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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嘭!”远处枪炮声交杂在了一起,现在已经是黄昏了,不时能看到炮弹带着曳光见啸着冲向炸点,虽然隔的远,可地面的震动依然清晰。“我说大家都给我清醒着点!再检查一次装备,别到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团长说了,这回演习要是赢了给咱们请功,要是输了”林晃咧嘴一笑,白牙森森“就一个个把你都骟了!”他话音刚落,一个上士一边擦拭着迫击炮弹一边笑说“不是吧,连长,我明明听见咱团长说的是,若果打不好,把你小子骟了可没说我们,你咋假传圣旨咧?”兵们顿时哄笑了起来。
林晃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团长要骟了我,我就先骟了你们,谁也跑不了!”兵们嘴上嘻嘻哈哈,可手里的动作半点也没耽误,麻利地收拾着自己的武器和其他装备。联合演习已经进入第三天了,作为攻击的红方,林晃所在部队的先头部分,已经和蓝军交上了火。他和孙国辉应该是毕业后就转为上尉连长,因为这次演习被临时授命各自指挥一个连队,俩人心里也明白,这算是上级对他们学习成果和指挥能力的变相考察吧。再加上老赵的空降侦察连,正好组建了一个侦察营,由英雄团和空降团的副参谋长直接指挥。
因为是跨军区,多军种的联合演习,这是对部队在实战状态下能否进行快速机动反应的一种检验,总部首长格外重视。在作战前动员的时候,士兵们就发现看台上那绝对是将星云集,金光闪烁啊!从没见过这么多首长集体出现,可见这次演习是多么的重要,兵们都为自己能够深入其中而热血沸腾。军人讲的就是敢打敢拼,勇往直前,荣誉高于一切,只要面对“敌人”那就只要胜利!听着台上政委简洁却煽情的鼓舞,兵们都是毛发直竖,眼珠子血红地喊着“有我无敌,只要第一!”部队首长们都很满意。
和平年代想要得个军功章有多难,一般来说,除了训练大比武拿名次之外那就只能靠养猪养鸡加种地了。前者名额有限,后者就算你喂的猪能养活一团人,也未必能留在部队里干一辈子。在九十年代,士兵直接转干还是有一定名额的,不像现在,基本上就等于没有,军官都是来自军校或者地方大学。所以,每次大演习几乎都能改变一些士兵的命运,有的人可以直接转干,有的人则获得了上军校的机会。就算你没有做军官的命,一个三等功意味着什么,国家会优先帮你安排工作,这是多少退伍之后只能回家修理地球的兵们梦寐以求的。
“连长,咱们什么时候上啊?老虎连的早就上去了,别等轮到咱们的时候什么干货都剩不下了,只有喝稀汤的命!”二排长蹭到了林晃身边,发完牢骚又探头看“连长,写啥呢?”林晃把手里的纸张一抖,似笑非笑地说“想看吗?”看着那笑容二排长打了个哆嗦,他谄笑着说“我可不看,万一是情书呢,咱嫂子没看我哪能先看了!”“哼,你小子别废话了,注意保持通讯畅通,随时会有命令下达的,放心吧,少不了咱们的!”林晃笑骂了一句,看着二排长离开,去跟通讯兵摆弄器材了,他低头看向自己手中薄薄的纸张笑了,这应该算是情书吧。
“连长!2号要跟你通话!”二排长摘下耳机大喊了一句,林晃一跃而起,边走边把手里的纸张匆匆叠好,又仔细地放入军装口袋,接过耳机“我是惊雷!”“明白,立刻准备出发!”林晃放下耳机,跟二排长说“马上集合,五分钟之后向153高地进发!”“是!”二排长没了之前的嬉皮笑脸,他严肃地转身跑开了。林晃把自己的头盔戴好,勒紧带子,看了一眼已经整齐列队的士兵们,他不自觉地摸了一下胸前的口袋,然后有力地一挥手“我们上!”
‘想想,这边的风沙真大啊,打在脸上生疼,老赵还总是说他这边的风景有多优美,我实在是没看出来,要吃沙子还不如回北京去吃。对了,这家伙老吹嘘自己是空降第一跳,结果降落时他崴到了脚,整个连居然就他一个,可笑死我们了。’
‘想想,今天一直在吃野战口粮,吃到恶心,世上还会比这更难吃的东西吗!因为没有热水冲泡,有的只能用算了,还是别说了,我自己体会就好,啃干粮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那天你脸上的黄瓜片儿,口水一下子就出来了,真想吃啊!’
