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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一阵惊喜,脱口叫道:“少爷,我知道您一定会在附近的,您怎么到现在才摸了来,别出来,这个婆娘横得很!”
但是祁连山却从草堆里钻了出来,孙二娘神色一变,她手上一支枪,却无法对付两方面的敌人。
不过,她发现祁连山也是赤手空拳,而且长相很斯文,心中自然而然地就把戒备的重点放在苗银花身上,祁连山晃着一双空手,脸上仍是那股笑嘻嘻的神情,朝着孙二娘道:“这位大娘,你是满天云的人,我有一个问题请教,满天云暗杀我的父母,是不是他自己下的手?”
孙二娘身子一震,瞪大了眼睛道:“你说什么?”
祁连山笑了一笑:“我的话说得很清楚了,你应该听得懂的,不过我可以再重覆一遍,满天云杀死我的父母,是不是他自己下的手?”
孙二娘的脸上露出了惊惶的神色:“胡说,你的父母死于九尾蝎毒针,现场还留下了那块玉佩,这分明是玛尔乞米部人下的手,玛尔乞米部的玛尔莎女汗跟你爹有宿仇,这是她的报复手段,你怎么会缠到满天云头上去了呢?”
祁连山微微一笑:“这是一道很高明的嫁祸之计,而且你们对先父的过去很清楚,所以才会安排下这个毒计,只是你们没想到一件事,就是我龙婶儿龙婶儿你或许不知道是谁,说葫芦娘子你就知道了?”
“知道,刘家寨子的人谁不知道那个狐狸精,老狐狸带着头小狐狸,她怎么样?”
“她是我八叔龙天祥的妻子!”
“这倒是新鲜事儿,天风牧场的塞上飞龙,龙老八居然会娶了这个狐狸精,而且还让他在大漠上干这个行当!”
“八叔跟八婶儿更是两位很可钦敬的人,他们的事儿我不须要向你解释,我只告诉你八婶儿以前的身份!”
“以前她是兰州城里的红姑娘,那也没什么可骄人的!”
“更早一点,八婶儿的生身父亲是玛尔乞米部的王夫,她跟现任的玛尔莎女汗是同父异母的姊妹,因此她对玛尔莎女汗跟先父之间的恩怨很清楚,她知道玛尔莎女汗或许有点怨恨先父的薄情,但绝不会采取那种手段!”
孙二娘很震惊,但随即笑了一下道:“小伙子,大漠上的女人最痛恨的就是男人薄情。
她们对负心的男人很绝裂,一定要杀死那个男人才能泄恨!”
祁连山笑笑道:“这是你你的想法,玛尔莎女汗对先父却不是如此的,她知道先父之所以要离开她不是负心,而是为了不满她们族中的习俗,他们是很友善地分手。并没有构成什么仇恨,所以你们这一着嫁祸之计用错了对象!”
“胡说,你别听葫芦娘子胡说八道!”
“并不是只有八婶儿一个人说的,你们一直在打我家的主意,想必也知道先父在半年前到内地去了一趟,以往我们父子之间并不投契,这次却都把彼此间的心意都沟通了。也谈了不少心腹的话!”
“不错,祁云程从内地回来,显得很高兴!”
“大娘,你对我们父子的事似乎很关心呀!”
孙二娘似乎发觉自己失言了,但立刻辩解道:“你老子是塞外地方的大闻人,你们家的大小事儿都会被人当作新闻,每个人都会知道的,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
“我倒不知道塞外的人对寒家如此感兴趣,不过这倒也好,省了我不少口舌,大娘可知道我们父子之间,平时不太投契的原因是什么?”
孙二娘大概是个很喜欢多嘴的女人,明知有些话不该说,但是话在喉头,不吐出来很难过,所以她还是说了:“祁云程一生英雄,认为你不能传他的代。”
祁连山笑笑,毫不为意地道:“这倒也是事实,至少在大家的看法中都是如此,即使在我那几位叔叔心中也是如此想法,别人就更不用说了,我也不必否认,可是大娘知不知道先父回来后,感到很高兴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祁云程没有说,对谁都没提。”
“大娘如果有意思,我倒是可以告诉大娘。”
岂止是孙二娘有意思,连苗银花也睁大了眼睛,忘掉了身前的处境,急急于想知道答案。
祁连山笑着道:“我如不说,恐怕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先父之所以高兴,就是他这次到内地去,知道了我并没有辜负了他的期望,他教给我的那些功夫,以前我练得毫无成就,可是在我离开他的这段时间内,我已练得很好。”
孙二娘瞪大了眼,露出一片难以相信的神色,苗银花却兴奋地道:“这不假!少爷,您今儿露的几手,完全跟传言中是两回子事儿,范五、瘦麻杆儿、还有我跟小娥姊,在塞北地方也都算得上是把好手了,可是跟您一比,还差了一大截,少爷,您干嘛要瞒着人您有这身功夫呢?”
