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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竹近日的表现好转许多,比较不会说谎、乱发脾气,她这些转变的功臣,麦倩妤心知肚明。看着欧汉文委婉地纠正筱竹的行为,她的心是火热的。
他是一个好爸爸,她不得不承认。
宜兰乡下有一个很不近人情人古例——嫁出去的女儿三年未回家门,终生不得再进家门。
麦家是这儿的大户人家,观念更是传统。
“我不能进大厅。”麦倩妤愣在门外,低声地叫仕欧汉文。
“你还未出嫁,怕什么。”欧汉文听过这个不成文的传统,他觉得非常愚昧“就算是嫁出去三年未再进门,那又怎样?”
“娘家会倒大楣。”麦倩妤在他耳畔应道。
“这是你的家,等你嫁给我之后,才叫娘家。”欧汉文神色自若地回话。
占我便宜!麦倩妤嘟着嘴,不再理欧汉文。
“小倩!”会这么叫麦倩妤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她的母亲。
麦倩妤回头寻探声音的来源,她的母亲就站在他们的后面。
“妈!”她忍不住地紧抱着母亲,离别多时的相思在此刻全部化做泪水,扑簌簌地染湿了母亲的衣裳。
血浓于水。纵使成见再深、隔阂再大,母女情谊终究是天性。麦倩妤不再怨恨母亲曾是那么急切断关系。
“爸爸,妈咪怎么哭得那么难听?”麦筱竹挨近欧汉文,满脸好奇。
“因为妈咪终于看见她的妈妈了。”
“哦,妈咪找到妈咪,那”麦筱竹仍一知半解。
“这位一定是欧先生。”麦妈妈拭净泪水,朝欧汉文露出羞赧的微笑。
“妈!”麦倩妤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的?”
“三天前,有一个自称是你男朋友的人打电话回来,他说非常想念我们,问我和你那个顽固的老爸是否愿意再见到你。”麦妈妈把麦倩妤拉到一旁说:“你爸听了差点掉眼泪,我们真的后悔了。孩子,你一定被我们害惨了。”
“妈,不要再说那些啦!”母女俩又是一阵拥抱、一阵落泪。
“好爱哭哦!比婷婷还糟糕。”麦筱竹像个大人似的摇头叹道。
“筱竹过来。”麦倩妤拉起母亲的手,再牵着女儿的手。“叫外婆。”
麦筱竹睁大眼,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眼前的中年妇女。“外婆妈咪还有筱竹一样漂亮。”
“天啊!这是我的外孙女。”麦妈妈又惊又喜的抱起筱竹左右细看,赞美道:“太可爱、太漂亮了。”
“谢谢外婆。”麦筱竹露出明亮的笑靥,她最喜欢人家说她长得漂亮。“我叫麦筱竹。”
显然的,麦妈妈被她的活泼大方骇住了。
“她的个性不像你。”麦妈妈看了麦倩妤一眼,随即展开笑靥。“一定是像爸爸。”
这可难倒麦倩妤丁。她若答“是”不就当场承认欧汉文的优良血统了吗?!可是,筱竹的个性实在太像他了,像得一塌胡涂!
“爸爸说筱竹像天使,是最可爱的小天使。”麦筱竹抢着回答。她的童言童语惹得大人们哈哈大笑,气氛不再僵硬。
“进去吧!老头子大概在里面憋得快哭了。”
听有的冲突与惨痛记忆,在麦倩妤跨过门槛的那刻起,全部被摒除在门外,随着风的吹拂,慢慢地消失了。
深夜,车子在寂静的路上奔驰着。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麦倩妤打破车内的沉默。
“嗯。”欧汉文专心地开车,半夜开车得格外小心。
车厢里的气氛又是一片宁静。
这时,麦倩妤倒希望听见麦筱竹的童稚声音,但是,筱竹已经躺在后座上呼呼大睡。
回想起晚餐时的情况,她的心湖就是无法平静。
“什么时候结婚?”席间有人问道。
“看倩妤的意思。”欧汉文不着痕迹地把问题丢给她。
结果,整个晚上她被问了不下百次,她那些亲戚全都着急不已。
而他这个始作俑者却是一脸笑意地周旋在一阵阵的祝贺声中。
“这么优秀的男人,你怎么还不下手?”
“孩子都生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再不把握,到哪儿去找这种老公?”
哈!好像他是块珍宝似的,放手的人就是傻瓜。
每个人都认为她是傻瓜,到现在还不嫁给他。
想到这里,麦倩妤就一肚子火,他竟然让她成了箭靶!
“要不要听音乐?”欧汉文察觉气氛的凝重,转头看了身旁的佳人一眼后,便打开音乐频道,主持人的轻柔嗓音立刻充斥于耳。
他的言行引起她的注意。
麦倩妤终于明白了,欧汉文正在撒网。
这个男人太聪明了。他知道该怎么布网,也积极地展开行动,然而,他总是摆出云淡风清的样子,令人无纰漏的网,好让她渐渐身陷其中,无法回游脱困。
而她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她不是应该反击吗?