‘想想,这两天都没有时间写东西,今天我们好不容易偷来了“敌人”的口粮,倒是跟我们的品种不同,但是上次不是跟你说这世上还有没有比我们自己的野战口粮更难吃的东西吗,现在我告诉你,还真有’
‘想想,我从没给女孩子写过这些,也不知道该写什么,反正就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当兵真的很苦,可也很有意思。就像现在,我的兵,我的战友就睡在我身旁,放屁磨牙打呼噜干什么的都有,可我觉得很安心,我还没有失去他们任何一个。’
‘以前看战友们给女朋友写信时的样子傻乎乎的,可刚才一个小兵自以为小声的问他班长,连长不休息傻笑啥,被他班长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按倒了,倆人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好玩吧。我在傻笑吗?可惜自己看不到,顺带说一句,我已经好几天没洗脸了,不知道笑的时候会不会掉渣儿。’
‘想想,我真的喜欢这样叫你,就好像家人一样,亲切,温暖,没有任何隔阂。我曾经以为你是个娇生惯养很孤僻的小丫头,但是你不是,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人,但我也不是。有些话一定要当面讲给你听,但现在我只想说,你不是最讨厌我叫你小孔雀吗,那我以后就叫你想想,叫一辈子,好吗?狐狸写于河边(我知道你背后也这么叫我)’
林晃一脚踹倒了一个小兵,然后灵活的一个翻滚“嗖,嗖,”子弹几乎贴着他头盔飞了过去“你抻着脖子等着挨枪子呢?!”林晃头也不回地训了一句刚才差点阵亡的小兵,他抬枪,瞄准,射击一气呵成,顿时二百米开外一股黄烟升起。那个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蛋子又兴奋又紧张,一听班长喊敌袭就赶紧蹲下,可又没看见敌人在哪儿,一时忘了平时训练讲过的,下意识伸头去找,要不是连长给了自己这一脚,现在自己就是“死人”了。
再听连长这么一嗓子,小新兵登时晕菜了,看着林晃一边还击,一边指挥部队,从容的要命。虽然头顶上子弹乱飞,火箭弹爆炸时溅起的小石子打得人脸生疼,他看起来反而更加兴奋!林晃不经意间发现刚才被自己踢倒的那个小兵正眼泪汪汪的匍匐在自己身侧不知所措,林晃哭笑不得,一巴掌拍在他头上“周全儿,你小子别装孬!给我打他狗日的!”小兵一听连长居然知道他名字,顿时热血沸腾,大喊一句“打他狗日的!”然后拉开枪栓就射击!林晃笑了“干的好!”“干的好!”“加油!xxx必胜!”大学操场上加油声此起彼伏“叶子,都什么时候了,赶紧加油啊!”喊得嗓子都快哑了的鲁佳一回头,刚好看见正拿着一个信封发愣的叶想,她忍不住喊了一句。“喔,对不起,阿喆跑回来了吗?”叶想赶紧把那封信一折塞到了裤子兜里,然后扯着嗓子喊加油!鲁同学这才满意了。现在是学校的春季运动会,林燕和水妹子去参加跳高比赛了,负责后勤工作的小朱一直在主席台上忙前忙后,而鲁佳和叶想则准备参加下一项比赛,4x100米接力。
在这项比赛之前,一千五百米的比赛正在进行,幺喆这会儿正呼哧带喘地在操场上挣扎呢。长跑的项目一向不受欢迎,没有女生主动愿意上阵,鸡队长手中的几大王牌叶想,林燕和鲁佳报的项目已经够多了,他倒也干脆,你们这些丫头不是不主动吗?简单,抽签!结果倒霉的磨唧同学中了奖。“老王,看来这一千五百米的冠军是三队的了,没办法,咱们也不可能什么都优秀嘛,是吧,呵呵,”鸡队长眉飞色舞地跟王教官说,声音貌似压的很低很谦虚,可偏偏一字不漏全能让周围的同事们听到。
王教官倒是眉梢儿都没动一下,可其他的区队长和教官不免斜眼歪嘴,我用目光杀死你!“瞧老黄那德行,他可算出头了啊!”一个教官不屑地小声嘀咕“要是林燕叶想她们在我们队,我也什么都优秀!”“出头有什么好,出头的那是王八!”另一个从前数第一,现在却事事都被鸡队长压了一头的正规军区队长酸溜溜地说,结果一群大男人都窃笑了起来,顿觉自己心里平衡了不少。王教官只当没听到,而兴高采烈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了王八的鸡队长,先满心欢喜地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比赛的林燕,又瞧瞧鼻子底下正在加油助威的叶想和鲁佳,再想想之前政委特意跟他谈的那番话,他心里这个美啊!
