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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就是之前从你那里拿走的玉佩嘛。”她说得理所当然,还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了玉佩。宝贝啊,她这三天可是把它保护得好好的。
晶莹剔透的翠玉映入了他的眼帘“你要当了它?”声音变得宛若天边的浮云,魅惑却也危险。
“你你怎么了?”她看着他。原本微笑的脸庞变得冰冷,仿佛有一道道的剑气,以此来刺伤所有靠近的人。
“你真要当它?”他手指着翠玉,目光之中有几分冷意。第一次,有女人说要当了他给的东西。他的东西,本就不是她该拥有的,既然他给了,那么她今生今世就得护着它。
“有什么不对吗?”她奇怪道。这东西他明明已经给了她,当不当关他什么事。
“还记得我给你玉佩时说过的话吗?”雾夕不答反问道。
“记得啊,你说过千万不能摔碎了这玉。”赫天香回忆着说道“可是你当时又没说不能当。”她可没有摔碎它,而且还保护得妥帖着呢。
他一愣,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长长的睫毛眨动了一下“是啊,我的确是没说过不能当。”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有人敢当他赏的东西。
“所以啦”
“只不过你不能当了这玉。”他打断了她的话。
“不能当?!”她吃了一惊,声音不由放大“不能当,我哪来的银子?”总不见得让她乞讨度日吧。
“银子我自然会给你。”浅笑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刚才凝重的气氛,仿佛根本不曾存在过。
“你有银子吗?”她怀疑地瞅了瞅他,她记得他身上连一两碎银都没有耶。
雾夕弹了弹手指“去了钱庄,自然就有银两了。”
“你肯送我?”赫天香眼睛一亮,眼前闪过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
“只要你答应我好好保护这块玉,把它当作比你生命更加宝贵的东西。”他轻语道。
嗄?好奇怪的要求,她眨了眨眸子。
“还有——与我结伴而行。”他继续道。
“结伴而行?我”才想把不要二字甩出口,却发现对方看着她的目光中带着一种俗称——威胁的光芒。
咕噜!她咽了咽喉间的口水“可是我打算去洛阳啊。”这里是河南,去洛阳可是还有好些天的行程。
“正巧,我也要去洛阳。”出京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这次的武林大会。
“可”可问题是她不想和他一起走啊。他总是让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而且浑身上下充满着危险的气息,直觉告诉她,不应该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更何况,她对他根本就一无所知。
“若是我说不和你一起去洛阳,会怎样?”她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是和我一起去,不是更好吗?”他说得云淡风轻“你的武功并不好,就不怕出个什么意外?更何况,你可以遇上一次山贼,难道就不会遇上第二次吗?”
这好像有点道理。她想起了之前遇到的狼群事件。自己一个人行走江湖,虽然自在,但是危险也同时存在。
“还有,你不是没有银子吗?跟着我,起码不用担心会挨饿受冻。”
这倒是。他可是她的大财主呢。
“可是我和你一男一女结伴而行,不是很怪吗?”她还有着顾虑。
清风吹来,吹落了几片嫩叶。
“不必担心这点。”雾夕抬起手,撩起了一片落在她头顶的绿叶。漂亮的唇角散发着魅惑的气息,在一张一合中吞吐着词句“因为,你会成为我的侍女。”
哎?“侍女?!”诧异的惊叫声顿时响起,赫天香两只眸子瞪得大大的。她千金小姐不当,来当侍女,有没有搞错啊!
安阳季府
秀美的容颜,盈盈的秋水,在安阳,若说哪个女子最适合被称之为是水做的,那人绝对是季雨柔。顶着安阳县第一美女的称号,又是县令的独女。十五岁之后,府上的门槛都快被求亲的人踏破。可是,无论是谁,都一一被季雨柔所拒绝。理由无他,只因为这些人全不是她心中所惦记的那人。
十四岁那年,她初见那人。清清湖畔,他为她拣起了落在湖水中的绣花鞋,从此之后,她的心中就多了一个名字——赫天枫。
“小姐,小姐!”丫鬟的呼叫声远远地传来,没一会儿,闺房的门被推开,贴身丫鬟喜儿冲了进来。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放下手中的绣帕,季雨柔瞥了一眼道。
“有有人来了。”丫鬟喘着气道。
“有人?”
“是赫公子啊!”天枫!霍然地站起身子,还没等喜儿回过神来,季雨柔已经冲出了闺房,向着厅堂奔去。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这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若是他真的对她无意的话,那么她也死心了,从此之后,不会再去追求那些她得不到的东西。
“季姑娘。”回廊之中,那日思夜盼的声音猛然响起。
“赫大哥!”急急地刹住了脚步,她吃惊地望着站在面前的人“你怎么”他不是应该在厅堂里和爹爹在一起吗?
