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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少爷居然笑了。”小尾子不可思议的叹道。
就在他旁边,把他的自言自语听得一清二楚的小珞子,白他一眼小声的回道:“二少爷是人,当然会笑呀,这有何需要大惊小怪的。”
“不是啦!”小尾子猛然摇头说:“这些日子在船上他不是冷笑、嘲笑、诡笑,就是皮笑肉不笑!可是现在这个笑脸是货真价实愉快的笑。就算只有一点点,但说不定少爷的坏心情已经开始转好了耶!”
“那又如何?”二少爷心情好坏,又不代表他们就有银两可拿。
“小珞子,你想想,最讨厌女人的二少爷会因一个女人笑,这背后有何意义?”
“意义?”他蹙起眉,算钱以外的地方,要他使用脑袋可是苦差事。
“少爷对她有意思?错不了!二少爷终于稍微对女人有意思了,我指的不是把女人当成暖床工具的‘意思’,而是在床下还会对女人表示有兴趣,这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吧!”兴奋的差点忘了要压低声音的小尾子,揪着小珞子的耳朵说:“我们回岛上这件事,总算有点曙光了!”
“你越说我越糊涂了,麻烦你简单扼要的说清楚。”
“我说你该不会忘了临走前老爷子交代我们办的事吧!没有为二少爷找到一个媳妇儿,咱们就不能回岛上。”
“啊,听你这一提,是有这么回事。”小珞子迟来的灵光一闪。“我懂了,你打算把二少爷和那女人弄做堆,生米煮成熟饭,顺理成章,让二少爷不得不就范做人家的相公。”
“没错,就是这么回事。”
小珞子频频点头。“这主意是不坏,但”看一眼仍在对峙中的两人,他摸着下巴说:“那两人要真成为夫妻,一定是全天下,不、盘古开天以来最令人害怕的一对凶恶夫妇了。哪天他们要是吵架,把天地劈开都不让人意外吧!”
嗳,小尾子也忍不住颔首赞同他的意见。可是攸关自己的前途,他不想一辈子都在二少身边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缓急轻重两相权衡,他还是下定决心这两人凑成一对将成为他最神圣的使命。
“小珞子,你得帮我。”他捉住眼前仅有的同伴说。
“你先别急,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最重要的是那姑娘接不接受咱们少爷的条件,下跪做奴才,都还不知道呢!”
“她会接受的。”小尾子斩钉截铁的说道。
“你又知道了?”
“你没看先前姑娘的脾气有多大,和少爷的毒舌杠上的模样,就可以看出她的个性之烈绝非在少爷之下。但是她听到少爷的条件却没有大发脾气,这是为何?因为她有不能发脾气的理由,因为她有非上咱们的船不可的理由,最重要的是她有非抢时间回到岸上不可的理由。这种种的理由让她发不了脾气,这名姑娘很聪明,知道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没有‘立刻’接受少爷的条件,因为她还得先通过自己内心尊严与现实环境的天人交战吧!”
“喔”小珞子有些佩服的看着他。
“过分的是二少爷,他是明知故犯的。我想的这些,他岂会没有想到,他正在享受刁难这名有骨气的姑娘所带来的乐趣呢!”所以心情才会转好。小尾子感叹的说。一个人的内外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差距?光看外表的二少爷,那真是“静若幽兰,动如凌仙;坐拟盘云;行喻蛟龙”可惜他的性格——当真是个我行我素任我行的魔头了。
千万别输给二少爷了,姑娘。小尾子在心中为她加油:只要闯过这一关,忍一忍,你大好光明的“前程”就包在我小尾子身上了。?
兰华自然看到挂在他优美唇角的笑意,她暗暗握紧自己的掌心。
“怎么样,做个决定要花多少时间,我可没那闲工夫等一个奴才点头。”他双手盘胸,嘲讽的眸睨她说。
自己的失踪,此刻在九云山寨中不知引起多大的骚动。当家作主的人消失了,底下存有狼子野心的人就会纷纷浮现,她仿佛看到了此刻遥远的九云山寨已是一片腥风血雨,过去觊觎着九云山寨庞大势力的其他各路人马,想必也不会放过这个大好良机,说不定正大举进攻分崩离析的九云山,分食这块大饼。
其中,还有那些窝藏暗处设计陷害她的敌人最令人——担心的就是孑然一身被单独留在山寨中的娘亲了。自从爹爹过世后,鹣鲽情深的娘亲也跟着病倒床上,几乎足不出户的留在自己房间,她一旦知道自己失踪,能够受得了这个打击吗?那些恶徒既然对她如此不留情义,又怎会对禁不起风吹雨打的柔弱娘亲宽容饶赦!
