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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唐宛瑜。
“世杰”见他终于醒来惊喜,看到他似想喝茶忙帮他倒,却见他扫落一桌掉落的物品发出碰碰磅磅声。
对她视而不见使劲拔出针管,气若游丝再移别支,唐宛瑜查觉不对劲,他好似想拔管攀桌逃离她,不顾一条骨折断腿仍架在病床上。
“不行,你还在打点滴”她忙用身躯将他压回去,见他绷红脸固执拆卸,默默动作,就是不说话。
“你才开完刀不能动不要这样”情急反抱他背躯,拥住感到他呼吸激触浊重。
为什么?他都想要逃开她,为何还不放他一马,骇乱与自惭令他想在她面前躲藏起来。就像那天揭露他在她心中卑微的价值,开车冲出旅馆拼命想逃开她,精神恍惚看到迎面而来的大卡车,不闪不躲直接撞上,直接结束被击溃的伤痛一了百了。
现下残弱至此,他这么大一个人连拿杯子皆很困难,不想让她见到他丑陋没用的模样,这简直将他拎起又摔他一次,他再也禁受不起污辱。
“我们回去,你不喜欢打点滴,我喂你喝粥你想吃什么都有。”唐宛瑜见他安静,那俊朗深明的脸庞消瘦见骨,没打点滴又没吃东西营养不良,但见他面无表情,澄净的眼睛从未看她一下,送进他嘴内的水米滑到颊下,他的嘴唇连蠕动都不肯。
她酸楚噙食那水渍,樱嫩的唇啓开循着他唇部,缓慢索吻抚触他。
“那天我不是故意我不是真的想对你说那些话”旋在上侧的樱唇边说边贴上他的双唇给他一个黏溺的香吻,想用软嫩温暖他。
“我不是真的我说的话都是骗你我是真的”狂泄的泪水流露他白苍的脸颊。
愈吻愈酸涩他无反应,见他两眼无神的穿过天花板,涩苦加剧,苦于无从表达,吻他的鼻下、下巴,泪滴迸落。
这两个背叛他的人,一定在背后嘲笑他,宋世杰已经无感她想做什么任女人滑落胸膛抖动细肩。
门不行,穿越天顶的白蒙蒙云雾,到底哪里才是他脱逃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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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刚拔完呼吸器不久,好不容易见他意识清明,唐宛瑜不敢让他太激动,避免他伤到脑神经再也醒不来。
只要想起看着他在维生系统中的身躯,那段时日就很伤痛。见他有情绪反应、会动、会耍脾气,会慢慢想走路,好比见到初生孩子活过来破涕欣喜。
而不是想再看到那苍白的脸孔出现令她胆寒的死气沉沉模样。
三个月不算短的日子,她如何熬过,怕他成植物人、怕他下肢瘫痪每天替他更换擦敷多处骨折溃烂的伤口,心中的歉责煎熬便痛上一分,在自责与痛苦中度日如年。
他被她压住胸口,感到初好的肋骨断截处传来窒闷感,喘不过气而悒恨这种肉体拖累绑困想脱飞的意志。
“抱歉”最后颗泪滑下那胸襟,她高兴他对她有反应,却替自己欣慰式的欺骗悲从中来。
“我不是故意要碰你,不是故意要推倒你”见他身体慢慢恢复,在面前袒承结疤滑温的宽广胸怀,便不禁想偎进嗅他的气味、抱抱他。
她悄悄掩盖腹部烧灼没移植皮肤的丑丑疤痕,不敢让他瞧见。头上开刀还在他有生命迹象取出瘀血所至。可以起死回生,事发时他没留在车内,颓危时能救回来十分万幸,一面替他醒后开始受皮肉之苦心疼。
“我不是故意想亲你”经过这么惊险一次,她好怕他回不来,或有不想活的念头,吻他只想表达仍爱他,督促他有生存下去的力量。
反正晾在这里无法藏匿,就赤裸裸让她看光他的窝囊相,宋世杰随她嘲笑、戏玩下去,已疲累不想与她周旋。
看来她太不自量力了,他会恨她是当然、不相信她也是当然;唐宛瑜还是忍不住将樱唇堵住他的嘴偷亲他几下,舒解诉衷歉疚,及不敢言语的真实感情。
“只要你吃饭,我保证不再缠你”泪滴颗颗掉落,见他的反应忌讳讨厌她,只好测试用别的激将法,委屈求全恫吓,只要他能好起来。
明白好强的他一定会接受,她会遵守诺言离开他,心随之凄楚痛裂。
亦体会这两年,他处在以为害死她的痛苦里,也还给她一记,换她尝到相同的滋味。
他清明的眼微微散发怨怼,随便她要怎么污辱他,枪杀了他又剥夺他的尊严让他挂在这里,已经够难堪、折磨,她还在伤口撒盐,不只挑逗他还想贱踏他一次。
他根本不要她装模作样,不要她同情式的爱。