“刚见过季伯父,正要去姑娘那里问声安。”赫天枫淡淡地解释道。季家和赫家在祖辈一代有些渊源,也因此,他每次经过安阳,都会来季府拜会一下。
“是是吗?”她贪婪地看着思念的容颜,爹爹是懂她的心思的,所以才会让天枫来她这里。若是爹爹不提的话,他自己恐怕怎么都不会主动来她这里吧。她从来不曾见他留恋过哪个女子,冷酷的外表,似乎也像是他的心那般,所装的只有赫家,而无儿女私情。
“那”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双唇,季雨柔开口道“那爹爹有没有和你提过,我可能会被选为这一届的秀女进宫?”这是她给自己最后的一次机会了,若是他对她有意的话,应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进宫,应该会来季府提亲,应该会
“季伯父提过了。”赫天枫点点头。
“那那你的意思呢?”贝齿咬着下唇,她问道。拽在手中的绣帕握得死死的,和手心中所冒出的冷汗几乎融在了一起。
赫天枫抿了抿唇角,看着浑身僵直的季雨柔。她的心思,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是傻瓜,自然看得出她对他有意。只是,他所需要的女人,并不是像她这般柔弱的,仿佛时时刻刻都需要男人的保护,而是要勇敢,要敢于去面对一切的困苦。所以,季雨柔不会是一个适合他的女人。他所要的,不是兰花,而是寒梅“进宫,那很好啊,相信对季伯父的官途亦会有所帮助。”他说道。
很好?!他竟然说很好?手一松,绣帕落在了地上“赫大哥的意思是赞成我进宫?”她觉得她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了。人人都知道当今皇上年近五旬。而她,才十七,进了宫,又岂能幸福?
“嗯。”他的声音应得淡淡的,俯下身子,赫天枫拾起了落在地上的绣帕,递到了季雨柔的面前。
没有接过绣帕,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赫大哥,在在你的心中,可曾有过重要的女子?”
重要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天香的笑脸。那是赫家的宝贝,亦是他的宝贝,是他最为重要的小堂妹“有啊。”难得的笑意,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可是看在季雨柔的眼里,那笑意,却更让她心碎。原来,不是她不够好,而是他早就有了心爱之人!
“是是这样啊”破碎的声音,泄露着内心的情绪。
“季姑娘。”
“赫大哥心中重要的女子,一定很美吧。”惨然一笑,她告诉自己不该再奢望了。一切的答案已经摆在了她的面前,而她只有接受的分。
他明白,她误会了。“她”赫天枫才想开口,却看见眼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晶莹的泪珠,一滴滴地从那双盈盈秋目中滚落下来。一滴,两滴,滴落在了他的手指,也滴落到了绣帕上“季姑娘,你”“我我好像眼里进了沙子了呢。”手掩着唇,季雨柔急急地说着“我我有点不舒服,所以失陪了。”转过身子,她奔着离开。死心了,原来命运和她开了一个玩笑,让她遇上了他,爱上了他,却告诉她,她最终也无法得到他同样的回报。
赫天枫直直地站着,良久,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绣帕。绣帕之上,是一对鸳鸯。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缘分是什么?
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个答案。
我以为我可以不强求,可以不追寻,
然而,原来一切都逃不过自己的心。
虎落平阳被犬欺,虽然她也算不得什么虎。
一文钱逼死英雄汉,而她则是为了几两银子,当了侍女。江湖险恶,人心更是险恶,这话果然是没错的。在很“委屈”地被冠上侍女的封号后,赫天香跟着雾夕去钱庄取了银子。说到取银子,雾夕用的不是任何的银票,只是给钱庄的掌柜写下了几个字,那掌柜的便拿出了好些银子,以及一打银票,看得她目瞪口呆。拿好了银子,又去衣铺买了一些替换的衣服,两个人总算又恢复了一身的清爽。
“对了,你之前在钱庄写的是什么字?”出了衣铺,赫天香忍不住问道。
雾夕停住了脚步,转头看着身旁的人“知道得太多,对你并没有太多的好处。”有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往往是活得最幸福的。
弄得一副神秘的样子,看来他应该是有些来头吧。她在心里嘀咕着,眉头亦打上了一个结“钱也取了,衣衫也买了,我们是不是该找间客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她歪着脑袋道。
“饿了吗?”他扬扬眉,问道
这还用说,不是饿了,她干吗提吃的!“很饿。”赫天香老实地点点头,尤其是吃了好几日的山果后,就更显得饿了。
“那就去找家雅致一点的客栈吧。”他说着,走在了前头。
她搔搔下巴,现在的他,似乎还挺好说话的。无异议地跟在了雾夕的身后,赫天香边走边看着周遭的环境。
河南也算是人丰物广,街道边,有不少小贩们在卖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吆喝之声不绝于耳。平时在赫府,由于被保护过度,赫天香极少出府,真的开始离家闯荡江湖,又担心银子花完,因此也没好好逛过,现在难得有现成的财主,不好好逛一番市集,又怎么对得起自己呢!
“停一下!”一把拉住走在前头的雾夕,赫天香嚷道。
“有事?”回过头,他看着她问道。
“你不觉得今天天气不错吗?”她说得婉转,双手不自觉地互相搓着。
“是不错。”他瞥了眼当空的烈日,颔首道。
“那么这么好的天气,我们是不是该多走动一下?”她舔了舔唇继续道。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眉一挑,单刀直入地问道。看她扭捏的表情,明显有话要说。
赫天香摸了摸鼻子,为自己的心思被人挑破而“小小”地尴尬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们能不能逛一下这里的市集。”
市集?他环视了一下周围摊贩所摆放着的物品。她的意思是,她想买这些低劣粗糙的东西?“但你不是饿了吗?”
“可以一边找客栈,一边逛啊!”她兴致勃勃,晶亮的眼珠已经开始四下张望了起来“你都不知道,我缺好些东西,像是珠花啊,簪子啊,还有荷包”赫天香掰着手指,一样样地数着她所缺的东西。
雾夕没出声,只是盯着对方那张红扑扑的脸蛋。她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而他,竟然不忍心打碎她的喜悦。不忍心?薄唇抿了抿。他也会不忍心吗?才短短几日,他竟然会对她不忍心。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够硬了,原来,他还是有些温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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