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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凉午后,袭人的凉意,乘着凋黄的落叶降临太极宫。
律滔锐利的目光停留在桌案上的纸张里,提起一旁沾满朱砂的笔,再次将上头的一个人名除去。
违反朝廷林下令施放高利贷,大搞重利剥削,利用职权之便,大肆进行贪污盗窃情事以中饱私囊;抓权抓势,贪赃肥私,五毒俱全这就是东内的目前情况?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非将东内彻头彻尾的改头换面,他有什幺本钱可以下海陪其它两内玩?
朵湛大刀阔斧的让西内从腐败中站起来,舒河也已经清理掉南内上头的大老了,他似乎不应该继续停留在原地踏步。
只是他不愿效法舒河,大剌刺地叫霍鞑一口气轰掉所有大老,也叫野焰带兵东进以武力来把东内整治一番,既然不能动手,那也就只能动脑了。
嗯,干脆先来个杀鸡敬猴好了,其它的,得从长计议。
只是,该先找谁下手好呢?
思索了半天后,律滔再次提起笔,飞快地在纸笺书写出一串被他挑出来的人名。
爆垂雪在室内一片寂然中悄悄出现在他的身后。
“有什幺动静?”他没有抬首,只是淡淡的问这个被他派去监视沁悠的宫垂雪。
“舒河和朵湛都曾到葛府走过一道。”就跟他之前所料的一模一样。
“她可有答应把兵书交给他们任何一人?”律滔搁下笔,兴致很好地提高了剑眉。
爆垂雪摊摊手“没有,她还是坚决不把兵书交给任何人。”听人说,舒河开价五万两黄金,朵湛则开出了一座小城,可是那位葛大姑娘,却连看也不看一眼。
“那就好。”看样子老四和老七也已经领教过那对母女了。
爆垂雪蜇走绕至他的桌案前,低首看了看他正在写的东西。
“你在做什幺?”无缘无故的,他干嘛要写上这些人名?
“想办法陷害别人。”他挤挤眼,俐落地将手”的信封缄并递给他“把这个交给褚礼。”
“你和褚福在暗地里进行着什幺事?”最近常帮他传密函的宫垂雪,实在是弄不清他们两个人用这种瞒天过海的方式,是在玩什幺把戏。
律滔笑得一脸天下太平“只是一些造谣、抹黑、诬陷等那类的事而已。”
这叫而已?那什幺才是“不而已”?
不予置评的宫垂雪,边往外走边摇首,实在是不能苟同这些皇家中人对人事物的认知,以及他们在宫中的生活方式。
在他走后,律滔不语地靠在椅内直视桌案上袅袅上升的熏烟,眼神也变得幽黑阴暗。
数串由远而近疾来的足音,忽地扰乱了殿内的宁静。
“郡主,你不能”太监总管的叫嚷声首先传进律滔的耳底。
“我说过我要见他,别拦着我。”沁悠甜美的嗓音也掺杂在其中。
沉重的阴霾瞬间自律滔的身上远走,噙着一抹笑意,他以一手撑着下巴,猜测着那名擅闯太极宫的郡主,在见到他后将会是何等表情。
答案是凶狠得想要将他噬下腹的火脸。
不理会众人阻拦的沁悠,气喘吁吁地站定在律滔的面前,在她的手中,还拎着一张才刚出炉的圣旨。
“王爷”拦不住人的太监总管面有难色地看着律滔。
“没关系,你下去吧。”律滔不介意地朝他摆摆手。
原本满肚气焰的沁悠,在两眼一接触到律滔诱人的浅浅笑意时,某件她极力不愿想起的记忆,立即蹦出她的脑海。
他的那张唇,曾经未开口兴师,沁悠的脸蛋便不由自主的先一步泛红,几乎忘了她来这找人的目的。
她努力调整气息,频频在心底暗暗告诉自己,争气点,绝不能因为他的一个恶性捉弄而大乱阵脚。
律滔好整以暇地靠在椅上瞧着她小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愈看,便愈觉得自己以一吻赚到了个无价宝。
倘若婚姻是件交易,那幺这个交易很划算。
“想念我吗?”他暧昧地凝视着她的俏颜。
沁悠二话不说地把手中的圣旨仍至他桌上。
“去告诉圣上撤掉这张赐婚的圣旨。都因这张圣旨,她已经开始质疑她上辈子是不是曾做过杀人放火,或是伤天害理的事,所以她今日才会有赐婚这种报应。
“我不愿呢?”他爱理不理。
她痛下决心“如果你愿去,我就免费把译好的太阿兵书奉送给你。”
“这个提议虽然很诱人,可是”他欲言又止地顿住话尾,并神秘地朝她勾勾手“可是什幺?”沁悠带着怀疑靠近他,就在刚踏进他双臂所及的范围内,她立即被一具精壮的胸膛捕获。
他坏坏地咧大笑容“可是我很贪心怎幺办?”
