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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对于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记忆,但我相信,那多数是美好的、难忘的,一如童话般的梦幻和神奇,童心、童真、童趣无邪,童顽、童气、童稚美妙。
当我追忆童年,童年如放飞的风筝,早已飘逝遥远。于是,我尽力地拾起记忆中一些零散的碎片,用一支鸡尾笔,将其串成一束束花冠,捧于眼前,仔细观看,直看到眼花缭乱,然后真的回到了如梦似幻的童年。
看姐姐演节目
三四岁时,我长得又大又白又好看,妈妈总爱把我打扮成女孩儿的模样,即头顶束一支小辫儿,脸蛋儿抹上雪花膏、涂上红。由比我大两岁的被称作小狐狸精的姐姐领着去玩儿。姐姐没有我白,但比我更好看,且极聪颖灵慧,小时候便表现出能歌善舞的天性。我常常被打扮成女孩儿的模样和姐姐一道去小伙伴家玩儿,由于我长得胖大,而姐姐姣小,所以常常被当做双胞胎来看待,并得到叔伯婶娘的啧啧赞叹。后来我知道,为什么我的性情中会有一些羞涩和腼腆,大概就跟从小女孩儿化的启蒙教育有关。
小学时期是难忘的,那个时候样板戏正风行一时,这对爱唱爱跳的姐姐恰如鱼得水,文艺天赋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她任学校文艺宣传队的队长,小小年纪要经常参加学校组织的文艺演出,演的大多是大人们的戏,即革命现代京剧红灯记、沙家浜、龙江颂等,为了学昔阳赶大寨,当时学校还专门排了个水月人民战昔阳,由姐姐演主角。并到全乡参加文艺汇演,一时引起轰动。姐姐扮演李铁梅、阿庆嫂真是太像了,无论扮相、表演还是唱功,都惟妙惟肖。妈妈说,姐姐天生是个演员的材料,深受长辈、老师和同学们的喜欢。
只有一次是个例外,就是姐姐在学校的一次演出中,全校师生正在兴致勃勃观看节目时,在台下观看姐姐演出的六岁的弟弟,不知何时登上台去凑了一下热闹,看见光着腚儿在台上扭来扭去的淘气弟弟,实在让十二岁的姐姐花颜失色,感到了难堪,后来姐姐一想起这事儿就生气,觉得严重地伤了她的自尊,但却成为了弟弟流传至今的佳话。
跟爷爷去放羊
我五六岁时,爷爷正给生产队放羊,回来时常常从山上给我带回来一些鸟蛋,那带着花点儿的淡绿色的鹌鹑蛋,在那个物质生活极其贫乏的年代,是我最好的玩具和糖果。煮熟的鸟蛋往往先是赏玩一番,然后才舍得吃掉。
最有趣儿的便是和爷爷一起去山上放羊,所谓的山其实本没有山,无非是一些巨大的沙丘和深深的沟壑,上面长满了天然的次生榆、桑树、杏树等花草树木和各种野生植物。那时的生态植被保持得相当完好,一望无际的草原连着郁郁葱葱的林带,爷爷带着我在蒿草连天的草地上行走时,往往会遇见野兔、貉子、雉鸡、还有刺猬等各种稀禽鸟兽,视野中眼见着一大群云雀直串向云霄里去了,布谷鸟欢叫着,喜鹊与乌鸦嬉闹着。仔细听,远处还传来大鸨的声音。有时我和爷爷正走着走着,扑棱一声,会有一两只雉鸡从你的脚边一飞冲天,下你一跳。
到了草原和林带相接的地方,各种五颜六色的野花盛开着,上面自然是蜂飞蝶舞,而最漂亮的要属大雁蝴蝶,她一袭紫黑色的旗袍,两只犬牙交错的的翼翅扑闪着五彩斑斓的光泽,我猜她定是蝴蝶王国里的王后了。
进到树林里,踩在厚厚的树叶上,绵软柔滑,这是大自然赐予人类的天然海绵垫子,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落下斑驳的不断闪动的光影,而一阵新雨过后,林中的空气也格外的清新爽快,那是人间最好的天然氧吧了。
儿时家乡的林地真是太多太大了,南北杨树林带,东西杨树林带,张国星杨树林带,赵二瞎杨树林带,黄玻璃树林带,次生榆树林带,还有两大片松树林带,但由于不太适应这儿的环境,虽生长多年却长得都不很高,但不乏是一道独特的风景了。其间还有桑树林带、杏树林带真是林带扯着林带,果园挽着果园。蓊蓊郁郁,一派林海绿波。
爷爷将羊散放在林下草地上吃草,便领着我到树冠茂密的一棵杨树下,开始了我们祖孙俩饶有趣味的游戏:
“想吃香瓜吗?”
