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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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她也很想在脑海中多留一些空间用来想东宇，因为她觉得想着东宇是一种享受。不过她马上发现这是根本做不到的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其实也很不错：就这样让自己对他死心不是更容易嘛！她为自己不再想东宇而遗憾，但她更多的是感到高兴，高兴自己从今以后再不会做“林妹妹”也没有第二个东宇来纠缠自己的心神。她很高兴地憧憬着再次回到以前的自己，但一回学校，还没等到东宇自己找上门来，她发现自己已经又推翻了那个寒假在家的她了。

    熬过了如一个世纪之久的一个月后，终于又见到校园了，东宇便立刻打电话约惠晶出来。寒假的煎熬让他终于放下脸面主动来找惠晶。他不再期望惠晶会主动找他，只要能见到她，他什么都可以，也不再追究谁是主动的一方了。但这一次电话中的他再不像初次越惠晶出来的他了，他的语气低沉而且没有自信，惠晶答得却很干脆：不行。

    原来惠晶早在回校时就下定决心不要和他交往下去，她不希望天天因见到他而感到自惭形秽，也不希望委屈这个很迷人的男生。但如果单单是这个原因，刚刚在电话中，她也不会拒绝得那么干脆。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在接到电话不到半个小时之前，她得知自己上个学期有门功课不及格，这意味着这门课她这个学期要重修。耐人寻味的是，她那门课的分数恰恰是59分，而那门课的授课老师也正是期末考试被她顶撞的吹胡子瞪眼睛的老师。她知道后很恼火，而东宇在电话中要死不活的声音让她一听就来了气，便一下子把所有的怒火都喷在他身上。

    本来还抱有一线希望的东宇，这回终于死心了。他缓缓地合上手机盖子，找个几个同伴一同出去喝酒解闷了。

    从这以后，东宇见到惠晶就会立刻躲开。因为一看到她，他就感到非常伤心；而惠晶见到东宇也总会闪到一边：起先是因为怕和他再有瓜葛而日后麻烦，后来倒纯粹成了一种习惯性的躲闪了。可笑这两个人好的再想不到一快，坏的倒是不谋而合了。

    人生中总有一些事安排的很奇怪：明明两个人希望见到彼此时，朝思暮想也再不能见上一面；而一旦两人决意要断绝任何关系时，上天却总要将这两个冤家安排在一处。由于东宇和惠晶的课程表相同，所以他们天天在同一个教室上课，就是周末也不例外：他们挂的科目是相同的，又是同个老师教的，所以他们上重修课时自然也在一起。

    东宇很奇怪，按以往的惯例，他一定是天天旷课的，但这个学期以来，尽管他看到惠晶很难过，但他还是坚持着每天都坐在课堂上，并占着第一排的位子。因为他即便不想在看到惠晶，他还是希望惠晶能每天看到自己。他对惠晶已经绝望了，但就在他痛苦地度过一个星期后，惠晶居然主动地找了他。

    那是一个下午，在他去往自习室的路上，他碰见了那个让他一见就痛心的女孩。按照以往惯例，他立刻扭过头来准备从另一条路绕过去。但突然就听见惠晶叫他的声音，他便感到砰然心动，于是又忍不住停下脚步。

    他们在一起只不过是象征性地打听着彼此最近的学习情况，说的也不尴不尬的。此时惠晶似水的柔情不但不让东宇感到安慰和快意，反而心里一硬，立刻就来了气。

    “我们一快看书吧，我那个教室的位子空了很多的。”她试探性地看着东宇，细声细气地说着。

    “有没有一间一个人都没有的空教室啊？一定要帮我找啊。”东宇嬉皮笑脸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到惠晶那样，他就越想找些话来气她，似乎在向她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哦，那恐怕就找不到了”惠晶搭讪着，那双眼睛立刻就昏暗了。

    东宇自以为得了意，但冷静下来后，他又后悔的不得了。他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说那样莫名其妙的话来，自己不是一直只要她主动一点点就行了么，不是说只要她有主动的举动，自己就立刻逮住她，再也不放开么。为了弥补自己不可理喻的行为，他以后便努力找机会和她套近乎，但他发现她却总是对他避而不见。