接下来的日子,唐宛瑜每次均用此不要脸、想侵犯他的方式,看着他被刺激,愤懑合作吃饭、接受治疗与她的照顾,伤势康复迅速,借此一步步诱导等到他的身体调养正常、有力气行动自如,只剩一条骨折痊愈的伤腿需做复健才能行走。
这天,当唐宛瑜推轮椅进入病房,看到里面空无一人,宋世杰不知去向。
床枕只摊着一封信条。
感谢你不眠不休照顾,我们束绑彼此太紧了,喘不过气会勒死彼此,我不想勒死你,因为你对我而言很重要,重要到可说是我的生命。而我必需找一个能让自己喘息的空间。
一开始都是我的错,从误认你害死仁庆想谋夺家产,我就踏上不归路。
追求你、是想让你爱上我好报复你,但和你玩爱情游戏却陷入迷恋你的情网,愈陷愈深才让我更恨你,想伤害你。
你变成理莎,我不拆穿你是想顺你心意,用这个新身分娶你比较不会招人话柄、保护还是仁庆遗孀的你不受伤害,公开我们同居的住处是我不择手段想留住你。
慕非救你性命,你会喜欢他拒绝我,我根本没资格怪你。
那是我不懂爱一人需要付出,而不是自私的占有,仁庆教了我一次改变不了我,他留下你企图想改变痛恨女人的我;他成功了,我跌得狼狈、遍体鳞伤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爱你。
我束缚你太久了,决定放你自由。别找我,你不再是宋家的媳妇,我这做大哥没资格干涉你去追求幸福。
这是我最后能替你做的、弥补对你的亏欠。
去吧,去找慕非,我成全你!他会是个好男人,今后我们没机会再见,我会祝福你。
珠泪不知何时坠落字里行间,一贯风格的苍劲有力、清晰的字体,在最后一段锥心刺痛,唐宛瑜捂嘴泣吟,泪眼模糊视线。
不明他何时走出医院,伤脚瘸腿能走多远,循着病房走道寻找,一路急忙问护理站、问人、才知他行事低调跑没多远。
奔向大门,看到驶来的公车门前有那令她痛澈心扉的欣长身影。
爱,说不出口,狂跳胸口是怕失去他,今后永不碰面的诀别。
“世杰”眼见公车已经驶离,离她还有一大段距离。她拔腿狂奔仍追不上有大型车轮的公车。
这时候她才知道,她对慕非的感情是恩情,对他才是谁也无法取代的爱情。“世杰!”嘶声呼吼只想告诉他。
顾不了脚丫子磨破皮,跑得太急迫、冲太猛、扭伤脚欲跌倒,力声呐喊只想让他听到她怎在这时候放他走。
上了车,宋世杰处在恍神中,拉着车环坐在司机旁后座位,突然瞥到后视镜有抹荏柔的纤影,他赶忙往窗户探视出去,看到她的身影落在车尾后。
又马上缩回身,放在大腿的手握成拳笃定不理会。
“世杰世”车水马龙中,隐隐传来那凄厉叫唤的音量,敲击他不安、忍不住的心房,于耳旁回绕扩大。车内其它乘客注意到有人在追车,瞠视后方娇柔女子使命追逐的模样。
他跟着寻视过去,看到她疲惫的纤影落单远小而去,不顾危险穿梭马路中央,快速被来回车流消影、掩盖,强忍的心倏地惶恐,怕她跌伤或被行车碾过。
猛然上前扯住司机的衣领要求停车。
被一扰乱,公车司机吓一大跳,于大行要道无法停驶,方向盘来个大转弯,堵住周围的车辆爆胎停止通行。
发出轧嘎声锐声响澈而来,唐宛瑜倒坐路边,抚住胸口气喘剧烈,怔忡的盯望前方。
此时身旁一辆公车呼啸而过,停住的车门打开,出现她想力挽狂澜、追回的男人,冲出撞上她。
正瘸腿、行动不便,双臂仍扶抱起她于人行道,俊朗的脸正愤瞪她、怒气冲冲对她咆哮。
“你有毛病呀,追着我做什么?你这白痴不知道在路上跑很危险吗?!”
见他彻返的个子、面容于眼前放大,她一个惊愕崩解。
“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你怎这么狠随随便便就要抛下我”声猝溃乱的扭打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抱怨的小嘴随即被他俯头亲住。
宋世杰捧住她的脸压住软嫩的唇瓣,感受最后属于她的香腻,只要想起适才她在车后追他,脆弱苍促的可怜,心就慢慢割痛。
“我都想放开你了,你怎还不放开我。”沙哑抵着她询问。
“不放,不放!”她摇头耍赖,抱住他腰部的手让他身体贴紧她。“我爱你我一直都是爱着你,你怎忍心离开我。亏我照顾你那么久,你连报答都没有,想离开我必需问过我才能”
离男人唇瓣半分的小嘴随即被封堵,她的话被含进嘴里,他这次压吻得更狂野。
唐宛瑜滑过的眼泪沾湿他鼻头,滑下他们纠缠的唇齿,她张开双唇含住他唇舌,承受他灼腾来残留的苦情。在他辗转扫势中伸上两只藕臂圈住他脖颈,按住他后脑反应热烈。
感到积闷的胸部、两人借此需索渲泄。
吻得永无止尽,一阵天旋地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