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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室血脉呀他越想越急,立刻就派人把昨晚看守陈叔宝的人叫来问,搜身的时候有没有从陈叔宝身上搜出其他的纸张来,结果----没有!也就是说,陈叔宝身上掉下来地这片唯一的一张纸,只怕就是罗成悄悄塞给他的那张!
杨林恼恨天下做事不分轻重,当下就怒气冲冲地从宫里出来,直奔听香水榭。丁彦平不放心也要跟着他一起过来,杨素一看有热闹看,便也跟来了。谁知到了听香水榭,杨林才知道罗成一大早就接了天下出去打猎。他一听说天下又是跟罗成出去地,心里就更火大了,结果三个人一直等到这般天色,才看见天下跟罗成两个人才手拉手地进来,结果一问,天下居然爽爽利利地就承认那首诗是她弄的,反倒让杨林气急败坏地说不出话来。
杨素看出杨林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而天下又一步不让地表情,连忙清咳了两声出来打圆场,拉住了杨林始终停在半空中指着天下地的手臂,说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地事,至于恼成这样吗?要是叫我说呀,郡主这事做的漂亮!我也早就看这陈叔宝不顺眼了,可就是没逮着机会收拾他”说话间,他将目光转向天下,眼神里带了三分赞赏。
天下与罗成互望了一眼,他俩其实到现在都还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究竟又是出了什么事,让杨林气成这样。天下心里暗暗懊悔,刚才应该让绮月把事情打听清楚再进来的。
杨林怒气未遏地一巴掌拍到了桌子上,也不管那上面的杯筷碗碟一个个跳起来老高,只高声说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她这么一闹,断了皇室一条血脉,这难道还是小事吗?”
断了一条皇室血脉?什么意思?天下一脸疑惑地问道:“什么皇室血脉断了?这关我什么事?”
杨林冷哼了一声,说道:“我昨天明明让上官涤告诉过你的,陈萱有了身孕,难道他没有讲吗?”
天下依旧一脸疑惑:“上官涤有说呀,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罗成在一旁倒是若有所悟,脸上淡淡的浮起几丝笑意。
“跟你有什么关系?皇后昨晚就命人送了堕胎的汤药,那孩子没了!”杨林冷笑着说道。
天下更是觉得无辜,说道:“陈贵人孩子没了,是皇后做的,怎么能扯到我身上呢?”
“贵人?已经不是了,今天皇后就下旨将她贬回掖庭为奴了”杨林有些怜悯地说道:“可惜了那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陈叔宝的事牵累”他到这会儿都还认为皇后的举动是为了陈叔宝的事地关系。也是潜意识里习惯了把天下当大人,所以居然在这儿跟她说起了这些本不是“小孩子”能懂的事来。
听了杨林的话,天下也冷笑了起来。不屑地说道:“您别把这事往我身上扯,挨不上!皇上答应过皇后。不生异母之子,就是没昨晚地事,陈萱有孕的事让皇后知道,皇后也不会留下那个孩子,不过话说回来。这陈萱也真是有本事地,居然能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上怀上孩子”
天下这番话一出口,丁彦平还好,早就习惯了她常常语出惊人,杨素却是有些目瞪口呆。刚才杨林说起皇后送堕胎药的时候,杨素就是一愣,然后天下的话一出口,他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哪里是小孩子家家该懂的事呀?!
其实,皇后给侍寝地宫人喂食“芜籽汤”的事。早已经是众所皆知的“秘密”了,只是杨林跟丁彦平常年在外,所以对此事并不清楚。而杨素却是久居长安,这中间的弯弯绕儿他是明明白白的。天下这番话。也只有杨素听出了些意思,而杨林跟丁彦平还只是觉得天下胡闹而已。
杨素稳了稳心神。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捋着须对杨林说道:“皇嗣的事其实真的怪不到郡主头上的,要怪也只能怪陈氏自己不懂得韬隐之道,居然把事情做的这么张扬,就算皇后曾经有过放她一马地打算,只怕见到她此时居然就拿肚子里的孩子当筹码来帮她们陈家说话,也容不下她了,就是皇上此时也没有了为她说话的立场”说着,杨素叹了口气:“唉路,其实是她自己走绝地,说到底她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却没想到她其实不过是宫里的一株檐头草,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杨林一脸愕然地看着杨素,象是无法接受他地说法一样,可是细细思量一番之后,杨林也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低着头喝起闷酒来了。杨素说地这些,他并不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感觉,只是从他内心不愿意承认而已
罗成与天下悄悄交换了个眼神,知道眼前这一关应该已经闯过去了,都暗暗松了口气。
这时丁彦平看着罗成叹了口气,对杨林说道:“虎臣呀,你也别气了,要是真论起来,这次地事情也是陈叔宝咎由自取,罗成跟天下两个人顶多也就是落井下石而已”在丁彦平看来,先是有了陈叔宝醉后写了“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这样的词,也惹来了今日被囚之祸,而罗成后来塞到他手里的那首诗也不过是雪上加霜罢了,怎么说也不能把事情都怪在罗成跟天下身上。
可是杨素却明显不是这么认为的,丁彦平话音刚落,杨素就摇着头说道:“丁大哥这话说的,只怕是太小看罗少保跟郡主了吧?他们只怕不止是落井下石,恐怕那井就是他们俩挖的吧!”杨素的话一出口,厅中众人都是一惊,齐刷刷地把目光都放到了杨素身上。杨素冲着天下微微一笑,说道:“郡主前天才到的长安,前晚才跟陈蕖起的冲突,这仇郡主报得可是够快的呀!据说你是昨天中午跟晋王吃饭的时候听到的那首曲子,然后下午的时候晋王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当日亲眼目睹陈叔宝手书那首词的歌伎,若是少了有心人的指引,这件事晋王怎么可能做的这么容易?陈叔宝说他醉后填词的当日就派人去找过那个伎子,想要杀人灭口,可是怎么找都没找着,现在看来,只怕当时就有人把那伎子给藏了起来了吧?”说着,他深深地看了天下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到罗成身上:“再有,晚宴的时候罗少保就把落井下石用的那张纸在大厅广众之下悄悄塞到了陈叔宝手里,总不成罗少保天天怀里都揣着这么张纸等机会吧?这分明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天下狠狠地瞪了杨素一眼,心中暗恼,杨林都没顾上去想这些细节问题,倒是让杨素就这么毫不顾忌地给问了出来,她忙偷眼朝杨林看去,杨林正一脸的沉思,象是正在想杨素说的这番话,天下无奈地看身罗成。罗成倒是没什么反应,仍然那样淡淡地笑着,目光在众人身上游移不定。
杨素的问话确实是让杨林一愣,他细细一想,也是呀,这事也赶得太巧了,怎么看怎么象是有人谋划好了的,莫非这中间还有什么事情天下瞒着没说?杨林的目光渐渐聚焦在天下身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天下,说道:“天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天下咬着下唇,回望着杨林,一句话也没说,眉头却渐渐的皱了起来。
厅内一片寂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这事问天下,倒不如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