    “你为什么老是躲着我？我错了我会改”他有点歇斯底里了。

    “太晚了！”惠晶不等他说完，简单地说完这三个字便立刻走开了。

    那次会面东宇那些刻薄的话让本来已经忍受不了分离之苦的惠晶彻底打消了对东宇的念头。况且到目前为止，她还不能确认他俩的关系是不是一种恋情。又仿佛是一个被男友甩掉的烈性女子，惠晶对东宇长期保留下来的感情一下子变成了愤怒，而这怒火一烧就持续了以后的将近三年时间。

    她要报复！她心里这么想着。

    惠晶的忽冷忽热让东宇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应付。他原本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思前想后就是得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他也很想问一问惠晶，但每次一见到她，原本想说的话就生生的噎回肚子中去了。惠晶对他没来由的冷落让他快疯掉了！

    但后来惠晶冷冰冰的三个拒绝的字又让本来后悔自己行事过于莽撞的他又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又装做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自言自语着：“我已经主动找了她，也主动认错了，她再不理就不是我的过错了，那我还想什么？”但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他又要想惠晶为什么会不理自己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东宇与惠晶的僵局也一直没有破解，因为他们都对彼此完全失去了信心。但随着时间的延长，他们又将双方的僵局看的很平常了：他们再不会想出现这中局面的原因，也不想打破这样的局面，只要知道彼此是敌对的双方就足够了。

    惠晶看上去瘦了好些，原先身材还适中的她两三个月后显得矮了很多，远远看上去倒像个小老太婆，也根本没有返回到认识东宇之前的那个刁蛮的她，似乎她的性格本来就是温顺的。东宇虽然对她怀恨在心，但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阵心痛。他特为称了自己的体重，目的是看到自己的消瘦，好平衡心态。称完后，他不由地看了磅秤苦笑了一下：这段时间的煎熬不但没让自己同样也瘦下来，反倒比春节后又多长了两斤肉。

    日子一天天过去，东宇渐渐感到自己对惠晶的感情明显淡了许多。见到她，他再也不像先前那样惊慌失措地跑开，反倒是笑盈盈地继续走自己的路，头也不低一下。这其中也是有缘故的：原来东宇有一天突然发现惠晶对他的笑容很反感。惠晶居然会因为他的笑容而生气，这倒是令东宇很吃惊，但更觉得暖暖的很受用。于是每天只要见到惠晶皱起来的眉头，他一天下来就会感到高兴的不得了。但一段时间后，接二连三的事就让他再也开心不起来，甚至是难过了。

    首先是惠晶突然有一天开始，也抬起下巴，每天都会给他几个示威似的笑容。这就一下子打破了他的心理平衡了，让他突然感到气恼。正在他想真什么法子能进行反击时，他突然有天看到惠晶在如潮的人群中搂着一个男生的脖子撒着娇，一副很亲密的样子。问了别人后，他得知她已经恋爱，并已经和对象正式同居了。东宇一下子就支持不住，再也掩饰不了自己心中的难过了。他很伤心：在他们对亲密的那段时间，他连衣角都没和她碰过，而现在那个男人他

    东宇突然就特别嫉妒那个和惠晶在一起的人。

    天空突然下着大雨，郊区的田野上，不知谁家的母鸡缩着脖子在那里淋着雨。虽然不请愿被淋，却没有想到回家了就可以避雨

    度日如年地过了两个星期后，东宇老了很多。那双曾经充满阳光的大眼睛满是哀伤，厚重的双眼皮不但不能为他英俊的外表增色，反而更暴露出他的疲倦。那张光洁如玉的脸蛋也早已爬满了忧伤的胡须了。不过还好校青年歌手大赛来了，这让本来心灰意冷的他找到了自己暂时的避风港。

    大赛分初赛、复赛、半决赛和决赛四个阶段。赛事的举办很隆重，特别是决赛期间居然有一千多观众来到现场，省报、市报和市电视台也派了人来。东宇凭借起俊秀的外表，充满哀伤的曲调以及那出色的歌喉让现场的评委深深折服。最终，他一冠军的成绩赢得了最终的比赛。看着校园内关于他的铺天盖地的海报，看到台下上千观众为他而疯狂，看到各大媒体上关于他的报道，他那多日的哀愁立刻就被一阵淡淡的喜悦冲散了很多。

