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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是针对徐忻弘,想不到却对徐忻弘起了作用,而且是激起了这么强烈的反应,把暗藏的危机全揪出来了。
“这是不对的,你有曼雯,她对你一心一意,你不该在这里跟我争什么公平竞争的机会,或者什么你有哪一点比不上谁。”丁巧莉用自以为最冷峻的方式,教他明白自己的立场。
“为什么?我有足够的权利、百分之百的资格追求你,你没有理由拒我于千里之外。”这真是讽刺!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去接近她,她竟然拒他于千里之外。
“这么说你还不明白吗?你该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曼雯身上。”这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冥顽不灵了?
“我一开始就是针对你来的。”这样够明白了吧?徐忻弘干脆单刀直入。“我是因为你,才来你们丁家,才勉强跟丁曼雯交往,这样说够不够清楚?我甚至还因为我哥哥横刀夺爱而骂了他一个晚上,我不惜牺牲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只为了你,你了不了解!”
真是够清楚、够坦白了。丁巧莉终于知道徐忻弘突然说分手的原因了,也终于知道他没有给她的理由是什么了。原来他们之间的变化,是因为徐忻弘喜欢她。徐忻弘喜欢她,那曼雯怎么办?她不就成了徐忻弘的工具,整个感情事件中无辜的牺牲者?“那曼雯怎么办?你先认识的是她,而她也对你付出了感情,你不能说变就变,而且,我们之间是不会迸出火花的。”
“我从来没有为她心动过,也从来没有注意过她,更何况我先认识的是你,我甚至还拥有一张你的放大照片。早在半年前,我就开始喜欢你了,只是苦于不知道你的名字、科系而已。”这些话毫不费吹灰之力地脱口而出,甚至难以分辨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眼泪,从丁曼雯的眼中无声无息地滑落,只希望这样的傍晚是一场梦,是自己的多心、怀疑所造成的梦境;母亲没有因姊姊的晚归而叫她出来看看;她没有听到这些话;这样的一个傍晚并不存在,而梦会过去,她会醒来,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是,它发生了,这么的真实,这么的震撼,使得她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丁曼雯靠在转角处的墙上,努力不使自己心碎、哭泣的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他们就在转角不远的地方,她能清楚听见丁巧莉所说的每句话,他们当然也会很轻易地因为一点点声音而发现她。不行,她还没有心理准备去面对这一切,她还没有调适好自己的心情,她不能被发现——
“曼雯,你在这里干么?呕气不吃饭吗?”一向最晚到家的丁明崇,竟然在这个时候,从另一条巷道,下班回来。“怎么在哭?跟谁呕这么大的气?”
徐忻弘与丁巧莉当然听到了丁明崇的询问,想也没想,他们立刻跑过去。
“曼雯”丁巧莉不知该向妹妹说什么,只知道她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心里一定比自己当时更痛、更疼。
“丁丁”徐忻弘也慌张无措,在那一刹那,他的心揪痛了一下,继之而来的是莫大的罪恶感。在看见丁丁泪眼的那一刹那,他觉得自己该下十八层地狱。
完全不知所以然的丁明崇,知道他们家最调皮捣蛋的小魔女会哭得说不出话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然而在这街头巷弄也不好多问,当下只好宠溺地说:“什么事回去再说,曼雯上车,哥载你。”
虽然离他们家,走路也用不着两分钟,丁明崇还是提议要丁曼雯上车,因为直觉告诉他:不论让丁曼雯再待在那里,或者让她跟巧莉、小徐一起走回来,都不妥当。人在伤心的时候是特别需要被呵护、关爱的,尤其是女孩子。
“你回去吧!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去接受一个伤害我妹妹的人。”丁巧莉说完,转头就走。
徐忻弘依然站在原地,忘了自己该有的动作!追上去挽留,或者骑车离开。
唯一的意识是:他错了,他伤害了一个会令他心痛的人,他从头到尾都错了。
“我替你去修理他!”丁明崇义愤填膺,
不管她过去如何破坏他的相亲,如何激怒他,如何与他唱反调,一旦让他知道有人欺负妹妹,他就会从心底生出捍卫的使命感。“叫他来向你赔罪!”
“赔不完的,哥哥,感情放下去了,任何代价都不能相抵”丁曼雯将脸埋在手掌心,她现在除了无所适从外,就只有恨。爱得愈深、恨得愈深,恨她自己、恨徐忻弘、恨那段相识、恨这段缘分、恨所有鲜明的记忆。
她就是不恨丁巧莉,虽然她是徐忻弘忽略她的主要原因。
因为她是她姊姊,因为她也是一个牺牲者,她牺牲掉了一段恋曲,一个她所爱的人。徐忻弘也是一个牺牲者。他们全都是徐忻弘的牺牲者。
“曼雯,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也许我们是不该对徐忻弘报复的。我变成你们之间的第三者了。”丁巧莉十分自责,她看丁曼雯泪流不止,心里的罪恶感愈来愈深。
“姊姊,别这么说,你没有错,你也是一个受害者。”丁曼雯握紧姊姊的手,切身体会到被遗弃的感受,原来是这么痛。虽然她早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危机,却不知道这一切远比她所能想像的要痛上千倍、万倍。而她们姊妹俩,竟同时尝到了这样的滋味。“我没有怪罪谁,我只是好慌、好乱、好怕,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她向丁巧莉投以求救的眼神。“姊,你当初是怎么走过来的?怎么能够这么若无其事?”