寒假过后,学生返校,考试成绩的大红纸一贴出来,立时有人哭,有人笑。要知道大学的学习更多是靠自觉,和高中老师拿着根儿鞭子站在你背后督促的方式大不相同,有的学生适应,有的难免放松了自己。总体成绩正规军就好多了,因为他们的要求更高,如果在一学年有两门功课不及格,那是要被退学的。以往的红榜就是拿来恶心游击队的,可今年则大不相同了,林燕的名字如同插在了珠穆朗玛峰顶的旗帜一样占据了最高点俯视众生,而叶同学也拿了个第六,小朱,鲁佳也是站前头的。那些天,鸡队长乐得都快天怒人怨了,但凡比他个头矮点儿,官衔儿不超过他的,基本就只能看见他的鼻孔了。
除了考试成绩让鸡队长乐开了怀之外,叶同学还干了一件让鸡队长大大露脸的事情。她所在的新闻系要求学生们写一篇关于之前军训的报道,因为以后都是干这行的,先练习一下,顺便让老师掌握一下大家的写作程度。叶同学十年前对写东西就很有热情,要不这回干嘛非哭着喊着考新闻系,而不是自己已经有“深厚”基础的财经系。想当初,她不但自己有博客,还在某某网站写点穿越小言情啥的,点击率还算不错,虽然不是大神,但勉强算个小神了,也有xx编辑来勾搭过了,要不是平白挨了那一下砸,兴许咱这小白文还出版了呢!不比那个什么什么梦回的差多少!
叶想写了一篇亦谐亦庄的报道交了上去,负责相关教学的老师很惊讶。叶同学的视角很独特,文笔也称得上熟练流畅,而且在一些词汇的使用上很有“想象力”(某些十年后用语,汗),那样平常的军训,被她写得不但有热情,还能感受到激情。人才啊!授课老师很激动,除了给叶同学一个高分之外,他悄悄地把这篇文章交给了自己一个在军报工作的战友看。
再然后,军报发表了,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政委。当叶同学站在校长办公室里拿着那份报纸,沐浴着校长政委慈祥的微笑,再看着自己随便乱取的名字(激情燃烧的岁月——记解放军xxx大学新生军训)变成了铅字的时候,她只剩下嘴角抽搐了,心里暗叫,xx导,偶对不起你!军报什么概念,要知道整个解放军有多少政治部,政治处,多少新闻干事?又有多少重要新闻,好人好事?有些单位一年能上一次军报那就是政绩了,按照学校政治部主任的说法就是,能在军报上占个位置可能也就半张手纸那么大,赶上个拉稀跑肚的都不够使的,多难啊!鸡队长一想到这些,就浑身发抖,比当事人还激动。
底下正在玩命加油的叶想自然不知道鸡队长在激动个什么,跑1500米的大队人马都回来了,除了幺喆同学,据目测,她离终点线最起码还有个二百多米。“阿喆,加油,坚持就是胜利!”叶想和鲁佳声嘶力竭地喊着。而这个时候,孙国辉正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一片荒草甸子里,已经快四个小时了,孙国辉觉得自己咽下去的吐沫都刺嗓子。“连长,”柳班长悄悄地潜行了过来“一排长说,刚才收到命令,惊雷会在十分钟之内到达咱们的左翼,准备联合对敌通讯阵地发起突袭!”柳班长的嗓音沙哑无比,孙国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身边的其他战士,虽然每个人的脸都是脏兮兮地带着疲惫,可目光依旧沉稳有神,端枪的手没有丝毫颤抖,孙国辉心里微笑,沉声说“知道了,通知各排各班做好准备!”
柳班长点点头,又倒退着爬回了原位,孙国辉通过望远镜再一次仔细地观察着对面的几顶帐篷和通讯车,不是有人进出着,他暗自希望那个眼镜儿的通讯追踪没有错,这里就是敌人真正的通讯基地。这几天,蓝军的通讯干扰让叶师长他们吃尽了苦头,眼镜哥哥虽然是人才,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蓝军的某些电磁干扰装备明显优于红军。好不容易他测定了干扰源所在地,叶师长下令一直在敌人阵地负责侦察的孙国辉立刻把这群玩意儿给找出来,又加派负责袭扰敌人的林晃过去支援,一定要把他们消灭干净,别再给老子捣蛋!
