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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白象王后治病,是我从医生涯里最不愉快的经历。
即使是在汉庭,即使是在天家,我也从齐略在对皇天后土的乞求中见证了天家的骨肉之亲,确定帝王亦是情深至孝者。
然而我在给白象王后的治疗过程中,却没有体会到丝毫温暖的情绪:滇王面对母亲时一贯的木然和呆怔;滇王后面对婆婆时却是猜忌与仇恨;王太子在祖母面前是不知所指;刀那明在白象王后面前更多的是对政局的担忧和焦急;翡颜偶尔一次碰到白象王后在我这里治疗,可她自小就被寄放在宫外养育,对祖母是全然的陌生。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致使我在这以为应该单纯而温暖的环境里,竟接触到如此令人心寒的权争?
我以为天下最复杂的宫廷应该是在汉朝,不料对比起来,那里竟显然如此“纯稚”
齐略以天子之尊,堂堂之道治国、严谨之道治家,挟势而无为,乃是“阳谋”而这里,无论是治国还是治家,都只见“阴谋”大小之辩,竟是如此分明。
我摇头,抚着伤口已经差不多痊愈的大象的额头,叹气:“人不如你。”
大象自然不会说话,它正跪在地上,鼻子卷着一片芭蕉叶,给它昏睡不醒的主人扇风赶蚊蝇。
它的主人时生自从伤势稍好以后,我已经用经巫术技法改良过的催眠法治疗过二十几次,神蛇咒虽然没有发作,但那么重的心理暗示,没有两三个月时间想要根除根本没可能。
使队里这么长时间养个非我同族的滇人,出于机密和感情两个因素,平日里少不得有些怨言,我听在耳里,颇有些为难,这天翡颜来玩,我就想请她把人带出去好生庇佑。
“你把他收了做奴隶吧!”翡颜摇头道“幸亏他躲在驿馆里没出去,否则他与他的象都已被巫教捉去活祭妖蛇了。云姐姐,别说我只是有名无实的小小王女,就算四哥也护不了时生。”
我悚然而惊,翡颜从象嘴下抢出一枚山梨,啃了一口:“巫教根本不怕王廷,只有你们他们才怕。云姐姐,你要救人就要救到底,就算时生不值得救,这头象也值得你救吧?”
两人闲话之中,院门外响动,我起身开门一看,却见周平领着个斗笠压得极低,看不清面目的人在外面,我奇道:“周老,你找我有事?”
周平二话不说,先领着那人进了院子,这才开口:“云郎中,这位病人”
他嘴里说话,那人已经摘下了斗笠,对我行了个南滇的躬身礼,用极不流畅的汉语说:“请您替我治病,我会重重答谢的。”
那人身材瘦小,面容枯黄,嘴唇紫黑,看上去有些面善,我脑中念头一转,认出这个是谁来,惊怔无比,失声道:“滇王殿下?”
那乔装打扮,跟在周平身后的人,赫然是在我眼里没有多少存在感的滇王!
周平冲我一使眼色,领着滇王直入我的药房,嘱咐道:“云郎中,有人要暗害滇王殿下,所以他来这里治病的消息,你要保守秘密。”
“云迟明白。”我猜想周平突然把滇王带来,是唯恐白象王后影响力太大,致使王廷的夺权过程太顺利,所以才亲自设法将滇王引来,以图将他治好,让王廷的内斗延长持久,越乱越好。
滇王传说重病缠身,经常神志不清,是有名的昏王。可他此时除下斗笠,在我面前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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