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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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冬，绵雨霏霏，天空犹如失恋的丽人，总有滴嗒不尽的思念，一任点滴，幽幽隔帘，浅咏低吟。夜拥雨声柔情缱绻，雨借夜色淋漓尽致，诗人的句子在这山城之夜里，怜香惜玉，长长短短。秋冬来去总彷徨，风霜雨雪最关情，这个临冬的雨季，在我灰暗的心空飘摇，不明白，是夏积蓄了春的缠绵，还是冬蕴藏了秋的苦恋，雨就这样在每个季节里，给我一次次心的潮音，在无人的寂夜里浸透思绪与记忆，是雨的情丝还是你的身影，这样美丽而修长，在这个走进凌晨的午夜里，蛇雾般地弥漫在我身边的每寸空间与缝隙，就要下雪了，在雪花到来之前，想极力避开一次潮音的突袭，希望在归零的时候不至于伤得太重，然而，你执意要给我疼痛，到底还是受了伤，在我未曾来得及准备的时候，忧郁与冬至一起来临，猝不及防。

    生活的组诗在城市与乡村之间低歌诗狂，一些日子里美丽的忧伤，有意无意地在人前丰姿绰约，好象是在炫耀自己那魔鬼般的曲线，明知那是悲剧的角本，大家都在一场生死游戏的对峙中，没有冷酷的明文规定，却是铁面无私的结局，游戏里，活着的人走进去，死了的人抬出来，只要进了游戏场，谁能阻止死忘的脚步向你走来，无论是不愿放弃的你，还是不甘沉沦的我，如果爱情也是一场游戏，如果你也是雨夜中的一道身影，如果你也在城市与乡间的路上行走，白天，黑夜，前方，后方，左右上下，我们除了疼痛便是受伤，周而复始，将一张微笔的脸裸露在脖子上，仅管有时也在雨中流泪，更多的时候是抬头看天，看天的时候习惯地扯起衣领，遮住颈部无法掩盖的沧桑。我不知道这种姿势在一个生命的过程中要维持多久，很苦，很累，大概在倒下之前，失去知觉之后，就象此时这雨夜的相思，宁可咬唇的凄苦，也不愿叫出声来，理智占据上风的人，大概就是这么硬撑的样子，其实潇洒只是一种持续性的沉静。

    快乐开始的时候，痛苦也随之而来，上帝让苦者和乐者如影随形，说情到深处人孤独，爱到极至转愁恨，学会潇洒时便开始祝福，不知道宽容的限度里是否有麻木的成份，我们除了在情感的荒原里重复着苍白的誓言，便是将一个生命的冗长为另一个幸福的短篇高唱赞歌，瞬间即成永恒，是痛苦的开端也是美丽的绽放，是大漠豪情也是莫名的感伤。于是，往事是一个咖啡色的茶杯，当伤痛的芳瓣在杯子里上下沉浮的时候，记忆的心扉慢慢开启，寂静的夜晚，绿色的叶片，又一次在杯子里悲痛地舞着，这是它最后的舞台和最后的繁华，我静静地坐在舞台一角，是置身其中的演员，还是冷眼旁观的看客，只知道戏散场了，茶喝干了，一些人衣冠不整，一些人华丽如新，而我却原封不动，如一杯（悲）到底的白开水，是否有过痛苦地绽放与快乐的沉浮，也许那些都已成往事，成为往事的时候我该起身离去。所谓往事不堪回首，转身便烟消云散。

    一阵风起，一只冬天的蝴蝶，一张布满露珠的网，于是，蝴蝶便被粘在网上，是该怨恨那阵风呢，还是该感谢这张网，让哪一个方向都无可逃避，唯一所做的是只有受伤，冬来了，霜雪是有约而来的信者，就算没撞上这张网，蝶儿又能轻快多久，所以，一种宿命的注定，随风而飘，遇网难逃，这之前的姿态一直都那么自在悠闲而轻松，象蝴蝶又象风筝，何曾想到过被粘住的哀伤，原来苦苦寻找的是一张网，痴痴等待的是受伤，一种尖锐的快感，熏熏欲醉也痛彻心底，等待一阵风吹来的蝴蝶，期待被粘住的痛，颤动的唇香，悸动的心跳，如这个冬天的红梅，在雪地里静静地燃烧，当它轻轻吐出芳菲的气息时，便知道葬礼即将开始，我却义无反顾地走向刑场。迎着你迷人的眼神和笑靥，那是我勇往直前的灵光。看我在夜的深处颦眉敛额，你的面容始终带笑含情，这样欣赏我已不能自拨的窘态，若远若近的唤起，如醉如狂的浪漫，凌晨与午夜，月光由窗外静静飘落，茫雾在暗角阵阵涌起，推开窗户，夜幕下的城市依然灯火通明，而我的世界瞬间停电，走不出是你的影子，挣不脱是我的灰暗，今宵，又是一个写诗的夜晚，荷塘月色，秋雨残更，远处漠然的你，近旁茫然的我，组成这首形销骨立的诗，触目楚楚，闻声恻恻，瘦尽长短相思句，挂满星空皎皎情。

    一扇窗里，一盏灯下，没有谁知道会发生些什么，无论是痛苦亦或是快乐，它们总是那么诱惑人的想象和思维，如果夜是一帘蓝色的纸张，那么星星便是夜空的写手，画半轮斜月荡漾在海上，多少相思无言夜，天涯共此时，没有人知道我为谁憔悴为谁痴，也没有人告诉我，你为谁而来，又为谁消失，你不在的夜晚和你不在的天空，我的思绪在深蓝与浅蓝之间涂抹，深深的叹息与淡淡的忧郁化作蜂飞蝶舞，把满满的孤独与寂寞锁进我的躯体，从头梢到脚根，美其名曰寂寞如此美丽，不去承认牵挂的痛苦这么狼狈。细细地检查每行诗句的瑕疵，生怕落下一处人生败笔，仍然还是涂痕太多，早知如此，何不当初，始信红颜薄命，漂亮是一条美丽的错，错得糊里糊涂，也败得不明不白，记得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一直羡慕平淡无奇，不起眼的身材，不粉嫩的五官，一个小鸟依依的小女人，其实幸福与漂亮离题千万里。想到此，灯下摇头一笑，人生又何以如此离题离奇，学校里老师真是糊涂得可爱，先命题后作文，可是人生却是先作文，后命题，谁能在朦胧的童稚时便可以安排完美的人生。就象这篇文字，写成前和写成后竟是牛头不对马嘴，开头总是自然从容而信心十足，结局却是字迹潦草模糊，没有花瓣送我归来。才知道，出门的时候因了阳光便忘了带伞，回家的时候已然全身湿透，好在我还有灯火可取暖，烘干了潮湿的心情，明天，出门的时候，记住了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