    没过多久，一件事情突然就激发了他对名誉的热切渴望。

    一次上高数课。他一进班级，人们便炸开了锅，那些女生更是扯着嗓门对他尖叫，又装作晕倒的样子。见到这个场面，东宇忍不住噗嗤两声，接着便哈哈地笑起来。只这一笑不打紧，下面的人尖叫得更厉害了。他笑着，突然间便感到，原来这才是这个学期以来他唯一真心笑过的一次。惠晶的怒容让他感到开心，那只不过是一种欺骗自己的苦涩的安慰罢了。

    放了学后，他突然瞥见惠晶和她的那个男朋友。惠晶低着头，看起来情绪很低沉。东宇笑了，突然就感到好兴奋，便有了一个注意。

    以后学校里不管举办什么赛事，他都积极参加：英语口语大赛、全国英语竞赛、书法大赛他希望让自己的名字在学校更加响亮起来，好让惠晶最终为她对自己的冷落而后悔！他的努力让他在赛事中从未失手过，他的努力让他的名字总是出现在学校的光荣榜上。他很辛苦，但他更感到很充实。

    正在东宇紧锣密鼓地布置着自己的计划时，突然有一天，他发现每周的校报上都会有惠晶发表的文章，而每隔两三个星期省市级的报纸上居然也有她的名字。他不服气，忍了好久后也决定想校报上投一篇稿子。但还没有走进编辑部的大门，他便将稿件扔进了垃圾桶里了：原来惠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校报编辑部工作了。

    暑假后，他借助普通话大赛进入了校广播站，并成了一档节目的男主播，这让他感到很得意。但他同时又吃惊的发现惠晶居然被选为“感动校园的十大人物”并在暑假期间发表了一篇一万字的小说。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看上去已经羸弱的能被风一吹就倒的小丫头居然还会下海。两个月时间，做生意加稿费就让她净入账五万多块钱，成了学生中十足的“富女”这让同学们不由地惊羡不已。东宇却对她的一切嗤之以鼻：切，什么啊！不就是有几个钱嘛！但不久东宇就对惠晶刮目相看了。

    在一次为xx国家的海啸捐款中，看到其他同学都一块、两块地向捐款箱投着无数一角硬币，东宇便要强出风头。他很潇洒地从口袋中掏出二十块钱，眼都不眨一下就塞进箱子中。在其他同学还没来得及惊叹时，惠晶突然就从皮包中掏出一沓“红票子”毫不在乎地丢进筒里。

    “一万。”她不屑一顾地说，似乎那根本就不是她的钱。

    看到她的大方，东宇很惭愧，便想掩着脸立刻走人。但转念一想，他心态就平衡了：毕竟人家有的是钱。

    其实惠晶的显富也是故意要气东宇的意思。上次东宇在校青年歌手大赛上出尽了风头，让他的名字在班级中天天都念叨开了。一听到东宇的名字，惠晶就禁不住心里一阵阵苦涩，自己的男朋友也无法安慰她，因为她当初选中他的原因很简单：除了相貌，他其他一切都像东宇。她放弃了和男朋友顾海涛整天的花前月下，凭借自己的才华和优越的家境，她又是发表文章有是忙着下海，最终名利双收。东宇的挑衅其实是希望惠晶能重新回到自己身边，但他那里想到他的那些挑衅让惠晶觉得他的人品很低劣，虽然惠晶自己也觉得这么想是不对的。

    冬去春来，一转眼就已经是大二下学期了。突然有天柳多娘回来说她正和傅东宇谈恋爱。

    “你不会生气吧？”多娘带着一丝很狡黠的眼光试探着惠晶。

    如果单是知道他们两个谈恋爱的事，惠晶都可以无动于衷的，甚至很平静地接受这一现实，毕竟自己已经找到归属了。虽然青年歌手大赛后，她再没和顾海涛同居，但他却很体贴地尊重她的决定并一直保持着对她的关心，再她需要的时候提供可供依靠的肩膀。这让她很感激，觉得再对不起他就是罪过了。

