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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大了吧!”
谢红花闻言难堪。这些都是那男人规定的,才导致她难做人,还传出她恃宠而骄的说法,让后宫没人敢亲近她,可那我行我素的男人才不管这些。
“以后我会交代,太皇后与公主若过来,谁也不许拦。”她尴尬的说完后,就见春风姑姑已经面露难色,这表示那男人也一定不同意的,可话都说出口了,也管不了这许多。
“瞧你说这话的口气,怎么,真当自己是这宫里的女主子了?这后宫的尊卑规矩什么时候已经一塌糊涂成这样了!”安仪马上借题发挥。
谢红花不解。自己与安仪公主这是初次见面,对方何以咄咄逼人,态度像有嫌隙?
“公主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
“不用说了,本公主是明眼人,瞧得出太皇后在这座离宫里的地位,还比不上一朵俗气的红花!”
安仪这话如利刃,割出去后两面伤,连高玉贤也黑了脸,忍不住妒恨的瞥向谢红花腰间的环佩铃铛,恨不得那东西能够系在自己身上。
没错,她不只在这座宫里没地位,就连在外头,如今恐怕人人都只认得她谢红花,至于太皇后是谁,谁理会呢!
她这个太皇后当得可够窝囊的,但不说破,她表面的架子还维持着,一说开,真教她无地自容!
“公主难得来到长沙,就别为这种小事不高兴了。”她虽满腹怨气,还是陪笑忍下。“你说想见谢姐姐,这人也见过了,而咱们也一阵子未见,不如就回我的凤殿去叙叙旧吧?”她讨好的道。
她未进宫前与安仪就熟识,但安仪过于目中无人,两人之前倒是没有深交,不过这回安仪突然造访长沙,而且一来就点名要见谢红花,那神色显然是对谢红花有诸多不满。
她当然乐见安仪对付情敌,马上就领来见谢红花,若她能够帮忙除去敌人,那么,对于这公主一些讨人厌的娇气与不中听的话,她无论如何也会忍下来的。
“谢姐姐?本公主方才就觉得奇怪,这女人在辈分上不是咱们的表姑吗?你却乱了辈分的称她姐姐,这传出去像话吗?”安仪立刻又发难。
高玉贤暗喜。安仪这是有备而来啊,好,真好!“这”她故意表现得很无措委屈。“姐姐现在跟了太上皇,这辈分是由太上皇那乱起的,我也不好”“皇嫂真是太无用了,就是因为如此才会让一个小姬爬到头上撒野的,本公主听说三哥已许久未到后宫了,可真是如此?”
“这”高玉贤一副汗颜的模样。
“三哥也真是的,放着后宫一堆年轻貌美的女人不理,偏偏宠幸一个老女人,待会我就去见他,把这事对他提提——”
“不,不可以!”高玉贤突然大喊。
“不要提!”就连谢红花也阻止了。
安仪愕然的瞪向两人。谢红花争宠,不愿三哥到后宫她能理解,可高玉贤为什么也怕三哥临幸?
“皇嫂,你这是怎么了?”安仪臭脸问,一副她不识好歹的模样。
高玉贤连唇色都变白了。“多谢公主的美意,只是太上皇近来忙于建造新宫之事,精神耗支不少,后宫之事小,就暂时别去烦他了。”她忙说,表现得体恤,但事实是,她才死里逃生,可不愿意再经历每夜李三重前来抽签报丧的恶梦。
“是啊、是啊,别让他再去了!”谢红花也紧张的说。她以死要胁,好不容易才阻止他再去残杀后宫,倘若安仪公主再去提,那家伙逮到机会一定会欣然答应,那不知又会害死多少后宫女人。
安仪不明就里,只当高玉贤是不敢得罪谢红花,对谢红花更加的不谅解。“这离宫里出了妖孽,真不敢相信三哥会受你这样的女人摆布!这事本公主管定了,皇嫂,你放心,三哥纵然不好沟通,但我是他妹子,这事还是说得上话的,我会帮你的。”
高玉贤听了,脸都绿了。以为是帮手到了,哪知这女人越帮越忙,反成了自己的灾星了!
