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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朝卧龙沟走去。那座日本人宝藏的事现在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因为肖力现在又不甚相信能有此事了。不现实的事情,肖力暂时是不敢去过多想象的。
第二天一早,肖力坐上了从林场至县城的每天仅往返一次的班车。
到了县城的车站,肖力又买了转去市里的车票,然后坐在候车室里等车。寻思着那鲁广才是本地区森林经营局和林业局的主要领导,虽然说是爷爷曾经救过他的命,可是过了这么多年了,人家还能否给肖家这个面子。
此时肖力又想起一件事来,那是刚来县城上高中的时候,就在这间候车室里,有一次自己送有事请假的杨娟回家,出来时看到角落里坐着一个眼泪汪汪的衣衫褴缕的有着七八岁样子的流浪的小女孩。
当肖力的眼光无意中瞟过这个小女孩的时候,小女孩无助而又黑亮的眼神自令肖力升起了一股怜悯。
肖力于是上前问道:“小妹妹,你从哪里来的?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胆怯地望了望了肖力,咬着嘴唇未敢说话。肖力看到小女孩干裂的嘴唇和正在发抖的身子,应该有几天没有喝过水或吃过东西了,身体虚弱得很,于是买了水和食物给她。
小女孩脸上呈现出了一种感激,说了声“谢谢大哥哥!”接过来毫不客气地吃喝起来。
经过询问得知,小女孩叫玲子,是从南方流浪过来的,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肖力燃起了同情心,也是怕她一个人被坏人拐骗了去,便打算领回家去收养她。先和爷爷一起生活,有那个不曾断了小钱花的爷爷在,自然饿不死她。
肖力于是将玲子领回了学校,请女同学带她去洗了澡,然后又买了一身新衣服给她换了。接着又厚着脸皮恳求在县城的同学先将玲子领回家去住上几天,待等到星期天的时候再带她回卧龙沟的家。
一到放学的时候,肖力便迫不及待地来到那个同学家看望玲子,懂事的玲子一口一个“大哥哥”地叫着,看到这个自己捡来的聪明伶俐的小妹妹,肖力也自很高兴。告诉她过几天接她回真正的家,家里有个慈祥可敬的爷爷,还有一个应该可以接纳她的爹,另外,还有两个哥哥。
然而事情突变,当这天放了学,肖力兴致勃勃地赶到同学家准备接玲子走的时候,同学的父母却意外地告诉他,玲子一个人出去玩走丢了,已找了大半天了。肖力大惊失色,随即在县城里找了两天再也没有见到玲子,好象这个小女孩从未出现过一样,烟一般地永远的消失了。因为此事,肖力还和那位同学闹翻了脸。
“小玲子,可能是你流浪惯了,不愿有个固定的家,所以自己走了罢。希望你能过得好!”肖力叹息了一声,从回忆中转过神来。
候车室的喇叭里传出了去市里的旅客上车的消息,肖力摇了一下头,随着人流走去。
经过数个小时的行程,客车到了市里时已是下午两点多了。肖力找到了地区林业局的办公楼,在门卫处问了一下,鲁广才的办公室在四楼。
肖力上了四楼,找到了那间局长办公室。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然后做了几次深呼吸,壮着胆子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肖力推开了房间的门,看到鲁广才正坐在那里办公。以前见过他,自然认得他的模样,只是现在有些发福。
“有什么事吗?”鲁广才抬头望了肖力一眼,仍在办他的公。
“鲁局长你好!不认识我了罢。我是龙潭林场肖成山的孙子,叫肖力。以前你还在林场的时候我见过你。”肖力站在那里恭敬地说道。
鲁广才听了,这才站了起来,招呼道:“哦!你是肖成山的孙子,你是老几啊?坐罢。”
“老三!”肖力说道,站在那里没敢坐,只是走上前几步。
“你爷爷的身体还好罢?找我有什么事吗?”鲁广才坐下问道。
“爷爷还好!烦您惦记。是这样的鲁局长,听说林业改制,个人可以承包山林了。爷爷让我来请你帮忙,将黑龙潭及附近的几座山林承包给我。”肖力说道。
“哦!你倒是很有魄力吗!你先坐罢,我把手头的文件处理一下。”鲁广才的眉头皱了一下。
肖力于是忐忑不安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对方没有想象中的那种热情,也是预料中的事。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鲁广才放下了手中的事,望了肖力一眼,说道:“林业改制,国家允许有能力的林场职工承包山林,发展林业经济。你们肖家属于龙潭林场的职工,倒是有承包黑龙潭那块山林的先决条件。可是你现在有这个能力吗?承包山林不仅要有管护森林的责任,开始的几年里可能会没有大的收益,并且还有一定的资金投入。你说要承包的黑龙潭及附近的几座山林,面积不小啊!并且我这里已经有了六七份要求承包那块地方的申请了。”鲁广才说道。
“已经有人申请了!”肖力闻之一惊。
“还没有正式的批复罢,所以爷爷让我来找你帮忙,一定要将黑龙潭承包下来。”肖力又一次的将爷爷的旗号打出。
“这样罢肖力,你先在旁边的林业招待所住下,等我的消息,我和局里的几位领导研究一下再答复你。”鲁广才淡淡地说道。
“也好!那我就等候鲁局长的好消息了。”肖力只好点了一下头,退了出去。没谈上几句就让自己走了,对方显然对在件事上不甚至感兴趣,不过能让等几天,应该还是有希望的。
肖力出了林业局,来到了旁边的林业招待所,订了个房间住下了。
肖力耐着性子静候了两天,鲁广才那边也没个动静,到了第三天,肖力实在忍不住了,便又去鲁广才的办公室打听消息。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旁边的房间里出来一个妇女,告诉肖力“鲁局长到下面视察工作去了,不在局里。”
肖力听了,只好回到了招待所的房间里生闷气。寻思道:“看来没什么指望了,再等两天,不行拿了爷爷的这笔钱南下深圳找杨东生做生意去。”
结果肖力又苦等了两天,中间还到鲁广才的办公室去了一次,人仍然没见着,象似有意的在回避着他。肖力这回才彻底冷了心,在市里闲逛了一天,傍晚的时候买了两罐啤酒和一些花生米熟食回到了招待所的房间里,准备明天一早回去。
就在肖力打开啤酒刚要喝的时候“咚咚!”响起了敲门声。肖力以为是招待所送开水的服务员,没有好气地应道:“不要水了!”