观察完毕,孙国辉往草甸深处倒爬了一步,舔了舔干燥起皮的嘴唇,下意识地去摸水壶,却无意间碰到了军装的口袋。他想了想,还是伸手进去掏了一样东西出来。那是一块乌黑的鹅卵石,他昨天在一条已经干涸的水滩宿营的时候无意间捡到的,孙国辉用拇指摩挲着那块石头。突然身体本能的感到有人靠近,东西转手进了口袋,一扭头,林晃笑嘻嘻的脸庞就出现在眼前,一样的脏污难看,只有那口牙依旧雪白“老虎,那是什么?”
林晃刚才一到就发现孙国辉居然在走神,他大为好奇地靠了过去,可惜这老虎动作太迅速,自己还没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就进了口袋了。“没什么,你来得够快的,”孙国辉低声说“那时,咱是谁啊?”林晃大言不惭。孙国辉一脸我懒得理你的表情“别扯淡了,看看去吧,有什么想法?”说完把望远镜塞到了林晃手里。林晃没再说话,悄然地爬了过去仔细观察,五分钟之后他退了回来。
两个人低声快速地交流了一下彼此的看法,又把几个排长叫过来商量了一下,然后向师前指报告了现在的情况和作战计划。指挥部很快给了答复,就两个字“消灭!”孙国辉和林晃一合计,按照之前的计划等待天黑行动,叶师长早就调动了一些部队进行佯攻,吸引了蓝军的注意力,自然也包括一直在追踪红军动向的通讯部队。而蓝军没想到在自家的防区里,红军的侦察兵们已经像饿狼一样的潜伏在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随时准备把这口肥肉吃掉。
林晃看着通讯车上不停转动的雷达,舔着门牙笑了“老虎,看来佯攻有效啊,看那雷达转的,肯定是死死地盯着咱们部队的通讯联络。”“嗯,是师长亲自部署的,肯定能以假乱真,”孙国辉拿着望远镜观察着敌人的动向。林晃轻声说“我听说蓝军那个指挥官是国防大学毕业的博士,发表了不少有分量的军事学论文,可上了战场,还是不如叶阎王这样的老姜辣呀,他太依赖或者说相信他那个高科技了。”孙国辉一笑“是啊,叶阎王可不好惹!”两个人一说到叶师长,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另一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了起来“连长,”一排长匍匐了过来“报告,刚才派出去的前出回来了,他们说,敌警戒部队都配有夜视装备!”
孙林两人互看了一眼,林晃无声地吹了一下口哨,笑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啊。”孙国辉冷冷地一扯嘴角儿“那又怎么样,咱们干的就是打土豪分田地的活儿!”说完他指了指腰间。林晃立刻笑了起来“老虎,这招太损了吧?”孙国辉似笑非笑地点头同意“是啊,也不知道这损招当初是谁想出来的?”一排长不知道这两人打什么哑谜,傻乎乎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林晃嘿嘿一笑,一把搂住一排长的脖子,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一排长做恍然大悟状,一竖大拇指学电影里的台词,悄声说“高!实在是高!”“滚蛋!”林晃笑骂了一句,一排长嬉笑着滚蛋了。林晃又趴了回去,胸前口袋里的纸张因为挤压发出了一声轻响,他赶紧侧身,手下意识地去摸口袋,嘴角不自觉地咧出了一个微笑。
孙国辉莫名其妙地看着林晃用右手捂着左胸半天不动弹,忍不住低声说“我说你摆个烈士的造型给谁看呢?”林晃的脸不禁一热,好在天黑又有迷彩遮掩,孙老虎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想着插科打诨掩过去,正好一排长又滚回来报告准备完毕,可以行动了。他和孙国辉又对了一次表,然后冲孙国辉一点头,紧了下头盔的带子,拎起枪就带着全副武装的士兵们潜进了黑暗里,孙国辉依旧耐心等候。