太监放行让安仪进到御书房时,南宫策并不在里头。
安仪闲来无事,便随意瞧了瞧书房里的陈设。这离宫本来不如京城皇宫的,可明显的是,只要三哥所在之处,好似就变得比任何一处都显贵了。
她东摸摸西摸摸,好生羡慕,忽然瞧见御案上有只雕龙玉盘,上头搁了块四方帕子,不过是块普通帕子却这般贵重的置于玉盘上,她一时好奇,将帕子拿起,摊开看了几眼,蹙蹙眉。
这帕上绣了条龙,绣工并不怎么样,完全不是三哥平日会用的精品。她不屑地随手扔回玉盘上去了。
东西才扔下,就听到有人入内的足声,她转身,南宫策已经站在她身前了。
一见到他,她立刻忐忑的朝他福身。“安仪叩见三哥。”她其实很怕他,虽然他对她的态度相较起二哥或其他人,似乎稍微亲近一点,有时也会召她到跟前闲谈个几句,即便说的话不多,可她至少是他偶尔肯主动召见的人。
就凭这一点,她才敢在谢红花面前说大话,保证能说动三哥到后宫去,但事实上,仅凭着三哥对她的这么一丁点微薄情分,要说动他
她吞吞口水。光和三哥说话,她双脚就抖了,真要要求什么,可得提胆再提胆才行。
“起来吧。”他见她在御书房内,脸上并无讶异,显然早知道她在等他,待她站起身后又问:“见过水儿了吗?”
水儿?那女人的小名?“见过了。”她意外他开口就先问起这个,这引起她的不满了。
“嗯,这回就算了,下回别再去烦她。”他直接吩咐。
什么?她脸色立刻涨紫。“三哥对她未免宠过头了,竟然连安仪也得避她?”
她气恼。以前她在他的后宫是横着走路的,任意对他的嫔妃颐指气使也没见他说上一句,这会竟为了一个谢红花要她走避,这可让她忍不住了。
他冷睨着她。“朕说的就照做吧!”意思就是要她别啰唆。
想不到三哥竟宠溺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是那安仪就尽量别去见她。”
她咬牙,不敢冲撞他,只能忍气吞声。“不过,后宫那,安仪就要拜托三哥了。”
“后宫的事?”他起了兴味之色。
说起正事了,她有些紧张,不知他会不会答应。“是啊,后宫那,总不好长期忽略吧?尤其是太皇后那,不过一阵子不见,安仪发现皇嫂形销骨立,消瘦得教人心疼,定是为您神伤所致。”她刻意将高玉贤说得极其可怜。
“喔?太皇后为朕如此消瘦伤神啊?”他乐了,眼神甚至散发出某种兴奋的光芒来。
“这是自然的事,她孤枕难眠,是那么盼您过去,今晚您不如就——”
“安仪,别说了,我我并不想为难太上皇!”此时高玉贤等不及通报,便面无血色的奔进来了,惊惶失措的阻止她说下去。
“皇嫂,你来得正好,我正在为你向三哥说说,三哥听到你为他憔悴不堪,似乎很不舍呢!”安仪见到她高兴的道。
高玉贤大气一抽,往南宫策望去。他正盯着她,那双有神的黑眸绽放的讯息确实是不舍,不舍她即将尸骨无存!
“我我很好,身子健朗,请太上皇不用担心臣妾!”她马上说。
“我说皇嫂,我劝你就别太矜持了,再这么含蓄下去,男人是会乏味的。”安仪以为她强作庄重,冷声提醒。她可是专程为她开这个口,这女人可别不知趣的扯她后腿。
“不是的!我、我只是只是”高玉贤万分惊恐的摇头。
南宫策已是笑得犹如鲛鳄了。“既然太皇后如此盼朕过去,那朕今晚就如你的意吧!”
“太、太上皇”她瘫软跌地了,全身居然还强烈的颤起抖来。
安仪见状,不禁大惊。“皇嫂,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她惧怕得连唇瓣都打哆嗦了。
“朕瞧她是太高兴了,而朕也是,知晓原来太皇后这般‘大无畏’,朕感到很欣慰,非常的好啊!”他神采飞扬地笑着。
“大无畏?这是什么意思?”安仪不知太上皇之前对付后宫的手段,不明所以的问。
他继续笑着,但却笑得就连她都忍不住背脊发凉。
“朕今日心情极好,这都多亏了你,安仪,你真不愧是朕的好妹子,也不枉朕疼了你一场。”他畅然大笑了。
安仪没留意到高玉贤那吓得魂不附体的模样,见到他大笑,又这般赞扬她,忖着:这应该是真心欢欣吧?想不到自己真能说动三哥。她正得意扬扬之际,总算看见高玉贤抖得骨头都快散了,不禁笑容一冻。
“皇嫂,这可都是本公主帮你向三哥讨来的恩宠,你还不快对三哥谢恩。”她不满的开口。
这笨蛋到底是怎么了?三哥愿意过去,她竟露出这副畏缩德行,三哥见了不倒胃口才怪!
