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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吗?”
“要不要我去帮你问问怎么回事?”
“有什么好问的?怕收不到帖子啊?”契冬青笑着,但笑容有些勉强。
“不是啊,玛子明明跟你”“我们没有什么,你别多想了,还有其它的事吗?海子?”契冬青刻意转移话题。
“没了,你别想太多啊,我告诉你没别的意思,只是”
“没事啊,你打电话给我应该的嘛,那就这样喽,bye!”
缓缓挂上电话,契冬青怕父亲担心,很快就回到了病房,但神情却有些恍惚,一会儿东摸摸、一会儿西碰碰,房里的两个男人好奇地望着她,但她却一点也没发现。
“怎么了?乖女儿?发生什么事了?”在契冬青碰掉三个东西后,契父狐疑地望着契冬青。
“没事啊,爸。”契冬青望着父亲笑的很甜,但眼神却再也不投向另一个男人。
“没事就过来陪我跟筑玛一起聊天啊!”父亲招招手,指着郎筑玛身旁的座位。
“喔,好。”契冬青口中答应着,但却绕到另一边坐下。
这一切全看在郎筑玛的眼底,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不打扰你休息了,爸,我先走了。”
“这么快就走啊,好吧,”契父很惋惜地叹了口气。“乖女儿,你替爸送送筑玛吧。”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爸,我明天会再来看你。”郎筑玛站起身来,拍拍契父的手后往门外迳自走去。
“送送他,乖女儿。”
“好吧。”契冬青低下头默默地跟在郎筑玛身后走出房外。
“你怎么了?”就这样静默而尴尬地走到走廊拐角处,郎筑玛终于忍不住的停下脚步转身说着。
契冬青没有发现他的止步,一家伙就撞进他的怀里,却又马上跳离三步。
“没你的事。”眼神飘向别处,契冬青望都不望郎筑玛一眼。
“为什么不能好好跟我说话?怨我都没给你打电话吗?”郎筑玛又叹了口气。
她难道不知道分隔了1个月,他多想望着她、拥着她,与她甜蜜的交谈吗?她难道不知道她的一个笑容就能让他忘却所有的疲惫吗?
究竟什么人、什么事改变了她原本眼底的深情,什么电话居然让她一分钟内判若两人?
“我要回去照顾我爸了。”契冬青低下头,依然什么也不说。
说什么?他都跟别人去拍婚纱照了,还要她说什么?等她说恭喜吗?就算要说恭喜也得先由他告诉她他的婚事吧,可他居然什么都不说,这算什么?
“好吧,你走吧,我看你回去。”无可奈何的,郎筑玛只能这么说,因为纵使他再不愿意,总不能在这时拦下她,不让她回去照顾父亲吧。
转身就走,但契冬青仍然感觉到身后那灼灼的目光,她什么也不想,迳自小跑步就跑进病房。
但一进病房,在看到眼前的景况时,契冬青整个人却定在原地,并在三秒钟之后高声尖叫了起来:“筑玛”
一直站在远处凝视契冬青的郎筑玛,在听到呼声后立即就狂奔了过去,在看清病房里面的所有情况后,奔向床头的警铃毫不迟疑的按下。
随后的情景就像无声电影一样在契冬青的眼前上演,一群医生及护士围着父亲的病床,而她只知道自己不断的想挤进去,却被郎筑玛紧紧捉住。
她知道他的嘴一张一合的在跟自己说话,但她却什么也听不到!
“等会儿,医生正在急救。”郎筑玛低声说着,并尽力拉住拼命要往里挤的契冬青,这才发现她虽然张着口,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郎筑玛紧紧抱着契冬青。
“你先别急!”
“我要进去!”契冬青张着口极力想发出声音。“我要去看我爸!”
“他也是我爸啊!”郎筑玛将契冬青的头埋在自己胸口低吼着,眼角泪滴呼之欲出。
直到发现脸上有阵凉意,契冬青才被这阵凉意所惊醒,听清了所有的声音,并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湿透了郎筑玛的衣襟。
“乖!”郎筑玛不断深呼吸着,却不忘紧握着契冬青的手不断安抚她。“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只剩下爸了他不可以不可以”契冬青发狂似的喃喃自语着,而手指不断扯着自己的头发。
“你还有我啊!”郎筑玛又焦急又心疼地轻拍着契冬青啜泣的脸庞。“你还有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然而急救的措施却一直没有停止,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郎筑玛熟识的医生走了出来,他立刻一把将他揪住。
“小张,究竟怎么回事?”
“筑玛、冬青,契爸恐怕”医生一脸抱歉地摇着头。
“怎么会呢?不就是感冒吗?怎么会这样呢?”契冬青无法置信地摇着头。
“其实契爸一直不让我们告诉你,他得的不是感冒,而是肺癌!”