就在林晃和孙国辉潜伏在黑夜里开始行动的时候,xxx解放军大学的女生宿舍里却是灯火通明。鲁佳正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下午运动会上发生的事情,寝室里的女孩们都笑呵呵地听着。话说那时候的幺喆同学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向着终点移动,她一脸的汗,嘴巴大张着呼吸,好像离了水的鱼一样,但依旧咬牙坚持,大有死也要过了终点线再死的架势。除了鲁佳叶想,其他代表队的学生和啦啦队也开始为她加油。好不容易过了终点线,幺喆埋头还要跑,被鲁佳一把抓住了“阿喆,你怎么还跑啊,到站了!”“不呼,不是”幺喆一边倒气儿一边想要推开鲁佳。
“这位同学,你的表现很好啊,咱们军人就应该是这样!同学们,我们就应该向这位同学学习,你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政委大人回头看向队长和教官们“报告,她叫幺喆!”鸡队长立刻冲上前气势饱满地大声答道。大概幺喆同学的名字实在别致,政委也微微愣了一下,但他立刻恢复常态,拍拍正在喘粗气的幺喆“像这位幺喆同学一样,有着不顾一切坚持到底的作风,同学们,要知道最后一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认输!所以”“绝不认输,坚决打赢!”学生们立刻高喊校训,政委大为满意,又拍了拍幺喆的肩膀,这才走回了主席台。
“幺喆,干得好啊,跑慢点没什么,主要是这个精神,政委讲的那个!保持啊!”又在领导面前露了一次脸的鸡队长不吝夸奖,而且刻意放大声音说给周围的同僚们听。心想你们看看,老子的兵,拿了第一有人夸,拿了倒数第一还是有人夸!啥叫实力?这就叫实力!他也学着政委的样子拍了拍幺喆的肩膀,然后挺胸抬头地走开了。“阿喆,你行啊,我们得了好几个第一了,咱政委也没说亲自接见一回,早知道我也跑个倒数第一的,好露露脸,”鲁佳笑嘻嘻地说,叶想就笑。从刚才就一直没开口的幺喆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她看了看四周,然后小声说“佳佳,叶子,我还有一圈没跑完呢他们就表扬上了,这可咋整?”
“不是吧,阿喆,那你可赚了,少跑一圈还得了个精神标兵,”从隔壁窜过来的赵蕊笑说,三八寝室里顿时又传出了一阵笑声。不远处的某寝室里一个女生翻了个白眼说“不就得了个倒数第一被政委夸了,至于这么高兴吗?!”另一个正在看书的女孩儿抬头微笑着说“娟子,三零八的那几个就是厉害,你不服气也没用!”“看你的书吧!”娟子没好气地说,然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听外语的卢菲大声说“咱们卢菲这回考试可是第二,叶想不是才考第六吗?下次准能盖了那个林燕!”
说完了她看着卢菲,带了点讨好,可卢菲就跟没听见一样,屋里其他女孩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免有点尴尬。这女孩儿热脸贴了冷屁股,没一会儿,讪讪地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卢菲翻了个身面朝墙,心里冷笑有些人真无聊,有本事当面锣对面鼓去,背后说人闲话算什么本事!想到这儿,她把夹在英语书里姐姐的那封信又拿了出来重读,卢芳比她大两岁,现在正就读于另一所军事院校,主攻通讯工程。
从小卢菲就很佩服姐姐,她永远是那样的活力四射,想要什么就要,父母既为她的不羁而头疼,可又为她的优秀而骄傲。自己一直在努力,可别人通常看到的都还是姐姐,也曾为了这个烦恼过,但妈妈的一番话让自己彻底放下了包袱。这世上只有一个卢菲,就算卢芳再优秀,她也代替不了你。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虽然争强好胜,却不会讨厌更强的林燕和叶想,人家凭的是真本事,只有靠真本事赢过她们才有意义。
‘小菲,最近不能写信给你了,部队保密需要,不能多说,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找了个男朋友,应该说他跑来跟我表白的,挺有勇气也挺有才的,当然,长得也帅!我很欣赏,你也知道我不喜欢那些软趴趴的男人,不过,他今年刚上大一,和你同岁,想不到吧?但是他人很成熟,虽然不知道以后我们会怎样,但现在尚属于“蜜月期”’卢菲看着信纸上挺拔的字迹,爸爸曾笑言字如其人的话,卢芳应该是个男孩子才对。“呼,”她长出了一口气,这就是卢芳,永远与众不同,那么多追她的男孩子不要,竟找了一个“小朋友”如果让个性传统保守的妈妈知道了,估计又是一场天翻地覆。
