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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见晴这个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雷力仰坐在陈长义律师事务所内,斜倚在沙发上,边看着蓝见晴的个人档案边皱着眉喃喃低语。
昨天,蓝见晴以压倒性的胜利走出他的办公室之后,他才惊觉自己太轻敌了,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显然,她不是一般那种只是贪图金钱的诈骗者,看她条理分明地反击他父亲的第二任妻子萧玉荷,更用三言两语就將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雷光丰和妹妹雷光娜压得哑口无言,就可以看出她是有备而来。
耙情蓝见晴这个女人已將雷雳集团的一切资料都掌握在手中了,才刻意接近他父亲?
他的眉峰紧拧,大脑不断推敲着她真正的意图。
她究竟想得到什么?如果是敌手的阴谋渗入,他那个精明的父亲又为什么会中了她的圈套?
“其实就我查到的资料看来,蓝见晴背景单纯,是个很平凡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后方的陈长义接口道。
“就她的长相而言,的确平凡。”他看着资料上蓝见晴的照片,冷讥一声。
照片上,蓝见晴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套装,以及浅蓝色衬衫,半长的头发垂覆在肩上,五官是还满清秀的,但看起来就和街上一大群的女上班族没两样,一点都不起眼。
他不懂,为什么他父亲会找上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人?根据他对他父亲的了解,他父亲喜欢的女人应该是那种艳丽又带得出场的女人,萧玉荷就是个典型的例子,他永远忘不了他八岁那年他父亲带着萧玉荷和一双私生儿女回家的那种就好像标到了什么珍品一样的神情。
难道年纪大了连审美的眼光也变了吗?更令他不解的是,一个快要七十岁的老人了,居然和个二十九岁的女人认识才五天就凑在一起,要说一见钟情也未免太可笑,更别提他居然会爱蓝见晴爱到把名下股份全送给她!那等于是將雷雳集团整个送给蓝见晴一样,太不象话了!
当然,他也曾怀疑过蓝见晴会不会又是他父亲在外头的私生女,但经过调查,证实她和雷家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既然没血缘关系,那就一定是男女关系了
“蓝见晴的家世清白,生活单纯,从小到大都是优等生,成绩和操守全是优等,只身上台北读大学,修的是企管,毕业后利用在职进修,取得了企管硕士学位。她在工作上的表现一样可圈可点,才二十九岁就能升上狄安企业的管理部课长,这在重男轻女的狄安企业已属难得,就连狄安的总经理似乎也相当器重她”陈长义口气中颇有称赞的意味。
“深受上司器重?等等,她的感情生活如何?”他忽然问道。
“她只有在大学时谈过一场恋爱,不过因男方同时和另一个女孩交往,她愤而提出分手,从那时起就没再和任何男人有深入往来,这几年并没有新恋情。”
“该不会她因此受到打击,所以把目标放在年纪大的男人身上,练就出一身钓老男人的好身手吧?”他恶劣地讥讽着。
陈长义看了他一眼,才道:“根据我的打听,她安分守己又乖巧,的确很得一些上位者或年长者的喜爱,不过从未传出任何不伦或绯闻。”
“安分守己又乖巧?怎么和我对她的印象不太一样?”他眉峰一拢,可没忘记她牙尖嘴利的模样。
“也许你只看到她的一面”
“那她的经济状况呢?”雷力仰又问。
“正常,没什么存款,但也不缺钱,每隔两年她会出国犒赏自己”
“那今年的日本之旅也是她的例行计画?”他犀利地问。
“不,她去年年底其实就已出过国了,今年的日本之行好像是临时起意。”陈长义道。
“临时起意?和我父亲一样?难不成他们两人相约一起出游?”他眉头一掀。
“应该不是,旅行社方面的资料显示,他们两人在不同时间报名,而且同团的人表示,他们在机场初见时仍互不相识。”
“但也未免太巧了。”
“有消息指出,她有倦勤的迹象,狄安企业近来营运不佳,不犊烀员减薪,她的压力不小,加上她的新上司百般刁难,她似乎有辞职的想法”陈长义花了许多时间去调查蓝见晴。
“一个职业倦怠的女人,没有存款,所以想借机钓上一个有钱老男人好轻松去过日子吗?”他冷哼。
“蓝见晴似乎不是那样的女人,昨天我去找她之前,她甚至不知道你父亲的身分,也不知道自己获赠一大笔的股票”陈长义反驳道。
雷力仰意味深长地凑上前,看着陈长义,啧啧地讽刺:“蓝见晴真了不起,你才见过她一次面,就开始替她说话了?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还是,她正好是个老男人杀手?”
