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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想摸摸放在一旁的一串金刚珠链。
"这位爷,这里恐怕没有你要的东西。"
说也奇怪,那小老头儿不过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话,萨多尔伸出去的那只手就怎么也伸不过去,更别说是要摸到链子了。
不过,那个小老头儿并没有理睬萨多尔在那里继续不死心地尝试,他只是默默的看向萨辛瑞,审视着他暗金色的发、审视着他高大的身材、审视着他斯文出众的气质未了,更直勾勾的望入他那双琥珀色泽的眸心。
"你,想要什么?
平平的语调、淡淡的疑问声,却在萨辛瑞的心底掀出不大不小的波澜。
对啊!他想要什么?是尽早回到故乡楼兰吗?是父王给予他的赞许吗?或者是
"我要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萨辛瑞竟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我要一种白色的、香香的、小小的花
"嘎?"萨多尔在一旁听了,差点翻白眼。"三哥,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不!不是胡说,他的心底有个声音在说,他是认真的。
紧盯着那小老头儿苍老的脸,萨辛瑞再次的、确定的重复道:"你有吗?你有白色的小花吗?"
小老头儿又深深的注视了他好一会儿。
"稍待。"扔下这句话,那小老头儿便兀自转了个身朝更里头的内室走去。
"嗟!居然有人这样做生意的,竟把客人丢下不管了!"萨多尔不怎么服气地想跟上去,却愕然的发现,不管他往前走了多少次,却怎么怎么都都好像是在原地踏步一样!
哦喔代志那a按呢?
难不成大白天的,他们竟遇上了什么鬼东东!
吞了吞口水,萨多尔开始与兄长打起商量,"三哥,咱们走了好不好?"
"不好。"萨辛瑞断然拒绝了。
"嘎?"伤脑筋哪!三哥平常虽然算是好说话的人,可他要是真的拗起来,他说一,就绝不会接受二。
"为什么?难不成你真的想等那老头儿拿什么白色的什么鬼花给你不成?"拜托!这屋子里居然会长出鲜花!他萨多尔倒是觉得,那个小老头儿的眼睛昏花了还比较有可能呢!
可是某人好像不是这么想耶!
只见萨辛瑞一副没把他的忠告听人耳里的模样,只是自顾自地等待着。
唉!有什么好等的嘛?
虽然他心底这般叨念着,可萨多尔还是只能乖乖的摸摸鼻子,陪着兄长等了。
过了不知多久,两人站得脚都开始酸麻之际,那小老头儿总算又现身了。
"这就是你的'花'!"小老头儿意有所指的说,并郑重地将手中一个小巧的物品放入萨辛瑞的大掌内。
物品外头包裹的丝绢被打开了,一面手镜赫然呈现在三人面前。
"镜子?"萨多尔马上不甘不弱的嚷嚷起来。"这是女人家用的东西耶!喂!老头,你是怎么搞的?"
"敢问老丈,这是"再次打断弟弟无礼的态度,萨辛瑞竟莫名的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乱了节拍。
扑通!扑通!扑通!
这是为了什么?他为何会如此的激动和紧张?
"雪花流苏。"小老头儿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这是一种看起来雪白脆弱的柔嫩花朵,实则韧性极强,坚忍不拔"停顿了一会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萨辛瑞一眼。"你可得要用所有的温柔和耐性来照顾这种花儿。"
"雪花流苏!"萨辛瑞喃喃自语道,开始仔仔细细的端详起钢制镜背上简单却细致无比的刻工。那是一种形态极为娇小可爱的花样,按照字面上的解释,他几乎能想见"流苏"这种花儿原本那纯白的楚楚丰姿。
"吱!不过是买面小手镜,又不是买花,被你这老头儿这么一说,反倒像是三分不似花,七分倒像是在讲女人呢!"萨多尔不爽地吐槽。
"花同女人是一般的道理,"小老头儿斜睨了萨多尔一眼。"你还真吵呢!安静些。"
"你"说也奇怪,小老头儿的话才说完,萨多尔果真已经闭上嘴了。
"我买了。"萨辛瑞没空理会向来聒噪的弟弟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乖,只是急切地想订下这面手镜,让它能归属于自己。"多少钱?