接着房门开了,鲁广才一脸淡淡的笑意走了进来。右手还拎了个公文包。
“鲁局长!”肖力意外之余,惊喜地站了起来。
“在吃晚饭啊!”鲁广才瞟了一眼满桌子的东西,笑问道。
“随便对付点。鲁局长你请坐。”肖力忙让请了鲁广才坐了。
“肖力啊!你这件事情真是不太好办啊!”鲁广才感慨道。
刚升起的希望随即破灭,肖力摇了一下头,无奈地道:“实在有困难就算了罢,我再另想办法。”
“我这里要是通不过,你找到哪里都没用的。不过你的爷爷曾救过我的命,我也曾答应过他有事一定帮忙的。所以忙碌了这几天,终于费了些劲给你办下来了。”鲁广才说着,打开了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些文件。
“谢谢鲁局长了!”肖力惊喜道。此时心中自对爷爷产生了无限的佩服,让自己来,果然是有十足把握的。
“这些是你承包黑龙潭及附近山林局里应该批复的手继,部分相关文件你还要回到龙潭林场办一下,那边我已经打过电话了,你去补些手继就行了。承包山林的年限一般都是二三十年,我给你争取到了最高的年限50年不变。并且将每年上交的承包费用也给你压到了最低,按局里的规定应该是每年上交十二万,我给你争取到了七万。因为那片山林的面积比较大,又有黑龙潭。日后的发展潜力是很大的,你经营好了,是不成问题的。有人主动出十五万我都没有答应他。局里以这样优厚的条件给你,是有另一个条件跟着的。那就是将黑龙潭南面的野猪岭的绿化责任也一并承包给你。”鲁广才说道。
“野猪岭!”肖力闻之一怔。
野猪岭那里是几座荒山秃岭,草木很少,常有凶猛的野猪出没,每有林场的工人被伤及,很少有人涉足。
鲁广才看出了肖力的忧虑情绪,于是说道:“没有这个附加条件,黑龙潭那里你是承包不下来的。所以局里规定野猪岭和黑龙潭合并承包。考虑到目前的现状,局里也给了你一些宽松的政策,头三年你可以不用投入。等到你的林业经济发展起来了,有了一定的能力,再逐渐的在野猪岭上植树造林,十年内,达到绿化面积70%就可以了。就是这样,也有很多人抢着承包呢。要知道,黑龙潭及附近山林发展好了,潜力是无限的。并且局里这边也会给你提供优惠的代款政策的。小伙子,好好干罢,你的爷爷很有眼光,黑龙潭是一块宝地,在那块林地里,养鹿、养林蛙、种人参,可实施的项目多了去了。在不破坏林区植被、物种的前提下,大力发展林冠下多种经济。我还告诉你一点,在黑龙潭及其周边发展旅游业,是一大优势所在,也是很多人争红了眼去承包的原因。在几年前,龙潭山便被定为国家级森林公园了,只是没有发展起来。”
“行,鲁局长,谢谢你!我会干好的。”肖力又重新升起了信心。
“你再晚来几天,这块肥肉就没你的份了。好了,我先走了,有什么困难再来找我。”鲁广才说完,起身走去。
肖力想说你和我一块吃点罢,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一堆东西,未好意思说出口。送鲁广才出了门口,说道:“我请鲁局长吃顿饭罢,也要感谢你一下啊!”鲁广才笑道:“等到你真正发展起来的那一天,请我吃棒子鱼罢。”然后挥挥手去了。
送走了鲁广才,肖力兴奋地回到房间里,一口气将那罐啤酒饮尽,空罐随手摔去,激动地道:“***!老子也要大干一回了!”对那座日本关东军的宝藏,肖力此时早已忘记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