陈长义看着他,叹了一口气。
“力仰,是你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烈了,在我看来,蓝见晴应该和你父亲没有暧昧关系”
“没任何暧昧关系能这么大方吗?这一点都不合乎常理!”他怒道。
“也许雷老另有打算”
“哼!你和我父亲是至交,而且还替他隐瞒了修改遗嘱的事,你的话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公信力了。”他重重哼了一声。
“我身为雷老的私人律师,就有义务对遗产的事保密,这是职业道德。”陈长义正色道。
“但这事关雷雳集团的未来,他竟然未曾和我讨论就随随便便將他名下股份转送给一个外人?他的脑袋到底有没有问题?那些股份包含了雷雳旗下所有的相关企业,纺织部分就占了百分之三十,这分明就是要把整个雷雳集团拱手送给别人一样。”雷力仰愈说愈气。
“雷老的精神状况一直很清楚。”陈长义很快地道。
“那么,他是故意给我难堪了?是因为我坚持裁掉老员工重整内部,所以他才使出这种撒手锏来反制我?”雷力仰向后仰靠在椅背,双手环胸,忿忿地瞪着前方。
他自从三年前接手雷雳集团之后,就发现集团内人事包袱太重,阻塞的升迁管道,占着上位不放的资深主管,以及流动率太高的新进员工,这都隐藏着体系扭曲疲乏的危机。
因此,他一直想大刀阔斧地重整人事,注入活血,减少人事成本,不料这个想法遭到父亲的反对,双方激辩没有结果,父子俩为此翻脸,半年来不曾说过话。
“雷老不是要逼你下台,他有他的想法。”陈长义低声道。
他几乎是看着雷力仰长大的,他知道他个性果断刚毅,遇事勇往直前,凡事以利益为优先考量,但就是少了份人性,冷漠而不给人留情面。相反的,雷耀德虽然个性严厉,但凡事深思熟虑之后才会行动,雷力仰的人事精减重整先斩后奏,引起他的强烈不满,加上萧玉荷在一旁搧风点火,父子大吵一架,彼此的信任产生了裂缝,关系降到了冰点。
事实上,雷力仰对当年雷耀德背叛他母亲,將小老婆萧玉荷娶回家的做法早已心有芥蒂,二十三岁那年他就离开雷家,独自居住在一栋大厦内,从不回家,雷家看似和谐,其实早已分崩离析,这次为了集团的重整争执,父子两人几乎形同陌路,半年来不曾说过一句话。
只是,没想到雷耀德就这么走了,什么也没交代,只是留给雷力仰以及其他家人一个特大号的“惊愕”
“他有什么想法?如果他真的为集团着想,又怎么会把名下股份送给一个外人?他明知道我现在最需要那些股份来让整个新的投资计画通过董事会议的审核”雷力仰生气地低斥。
他最近正忙着企画以“健康纤维”为主的保健服饰投资案,不料父亲的死却带给他这么大的一个难题。
“那你可以想办法去说服蓝见晴,请求她帮你。”陈长义忽道。
“要我请求她帮我?”他的音量骤地提高八度。
“是啊!”“别想!我会用我的办法逼她放弃所有继承权。”他的脸变得深沉。
“逼她?唉!你还没学会教训哪?力仰,蓝见晴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女人,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对她,来硬的可不行。”陈长义语重心长地道。
“是吗?那我更要见识见识她的能耐了。”他嘴角冷鸷地一抿,起身拎起西装外套,准备离开。
吃软不吃硬?哼!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女人能在他面前硬得起来。
“你要回公司了吗?”陈长义问道。
“不,我要去找蓝见晴,我没时间等她考虑了。”他將外套甩挂在肩上,走向房门。
这时,门被用力打开,蓝见晴不顾陈长义秘书的阻拦冲了进来。
“陈律师在吧?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找他”她大声地说着,却在差点撞上雷力仰时急忙煞住。
“真巧,我正要去找你呢,蓝小姐。”雷力仰楞了一下,随即冷冷一笑。
“你”蓝见晴更吃惊,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雷力仰,不料他竟会在这儿!