可卢菲不知道这会儿的卢芳已经是乱的天翻地覆了,正在帐篷里操作微机进行干扰工作的她,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响。营长刚喊了一声有敌情,就看见帐篷帘一掀,然后什么东西被扔了进来。一个男兵定睛一看,大叫了一声“手雷!卧倒!”卢芳的心被他喊的哆嗦了一下,赶紧卧倒,可慌乱之下被凳子给绊倒了,鼻子狠狠地碰到了地上“哎呦!”她尖叫了一声,埋头捂住了酸痛的鼻子。突然听见“砰”的一声,然后好像是白光一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了!”其他人的尖叫声顿时刺激着她的耳膜,卢芳突然反应了过来,刚才那个不是手雷而是眩光弹。
“都不许动!”“举起手来”“缴枪不杀!”一阵脚步声响,随后凶悍的喝令声传来,卢芳保持着埋头的动作一动不动。她突然听到“叮咣”一响,好像是什么东西倒了,就听见跟自己一起来实习的一个男生闷叫了一声。然后一个声音笑说“连长,这儿还有个漏网之鱼!”“你把我的兵怎么样了?!”营长气急败坏地喊。“他没事儿,晕过去了而已,少校同志,叫你的兵安分一点儿,你们的眼睛五分钟之后就会恢复正常,这是演习弹,没有杀伤力!”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低沉有力。
卢芳明白,这肯定是被红军给偷袭了,可他们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这儿非常隐蔽啊,难道是通过己方的讯号?可营长不是说对方的装备根本无法进行反追踪吗?还有,他们又是怎么通过那么严密的警戒线的,就算是黑夜,外面的警卫连可是配发了夜视装备的一时间卢芳觉得自己头大如斗,她咬了咬嘴唇,手依旧挡在眼睛上装做失去视力的样子,但手指悄悄地张开了一点缝隙。
在自己附近,她看见了一脸不忿的营长,他双眼紧闭,胸膛起伏,显然正气头上。而另一个试图睁眼未果的中尉正被一个士兵拉起来推倒了帐篷的另一侧站好,其他的几个军官也被如法炮制。眼看着营长也被跌跌撞撞地拉了过去,卢芳暗自着急,刚才一切发生的太快,肯定没人来得及发出警报,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台可以发出警报讯号的微机就在卢芳悄悄地伸出了手。
伸手够了半天,终于拿了下来“闪电?”叶想念了出来“是吗?”鲁佳扬声问“不是,我再找找,”叶想回了一句。这会儿她和鲁佳正在校外一家小铺子里找录像带,今天是全校大扫除,进行卫生劳动的时候正好碰到彭戈和廖眼镜,不知怎么说起恐怖片来了。廖眼镜口沫横飞的说着什么希区柯克如何如何,鲁佳一向胆大,听的是津津有味,小朱没听两句脸就白了,赶紧拉了水妹子跑去了另一边。林燕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幺喆则是害怕还想听,叶想更是没感觉,要论血腥,廖眼镜说的那些都拍的太粗糙了,根本就不吓人,比起什么午夜凶铃的差远了!
说着说着廖眼镜说走了嘴,前天他和彭戈还有几个兄弟悄悄窝在学生会办公室看录像,那屋里有一台松下的n25,那恐怖片看得特过瘾,巨血腥。鲁佳一听就说自己也要看,可廖眼镜说带子已经还回去了,又说你们女孩儿还是别看那个,省得夜里做噩梦!他不这么说还好,一说鲁佳还非看不可了。正好鸡队长老家来人了,他媳妇忙不过来,鸡队长公器私用,派学生出去买点水果什么的,正好碰见去倒垃圾的叶想和鲁佳。要是平时鲁大侠才不干呢,可这回她接过钱和出门条儿,扯着叶想就往外冲。
这附近除了叶想的学校,陆院,还有两所地方大学,所以一些小卖部,,小饭馆,书店,音像店自然应运而生。军校生们不比地方生自由,但是这些地方也没少光顾,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青春热血岂是一纸条令能够磨灭的!鲁佳按照廖眼镜的说法找到了那家小店,进门就看见个胖女人正坐在一张破桌子后面嗑瓜子,问她什么也是爱搭不理的,干脆用下巴指着架子上的录像带说,你们自己找吧!