“谁说巧莉若无其事?”丁伟光这会儿从餐厅走过来。“她那夜彻夜未眠,天还没亮就肿着眼睛到后院去,一直呆坐到中午。”丁伟光是个善于观察的人,丁曼雯这一回的遭遇,让他的猜测得以证实。“然后,每天早上起床,咱们家就会有一只红眼睛的小白免。”丁伟光故作轻松地说。而他这一转移话题,丁曼雯果然不再沉于伤心了。
“当初我追你妈的时候,是一只瘦骨如柴的猫熊。”
“还说咧!我的经验最多了,千辛万苦追了半年,瘦了三公斤不说,最后人家竟然结婚去了,害我忧郁三个月,又未能雪耻地含恨一年”说来说去都是丁曼雯的罪过。“一年nb123#膊恢谁这么狠心,让我郁卒这么久!”
丁曼雯一听哥哥的话中有怪罪她的意思,也不管心里的难过,打算要跟丁明崇好好的斗一斗。
“好了吧,现在知道最惨的不是你了吧?”丁伟光看出丁曼雯表情里的涵义,适时出声。“现在,你们三个,吃饭去。”
林素芸赞赏地看着丈夫,他又摆平了这三个孩子,简直不是人,而是神了。
丁曼雯听话地挨上饭桌,心里已经不那么疼了,只是眼泪老是和进饭里,吃起来咸咸涩涩的。
丁明崇不停地把丁曼雯爱吃的菜、肉,夹进她碗里,又把他们时常抢得翻脸的鸡翅膀让给她。妹妹是至亲手足,在她最软弱的时候,他非但不能落井下石,还要对她无比的好——这是当哥哥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丁巧莉则是挖空心思地想说一些安慰她、给她打气的话,也不知怎么搞的,她竟然找不到可以达到理想效果的话,这使她心灰意冷,只好跟着丁曼雯怏怏地吃着晚餐。吃着吃着,突然,从她的齿隙间蹦出一句话:“报复吧!”
“好主意!”丁明崇竟然全力赞成。“让他尝尝你的整人绝招!”
丁曼雯眨着泪盈于睫的双眼,一时无法接受这些向来只有她才说得出口的话。
“我会替你让他好看,让他生不如死。”丁明崇做出一个动作,让人随即联想到他正在扭断一个人的脖子。
“你们还没见识过我整人吧?”丁明崇玩心大起,竟然想“下海”整人了。
“想不想让我也试试?”丁巧莉竟然也跃跃欲试。“说不定我的点子比你们更高明。”
“我们三兄妹通力合作吧!”
丁家三兄妹第一次达成共识,决定破天荒的,同心协力完成这件“大”事。
嘿嘿嘿嘿嘿“我爱的不是她。”徐忻弘喃喃着。“我只是憧憬她、幻想她而已,我对她没有爱。”
“你不该到现在才发觉,太迟了。”徐忻弘负着手,站在窗边,不胜唏嘘。
“那我该怎么办?我伤害了那么多人”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难道感情也能坐这山望那山高,别人的都比较好?“为什么放着手边的幸福不要,偏偏要去追求那遥不可及的美梦呢?”这是人不满现况的通病吧?
“我是太痴愚,太不切实际。可是这并不能怪我,人不痴狂枉少年,没有去尝试,怎么会知道结果?”只能当作是一条人生必经之路吧?徐忻弘自有一套仰不愧天、俯不怍地的说辞。
“现在你知道结果了吗?你满意这个结果吗?接下来呢?你还想求证什么?”徐忻弘讽刺着。他对弟弟那执迷不悟的说法,非常不苟同。“你不以为你该向很多人道歉吗?你不以为你该面壁思过吗?”
“也许你不会心痛,因为在整件事之中,你从来没有认真过;也许你不以为这是一件多了不起的大事,因为它对你而言只是一项消遣,”他不想把弟弟归在无情无义那一类,可是整个过程显示他就是如此。“可是别人会,别人会啊!”至少他自己会,也许还包括丁巧莉、丁曼雯。
“别人会,我也会!”徐忻弘开始向哥哥剖析自己。“我的心情很复杂,根本没有比你们好多少。”
“为了丁巧莉而去利用丁曼雯,你知道我有多内疚吗?尤其是当她百般讨好我,而我却无法把心思放在她身上的时候。”他真觉得懊恼,自己当初怎么会那样?“你能感受那种咫尺天涯、时不我予的感觉吗?丁巧莉明明就在眼前,我却抓不到任何一个向她表白的机会,她的身边似乎有一层透明的隔膜,让我无法靠近。她把自己的心封锁了,我怎么也打不开、进不去”那种无力感,真不是三言两语讲得清的。
“那是你做得不够好,为什么她能接纳别人,却把你摒弃在门外?还有,既然你一开始就是为了丁巧莉,为什么还和丁曼雯藕断丝连?莫非你一开始就打算脚踏两条船?还是你根本舍不下丁曼雯?”
徐忻弘怔望着徐忻弘,好像心里某一件连他自己也不确定的东西,被肯定地指出来一样,使得他混乱不已的心,一下子明澈、清楚起来。
“刚开始,我只是拿她当作去丁家走动的理由,却不知何时开始,她变成我生活中极自然的一部分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生活中的爱情,我只知道:我不要她难过、不要她不快乐。”这感觉真是微妙,它来了,毫无脉络可循。“我想见她,非常想见她,我现在就想见她!”突来的一股强烈的思念和不安,使得他想马上出现在她身边。
在身边的,往往都不懂得珍惜,只有在失去的那一天,才发觉那原来是最珍贵的。但是,一切还来得及吗?
“曼雯、曼雯”中原标准时间二十一
点四十分二十九秒,徐忻弘猛力按着丁家的电铃。徐忻弘跟在身旁,一方面是担心横冲直撞的弟弟,另一方面是想见丁巧莉。
出来开门的是丁明崇,他才刚收了打给夏芳莲的每日热线,而丁巧莉与丁曼雯才刚拟定了“作战计划”女人的效率与决心是不可小觑的
因果报应啊!千万不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