“什么”一听到这话,契冬青的身子再也站不住了,一下就软了下去。
“病人的家属在哪里?病人有话对你们说!”一个护士又走了出来。
被郎筑玛半抱半搂着来到父亲床前,契冬青望着一脸苍白的父亲,颤抖着嘴角。
“爸,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乖女儿,你别怪我不告诉你,我不想让你担心,而且你妈一个人在那边好寂寞,我想早点去陪她。”契父气若游丝但却微微笑着。“筑玛!。”
“爸,我在。”郎筑玛上前去握住契父的手,眼中含泪。
“冬儿就交给你了。”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爸,你放心。”郎筑玛咬牙回答着。
“嗯,我很放心。”父亲又将眼神投向契冬青,但焦距却愈来愈分散。“乖女儿,其实爸最后这段日子很开心,所以你也不能难过,爸真的很开心”
心电图的曲线随着契父的声音渐落,变得愈加混乱,医生跟护士又忙碌了起来,而契冬青跟郎筑玛再度被请出了病房。
望着病房门,契冬青终于再也无法忍受的昏厥过去
三天后,契爸爸走了。
契父的所有后事都由郎家全权处理,契冬青只是一个人傻傻的,什么都不说,也不吃、不喝、不睡觉,就一直坐着。坐过了头七、二七、三七一直到七七结束。
“冬冬,吃点吧。”郎妈妈又心疼又爱怜地抱着契冬青。“你这样妈都看不下去了。”
但契冬青依然不哭也不叫,就像那天知道父亲永远离开她时的模样,就是穿着一身黑衣,目光呆滞。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郎五姊担忧地注视着契冬青,悄声问着身旁的大姊。
“大姊,筑玛哪去了?”
“他去医院,不过也该回来了。”郎大姊看着表,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如果筑玛再不想办法让她吃饭,我看事情麻烦就大了。”
是的,这段时间若不是靠着郎筑玛将水、将食物用口度给契冬青,靠着护士到家里打点滴维持她需要的营养,她们都不知道她的身体怎能挺下去。更何况郎筑玛也是忙的焦头烂额,忙的脸色愈来愈差,精神愈来愈糟糕,再这样下去,这两个人只有一起躺回医院一途了。
“回来了,回来了!”在门口张望的郎四姊一看到郎筑玛的身影,赶紧就把他捉到契冬青面前。“快,想办法啊!”“我知道了!”叹了口气,郎筑玛披了件外套在契冬青身上,搂着她便往屋外走去。
“外头那么冷,你带她”看到郎筑玛的动作,郎六姊叫了起来。
“让他去吧!”郎妈妈拉住了郎六姊。“他比我们都了解冬冬。”
搂着契冬青直上他们小时候最爱去的公园小山丘,郎筑玛坐到一梁树下,将契冬青放在自己的身前,让她轻轻倚着自己的胸。
“冬冬,还记得这里吗?”郎筑玛也不管契冬青听不听得见,自顾自的说着。
“八岁的时候,你被车撞,我跟爸帮你把撞断的牙埋在这里,说等着要看你的牙长成一棵牙树。”
听着郎筑玛的声音在头上盘旋,但契冬青依然眼神呆滞,动也不动一下。
“十二岁的时候,妈把你剪下的长发也埋在这里,她说这样树神就会保护你,让你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郎筑玛的声音低低沉沉,但他知道她全能听见,因此他不间断的继续说着:“十五岁的时候,你期末考没考好,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哭,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星星很亮,你很晚都没回家,结果爸跟妈带了一堆露营用具,陪着你在这里看了一晚的星星”
发现契冬青的眼神闪了一下,郎筑玛握紧了契冬青的手。
“十八岁的时候,爸把妈的骨灰撒在树旁,”终于,郎筑玛的声音开始哽咽,胸口不断起伏着。
“而现在,我把爸的骨灰也埋在树下,以后他就能跟妈永远在一起,手牵手的坐在树上,守着这个他们喜爱的小镇,守着你所有成长的记忆,守着最疼爱的你”泪珠终于由契冬青的脸颊缓缓滑落,郎筑玛为她拭去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由无声的泪流、到哽咽、到低泣,终于,契冬青反身捉住郎筑玛,无法克制的痛哭失声,再不强忍,将这些日子所受的煎熬、失去父亲的悲恸全都发泄出来,而郎筑玛则紧拥住她,将眼望向星空,任泪无声洒落: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当契冬青觉得胸口的壅塞再不存在时,夜已黑了,灯也亮了,而郎筑玛依然在她身旁。
“冬冬,我们结婚吧,我会一生一世陪在你身旁,就像爸跟妈一样。”迎着风,郎筑玛望着远方灯火淡淡说着。
抬起头来望着郎筑玛,契冬青望着他削瘦的脸颊、满是胡渣的下巴,呆呆地望着。
“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郎筑玛低头望着契冬青,声音暗哑。
“为什么?”楞了很久很久之后,契冬青终于开口了。
“因为我答应要照顾你。”郎筑玛又将眼睛望向远方。
“为什么?”契冬青还是一样的问着。
“因为谁要你是我哥儿们”
“是吗”契冬青缓缓将头转回,也将眼神望向远方。
足足十分钟后,郎筑玛才听到她的回答——“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