“佳佳,是叫闪灵吗?你没记错吧,”叶想先把两个字的录像带找了一遍,没这个名字,再按照闪字开头的又查了一遍,闪电,闪袭都看到闪闪红星了,还是没什么闪灵出现。叶想用力揉了揉眼睛,鲁佳喃喃自语“没错啊,他就是这么说的,我记得特清楚!老板娘,不会被人借走了吧?”鲁佳扭头问。那胖女人“噗”的吐掉了嘴里的瓜子皮,不耐烦地说“我怎么知道,啊,对了,里屋箱子里有一些刚还的,你找找去吧。”
鲁佳没脾气地吐了口气“叶子,那我进去找,这儿你再看一遍,”“行,唔”叶想嘴里被塞了一块乐之饼干,这是鲁佳刚才喊饿买的,鲁佳自己也塞了一块儿,冲叶想一笑,掀帘去里屋了。叶想叼着饼干正准备从头再来,一个男人推门进来了,那个胖女人开口说“你可回来了,她们找一带子,叫,叫闪什么,说是拿着大斧子砍人的,你知道吗?”“闪灵,”叶想赶紧说了一句。
那个男店主笑了一下“名字没听过,不过有一个片儿跟你说的有点儿象,血肉模糊怪吓人的,小姑娘怎么喜欢看那个啊,”他边说边找,很快从架子上拿了一盘录像带递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谢谢您啊,”叶想赶紧接了过来,一开口饼干差点没掉地上,赶紧嚼了两下。正好这时有人探头进来叫那男人的名字,他转身又出去了。
叶想低头一看,果然跟廖眼镜说的一样,封皮做的很粗糙,中央一把巨大的斧头闪着寒光,一个金发美女正做出惊恐万状的表情来,封皮上的字都是繁体广东话,字都认的,可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啥意思了,显然是从南方引进的盗版货。叶想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录像带的片名“噗!”胖女人眼睛瞪得溜圆,眼瞅着叶想喷了她一桌子饼干渣子。
“咳咳!”叶想咳嗽了起来,又赶紧用手帮人擦桌子,听见动静的鲁佳跑了出来“哎,你怎么喷了人一桌子?”说完她一眼瞥见了那把“大斧子”不禁惊喜地叫“你找着了?在哪儿找到的?”叶想指了一下架子,鲁佳纳闷地说“咱俩刚才怎么就没找到呢?”叶想无语地把录像带掉了个个儿,鲁佳仔细一看“噗!”她嘴里的饼干渣子也来了个天女散花“呀!”那胖女人跳了起来“你俩故意的啊?!”叶同学倒淡定了“哎,你也喷了”
录像带侧面空白处用圆珠笔歪歪斜斜地写着片名,鲁班外传
鲁佳拎着两兜子水果去找鸡队长交差了,叶想则做贼似的溜回了宿舍,她刚一进门林燕就笑了“你回来了啊,录像带借着了?”叶想一愣“你怎么知道的?”林燕微微一笑,幺喆却惨叫了一声“不是吧,”然后一脸愤慨地抄起放在地上的脸盆就冲了出去,小朱和水妹子都笑了起来。叶想不明所以地看看林燕,又回头看看被幺喆撞得直忽悠的门“不是,这怎么回事儿?”
正在擦玻璃的小朱笑说“刚才赵蕊说鸡队长让你和鲁佳帮他去买东西,燕子就说佳佳肯定是去找录像带了,阿喆不信,跟燕子打赌,谁输了谁去洗袜子,呵呵。”“你还真了解她,”叶想笑着接过了林燕递给她的水杯喝水,林燕眉梢一挑“那是,就佳佳那脾气,要不是自己有事儿,她肯跑这个腿儿?她人呢?”“交差去了,”叶想把录像带从怀里拿出来放在了桌上,擦桌子的水妹子好奇地拿起来看“鲁班外传?”她一字一句地读了出来。
“啊?”林燕伸手接了过来一打量“不是说是恐怖片吗?”叶想嘿嘿一笑“看图说话,看图说话,”林燕怔了下,又看看了封皮上那把锃光瓦亮的大斧子,突然“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小朱和水妹子则没反应过来,不明白这俩人笑什么。正笑着,林燕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指了指叶想的床头“刚才收拾的时候从你床底下捡起来的。”叶想笑嘻嘻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封信,她笑容一滞“唔,谢谢啊。”
说完叶想走过去把那封信拿起来看看又叹了口气,林燕歪头打量着她“同志们,我回来啦!”这时门突然砰的一下被人撞开了,鲁佳急惊风似的冲了进来,先把手里的东西撒在了桌上,又忙不迭地从衣兜里往外掏。“红枣,花生?佳佳,这哪儿来的?”小朱赶紧帮忙。“嘿嘿,队长夫人给我的,她老家不是来人了嘛,让我随便拿!妹子来尝尝,特甜!”鲁佳给水妹子塞了一个红枣儿,然后左右看看“咦,阿喆呢?她最喜欢吃花生,我特意多装了点这个!”
