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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问:“想参观一下吗?我工作的办公室在另外一面,就是方才杨特助走出来的那间。还是你想去看看办公室?或是看看其它客房?”他走近她,拿下她肩上的书包,搁上沙发。
“可以吗?”她轻讶地问。早听说梁亚饭店的客房相当舒适高级,她长到这么大,还没见识过五星级饭店的房间呢。
他眉眼柔软,淡点下颚,掀唇欲说话时,清脆门铃声响了起来是送餐的工作人员。
餐点送到餐厅,一小碟一小碟摆上餐桌。每一个白玉瓷盘上盛着单人份、还冒着热气、诱人食指大动的粤菜,一旁还有一壶果汁。她是不大饿,可见着这一桌卖相极佳又散发食材香气的菜肴,不饿也很想吃。
堡作人员离开后,梁秀辰提议:“先吃好吗?有些菜凉了就不那么好吃。”
“这是今天要请我吃的晚餐?”
“不喜欢?”他为她拉开座椅。
“不是。”他真绅士。看了他一眼,钟曼情摇摇头。“是吃得太好了。我只不过是借你手机,让你可以找人来处理车子而已,你请我吃这么好,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是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因为那晚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你请我吃了你的消夜,我回请你这一顿,理所当然。”
她还是觉得被回请这么丰盛的晚餐很不好意思。她微低着脸,突然想到她并没有给过他她的手机号码,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会有我的手机号码?”她想问就问。
“你忘了?上回车子坏在路上时,你借我手机,我打给杨特助,他电话上头就显示了你的号码,我跟他要来的。”
“原来是这样”想到了什么,她忽问:“对了,我阿公这几天都有接到一个陈先生的订单,他每次都订好多豆花和碗稞,是不是你朋友啊?”
他稍愣,摇摇头。“不是。”他轻按她秀肩,让她坐下。“来,先吃东西。”
“这是我们饭店二楼流金岁月餐厅的套餐。流金岁月是粤菜餐厅,桌上摆的是流金套餐和岁月套餐的菜色,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他一面说,一面拿起一旁的遥控器,开启窗帘,接着在她身侧的位子落坐。
她侧过面容看他。他今天说话的声音多了点情绪,虽还是低沉,却有较大的起伏,感觉没平时那般疏离,带了点温柔,很好听。这样的音律,让她忽然想起那晚他离开前说的那句话,他说“别叫我老师,我并不是”
他那时的声音也如现在这般,一点点的温柔,却异常动听。而那句话,究竟是何意思?
犹豫着要不要问起时,他推了几盘菜色到她面前。“来,这是什锦拼盘。泡菜是配烤乳猪,油鸡要沾旁边的姜蓉。”他简单说明,一面倒了果汁给她。
盘子上有叉烧、烤乳猪和油鸡,看起来都很美味。钟曼情吃了口叉烧肉,在嘴里细细地嚼,肉片香甜,带了点炭烤味,很有咬劲;烤乳猪皮脆、肉油嫩,配上泡菜清爽好吃;而油鸡肉嫩,不老柴,沾上姜蓉果然别具风味。
她各尝了一口就放下叉子,低道:“老师,阿公的碗稞和豆花加起来也不过三十元,今晚光只是一盘拼盘,就抵过阿公的碗稞和豆花了,我觉得你请我这一顿亏很大。车子坏了要修不说,那晚叫车回去也要花车钱,现在还请我这一顿,不管怎么看我都觉得我占你便宜。”
梁秀辰瞅着她秀美的侧容,轻轻低吐:“曼曼,想占便宜的不是你。”是我。我要你的心。
她微昂有些困惑的脸,似在等他说下去,却有电话声响起。
他起身,走到沙发前,拿出放在西服口袋的手机。“我接个电话,你先吃饭。”
目光随着他移动,她才发现客厅窗帘不知何时已拉开,透过澄明的落地窗,能见着外头原来的夕阳天色已沉下,早换上神秘的靛蓝了。
见他走到另一扇门后,她拿着果汁杯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一眼望去,高楼栉比鳞次林立着。街道上车水马龙,路灯、车灯,一束接着一束,潺潺流水般地滑过,这刻站在这,居高临下地望着璀灿耀眼的夜景,傲视群雄的感觉随即浮上。
她轻抿了口果汁。看看杯内黄澄澄还带有果粒的柳橙汁。置身于宽舒的屋子里,坐拥这样的良辰美景,尝着美酒果汁和佳肴,莫怪那些政商名流都爱依山傍水而居。若不是那晚亲耳听他简略提起他的家庭,她怕也会以为他那样高贵的人,定是很享受这样站在云端、睥睨众人的感觉。
原来真的像阿嬷说的那样,老天爷都是公平的。虽然他们贫穷,可是祖孙三人就算再累,每天还是过得很快乐;而拥有名利的人,却不一定就能像他们那样快乐自在;就好比他,几次接触,她似乎没听过他大笑的声音。他未必是天生冷情冷性,恐怕是后天这些环境塑造出那样的他。
也许大家都认为他高高在上,所以不大与他亲近,久而久之,他便养成了冷漠与疏离
梁秀辰结束电话,从房间出来时见到的便是她倚在窗前的背影。想起今晚的最终目的,他稍稍顿足。是太快了点。严格说来,他们也不过才见了几次面,可就是这样,才让他明白原来他也有不受理智控制的时候。
他并非热中男女情爱的人,却也不是冷感,只是他遇到的若不是为了他本身附带的身份价值,那就是因为他这张还算可以见人的面皮。真心人不是没有,他也遇过一个,只是交往近一年,因为对方认为他性子太沉郁又缺乏热情,似乎不爱她,因而离他而去。
那时,他曾经以为自己没有热情,却在那天的军歌比赛中见到那个耀眼活跃的她、那个全身都透着轻暖的她时,他藏在身体深处的热情,被她一点一点挑出了、流动了,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