"钱?"小老头儿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这可是无价之宝,任何人都无法替它定价的。
"那"怎么办?萨辛瑞也不懂为什么,他心底就是有一股非常强烈的感觉他要拥有这面手镜。
"雪花流苏是不卖的。"小老头儿冷眼睨了萨辛瑞一眼,仔细的观察他的反应。"此物只赠有缘人。"
"缘?"萨辛瑞知道这种属于佛教的玄妙说法。"那么,我就要当那个有缘人。"
小老头儿点点头,似乎对他的答覆很满意似的。"很好,那你就把雪花流苏带走吧!"
这种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的回答,反倒令萨辛瑞感到难以置信。"我"
"对了!你们该离开女娲天了。"小老头儿迳自下达了逐客令。
半晌后,萨氏兄弟俩已然站在原先伫足的大街上,但却觉得自己的头脑有点迷糊。
"啊咧?"仿佛大梦初醒般,萨多尔又哇啦哇啦地叫了起来。"怪了!我们是什么时候站到这儿来的?"
他们是怎么被移形换物的?
萨辛瑞下意识的抬眼巡视,试着寻找女娲天的方位。
但很诡谲的,那家小而阴黑的店铺却不翼而飞,仿佛根本就不留存在过。
"娘的家乡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在某种树上便会开一种小花,那花儿白白的、小小的,还香得紧,如果不是娘亲眼瞧过,肯定不会明白那景观有多么的壮观。
"那花有名字吗?娘,那花有名字吗?"
"有。那花有个挺风雅的名字,叫流苏呢"
夜晚,在烛抬焰光下,萨辛瑞披散着一头闪得发亮的金发,凝视着掌中的手镜沉思着。
雪花流苏!
这个名字触动了他最深的回忆,记忆中,娘亲那美艳中却带有一丝愁笑靥隐隐浮现在眼前。
娘亲是中原前一个朝代隋的逃亡小鲍主,这一逃就逃到关外楼兰,被父王看中她的娇弱美色而纳为妃妾,一直到生下他,才得了风寒过世,直到临终前,她都念念不忘的告诉儿子有关中原之美。
虽然朝代改了朱颜,但山河却依然多娇。
萨辛瑞不得不承认中原这块土地真的很美,山翠水青、柳绿花红,完全不是楼兰那种略嫌单调的黄沙之景可以媲美的。
'瑞儿,娘好想好想家乡啊娘真的好不甘心,我竟然没能再回去中原瞧一眼就要死了'
十六岁时,萨辛瑞随侍在病榻前,紧握着娘亲的手,安安静静的聆听她临终前的呓语。
他的娘亲是楼兰后宫中唯一的异邦女子,日子过得并不顺遂。尽管她已尽量依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可是她与众人的无形隔阂却依然存在,因此,思乡之情便是她生活中的唯一支柱了。
所以,她的娘一直活在寻找流苏的期盼中。
而在无形间,透过娘亲的喃语,那雪白色的流苏也就深深的种植在萨辛瑞的心中,并萌生出渴望的新芽。
但不知怎地,他却一直未能寻获那种雪白色的花卉。如今有了这面手镜,它的名竟为雪花流苏,那就应该可以稍稍慰籍自己长久以来的遗憾了吧?
这面手镜名副其实的果真只有他的一只手掌大小,正面涂以玄锡(水银),光可明鉴,背面则是铜面的雕镂花纹。
他爱不释手地把玩了个把时辰,却依然乐此不疲。
萨辛瑞知道,他真的是对这面手镜着了魔。
如果当时那间女娲天的小老头儿不肯把雪花流苏送给他的活,他还当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唉!想这么多做什么?反正现在雪花流苏已经是他的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萨辛瑞才将镜子搁在几面上,迳自熄灯就寝。
夜阑,人静。
圆月,正明。
皎洁的月光四射,仿佛正在和镜子里的澄亮相互呼应。
原本已经上床,并翻身侧睡的萨辛瑞似乎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怎样也无法会上眼,他情不自禁的将身子调转方向,而向房间中央的桌几
一道璀璨的光线奇异地透窗而入,一股诡谲的力量瞬间灌入名为雪化流苏的那面手镜中。
发生了什么事!
萨辛瑞一骨碌的翻身下床,琥珀色的双眼吓得瞠圆,直勾勾的瞪着眼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明灿的白芒刺他不得不扬袖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