,她是怎么知道他家的?
严致中不悦,他将眉头锁得紧紧的。
永熙听到他的声音,连忙站起来,手里还抱着他的一叠书;这些书看起来都很旧,像是从旧书摊买回来的,她一边整理一边看,这才发现严致中书看得很广,文学、数理、天文他几乎什么都看。
她对他的印象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
原来,他不是只会跟女人上床;原来,他不是只会跷课:原来,他的兴趣那么广;原来,他还是有在读书
原来——
她转过身,看到他的人——
原来他是那个给小猫买牛奶的男孩!
那一点点的好感急速的增加着,永熙笑得很腼腆,她没想到他们两人还会再见面。
“你是严致中?”虽已笃定他是,但永熙还是再确认一次。
“我是。”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点温度,跟那时候抱小猫,喂它们喝奶的时候形象不大一样。
永熙不知道自己得罪他什么?为什么他会这么凶?
“你来我家做什么?”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涉足他的生活,她触及到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严致中伸手将他的书抢回来,而且就站在她面前,等着她的回答。
他就这么站着,高壮的身影将永熙整个笼罩住,永熙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但她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严致中凶恶的眸光一眼。“我在帮你打扫屋子,刚刚你父亲回来,他说他急需要用钱,所以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我想反正你还没回来,而我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我就——”
永熙话还没说完,严致中就骂了一声:shit!
这下子永熙更加确定他俩是父子了,因为,他们一生气就会骂粗话,永熙闭着嘴巴,不敢再讲一句,因为下一秒钟严致中已冲进浴室。
他想干嘛?
永熙很好奇,但却不敢伸长脖子去偷看;不一会儿,严致中又折出来,脸上的表情和缓了许多,而他的手是湿答答的。
他刚刚是去看他藏的存褶有没有被他父亲给偷走,幸好,没有。他松了一口气,但也只有一下下的时间,因为,不对,他爸的脾气他太了解了,要不到钱,他根本不会善罢甘休。
他会等他回来,父子俩大吵一架,两人拚功力,看谁骂的三宇经厉害,而这一次他怎么会如此简单的放他一马?
他横着眼,瞪着永熙。“你做了什么好事?”
“我?!没有啊!”永熙急急的摇头,她听得出来他口中的好事绝对不是真的是什么好事,他的口气像是她干了什么杀人放火的事一样。
“你给我爸钱了是不是?”
“呃!”他怎么知道?她又没说!还有,他干嘛那么凶!她是救他母亲一命耶!“你爸说你母亲生病,急着用钱,所以我就把钱——把钱借给他了。”愈说愈小声,因为,严致中脸上的表情愈来愈难看。
她真的做错什么了吗?
“你白痴啊!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见过我吗?”
“没有。”永熙摇头。
“那你见过我父亲吗?”
“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蠢,去相信他的话?”
“因为他有一张你们全家福的照片,他一直带在身上,他——”她本来要告诉他,他父亲将那张照片小心翼翼地留在身边,她看不出来自己该怀疑他什么更重要的是,她好喜欢将家人的照片带在身边的温馨感觉,那是她好欣羡的啊!
但她不敢说,因为,主因是严致中此刻的表情好像是要杀人一样。
他似乎觉得骂她蠢还不够,他还想把她给杀了,只因她笨得无可救药,竟然傻傻的把钱借给一个称不上是认识的陌生人。
不错,他母亲的确是病了,但母亲的医药费一向由他张罗;他父亲赌都来不及了,哪管得着他们母子俩的生活。
但她不清楚这一点,她是个单“蠢”到令人发指的女孩,不知道是看多了韩剧,还是太多言情小说,同情心泛滥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她比社会新闻那些被金光党诈财骗色的人还要蠢,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救了他母亲一命,实际上是帮助他爸愈赌愈离谱——
严致中要花好大的气力才能压抑住自己破口大骂的冲动,他把脏话给吞进肚子里,没好气的问她:“我父亲跟你拿了多少钱?”
两万八干五百元。
永熙本来想实话实说的,但是她只说了一个,两——
严致中的眼睛就已瞪大开来“两干块!你神经病啊?你一个学生干嘛随身携带两千块在身上!”他真想骂她,活该她会被骗钱。
他很凶,脾气很坏,脸色更是难看,害得永熙不敢把实际的数字跟他说;如果两千块都得被他骂成这副德行,要是让他知道她借他父亲的数目尚且不只如此,那严致中还不跳起来杀人吗?更何况——她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的日子真的不好过,他头上戴着工地帽,全身上下脏兮兮的。
“你不会是在工地工作吧?”她问,同情心一下子在她心中炸开,永熙有些
明白严致中之所以不能去学校的原因。
她把他的模样跟先前他父亲所讲的事拼拼凑凑,大概了解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他母亲病了,家里没钱,严致中只好辍学去赚钱,是不是这样?
严致中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他看她的眼神流转,大概就知道她脑子在编织什么样的故事。
她单“蠢”得可怜,可他懒得理她,他甚至不想回应她刚刚的问题,只回了她一句“要你管!”
他从洗得泛白的牛仔裤裤袋中掏出皮夹,从里头抽出自己所有的钱,想要还她钱;但他数了数——
该死,不够!“我去领钱。”他拿着提款卡要出门。
永熙不知道自己打哪来的勇气,竟然敢伸手去拉他。
严致中回头,冷眼瞪着她的手,他的目光很冷,但她的手却像是被火烧到一样,灼得痛人。
她连忙放开他的衣摆,垂着头,小小声的告诉他“不是两千,是两百。”
“两百!”他的眼睛眯细起来,转回身,终于正视这个始终不敢抬眼看着他的女孩。他见过她三、四次,前两次的印象很馍糊,那是因为她本身就不是个令人惊艳的女孩,但他却记住她的睑了,因为她捡到他的小猫,抱回家养。
刚刚乍见是她时,他本来想问小猫好不好的事,但随即被他父亲的事弄得他一肚子火,他很自然的冲着她发脾气,而她——
她倒好,无缘无故的受气,却默默的承受;她没脾气是吗?竟然现在还想说谎骗他。
两百!这个数字给他父亲塞牙缝都不够,他不信他父亲要真的只拿了她两百元,他会善罢甘休。
他就这样盯着她看,盯得永熙头皮都发麻了。
他为什么这么看着她?他不信她是不是?是不是两百太多了?可她总不能骗他说他父亲只跟她拿了二十块是吧?现在二十块丢在大马路上,连小孩子都不知道还捡不捡呢!
哎呀!他别这么看她呀~~
永熙真想钻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