想到这儿,娘亲哭泣的模样栩栩如生的映现眼帘,她岂能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中,把娘亲的命交给天老爷摧残,娘的依靠只有她了——吞下自尊,兰华舍弃逞强的一面,低下头。
“请让我上船。”
滕于帆眯细了眼。“我记得我说要跪下来磕头的。”
指尖刺入掌心的肉中,兰华两眼直盯着他,壮士断腕的屈膝下跪说:“请、让我、上船。”
他眼神飘到她的拳头处,一滴滴鲜血正染在甲板上。
好个傲气。
初次,心中某处不曾被触动的地方,苏醒复活了,有自我的思想般跳动着。
“奴才,你叫什么名字。”为了转移自己心中的陌生悸动,于帆口气狂妄的问道。
她清秀的脸蛋刹那间闪现倍受屈辱的耻色,但她以高度的自制力说:“丁,兰华。”
兰华?兰花。于帆在口中咀嚼着她的名字,思忖着她的爹娘当初为她取这名字,一定没有料想到他们的女儿会出落得如此有兰花的傲气,高高在上、深居幽谷而不容人亲近冒犯。
这朵无根的野兰花是怎么漂流到这艘船上的,目前还是个谜,不过接下来的航程中,他多的是时间可以从上到下,从根到花苞,一片片、一瓣瓣,仔细的把这朵兰花研究个透彻。
他预感这航程会同过去不一样,多了点花香。
“收队回船!”他向左右下令,然后转向她说:“你就跟上来吧。”
兰华松了口气。她并没有多大的把握,他真会信守诺言,但他不但做到了而且没有在屈膝下跪外,落井下石的要求她做更多屈辱的行止,这让兰华很意外。或许,他打算把“好戏”放在后头,但兰华相信这段航程不会是永远,她只需忍受这个蛮横霸道的魔头到航程结束为止。
所有的人在滕于帆的一声令下,迅速的重新动员起来。
但就在兰华要踏上舢舨,准备跨越河面到那艘相邻的雄伟巨船上时,身后的甲板却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以及女子们哭诉的叫声。
“请别丢下我们大爷,我们可以给您做奴才,和那姑娘一样,请收留我们吧!”众家姑娘看见兰华的幸运,纷纷仿效的下跪求情。“我们在这儿给您磕头了,请您可怜可怜我们!”
兰华直到这一刻前,压根把这些女人的存在给忘得一干二净。并非她无情,但太多事情一下子接踵而来,她根本没有思考的空间。虽然她们和兰华没有任何关系,但有缘同渡一船也会有一丝“同伴”的情,她们如果就这样被丢在这艘破船上,下场就算运气好没被龙王收去做奴婢,也很可能会饿死、渴死。不自觉的她看向滕于帆,不知他会怎么决定?
“你们倒挺会捡现成便宜。方才她和我交手时,不敢挺身为她说话求饶命,现在见到人家有好处,自己便想学着搭顺风船吗?装得楚楚可怜想惹同情,但我滕于帆最厌恶的就是如此现学现卖的狡猾货色。”他的话有如冷硬鞭子一样,无情的叱打她们懦弱、胆小的一面。
原先哭哭啼啼的女人们,被吓得噤声。
兰华看不惯他的毒舌,再度上前说:“想活下去怎么算是狡猾?她们也只想求一个活命的机会,蝼蚁尚且偷生,她们不强出头也是爱惜自己生命,这有何不对?
我认为船上已经多我一个女人,要说触霉头,也已经触得够多,多一个少一个都没差,我愿意承担触你霉头的罪过,让其他人上船也没关系了吧。”
“你很大方嘛!”他反讽的说。
“哪里,只是不喜欢看到倚强欺弱的事发生。”她清澈的双眸不曾退让。
“这些女人会耗掉多少存粮,你可知道?还是说你愿意饿着肚皮,把你应得的餐饭分给这些一点用处都没有的女人?要知道,我的船上没有养废物的存粮。”
兰华看一眼约莫有七、八名的女子。“行。顶多是饿个几天肚皮,但求一个活口,不介意和我分粮食的人,就可以上船吧。”
她是说真的吗?为了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宁可饿自己肚皮?于帆怀疑她有过饥饿的经验,正因为平日过着饱餐丰食的日子,所以才会说出如此草率的话吧!但,这又是一个有趣的挑战与教训,于帆在心中一笑。
他倒要看她如何以一个人的食物,养七、八个女人。?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这样闯入当家主母的房间内,要做什么!”兰华的奶娘,同时也是服侍着兰华娘亲多年的忠心老仆,脸色惨白的叫道。
可惜她一人孤掌难鸣,有如螳臂挡车的老妇被人一把粗鲁的推到房间角落,大批人马便扬长直入。最后一个进入房间的人,就是满面得意的陈二。
“打扰了,丁夫人。今天我来是转告你一件事,从今天起,这九云山寨就由我陈二当家作主了。”
“陈二,你好大的胆子咳咳,我夫君过去待你不薄,现在他人尸骨未寒,你就急着叛变!你你就不怕头上三尺的神明吗?”撑起衰弱的身子,丁夫人在床上不住的咳嗽着。
“神明?呵,你说什么梦话,夫人。像你夫君那样满手血腥,遭得了什么报应?
没错,你们儿子是夭折了,不过他到最后还不是和平常人一样,双腿一伸就走了,我看神明也没什么惩罚他嘛!”
“你、你——兰儿!兰儿!”丁夫人抖着手指着陈二,脑中浮现的是她仅有的依靠——独生女兰华。虽说自从经历丧子之痛后,自己便不怎么关心这个女儿,但女儿向来是孝顺、贴心的。偏偏自己正需要她时,她人怎么不在!
“找女儿吗?很遗憾,恐怕你女儿是听不到了。”
“你、你把兰儿怎么了!”
陈二凶恶的一笑。“哈哈哈,她现在不知在哪个娼馆中张腿接客呢!那个臭屁的娘儿们,现在再也不起来了。我把她交给了一个走私买卖的人口贩子,没杀她已经是很给过去大当家面子,没让你们丁家断后。不过就算你能找到女儿,她肚子里已经不知有几个小杂种等着见人了。哈哈哈?”
“陈二你——哇!”丁夫人一时气急攻心,呕出一口鲜血。
“啧啧啧,保重了,丁夫人。我呢,看在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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