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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志愿耶,我不要!"杨筱筱今年刚考上s大的植物系,课都还上不到一半便要她转学,她怎么也不会答应的。
"那是什么烂志愿!你难不成真想当个农夫,每天扛着锄头,日出而做、日落而息?"
杨延霆搞不懂这个怪胎妹妹为什么会把植物系填在第一志愿,明明就可以考上企管或是外文系的,偏偏去选了个冷门的科系,让他发现后扼腕不已。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拿什么锄头?况且植物系又不是只教人如何种田,它的意义是很深远的,从土壤改良到病虫害的研究都是我们的课题;除了可以吃的植物外,还有观赏植物、医药用的植物都是我们会接触到的,更可以延伸到生活上的各种层面,可大可小的,你不要瞧不起植物。"杨筱筱有一种自己的专业不受到尊重的愤然。
"够了!我又不是不让你念,只是换间学校而已,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杨延霆揉一揉额际,感觉头越来越痛了。
"喔!那干嘛要换呢?我都已经慢慢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了,这一换不就要重新开始了,很麻烦的。"杨筱筱试着再坚持自己的立场,虽然她知道最后自己一定会妥协的。
"一切的入学手续都帮你准备好了,你只要人过去就好了,不会让你太麻烦的。"杨延霆几乎是咬着牙说完。他要是不事先帮她把-切准备好,搞不好她会给他拖到要毕业考了都还没转学。
"呃那么那里的师资好不好?学校的设备够不够?"看来大势已去,她只有听监护人的安排了。
"都是最好的,如果有让你不满意的,我会为你捐赠一笔款项给校方添购新设备。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别这么说嘛!人家s大也是我探听了好久才决定的学校,又是国立的,离家又近,多省钱呀!你突然要人家转校,要去念书的是我耶,当然不能比s大差啊。"杨筱筱心不甘、情不愿的说着。
"你明天到学校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回来,后天让老刘载你过去长春学院。"杨延霆将手上有关长春学院的资料递给杨筱筱。
"好,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回房了。"她叹口气的接过牛皮纸袋,想快些离开这个紧紧压迫着她的房间。
"等等,还有件事没交代。"杨延霆叫住她,"我和妈刚才决定要在你二十岁生日那天开个舞会,将你介绍给社交界认识。你可以自己决定要邀请哪些朋友过来参加,不过,有一个人你一定要带过来。他叫常隽,是个大学教授。"
"常隽?我又不认识他,如果是你的朋友,你不会自己邀请他来吗?"
杨筱筱最讨厌参加这种活动了,所以每当杨家举办这类的活动时,她不是躲在角落就是借故不参加。不过既然这次是经由母亲决定的,她只有欣然接受的份了。
"我们都还不认识他,不过他是你即将就读的那间学校的教授,你只要多花点心思让他注意到你,进而认识你就够了。你还有九个月的时间。"杨延霆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杨筱筱更加想吐血。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突然要我转校,这才是真正的原因吧!"还以为是他终于记起了有她这个妹妹,想关心她的学业,结果
"什么真正的原因?我有要瞒着你吗?现在不就要说给你听了吗?"
杨延霆最痛恨别人把他当成是个虐待异母妹妹的人,虽然他对她的关怀确实少得可怜,但是给她的物质生活可是比一般的家庭丰富多了。
"话虽如此你终究还是居心不良的。"杨筱筱一脸的委屈。
"你我懒得理你,只希望有一天你会感谢我的用心。"
杨延霆不想再浪费时间在向杨筱筱解释他的计画上。"你只要把常隽带来参加你的生日舞会就对了。"
"这有技术上的困难。"杨筱筱嗫嚅道。
"试着跟他交朋友好吗?"
杨延霆对这个朽木几乎想放把火烧,看看会不会烧得比他的心火还旺。他捺着性子开导杨筱筱。
"我不习惯跟陌生的男人做朋友。"杨筱筱犹不知死活的反驳。
"这么说吧!只要你答应尽力去完成我的要求,我马上将楚阿姨留给你的那份遗产转交给你,你也可以马上搬到那间房子里去住。"
杨延霆知道杨筱筱最厌恶和张家的母女同处在一个屋檐下,如今她们又堂而皇之的搬进来住,她恨不得能离开这里。所以用这个方式或许可以激励她的斗志。
"可以吗?可是遗嘱上不是注明要我满二十岁才可以拿到的。"杨筱筱闻言果然整个人都"活"起来了,双眼甚至还闪着希望光芒。
"遗嘱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自然有办法说到做到。况且那些小钱其它人即使知情也不会有异议。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没有做到这件事情,遗嘱上的东西可能会不小心缩水或是消失,全都看你的了。"
杨延霆知道自己下对注了,赶紧再推一把,虽然他并不会真的做这么绝。
"怎么可以这样!那是妈妈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你不能这么做!"杨筱筱惊慌地走向前,双手握拳,努力控制住想扯住杨延霆衣袖的手。
"什么唯一的东西?那些还不是从我们杨家这里拿去的,你这么想要的话,我可以让你大哥将你爸名下的别墅过两户给你,看你是要国内的还是国外的都可以。楚秀的东西能值什么钱?你真是搞不清楚状况。"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陈莺黎终于开口了。
或许是听到杨筱筱对楚秀称呼妈妈,让陈莺黎心里的积怨克制不住。明明就是在她眼皮底下长大的小孩,为什么就是跟她不亲呢?
楚秀只不过是将她生下来而已,偶尔一个月才跟她见一次面,她们真的就因为有血缘的关系,感情才这么的好吗?
