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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之后,袁秦微笑着将两人送出门,道:“袁某能结识两位至情至性的朋友,是袁某三生有幸,八宝斋的大门随时对两位打开。”
常籽曦笑道:“籽曦能认识袁大哥这位朋友,也是籽曦的福气。”
袁秦目送两人离开之后,才返回八宝斋,空无一人的厅中,薛瑾却端正的坐在桌边,就坐在昨日常籽曦所坐的位子上,薛瑾双手捧着一只茶杯,痴痴的看着,这茶杯,正是常籽曦刚刚喝过的。
袁秦走上前,对薛瑾道:“主公,五世子和常姑娘已经走了。”
薛瑾点点头,眉目间已经十分疲惫,他缓缓道:“交代你们的事,去办吧。”
袁秦应了一声,本来不欲多说,但还是道:“主公,你脸色很差,要保重身体。”
薛瑾又点点头,袁秦这才退了下去。
薛瑾又重新望向手中的茶杯,昨晚常籽曦所唱的曲子他一字不落的听到了,当时,若不是被无命按住,他可能就冲出来了。
听到常籽曦的哭声,他比她还要难受,他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他决定,就算以后常籽曦恨他一生一世,他也要将她留下。
三月初七终于来了,薛瑾天未亮就已经到了,他穿着常籽曦送他的衣服来给常籽曦送行,虽然他心中万般舍不得,但还是笑着对常籽曦,和聂欢在太阳升起前一刻,就已经陪着常籽曦来到泉眼旁。
常籽曦身上只带着白清陀、薛瑜所送的首饰,楚云昊送的龙虎铁券,还有聂欢托常籽曦交给莫言的一枚当初两人定情时互相交换的玉佩,其他常籽曦什么也没带。
三人并肩站在泉眼旁,常籽曦忍不住伸出手,左手挽住聂欢的胳膊,右手挽着薛瑜的胳膊。
“师父,薛瑜,我很舍不得你们。”常籽曦低着头,闷闷的说。
聂欢转头看了看常籽曦,笑道:“傻丫头,能回去见到爹娘,该高兴才对啊。”
薛瑜望着常籽曦许久,终于道:“籽曦,你没有话让我带给六弟了吗?”
常籽曦摇摇头,抬起头,看着薛瑜惨然一笑,回道:“没有了,现在说还不如不说。”
梦一场,醉一场,醒来之后,一切都如过眼烟云,如果不能拥有,那么忘记就是最好的选择,忘记那些不该记住的东西,忘记不属于自己的一切。常籽曦想,总有一天,她会忘了他,既然要忘,便不要再有牵绊。
太阳终于升起来了,常籽曦将头靠在聂欢肩上,淡淡笑道:“原来日出这么美。”
聂欢笑道:“这是山谷,可以看到日出吗?”
常籽曦点点头,“你看,山谷一片片的变亮了,那不就是日出。”
薛瑜看着常籽曦的侧脸,柔声道:“籽曦,不管你在哪,都不要忘了,有我这个朋友。”
常籽曦抬起头,看着薛瑜,薛瑜伸出手,轻轻将常籽曦拥入怀中。
就在那一刻,天突然开始变黑了。
天狗蚀日终于来了!
四周一切又急速昏暗下去,薛瑜松开手,和聂欢立刻点燃事先准备好的火把,在四周陷入完全的漆黑之后,他们惊讶的发现,面前的泉眼开始发出幽幽的蓝光。
常籽曦知道时间已经到了,她对聂欢道:“师父,你放心,我一定会全力找到师娘。”
聂欢微笑道:“一切随缘吧,若是……若是你师娘已经有了归宿,你就将玉佩扔了吧,不要再去打扰她。”
常籽曦点点头,又看向薛瑜,薛瑜柔声道:“去吧。”
常籽曦深吸口气,刚迈出一步,突然听到奇怪的嗤嗤声,常籽曦刚想转头去看,就看到一条拇指粗细的蛇从泉眼边跃起朝她咬来。
这一变故来的太快,薛瑜和聂欢一见同时将手中火把丢向那蛇,那蛇被火把击中,沾了火把上的松油,蛇身立刻烧了起来,落在地上兀自扭动。
常籽曦被吓出一身冷汗,竟然呆在原地,薛瑜在黑暗中对常籽曦叫道:“籽曦,快跳进泉眼。”
常籽曦这才回过神,可这次还没迈出脚步,就又听到蛇嘶声,这里竟然还有一条蛇。
火把被丢在地上,火光已经小了很多,可以说四周都陷在一片漆黑之中,常籽曦将心一横,刚踏上泉眼,就见一道又细又长的黑影朝自己飞来,眼见那蛇就要咬到自己,突然一个黑影将自己扑倒。
常籽曦被他紧紧拥在怀里,两人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她听到一声闷哼。
“薛瑾,你怎么样?”常籽曦没有看到那人的长相,但她毫不迟疑的就叫出了这个名字,她很清楚的知道,抱住自己的是薛瑾。
这时聂欢和薛瑜都捡起地上的火把,火光立刻亮了许多,常籽曦这才看到那条正死死咬住薛瑾右手手背的银环蛇。
聂欢上前,双指一夹捏住银环蛇的七寸,再往泉眼边石头上一扔,那银环蛇便被摔死了。
望着薛瑾手背上触目惊心的毒牙印,常籽曦惊慌的叫道:“师父,你快救救薛瑾。”
薛瑜一把将常籽曦拉起来,道:“你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里有我们,六弟不会有事。”
薛瑾已经疼的满头大汗,他望着常籽曦,吃力道:“五哥说的对,你快走。”
常籽曦看着薛瑾,终于转过身,往前走了两步,便又奔回薛瑾身边,抱住薛瑾,哭着道:“我不走了……我不走了……”
聂欢这时已经解下自己的腰带,紧紧绑住薛瑾的手肘,然后取出随手携带的小刀,化开薛瑾手背,对薛瑜道;“薛瑜,快用力挤出毒血。”
薛瑜一听,也顾不得常籽曦,立刻照办。聂欢立刻取出金针,将薛瑾几处大穴封住,银环蛇极毒,这样做是防止毒气归心。
这时薛瑾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他依旧道:“籽曦,你快走,别管我。”
常籽曦哭道:“我怎么能不管你,你是我最爱的人啊。”
日食很快结束,阳光一点点重新照射到山谷,泉眼发出的蓝光渐渐消失,但这些常籽曦都不再关心,她只希望薛瑾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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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结束,第二卷‘明月逐来’即将展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