“你自动送上门倒省得我多走一趟。”他转身將外套丢回沙发,并在沙发上坐下来。
“你要找我?”她蹙起眉峰。
“对,我想,我们还是有必要谈一谈。”他盯着她。
“我不想和你谈,有关股份赠与的事我会直接和陈律师谈。”她说着走向陈长义。
“我才是当事人,你要谈也该先和我谈才对。”他皱眉地瞪着她。
“就因为你是当事人,所以太情绪化,这样谈不出所以然来。”她才不想直接告诉他她要放弃那笔赠与的事。
“我情绪化?”他不悦地揽起眉。
“事情牵涉到你的利益,你就会不够理性,而且你已经先对我有了成见,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又何必浪费时间?”她直言道。
“你”他再一次领教了她的利口。
陈长义嘴角隐隐浮现出一抹笑意,他从没看过哪个女人敢在雷力仰面前呛声。
“陈律师,有关那笔赠与的股份”她正要开口,雷力仰却很快地堵到她面前,仍是那副气焰高张的模样。
“我再说一次,你要多少钱才肯放弃那些股份?”雷力仰喝道。
“我根本不要你们的钱”她又气又疲惫地说着,但诂未说完又被雷力仰打岔。
“不要钱?那么,你千方百计接近我父亲,还不惜用美色引诱他,为的就是整个雷雳集团了?这就是你的目的?”他讽刺地眯起眼。
“请你别污蔑我”她怒道。
“难道我说错了?”雷力仰的声音从鼻子哼出。
“当然错了!我和雷老先生只是朋友。”她正色道。
“你别想再骗人了,蓝见晴,其实我一点也不在乎你是我父亲的什么人,也不介意你和他关系有多亲密,我只在乎那些属于雷雳集团的股份,你如果够聪明,最好开个价,然后滚得远远的。”雷力仰刚猛的脸上充满了不屑。
“我告诉你,我压根不希罕那些股份,你要的话就拿回去。”她气炸了,他当真把她瞧扁了,她蓝见晴向来不做昧着良心的事,即便捡到一百元她也会原封不动地交给警察,他还真以为她是那种为贪求财富不惜攀上他父亲的狡猾女子?
“很好,算你还有点良心,陈律师,你听见了,蓝见晴拒收我父亲的赠与,那么”
陈长义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争吵,这时才缓缓开口。
“力仰,有件事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雷老的遗嘱有一条但书,蓝小姐如果拒收的话,这些股份他要我马上转卖,然后全数捐给慈善机构。”
“你说什么?”雷力仰脸色大变。
“那就捐出去”蓝见晴大声道。
“不行!”雷力仰打断她的慷慨口气。
“为什么不行?捐出去总比送给我来得有意义。”蓝见晴瞪视着他。
“你懂什么?那些股份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他转头对着她喝道。
“既然重要,为什么雷老先生不留给你,反而送给我这个他认识才五天的外人?”她真的一点都不明白雷耀德的想法。
“这就是你让人佩服的地方了,你只认识我父亲五天,却有本事骗得他更改遗嘱”他讥讽地瞪着她。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她是个骗徒,她再也忍无可忍,马上强力反击。
“好,既然你认为如此,那你是不是该检讨自己?为什么在你父亲心中你这个儿子一点分量都没?或者,我该说,你们这些他最亲近的家人竟不能取得他的信赖,导致让我这个心怀不轨的外人有机可乘,该反省的应该是你们吧!”
“你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数落我?”雷力仰铁青着脸。
“我只是有点困惑,为什么你们会让一个老人家独自出国去旅行,明知他身体不好却没人作陪?与其探讨我的居心,不如好好检测你的孝心。”她更进一步指责。
“你”雷力仰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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