杨筱筱在这里吃穿不愁,还有一群佣人伺候着,偏偏心就是没有向着她,有时候仿佛还会见到她叫母亲时附带着一鞠躬的。
她是把她当铜像了不成?!
这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不会只是dna作祟而已吧!
看看她!一提到楚秀留下来的那些小玩意儿,就像是在捍卫自己的领土一样,怎么不让她生气呢?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珍惜她留下来的东西,那些当然比不上这里所拥有的,但却是一种纪念呀!母亲。"杨筱筱态度谦恭地向陈莺黎解释。
就是这种态度!难怪她总是不得自己的疼。陈莺黎在心中怨叹。
"你呀"
"好了、好了,我们已经有点离题了。"杨延霆打断陈莺黎的话。"我决定的事不会因为你有意见而改变,你仔细的想一想,这场交易中获利最多的可是你,只要你肯合作,多花点心思在常隽的身上,你绝对不会有损失的。我又不是要你去害人,只是用这个方法结交他这个朋友。"
"什么获利最多的是我?你干脆直接挑明了说出来吧!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身分?或跟公司有什么合作的计画,让你想巴结他?"杨筱筱偏不信他避重就轻这一套。
"我这不是要说了吗?"
杨延霆又是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让杨筱筱呕在心里。
"常隽是‘常益集团'的二公子,不过却是个私生子,虽然常霄承认他是第二顺位的继承人,不过常家内部一直很排斥他的存在,所以他和他的母亲并没有和常霄住在一起。常隽拥有哈佛和剑桥的心理和经济双博士学位,目前是这间私立学院的辅导室主任,和他母亲住在一起。
"常霄的长子常毅目前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也是‘常益'的总经理,不过我最近有个可靠的消息来源,常毅在最近一次的身体检查中发现罹患肝癌,似乎是治愈率不高。因此,如果常隽能利用这个机会代替常毅的位子,我愿意提供他所需要的援助,做他的后盾。"
"为什么?你不会平白无故想帮个陌生人吧!"杨筱筱不相信会这么简单。
"当然,这是一种投资,而且我已经投资了许多的金钱和人力进去了。坦白说,我们‘杨氏'和‘常益'原本要和新加坡的‘费列罗'一起在当地兴建一座超大型的shoppingmall,而且一切也已经按照三方的计画进行中,不过,‘常益'却因内部保守派的股东反悔而退出计画,他们虽然有依照合约付出违约金,但是和我们已经投入的资金相比根本微不足道,但是我们也不想因他们的退出而停止这个案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找到适合的合作对象。"杨延霆停下来,端起茶几上的茶轻啜一口后才继续道:"不过,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的计画越不利,光是去年投入的资金就造成今年目标盈余必定亏损五成。其实我也没有信心是否能找到可以替代‘常益'的财团,所以,既然眼前有这个机会,我希望让‘常益'的改朝换代也能带给‘杨氏'看得到的利益。
"常毅还有两个弟弟,一个还在国外读书,一个是现在海外部的经理,他们都倾向于保守派,而且反对让常隽进入‘常益',不过我看好常隽身为第二继承人的身分,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我决定帮他巩固他在常家的地位。"说完后他转头面对杨筱筱,等着她接下来会提出的问题。
"这样可是如果他根本无心于商场,你不是白忙一场吗?"杨筱筱皱着眉头问道。她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他说得那么简单。
"这个就不是你要操心的范围了,只要经由你的介绍,我自然有办法说服他。怎么样?你做得到吧!如果‘杨氏'真的因为你的办事不力而损失惨重,我就拿你妈妈的那笔遗产来补墙脚。"他坏心地威胁加利诱。
"好吧我尽力就是了,我可不敢保证他会理我喔。"杨筱筱对于要主动接近一个未曾谋面的男人,实在是完全没信心。简直是强人所难嘛!
"尽力是不够的,你要逼自己去做到。"杨延霆没有得到她坚定的答案绝不放心。
"好,我会硬着头皮死缠烂打,让他无法忽略我的存在,ok?"杨筱筱受不了地翻翻白眼,上下挥动着她的手朝门口走去。
"记得我交代的事。"杨延霆不忘最后的叮咛。
"是、是"她的声音由门的另一头传进来,是敷衍的声调。
"延霆,你怎么不跟她说清楚呢?"陈莺黎轻蹙眉头地问。
"说了就没戏唱了。依她那副死德行,一定不会接受我们的安排,反而会抗争到底的。"他笑着摇头,仿佛可以看见杨筱筱暴跳如雷的样子。
"可是你不担心她随便的敷衍我们吗?不如让小琳出马还比较有个谱。"
陈莺黎对杨筱筱的女性魅力存疑,总觉得她就像是个拒绝长大的女孩,有可能迷迷糊糊地过了一生都还没有女性的自觉。
"不,我这么做一半是为公司,另一半却也是为杨家的女儿着想。我不反对您想照顾阿姨和表妹的心态,我也会把她们当作一家人来照顾,不过,她们终究不姓杨。您也不用担心太多,我会让人在公司安排一个职位给小琳的。"杨延霆在心中思忖着有什么工作是适合他那位玩心重的表妹。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意见,只希望筱筱那个笨丫头别到头来怨怪我们把她给卖了。那孩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惊慌就疏忽了二十年,我在她心中一定是个可怕的大妈。"
陈莺黎放下喝剩一半的热茶,站起身拉拢有些皱折的灯心绒长袍。在她的生活中,她从来没有过紊乱的一刻,而唯一仅有的一次,便是她的丈夫带给她的。
"妈,别想太多了,我们都不欠她什么,所以也不用急着想弥补什么,顺其自然吧!"
杨延霆心想,他自己也差不了多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他还不是当了冷酷无情的大哥,一当就是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