麦倩妤愈来愈不懂自己了。
一阵铃声响起,是欧汉文的手机。
“喂,我是欧汉文,哪位?”他拿起大哥大接听。
“你人在哪里?我现在有事,不能赶去我一点行吗?等我,不要乱跑。”
关掉行动电话,欧汉文又专注在跑况上。
是谁?麦倩妤心中有千斤重的大问号。
是不是女的?这么晚了找他做什么?他又为什么愿意半夜去找电话里的人?
伴随着问号而来的是浓浓的醋意,连她自己都觉得酸。
今晚,又是一个失眠的夜吧!
回到阳明山上的别墅后,欧汉文轻手轻脚地抱着麦筱竹回房,再迅速地下楼。
“我出去一下,你先睡。”说完,他立刻钻进驾驶座,车一下消失在夜色中。
麦倩妤帐然若失地伫立地窗前。
“你们回来了。”客厅的灯瞬间通明,柳珍珠站在楼梯口。
“这么晚,你还没睡觉?”因为熟稔,麦倩妤把柳珍珠当做自己的妹妹,她担心珍珠又在夜里思念失去的孩子。
“我没事啦!”柳珍珠走近麦倩妤。“二哥又出去了呀,半夜一点耶。”
“有人找他,好像有急事。”
“大概是维妮,只有她敢半夜挖二哥出门。”
柳珍珠的话震住了麦倩妤。
“她经常半夜找他吗?”
“他们是哥儿们,维妮回台湾一定会找二哥聊。”
柳珍珠不疑有他。
哥儿们?麦倩妤根本不相信。
她不也曾以为自己和欧汉文是好姊妹吗?结果到头来,一切都脱轨了。一句“哥儿们”就能解释孤男寡女半夜独处的清白吗?
麦倩妤发现自己陷入一片充满愤怒、不安的醋海里。
她知道自己在乎他的,而且,非常在意。
“你的脸色好难看,欧汉文虐待你啊?”
杨清昀八点不到就上阳明山叫人。她和楚帆的婚事已近,麦倩妤有好些天没见到她了。
“你这样怎么当伴娘?”杨清昀不怕伴娘比新娘美,而且她要麦倩妤是最美的一个伴娘。“我还跟楚帆那票亲戚开保票,说我的伴娘是最美丽的伴娘,无人能敌。”
“大言不惭。”麦倩妤等了欧汉文一夜却没见到人,心情跌到谷底,实在没力气和杨清昀多聊。
“怎么你也这样讲呢?”杨清昀重重地坐在床上,把半靠在床头柜的麦倩妤震直了背脊。“陆家扬说他请的伴娘才最迷人。你说,我们能输给他吗?”
“陆家扬要结婚?”麦倩妤的精神全来了。
“对啊!他是楚帆的侄子,经过那件事后,叔侄的感情好得离谱,我们结婚,他也跟着结婚。”杨清昀说话的口吻似乎有些吃味。“婚礼还在同一天哩。”
麦倩妤的脑海涌上一幕幕的记忆。
陆家扬和他的未婚妻结婚,所以李维妮难过得回头找欧汉文,欧汉文一接到她的电话立刻向她的身边,还彻夜不回,这意味着什么?
麦倩妤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听说他的新娘子很漂亮。我这个新娘子既然比不上人家,伴娘当然不能被比下去!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我也想结婚。”麦倩妤把头埋在凉被里,气若游丝地说。
“你在嘀咕什么?”
麦倩妤抬起头,可怜兮兮地道:“他为何不再向我求婚呢?只要他开口,我会答应的。”
连着一个星期,别墅里静得可怕。欧家人回去南部了,而杨清昀忙着自己的婚礼,交代麦倩妤好好保养后,就没再上门了。最令麦倩妤心冷的是欧汉文的早出晚归。
就连麦筱竹都不免嗔怒:“爸爸不要我们了。”
他去李维妮那里?
这个疑虑扰得麦倩妤食不知味、无法成眠,再不抹息心中的不安,她怕自己会崩溃。
清晨两点,他还未进门,她就坐在客厅里等,在一片黑寂中独噬焦虑。
她隐约听见车声,夜里的一切似乎容易放大,接着听到车库铁门的启动声,还有轻盈的脚步声。
大门被打开来,一个高大的黑影在门外晕黄的月光中闯进来。
她知道是他。在他关上门后,她无声无息地走近他,突然,她被拥人怀。
“你”麦倩妤被吓着了。
“我知道是你,空气中有你的味道。”说完,欧汉文在黑夜中掳获她的双唇。
夜里的一切容易放大,包括欲望。
他抱起她,走向她的房间。“那个按摩浴缸今晚正式启用。”
这次,麦情妤十分清楚身旁的亲密爱人是谁:“省点力气,待会儿好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