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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的教徒进来,等了一会儿,侍从便带着一个身作土布衣的中年妇人来。
那妇人翻开文奎的眼皮瞧了瞧,然后伸手抓他的手腕把脉,一面竟然用手指蘸了一点呕吐之物闻了闻又尝。姚姬见状,胸中一阵翻滚,差点没吐出来。那中年妇人拙于言辞,面对一屋子的人什么话都没说,只顾埋头办事,医术当真还是不错的。
她就这样瞧瞧尝尝,也不问人怎么回事,果断就叫人抬出去,配药洗腹,然后点了三支特制的香放到文奎的鼻子前熏了一会儿,神了,前后不出一刻时间文奎就悠悠醒转。朱允炆大喜,弯腰看着他的脸轻轻唤了两声:“文奎、文奎。”
文奎无力地伤心说道:“儿臣以为再也见不到父皇了”朱允炆忙好言宽慰,松了一口气,幸好救起了不然他这个年纪再失去唯一在身边的亲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是多难受的事?他直起腰来深深叹了一口气,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在旁边哑然失色的姚姬。
姚姬十余岁的时候被朱允炆注意到,她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小姑娘,她就像一个出众的精灵,带着诱人的灵气。
所以朱允炆一直都没忘记这个姑娘,多年过去了,她艳光照人,很招朱允炆的喜欢如果他不是有过许多阅历的年纪,肯定被这个女人迷惑了。但眼前的事让他忽然醒悟过来,理智起来。
家里、身边没有完全可以信任的人是件很危险的事,而原配的皇后和长子无疑才是他最值得依赖的人,毕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现在后宫发生争斗,决不能为了一个姚姬抛弃家人,否则自己真要便成孤家寡人么?
而且朱允炆也很忌讳后宫因为争风吃醋争权夺利用毒、暗害等手段,觉得不仅下作、而且危险,难保哪天自己也要遭殃。分清了轻重厉害,朱允炆便狠心对姚姬说:“你好自为之!”姚姬站在那里没有祈求饶恕,突然生出一种很犟的心态来。
也没有解释什么,现在还能如何解释?说自己无辜,说是没有证据的阴谋,这些道理朱允炆自己还想不到么,他要是不信任你怎么解释也无用,除非拿出有力的真凭实据来,偏偏这种阴谋最难找到实据。
这时文奎好像恢复了不少体力,摆脱随从自己站了起来,躬身进言道:“父皇,趁天没黑,咱们应离开此地再作计较。”朱允炆看向门外,淡淡的水雾中丛山峻岭,在这种封闭的地方,确实没多少安全可言。
当即便听从文奎的建议,下令即刻离开辟邪教,吩咐姚姬传令下去放行。姚姬生硬地照做了。她意识到此事恐怕比较严重,但一时还没理清会严重到什么地步,头脑里几乎空白,心情也落到了冰点,说不出是伤心还是愤怒。
待朱允炆走到门口时,她的情绪有些失控,在后面大声说道:“臣妾排演了一支舞,还没让皇上欣赏。”
朱允炆听罢回头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继续走出了门槛。不知过了多久,山间的院落又渐渐恢复了沉寂,原来的充满了美酒佳肴的盛筵成了狼藉,丝竹管弦轻舞飞扬的场景也没机会出现。
姚姬微微叹了一口气,抬起头回顾左右,只见三个护教正默然站在自己的身边,她便随口问道:“冬雪呢?”
秋叶护教答道:“亲自护送皇上出山去了。”三人中最年轻的春梅估摸着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她出道得早,虽然年轻但在辟邪教的资历也算老的了,正是凭借功劳和教主的赏识于下层提拔上来的护教之一。
那晚告密说秋叶坏话的人就是这个娘们,春梅和秋叶出身不同,平时不太合得来。这时春梅便小心问道:“皇上会降罪么?”有人问起,姚姬才从极度低落的心境中回过神来,思考这个问题。
姚姬聪慧,很快就明白了许多关系。建文帝应该不会杀自己,性命暂时无忧,主要原因有二:这件事究竟谁是罪魁祸首,建文帝没有实据拿不准。
姚姬有个儿子平安,下令处死平安的亲娘不是平白去让儿子记恨?平安虽然不是原配皇后所生,但对建文帝来说也是自己的后人,没有必要完全搞僵父子关系。清楚性命大事,接下来她考虑权势地位,辟邪教的教主地位是否能保住?
自己会不会被关起来?这些问题却不好准确判断。而对于辟邪教内的护教们来说,教主被罢免和被杀是一样的,她们只关心今后谁来管理。
人之常情,谁不是优先考虑与自己关系最紧密的事呢?或许有人会因为相处时间久了报以同情,为之叹息两声,也仅仅只能这样了。因此姚姬也没打算说自己性命无忧之类的话,只对春梅说道:“上面要怎么做,只有过段日子才知道。”
她看了一眼厅堂中的狼藉场面,看着就有点心烦,便说:“我去更衣,叫人进来收拾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