“洗袜子去了,你确实得多拿点阿喆爱吃的,”林燕意有所指地笑说,她抓了个花生剥壳放进嘴里嚼着。鲁佳不明白“什么意思?”然后又不以为意地说“叶子,快来吃点儿,傻站着干嘛?哟,有人给你来信了?第一次见,谁的啊?”“杭祁的,”叶想头也不回地说。“杭祁是谁?”幺喆正好推门进来听见,顺口问了一声,鲁佳嘿嘿一笑“一个跳舞的小白脸。”
“佳佳,”小朱捅了他一下“别这么说!”“我又没说错,光长得好看有什么用,”鲁佳不服气地说“可他是叶子的朋友啊,”小朱又说。鲁佳一愣,看了一眼正背着她往抽屉里塞信的叶想。“没事儿,”叶想听见了扭头冲她们一笑,合上了抽屉,转身走过来抓了两个红枣开吃。鲁佳也觉得自己刚才说话有点钱考虑,就想转移话题“阿喆,你再回来晚点儿,这好吃就没你份儿了!”
她不这么说还好,一说幺喆立刻就窜了“都是因为你,你还说!”说完泄愤一样把桌上一部分花生枣子都拢到了自己怀里,鲁佳大叫“嘿,我说,你怎么连吃带占啊!大家得平分!”小朱笑着把打赌的事情说了一遍,鲁佳也笑了“那还真是便宜你了,燕子才一双脏袜子,早知道我跟你赌啊,我好几双呢!”“个瘪犊子玩意儿!你想得美!你那份儿算赔偿了!”幺喆气哼哼地嚼着,鲁佳扑上去和她闹成一团。
林燕看了一直没出声的叶想,扭身坐在了她旁边低声问“叶子,我问你,你真的喜欢过他吗?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叶想苦笑了一下“我,真的没有。”虽然叶想特意强调了一下那个我字,可林燕再聪明,也听不出其中的奥秘来。杭祁那封信很短,虽然只有寥寥数语,叶想却能感受到他的绝望,‘你再也不是你了’一想到杭祁的这句话叶想心里就有些心虚,同时又不免替他难过,不论是爱是恨“她”都感受不到了。
“那不就行了,没听过那句话吗?恋爱没有单行道!你没什么对不起他的,”林燕微笑着说。叶想只干咧了咧嘴,心说我对不住他不是因为什么爱不爱的,而是可这又不是我自愿的!终于成功从幺喆手里抢回了两个花生的鲁佳说了句“行呀,燕子,爱情专家啊!”女孩儿们都笑了起来。“不过燕子说的对,再说不是有那个小美喜欢他吗?”小朱轻声说,她虽然少言寡语,可天性敏感,下意识地想要安慰叶想。
“这小美是谁呀?”幺喆茫然地问。“哈,”别人还没说话,鲁佳先笑了出来“那就是个倒霉孩子,非跟叶子叫板,结果被吐了一身,不提也罢了。”听她这么一说过,林燕她们也想起了当时的窘况,也都笑了起来。叶想忍不住咽了口吐沫,苦着脸说“你别再说了,一想起那天我就头晕想吐。”这是真话,那天自己晕的是天旋地转,第二天走路还打晃呢。听鲁佳大致描述了一下当时情况的幺喆和水妹子也笑了起来“哈哈,叶子,你牛!”
“各寝室注意,十分钟之后卫生检查!”楼道里有人喊了一嗓子,屋里的女孩儿们顿时乱成一团,赶紧收拾!到了晚上熄灯,可能是因为白天干活多了,女孩儿们都还没有睡意,干脆继续开卧谈会,不知怎么说起中国教育的僵化来,鲁佳先“咯咯“的自己笑了两声才说“对了,我昨天打电话回家,正好我嫂子在,她给我讲了鲁冲在学校的事儿,可笑死我了。”“鲁冲又是谁啊?佳佳,你春节去月球过的?”幺喆说,女孩们闷头笑了起来,鲁佳又好气又好笑“你才去月球!你别叫磨唧干脆叫十万个为什么好了!”
“好啦,快说!”林燕笑着催促,鲁佳咳嗽了一下说“鲁冲是我小侄子,今年上小学二年级,他们学校搞外语试点,从小学就开始教英语,”“真可怜,”幺喆喃喃地说了一句“这么小就开始受折磨。”女孩儿们都笑“阿喆闭嘴!”鲁佳低吼了一声,然后又说“前几天搞英语小测验,鲁冲考了个不及格,回来把他爸妈气坏了,那两位想当初在学校都是优等生,什么时候考过这成绩,再拿过卷子一看,他爸爸鼻子都气歪了。”
“一个单词都不会吗?”小朱悄声问,鲁佳明显是在忍笑“那倒不是,单词倒都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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