    听着多娘问她生不生气的话，她立刻就来了火。看着她那张笑里藏刀的脸，惠晶气得浑身只哆嗦着。她努力咽下正要喷涌而上的怒火，扭过头不再去看她。

    “不理我？是不是和谁吵架了啊？”柳多娘笑呵呵地说着，似乎很无心。

    惠晶再也受不了了，她哭着冲出了房门，在一个空旷的地方她停了下来。她实在想不到曾经最亲密的好友为何为了一个男人突然就变得如此刻薄；她想不到东宇为了要报复她，居然连这种卑鄙的手段都能用得出来。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走和东宇碰面的那条路，为何在重逢的时候又和他度过了甜蜜的几个时刻，为何又将自己的故事毫无保留地告诉这个自己曾经最亲密的姐妹。这个时候，她突然有一种自己眼瞎了的感觉。

    手机响了，是顾海涛打来的。她立刻抓起手机放声哭了起来，这个时候她突然就觉得需要海涛在她身边，相信海涛是不会伤害她的。

    惠晶是个很容易就满足的女孩。躺在海涛怀里静静地睡了一会后，她感到非常满足。重要的是海涛听了关于她的过去后，丝毫都没有表现厌恶她的样子，也没有表现出像东宇那样的漫不经心。说实在的，如果海涛再在意自己的过去，她不知道自己下一步的选择会是什么。

    惠晶重新回到宿舍，重新和姐妹们去外面人多的地方唱歌、蹦迪，勒索“小妹妹”的零花钱，重新和那些男士们打情骂俏。因为她知道海涛在意自己的并不是这些，而只是她的人。当然这一切活动都已经没有了多娘：一方面，她正和东宇整天在一起，无暇顾及这些同窗；另一方面，惠晶也在不想和这种“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人搅在一起，懒得再和她多说一句话。多娘晚上回来向她们“汇报”战果时，惠晶就当没听见。

    “花痴！”她忍不住暗暗骂着多娘，虽然她总提醒自己是没听见的。多娘的刺激让惠晶更是决心要培养和海涛的感情，因为她相信只要自己将全部心思放在海涛身上，就不会再受来自东宇的任何信息的影响。她开始承认自己从前对于东宇的感情是一种恋情，同时也承认在这场恋爱中，她已经失恋。惠晶暗暗鼓励着自己不要为失恋而钻牛角尖。

    晶莹的月亮下面，东宇和多娘菁菁静静地温存着，但多娘对于仅仅是这些早以不能满足了，她也向往着能像其他姐妹们一样过夜生活。对于这个，东宇实在不想说“愿意”两个字，因为每当多娘提出这个时，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像着惠晶叉开腿和别人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的画面，然后情趣便马上低落了下来。

    东宇很渴望找个借口和惠晶吵一架，无论吵架的结果是加深他们的感情还是恶化他们的感情都使得，只要能听到她对自己讲话的声音。况且如果这样，就算从此以后他们断绝了关系，在别人面前他们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而不像现在这般尴尬。当然，东宇更希望这种方式能使彼此将各自的怨愤爆发出来，然后想电视上的情景：两个人抱头痛哭后，彼此又重归于好。他想了想，觉得这样的情景就是想想也是奢侈的。

    东宇曾经无数次编织着他们吵架后的美丽故事，但东宇就是没有勇气去找借口将这个故事变成现实。惠晶更不可能了，她甚至对东宇不断扩大的影响力都没放在心上，没有因为听到或见到关于东宇的事而感到痛苦，而是摆出一副贤妻的样子，温存地守在顾海涛的身边。看样子，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再分不开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勉强了。东宇想着，于是放弃了一切针对惠晶的敌意。他开始将他与惠晶短短的约会当作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一段插曲，每天都在脑海中播放一遍，体味着其中那带着哀伤的美。听着听着，大学生涯就快完了。

    东宇很奇怪，明明感到日子是那么难过，明明希望这样苦涩的生活能早点过完，明明希望赶快找个陌生的地方永久地躲避惠晶留下来的脚印，他却突然发现原来这一切实现的是那么的快，竟叫他有点依依不舍了。面对多娘，他感到深深的内疚：曾经漂亮而开朗的她，被他那或冷或热的态度搞的心力憔悴；为了能赢得他的一笑，她费尽心机。东宇早就想将这一切结束，但他总是不忍，时间一久，竟再不敢有这样的相法了。

