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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如今手握重权的大臣;而原家次子则手握兵权在前方打仗,兄弟俩一文一武,皆得皇帝欢心与重用。
包别提原家还有担任过帝师的太傅原二太爷,原家主母还是皇帝的嫡亲姨母等等重要权贵。
原家之势盛,世所罕见,对于苏抹微这种小老百姓来说,原家是令她仰望而不可及的豪门巨族,怎么会向她提亲?
但原家的的确确派了当家主母跟前的陪嫁奶娘孙氏来提亲,而且是为原家尊贵的二公子原齐之提的亲,但却不是娶妻,而是要纳妾。
其实就算要纳妾,原家应该也挑不到苏家头上,这原因还是出在苏抹微的生辰八字上──六月初六午时三刻。
说白了,是因为原二公子身子不好,寻医问药皆无效果之后,有天原家主母郑氏烧香拜佛回程的路上,偶遇一道人,道人问了原二公子的生辰八字,乃九月初九子时三刻诞生,今年正十九岁。
道人便说二公子犯了天煞,须寻六月初六午时三刻出生的十六岁女子冲喜方能转好。
原家主母原本已濒临绝望,本就打算给儿子娶亲冲喜,这下有了明确目标,便命人大张旗鼓地寻找起来。
找来找去,最终就找到了苏抹微的头上。
但苏抹微身分低微,原家主母实在看不上眼,便把“娶妻冲喜”换成了“纳妾冲喜”反正那道人也没说非得以此女为妻,只说收在身边即可。
苏抹微听了很不是滋味,暗自庆幸父母不是嫌贫爱富之人。
她因为在自家小店曾受过不少纨袴子弟的骚扰,对有钱人家的少爷什么的,印象并不怎么好。
她小表妹说过:“听说他们十一、二岁就睡过女人了,通房、侍妾、烟花女,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收,呸!万恶的贵族少爷!”
包何况苏抹微已经有了未婚夫,张家三子相貌堂堂,人也勤恳,性格又忠厚老实,跟了他,虽说享不了富贵,却可以夫妻相守,携手百年。
但是苏家显然不明白什么叫“有权有势”
有些人,并不是他们能拒绝得了的。
次日,张家就来苏家退亲了。
张家老爹亲自来的,满是皱纹的脸上愁容满面“苏老弟,不是咱张家背信弃义,实在是张家十几口人还要活命啊,哪敢为了贤侄女得罪了那样的权贵?实在对不住啊!”苏老爹和苏大娘面面相觑,怅然无语。
这样又咬牙坚持了两日,却连苏家的生意都凋落了,原本一直每天固定要豆腐的几家酒楼断了合作,连零散登门的买家都少了许多,小店门可罗雀。
而当苏小弟苏抹云被一黑衣男子捉住送上家门时,苏老爹和苏大娘已差不多彻底崩溃了。
形势比人强,事已至此,苏抹微还能如何?
一抬二人小轿从侧门悄然把苏抹微抬进了深似海的原府。
她自己亲手缝制的大红嫁衣被搁在了娘家的木箱子里。进原家时,她连侧室穿的桃红嫁衣都没有,只穿了件颜色近乎淡得没有的粉红嫁衣,连头上的盖头都是同样的颜色,好像被水洗了太多次,泛着不讨喜的水洗白色。
苏抹微手里的喜帕亦是同样色泽,被她紧紧捏在手心里,纠缠成团。
被人搀扶着下轿时,由妻变妾的苏抹微虽然又迷惘又哀怨,还是忍不住在心底腹诽了一句:万恶的贵族少爷!
对于男方来说,纳妾无所谓礼仪,没有拜花堂,没有大宴宾客,把人抬进家门就算。
一般情况下,男人到小妾的房中度过首夜,次日小妾再给正妻敬茶,正妻接了茶杯,礼就算完成了。
至于给公公婆婆磕头,认识家中其它的亲戚族人,都需要由正妻引领,否则小妾是没有资格单独见外人的。
所以,一般贵族男子正式娶妻之前,长辈顶多安排通房丫头让他们知晓男女情事,而不是纳妾。通房丫头要想升格为妾,也必须等正妻进门之后,再完成仪式。
像苏抹微这样妾比正妻先进门的,实在是少之又少。
苏抹微在房中枯坐很久,天气闷热,她身上却还穿着全套嫁衣,头上也依然顶着盖头,汗水浸湿了额头鬓角,脸上的妆想必也早已花了,汗水流进眼角,又酸又涩。身上的贴身小衣更是早已湿透,湿湿黏黏地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因为担心想入厕这样尴尬的问题,所以清晨上花轿的时候,她听从娘亲的吩咐,滴米未沾,而如今一整天过去,原家人好像把她遗忘了一样,她枯坐得难受,又饿得胃疼。
苏抹微委屈得想哭,可娘亲再三叮嘱过,一旦到了婆家再流眼泪,那是大大的不吉利,预示着未来悲惨的命运。
她偷偷用手绢压了压眼角,心中酸楚难言。
她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新嫁娘会像她一样凄惨,就她所知的亲戚邻居家女儿出嫁时,每家都是欢天喜地的,哪像她家这样愁云惨雾。
转瞬间她又想起一件严重的事,她可是来“冲喜”的小妾,那万一她“冲不了喜”说不定明天或后天她就成了寡妇,而原家人搞不好还会把所有罪责、怨念都加到她的头上,就算不休了她,也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
就在苏抹微越想越绝望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然后她听到轻巧的脚步声走近。
苏抹微立即坐直了身子。
“真是对不住,因为二哥有些不方便,所以由妹妹代劳了。”随着轻柔的语声,苏抹微的盖头终于被人用秤杆轻轻挑了下来。
苏抹微忍不住抬眸打量了一下这位自称“妹妹”的女孩,一抬头,她与一双翦水美眸不期而遇,然后两人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艳赞叹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