“想”
“好,爷爷给你变出来一个!”
“真的吗?太好了!”
只见爷爷向手上吹一口仙气,然后将手放到身后,再向上举起伸向树丫处,连说三声“变、变、变”果真手里已拿着一个黄灿灿绿莹莹的香瓜了。一会又变出两个。
吃着这香酥甜脆的香瓜,我的小心眼儿在不住地琢磨,难道这瓜是树上结的吗?但感觉又不像,是的话,那别的树上咋没有呢?于是就愈加地相信爷爷,真的会变戏法了,那瓜一定是爷爷给变出来的。
做冰猴的快乐
七八岁时,我和别的孩子表现出很大的不同,就是有一点与生俱来的艺术天分。
那时北方的冬天要比现在冷得多,往往零下30几度的气温,但却丝毫影响不了孩子们享受冬季玩耍的乐趣。在冰天雪天的大背景下,堆雪人、打雪仗是常见的,但更多的时候是在冰上滑冰车、抽冰猴。
玩的冰猴多数是孩子们自己做的,选一块质地细腻的白杨木,修成上面扁平,下面尖尖,中间圆圆并带一道壳的样子,然后在尖底处再钉进一个圆圆的亮亮的小铁珠,冰猴就做成了。大多数孩子做的冰猴都很粗操。
但也有买的,那是车工用机床车出来的,和孩子们自己做的有质的不同,不但木料细腻坚硬,且形状外观甚是好看,这样的冰猴往往是有钱人家孩子用以显摆的资本。而我并不羡慕,因我做的冰猴并不逊于买的冰猴。
我是先用小钢锯锯出冰猴的大体轮廓,然后用一把锋利的刀精雕细刻,使中间的壳很光滑自然地凹进去,然后对不圆溜不光滑的地方,再用细木锉一点点地锉圆磨光,只到和买的冰猴形状一样时,再用沙纸进行最后打磨,然后还要涂上深红的油漆。这样的冰猴乍看和买的还真的分不出真假呢!
一次我和最好的小伙伴大眼儿去他家玩,他的妈妈是我家的一个远房亲戚,轮辈份我叫舅奶的,舅奶看了我的冰猴,问是从哪儿买的,我说是我自己做的,她坚决不相信。竞说:“小孩子,说谎可不好!”
画虎惹的“祸”
十岁时,一次爸爸领我去表二伯家去,看到他家比我大两岁的三哥正在画一幅画,那是一幅工农兵并肩作战的一个场面,画面上共三个人,中间一个是解放军战士,两边分别是一个农民和一个工人兄弟,他们手里都拿着枪,枪口奔着火舌,射向对面的敌人,投掷的手榴弹也在敌人中间开了花,敌人已溃不成军,抱头鼠串。这是一幅很带有文化大革命时期理想的英雄主义色彩的画,画的下面就是画的名字: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当时表二伯问我,画得怎样?大概是要听到我的认可,甚至想看到我羡慕的神情,没想到我会轻描淡写地说:“一般”并表现出一种不屑!
为了证明我比三哥还要画得好,回家后便立即开始画画,画的第一幅画便是:哥哥带上了红领巾。那画面上是小学二三年级的哥哥,穿着洁白的半截袖衬衫,兰色裤子,那脖颈上系着鲜红的红领巾在胸前飘扬着,映着快乐而自豪的少年的脸。而哥哥手里拉着的是还没有上学的小妹妹,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脸上为哥哥绽放着快乐而幸福的笑靥。如一朵盛开的迎春花儿,真是美极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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