    东宇又和惠晶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碰面了。惠晶依着顾海涛放肆地笑着，周围却没了那些和她一起笑的姐妹。东宇也正是要吃饭，但不是去食堂，而是去外面和多娘一起共进自己的生日餐。他和惠晶虽然见到了彼此，但照样没有给彼此一个招呼，也没有扭开头要叉开走路的意思。惠晶继续爽朗的笑着，而东宇则目不斜视地走着自己的路，仿佛他和惠晶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生日餐布置得很浪漫，东宇吃得很香，倒不是饭菜如何好，而是兴奋自己刚刚见到惠晶时，居然没有半点紧张的意思。这次午餐上，东宇第一次抬起了多娘那只纤细的小手，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了深深的一吻。看到多娘，他突然就有了一种满足感。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无月的夜晚，他一个人在寝室中享受着片刻的宁静，打开一个硬纸盒，看着那些他与惠晶“斗法”时的“战利品”——四十二张各色名目的获奖证书，东宇想了很多。为了惠晶，为了能让这个女孩主动找自己，他费尽心机，天天等待，不断给自己添加能够让自己等待的砝码。没想到，惠晶没等到，这些“砝码”倒客观上让他后来成了全校最优秀的毕业生之一，让他有了一份满意的工作了。

    周末，惠晶给全班每人都发了一盒“阿尔卑斯”当然东宇是不在考虑之内的。她兴奋地想大家宣告她毕业后将去加拿大留学的消息。她的这个消息一发出，全班哗然，当然东宇也很震惊。突然之间便有一种酸涩的感觉，他告诉自己这是因为他在嫉妒她的幸福。

    心情难受的时候，觉得日子是那么的漫长；等到心情平静下来的时候，却又发现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毕业前的几天了。班长，也就是惠晶，突然要全班在一起聚餐，她自己掏腰包，说这是最后的晚餐，不能少。当然，由于这次是以班级的名义，东宇自然也就在参加人的中间了。东宇知道她请客后，便不太愿意去，但考虑了一会儿，又跟在同伴后面一起去了。

    宴席上，众人你来我往地为各自倒着酒，好像这一辈子再也不能喝酒了一样疯狂地举杯向口中倒着。喝至半酣，早有几个男生带着头不知道大呼小叫些什么，把本来就不是很大的餐厅搞得像投了原子弹后的广岛一样。菜盘里更是被那些莽汉泼了好些酒水。那些平时爱干净的女生们此时再想不到卫生了，一个个默默地向碗里搛着菜。抽烟的男生这会自却怕起烟了，一个个眼熏得像西红柿一样。

    突然不知谁提议每人给班长敬酒，惠晶本来是要退却的，但盛情之下，也就不讲究了，只好笑盈盈地接受着每位同学给自己的吉言了。

    轮到东宇时，惠晶那张笑脸立刻就僵住了，她默默地放下本来还抬起的酒杯，垂下头暗暗怪自己考虑的不周到。突然一个声音犹如从天外传来的一样，让她不由的耳中一热。

    “哎，哎哟。这些日子你过得还好吗？”东宇的声音像蚊子。

    “不好。”惠晶抬起头，早一泪流满面。她果断地用这两个字发泄自己心中的怨愤：为了他的声音，她已经等了两三年了！看到东宇又一次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她哽咽得更厉害了。

    月光下的荷塘边蛙声一片，让原本寂静的夜色反倒显得有些凄凉。时隔三年，东宇再一次和惠晶对坐在一张石桌边，各自倾诉着自己这几年来的怨愤、情感，说着说着，也就管不住流下的眼泪。那是苦涩之后的幸福，又是幸福之后的苦涩。

    “原来我们一直以来都只是在等待。”惠晶呜咽着，后悔不已：等待让他们失去了好多好多，让他们三年中都在痛苦中过着日子。

    “今后我们还要继续着下一个等待，不是吗？”东宇抱着头，一边又伸出了手，轻轻地抚弄着惠晶那头柔软的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