“我不、不”高玉贤一句话也吐不全了。
“罢了,甭谢恩了,只要今夜好生伺候朕就得了。”他笑说,转身后立即唤“李三重。”
“奴才在。”御书房外候着的李三重应声入内。
“将太皇后请回凤殿里去吧,今晚准备一下,朕要夜宿凤殿。”语气里饱含期盼,心绪当真不错。
“是。”他要人上前架起早已腿软、无法行走的太皇后,将她架离了御书房。
李三重心想,主子上回费了工夫没能除了她,没料到安仪公主一来,却帮了大忙,瞧主子此刻脸庞上的笑痕,根本是深刻到藏也藏不住了。
高玉贤被“押”回凤殿待宰后,安仪不禁皱起眉头。皇嫂这是怎么回事?以前不是这么没用的人,为什么一到长沙后全变了样,莫非是教那个谢红花给压的?那女人真有这么恐怖,让她连争宠都不敢?
若是如此,简直荒唐!
“安仪,你帮朕做了件好事,令朕非常欢快,你说说,要朕赏你什么?”他龙心大悦啊!
安仪喜极。难得他如此和颜悦色,还想赏她,只不过,他既有宠幸皇嫂之意,何必要她开口说项才去,这事不太对啊?
“三哥之前不去皇嫂那,可是有什么顾虑?”她忍不住试探的问。
“是啊,还不是朕的水儿,她对这事可是意见多多啊!”晚上有大餐可享用,他心情正好,她问什么,他便答。
可这话听进安仪耳里,可怒着。“又是这女人!凭她如何敢阻止您去后宫,这妒妇该斩!”她冲口而出。
倏地,某人变脸了。
“你说什么?”他声音生冷了起来。
她霎时心惊起来。“我、我是说,这女子不识大体,三哥不该姑息”说到后头,声音益发惊骇,因为面前男人的脸色已沉如深渊,恐怖吓人。
“朕念你方才的贡献,这回就不与你计较了,出去吧!”他冷声驱人。
她张口想再说些什么,瞧着他已然铁青的面容,是一个字也不敢再提,按着惊悸剧跳的胸口,快步要走出去。
“等等,回来!”南宫策忽然喝道。
安仪一惊,屏息回头。“三哥?”
“是你碰了这帕子的?”他指着御案上被她扔下摊开的四方帕子。
“呃安仪好奇,瞧了一下。”她承认。
“该死!”他震怒了。
她吓得整个人弹起。“这、这不过是一条绣工粗劣的帕子不是吗?”为何不能碰?
“住口,你敢脏污此物!”
虽说他有洁癖,但仅是块寻常帕子,她碰了下,怎就脏污了?
他鲜少对她如此疾言厉色,她吓坏了。“安仪不是故意要碰的,这就要人拿去洗!”她赶上前去,伸手要再碰那帕子。
“谁许你再碰的?”他简直暴跳如雷了。
她吓得缩了手。
“李三重,李三重!”他大喊。
不一会,一名太监惊惶的入内。“启禀太上皇,李公公亲自送太皇后回去,刚走,您忘了吗?”
他怒目瞪人。“是啊,好你个兔崽子提醒了朕的健忘,这嘴了得,来人,将这奴才拖下去赏嘴,滚!”
太监大惊。方才李公公离开时,不是才道主子今日心情极好,大伙当班可轻松些,怎么才一会工夫就猪羊变色?
眼见那太监被拖出去,安仪惊得张大了眼,这下明白自己闯下大祸了。
“三哥对、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东西不能碰,要不,我亲自绣一个赔您,保证绣得比这个好!”她忙补救的说。
“你绣一个赔?”南宫策冷笑。“你绣的能比得上朕的水儿所做的吗?”他表情充满不屑。
她愕然。原来那帕子是谢红花所做,而他却宝贝得对她大发雷霆?“这帕子手工并不怎么样,安仪的如何比不上她?”她也是骄傲之人,隐忍不住的恼道。
此时李三重正好赶回,得知太上皇发怒的原因后,暗自叫糟。
那块帕子主子从不让人碰,直可比拟他赠给小姐的环佩铃铛上的那块怀玉,若是有人不长眼睛碰了它,非死即伤,看来这位平时颇受太上皇喜爱的公主,这回也要倒大楣了。
南宫策瞄见贴身太监回来,立即吩咐“把人带下去,哪只手碰的,就打哪只手板子,打到见血为止!”
安仪骇然。“三哥——”
“带下去!”他双眼盯着那被弄脏的方帕,不耐烦的挥手,原本的好心情已被破坏殆尽。
“公主,咱们走吧!”李三重无奈的朝她道。
但她已跪在地上哭崩长城了。“三哥难道要废了安仪的手?您好狠的心啊!”南宫策怒目朝她望去,逐渐的,他眼神竟复杂起来,怔了半晌后,叹了口气。
“李三重,带下去吧,不用见血,打个五板成了。”
“是。”他不意外这个转变。主子对安仪公主比平常人宽容,而这应该跟某样东西有关吧
安仪保住双手,仅受薄惩,这哭声小了,不过怒意却更深了。
都是谢红花那女人招来的祸,这一笔笔的帐,她不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