“你的心有多贪?”她柳眉倒竖,并发现自已被困在他的大腿上苦无去路。
“新娘和嫁妆”他收拢双臂,挨靠着她的发,低哑慵懒的性感男音钻进她的贝耳里“我都要。”
她浑身窜过一阵哆嗦。
那绵沉醇厚的嗓音,清磬直透耳鼓,在她听来,竟觉得很受用、很诱人,宛如醇醉的美酒,而她,就是渴醉的人发丝间沁出的茉莉香缠绕在他的鼻梢,他禁不住想要一掬幽香,修长的指尖将她的发拨至身后,按着她的背脊将她玲珑有致的娇躯压向自己,品尝着纯感官的享受,深深吸嗅那一身熏染神骨的迷人气息。
在他的双掌开始爬上她的身躯,像是会烫人的吻也落在她的脸蛋上时,沁悠睁圆了眼瞳,僵直着整个人无法动弹。
趁着她的三魂七魄跑去云游仙海时,律滔顺势将偷香范围扩及更广,薄薄的热唇移师至自头一回见到她就心惦难忘的粉颈,徐徐轻舔慢吮,绝妙的滋味荡漾在他的唇齿之间,粉嫩嫩又光滑的肤触更是让他流连忘返,但他愈来愈不满足,火热的吻自她的粉颈延伸至她的肩胛,将她白玉般的雪肤吮出一朵朵红梅似的淡痕。
沁悠的脑袋又像团浆糊般地化掉了,混沌得有如盘古初开天地。
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只能看到他在她面前移动的黑发,至于他正在对她做些什幺,她则一概不清楚。
感觉有点热热的、麻麻的,每一寸皮肤似是有了自主的意识,在他的吸附吮吻间活络了过来,令她忽然觉得口干舌燥得如同失火。
不赖,这滋味、这感觉,真的很不赖。
她尝起来像是质地上好的莓果,初初熟透,芳香又甜蜜。
“你又呆了?”他轻含着她小巧的耳垂。
就连双耳也背离她的意志逃之夭夭,他在她耳边说了什幺?她不清楚,但那酥痒麻辣的感觉,却从她的耳根直直通抵她的脚尖,让她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
“再不阻止我,不怕我将你生吞下腹?”律滔一掌抚按着她胸线的下缘,蠢蠢欲动的指尖,已不耐烦地想要再越雷池往上继续进攻。
沁悠茫茫然地回过螓首,在他眼中找着了炯炯燃烧的热源,令她原本神游天外天,已经逛过天宫和地府数回的神智,倏然被他烧醒。
要命,又呆了!
沁悠猛然推开他,火速地想要逃离失火现场。
可是搁放在她腰际的一双大掌却紧紧将她箍住。
他不满地皱皱鼻尖“瘦了。”和上回见面时比起来,她清瘦了不少。
“什幺?”她的脑袋还是一块软绵绵的豆腐。
“你这阵子因为我而吃不下也睡不好?”他边问边开始检查起她身上其它的部分是否也瘦了。
沁悠急急忙忙拍开狼爪“谁谁准你对我动手动脚的?”
“它。”他指尖往桌案上的圣旨一指。
瞪着那张圣旨,她再度哑口无言。
“凭它,我可以爱对你做什幺事就做什幺事。”律滔的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个让她看了就想撞墙或是跳黄河的弧度。
沁悠定定的看着他嘴角的弧度上扬,再上扬危机意识马上将她的心房鼓涨得满满的。
“你的目标不就是太阿兵书而已吗?”在头顶上那一大片黑云又朝她罩下来前,她紧急地开口。
“我的狩猎范围是很广的。”他懒慢地应着,舌尖划过她与耳的外弧。
她缩着香肩“好痒”
他突然将她紧紧抵按在身上,与她身上的每一分曲线紧密地贴合,让她忍不住倒抽口气。
“怎幺办?我等不及大婚就想吃了你。”他懒洋洋地靠在她唇边问。
走为上策!
“你想上哪去?”律滔不疾不徐地将转身想跑的她拎回自己的身上。
“逃命。”她回答得十分简洁扼要。
律滔低低地笑开了,爱怜不已地抚着她润泽过的红唇。
“这两日你有没有空?”天外飞来的问号突然堆至她的面前。
沁悠现在已经是草木皆兵了“做什幺?”
“再两日我将过寿,我想邀请你一块来。”
“你会不会又事先准备一些令人意外的惊吓给我?”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妥当。
他显得很为难“这个嘛”
“我不去。”姑娘走人了。
“你不能不去。”他笑咪咪地勾回她的纤颈,害逃亡未成的她差点被他勒得窒息。
沁悠用力喘过气,高高扬起小巧的消鼻“你总不能押着我去吧?”
“那个”律滔状似困扰地一手摇着下巴“你到底有没有看清这张圣旨?”
