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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都有可能。不过心里有气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毕竟任是谁被亲妈单方面断绝关系都不可能一点怨言都没有,那是不现实的。
不要说孝顺父母就该无条件包容长辈的对错,真能做到这一点的是圣人。
心伤了,就如镜子有了裂痕,想要彻底修复……不现实。
只是这个事儿夏沁不好多问,她虽说和骆庭显现在相依为命关系很好,几乎无话不谈,但在这种敏感的比较扎心的事情上还是很注意分寸的,不想过多干涉。
*
到了年初八这天一早,骆庭显开车带夏沁驱车去了离市区不太远的兹县。
那是他老家,他父亲葬在那里。
五年没有给亲爹扫过墓,今年终于刑满出来,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错过。
昨天刚下过一场雪,好在不算大,高速没封,可以正常通行。
夏沁喂他喝了口水,之后就低头重新看起了书。她很庆幸那天离开家时把所有的书都带上了。当时想的是以防万一,万一让骆庭显说中了呢?
反正小心无大错。
高考,考一所好大学,读一门有前途的好专业,这是夏沁从小就给自己定的目标。这些年她一直照着这个目标努力,从来不敢松懈一丝一毫。即使学习枯燥的让她想吐,也从没想过偷懒或放弃。
她的身后就像有只擎天巨兽在不停的追赶追赶追赶,只要稍微慢一步,等待她的也许就是穷途末路地狱深渊。
即使现在又有了骆庭显这个避风港,但儿时的经历让她明白靠人不如靠己。
骆庭显坐牢后,这个认知尤其深刻。
县城不大,过年的气氛却要比市里浓郁的多,哪哪儿都能听到炮仗声,噼里啪啦的都不带停的。
现在人生活条件好,别看只是一个小县,照样堵车堵成了狗。
夏沁第一次来兹县,看哪都带着几分新奇。
骆庭显也是多年未回,他五岁跟着亲妈改嫁之后,父亲这边的亲戚来往就不多,只每年忌日时亲妈会带他回来给亲爹烧个纸。后来他年岁渐长,能独立了,每年扫墓烧纸就从母子俩变成了独自一人。
家乡变化挺大,与记忆里的很多地方都有所不同。
走过那段尤其堵塞的主干道,骆庭显靠边停车,今晚肯定是要在县里留宿的,他停车的位置有一家连锁快捷酒店,看上去干净整洁,还算不错。
夏沁没身·份证,但县城不像市里管得那么严,骆庭显用自己身·份证直接开了两间房前台也给开。
房间开好了,两人却没停留,扫墓要上午趁早,过了午就不行了。骆庭显的爹葬在自家的田地里,骆家田在县城郊区,现在是大伯家在种。跟着记忆驱车行进,中间走错了两次,问了几个人才终于找到了地儿。
过年期间,身在外地的人都会往家赶,骆家人也不例外。骆庭显要给爹扫墓,自然首先要来拜访大伯,要不去烧纸的时候被人看到,指定要被人指着鼻子骂不懂事。
骆大伯人比较老实,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当年骆庭显坐牢的时候还去监狱里看过他,多少也是份情谊。这会儿见侄子不但从里面出来了,还开着车,似乎混的挺不错,就很高兴,热情的招呼侄子进屋坐。
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其他人就算可能背后说些什么,现在,至少当着面还是很客气的。
大伯娘给倒了茶水,递给夏沁时问骆庭显,“这是女朋友吧,真好看!”
骆庭显笑,“哪啊,我妹妹。”
大伯娘心里犯嘀咕,心说啥时候又多了一个妹妹,不是弟弟吗?倒是没问出口,冲夏沁笑了笑,给了她个橘子。
听说骆庭显回来扫墓,大伯吐出一个烟圈,慢悠悠说,“前年咱家的地被政府收回了,说是要建高铁,当时你大哥开货车撞了人,家里一团糟,我就没顾上告诉你,只给你妈打电话说了,她回来两天,专门办了这事,你们家连同宅基地在内,赔了六十万,你爸的墓跟着县里其他人的一块儿迁到新建的墓园了,当时你妈就愿意出一万,一万的墓地能埋人?为这事我们还和她吵了一架,最后我跟你小叔姑姑一块儿凑的钱给你爸换了块儿好墓地,和你爷爷奶奶葬一块了。”
说着看向骆庭显,“这事儿你妈是不是没跟你说?”
夏沁:“……”似乎知道为什么骆妈妈搬家都不告诉儿子了……
骆庭显突然发出一声轻呵,凉丝丝的,似讽非讽,让人听着很不是滋味。
显然他应该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夏沁有点忧虑,不由抓住他桌下的手,“哥哥。”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