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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喷头,顺手扯了一条浴巾围在腰间,又摸了条干毛巾,邝已竣推开浴室的门,边擦着身上的水,边走进客厅。
他甩了一下略长的头发,露出浓黑的眉,深邃的眼,有些不羁,却出奇的优雅。
虽是清晨,又才沐浴饼,但脑中仍是过几日要签的那个涉及几亿资金的大项目,反复考虑着各个环节有无任何纰漏。
但很快思绪就被一双纤手打断了,沙若芊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结实的背上。
邝已竣擦了一下头发,任她搂抱,脸上却掠过一丝不耐烦“早餐好了吗?”她提前半个小时起床,而且他已闻到了面包的香味。
“好了!”沙若芊松开他,牵着他的手到了餐厅。
漂亮的餐桌,雪白的台布,精美的餐具,一大瓶鲜榨柳丁汁,新出炉的面包,一篮水果,热咖啡、煎蛋、火腿、黄油,非常丰盛且赏心悦目,足以满足他挑剔的胃口。
邝已竣坐下来进餐,沙若芊坐在他对面,做幸福的小熬人状“明天我做中式早餐给你吃,好不好?”
忙于往面包上涂黄油的人“嗯”了一声。
本没抱希望的问话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沙若芊的小脸发亮,说心里话,她好喜欢与他共度激情的夜晚,好喜欢午夜梦回时,有他温暖的怀抱可以依偎,也喜欢清晨为他准备早餐的温馨。
“那你今晚还来喽!”
邝已竣抬头,茫然了一下“今晚不行。”
兴奋马上转为失落“我,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邝已竣面无表情地喝了口咖啡,全然不在意她的转变。
几个月的交往,邝已竣的脾气她已了然,也十分清楚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但她仍忍不住要再秤秤自己的分量。
“杰夫?”她小心地问“可不可以商量件事?”
“什么事?”邝已竣头也没抬就问,她能有什么事。
“你可不可以去几次片场探我的班,再送我几次花?”沙若芊的口气怯怯的,越说底气越远离她,话一出口她已后悔了。
“我哪有那个闲工夫。”邝已竣果然嗤之以鼻。
“可我们在交往啊!你却从未接过我,送过我花,他们都在笑我,记者们也总在追问。”沙若芊十分委屈,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伤人,她可是当红的玉女明星。
邝已竣看着她那清纯美丽的脸,那楚楚可怜的表情,却没一丝心软,这表情他早八百年前就领教过,深知其后隐藏的是什么。
“我从未承诺过什么,什么交往之类的话也全是你自作主张和那些人讲的,现在下不了台了?”他的口气十分冷硬。
沙若芊心里一寒,怀疑这真是昨夜与她恩爱缠绵的男人?
“杰夫!”她只有哀求,从交往伊始,她就学会了顺从“可我们的确在交往啊!我没无中生有。”
“那好。”邝已竣放下刀叉,擦了一下嘴“我本打算送你你前几天看中的那个翡翠镯子,你现在是想要镯子,还是要鲜花?”
沙若芊怔了一下,想起那幽幽的绿色,正好配她新做的那件白缎绿叶的旗袍,去参加颁奖盛典,成为焦点。但鲜花却可以回击那些嘲讽她的人,真是两难,不禁秀眉皱起。
邝已竣的笑容开始扩大,是意料之中的事成为现实后的得意的笑,又想得实惠又要有面子,这种女人他见得多了,心中冷笑。
“算了,镯子我会送,至于鲜花,三天一次。”对她还有些眷恋,顺她一次。
“噢!杰夫。”沙若芊开心地跑到他身后,从后面亲吻他的脸,他还是喜欢自己的“我好爱你!”
邝已竣配合地也亲亲她的脸颊,爱什么?我的人、我的钱,还是我的地位?他心里又在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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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鹏集团的董事长邝已竣开着自己的爱车挤在滚滚车流中。
扭开广播,财经新闻节目正在播报他旗下的保险公司新近承保的那个项目已顺利结束,坤鹏大赚了一笔,股价也迅速上扬。
邝已竣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这是他的得意之作,近半年的反复调研,在别家公司踌躇不前的情况下,他在董事会上力排众异,接下了保单。
说没风险是不可能的,而且肯定地说风险是极大的,但那份报告却让他有十足的信心,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借着这个东风,他就可说服那些老顽固、老古董们,让他在公司内部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注入新的血液,引入最先进的管理理念。
又是红灯,邝已竣百无聊赖地四下张望,左前方是辆半新的小丰田车,车内是个女人,浅绿的衣服,她侧了一下身去拿座位上的东西。邝已竣的心忽地跳快了几下。好眼熟的背影,都是那样纤秀的肩,但这女人是短发,而她是长发,她现在在哪?仍在纽约,还是早回来了;但她应该不会出现在香港,她在干什么?工作,还是相夫教子?那样温柔美丽的女孩子应该有不少裙下之臣,而且她也不会甘于寂寞吧。
后面的喇叭声打断他的思绪,丰田车已左转去另一个方向了,他也集中注意力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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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办公室,章秘书送咖啡进来,邝已竣边啜着咖啡边听着一天的日程安排。
“既然非凡公司请求把约见推迟一天,那你也把那两个小约推迟两天,下午我想去那个新近的房地产开发用地转一转,听说还出了小麻烦。”邝已竣自行安排着。
“是,董事长,我马上去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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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错误的决定。耳中满是那中年女人刺耳的叫骂声,邝已竣弯身坐进后座,司机立即驶离了现场。
他揉揉太阳穴“先回公司!”他对小郑下指令。
或许真该拿出父亲对付这些难缠的业主的那一套,听说当年爸爸手段可绝了,条件已如此优厚仍满足不了他们的欲望,人心不足。看最后拆得四下全是瓦砾,搬还是不搬,反正还有充裕的时间与他们蘑菇。
“为富不仁,巧取豪夺!”这是那个泼妇骂他的,觉得很耳熟,似乎还有人在他身上滥用过。是了,是那个贪慕虚荣的女人。或许是今天等信号灯时,前面那个酷似她的背影,让他忆起六年前的那段日子吧。
真好笑!从十八九岁起,交往过的女人无数,大多数女人就是站在他面前,他也不记得了,可居然还记得那个女人的背影。
或许是二人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竟有一年的时间,这是他的纪录,至今无人能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他不禁要从头回忆了。
与安妮相识于美国,二人同校,他念mba,安妮念大三,成绩异常优秀,拿全额奖学金,课余打工赚生活费,日子过得苦哈哈。
与自己的相识,让她有了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可能,为此她不遗余力,拿出了看家本领,收拾他的公寓,做可口的饭菜,洗他每天换下的衣服,下雨天送伞,天冷了,织毛衣、围巾、手套、连带毛袜子,生病时,衣不解带地服侍在床前。那时一个人在异地求学真的很寂寞,虽明知她不是婚前游戏的对象,传统的从一而终的观念在她脑中根深蒂固,他也顽强地抵抗过、拒绝过,但最终招架不住,让她登堂入室。
回想起来,那段时光还是很甜蜜的,他有时也会陶陶然,但大多的时候,心里却很清楚,她不是邝夫人的人选,悬殊的家世背景不说,他怎么会要一个拜金女呢。
二人分手是在他毕业的那年暑假,他回港度假,安妮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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