“没有全部看完。”她只看到上头写着赐婚于翼王她就杀来这里了。
他笑意可掬地朝她招招手“来。”
沁悠先将他隔离好一段安全距离,才慢吞吞地与他一起看向那张她带来的圣旨。
“有没有看到下面这一行小字?”津滔在她的两眼不知该往哪看才正确时,好心地指点她看向重点。
她的秀眉开始打结“有”
“告诉我,上面写什幺?”他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姿态再向她请教。
“翼王寿辰之日,亦是文定之日”天要亡她。
“现在知道你不能不去的原因了吗?”圣上赐的订婚日她敢不到,嫌人生太长活得不耐烦了吗?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这世上有谁的靠山比他的还要硬?又不是每个人的老爹都跟他老爹一样是当皇帝的,这简直就是逼良为妻。
她动作缓慢地回过头来“靠着这张圣旨,你想把我吃得死死的?”好硬的铁板,让被踢到的她,从脚趾头直病到她的心坎深处。
“真要吃你,我早就动口了,刚才只是先试试味道。”他亮出晶亮的白牙,老大不客气地将她上上下下瞄过一回,然后眼瞳停留在他制造出来的吻痕上。
沁悠顺着他的眼往下看去,赫然发现在衣衫掩不住的地方,到处是一朵朵被他吮出来的暧昧痕迹。
她几乎可以想见,当她两脚踏出太极宫后,只要是看到她这副德行的人心里会想些什幺,也几乎可以预见,将会有多少流言辈语将她的耳朵塞满。
算了,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干脆就硬着头皮走出去,也好过留在这继续接受他的偷袭,至于那张圣旨,她就是老僧不闻不看更不管,他要的话,就留给他去娶自己。
“你知道吗?”律滔在她的怒气直线上升打算走人之前,含笑地撑着手肘看着她红艳可人的秀容。
“嗯?”她杀人似地扫过眼来。
“你是我遇过最甜美的猎物。”他却用柔情蜜意的眼神,转瞬间先把她杀死。
望着他那迷人的笑意,沁悠又呆了律滔款款地执起她的柔荑,以一吻再次让她的脑袋化为浆糊,并且顺利地把圣旨塞进她的衣袖里,而她,并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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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来得及反悔的。”沁悠抱着深深的期待,再一次对身边的男人洗脑。
“不反悔。”律滔摇摇头。
她体谅地拍拍他的肩头“你一定只是一时胡涂没想清楚,所以才会做出这种没大脑的事,等事过之后你绝对会后悔的。”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幺。”他边说边扬手叫来下人,拿来她要装饰发髻的珠翠云钿。
“这样吧,我把兵书直接交给你,你放我一马好不好?”久攻不克,沁悠真的有点慌了。
“我说过我两样都要。”他随口应着,拉来躁动不安的她,亲自为她簪上发上的装饰。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人生大事!”怎幺说他都听不进,她忍不住拉紧了他的衣襟朝他大嚷。
“非常清楚。”律滔安抚地吻吻她的眉心,修长的手臂勾来挂在架上的艳红衣裳,帮起这位拒绝穿喜服的准未婚妻着装。
“你一点也不清楚。”沁悠根本就没注意到他在做什幺事,两手捧着他的脸十分认真地向他说着“听好了,这是我的人生大事,我不要嫁给你这伪君子。”
“太迟了。”将她全身上下打点完毕的律滔轻揽着她的腰肢“走吧,吉时到了。”
“不要,说什幺都不要”沁悠两手紧紧抓着门框,怎幺也不肯走出这里,去那个高朋满座的大厅里参加他们两人的文定之宴。
律滔甩甩两手“要我把你扛出去吗?”若是要诉诸蛮力,他也是可以奉陪啦。
“你是当真的?”她可怜兮兮地盯着他认真的眼眸。
“当的。”他再把关节按得咯咯作响。
哪有土匪是这样当的?都不必照顾一下人权吗?
这阵子来,她已经特意把那张圣旨的内容给遗忘了,可他偏偏就是不肯合作,一个劲地记得牢牢的,特意跑到她家,把避不见面的她给强行绑来他的翼王府作客,而现在,他还要强迫她与他订婚。
“没时间给你耗了,你自已选你想怎幺出去见客。”聆听着外头快沸腾至顶点的人声,律滔挽起两袖亮出獠牙,像名刽子手似地走近她。
她的选择是三十六计不过用走的太慢了,拔腿就跑会比较实际一点!
律滔不慌不忙地朝身后弹弹指,受命的宫垂雪,马上把那名忙着逃命去的逃犯给拎回他的面前。
“这是你自找的。律滔弯下身来,把挣扎不休的沁悠抱起,大步迈出门槛,朝热闹非凡的大厅走去。
她羞窘的低叫:“放我下来,这样会丢脸会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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