祁连山一笑道:“没瞒人,以前我是真的不感兴趣,才跑到内地去念书,可是到了内地,才发现世间充满了不平的事,到处都是一样,而且内地的坏人比边塞的更可恶,他们居然能利用法律来掩饰他们所做的坏事,要想使他们受到惩罚,只有用我爹的方法,以武力来制裁他们,执行法外之法,那时我才意识到武功之可用,下功夫练了,而且也决定继承先人的事业,以江湖为归宿,以行侠卫道为己任,以正义之拳来惩治奸小才是最直截了当的有效方法,好在先父给我打的底子很好,只要下苦心,进步是很快的,这才是使他老人家感到高兴的地方!”
孙二娘的枪口,不自而然地渐渐移到祁连山身上了,苗银花看了很着急,但祁连山却像是毫不在意,依然笑嘻嘻地道:“我们父子相处了一个多月,这是我们最接近的一段时间,先父也告诉了我很多的事。”
孙二娘道:“也包括他年轻时在玛尔乞米部的那一段?”
祁连山道:“那一段故事,先父说得不详细,但也约略地提了一提,父亲对一个成年儿子是无话不谈的,所以我一听说先父母被害的情形,就知道凶手绝不是玛尔乞米部的玛尔莎女汗,这是一桩嫁祸的阴谋。”
孙二娘道:“那你也不能赖到满天云头上去。”
祁连山一笑道:“我没有,我知道有人嫁祸,但是却无法知道是谁,所以我一个人都不带,单身出塞来查凶,本来我还没有想到是满天云,可是满天云太心急了,派了两个人在后面盯着我,而且他们把我当作个不懂事的雏儿,言谈之中,已经把满天云给供了出来!”
孙二娘咬了牙道:“这两个该杀的混球,我要劈了他们!”
祁连山沉声道:“孙二娘,看来你对谋害先父母的事完全清楚,所以我问你,是不是满天云自己下的手。”
孙二娘的枪口比着祁连山,沉声道:“是不是都没关系,你既然知道了秘密,老娘就不会再让你活着!”
苗银花忙道:“杀了他有什么用,满天云曾经邀过白狼老大一起共谋,白狼没答应,祁大爷死了,我们都知道是谁下的手,你想盖住那件事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只要有一个人到天风牧场去,就够你们受的!”
孙二娘冷笑道:“祁云程死了,他手下的天龙八将都是草包,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祁连山淡淡地道:“天风牧场并没有碍着你们,因此你们犯不着行凶杀死我父母的,你们这么做,无非是想引起天风牧场跟玛尔乞米部火并,你们好从中渔利,谋取玛尔乞米部的金沙而已,这个阴谋已经失败,我侦知了真凶,并没有回牧场去招人报仇,我要赶到玛尔乞米部去通知玛尔莎女汗,揭穿你们的阴谋,然后合玛尔乞米部与天风牧场的力量去扫灭你们,完全根除满天云的恶势力!”
孙二娘神色显得更为狰狞了,枪口比住了祁连山道:“小子,那就更不能容你活了,老娘费尽心力,安排下的计划,绝不能砸在你手上!”
苗银花一怔道:“原来这个计划是你想出来的!”
孙二娘俨然道:“不错,满天云的江山,有一半是老娘为他建下的,你姊姊那个骚货,居然想把他给抢过去,老娘绝不容她得逞的,而且她也没那个本事,就算苗金花能把整个白狼大寨都拉给他,也赶不上玛尔乞米部的金子!”
祁连山淡淡地道:“孙二娘,玛尔乞米的金子可不是你的,不会由着你高兴拿去孝敬满天云!”
孙二娘哈哈一笑道:“虽然眼前不是我的,可也等于-在我手里了,本来你小子要是糊涂一点,带着天风牧场跟玛尔乞米部一拼,那就全是我的了!偏你小子太精明,居然把老娘安排下的计划给打听出来了,而且还打算上那儿去抖出来,你想老娘会放过你吗?”
祁连山笑笑道:“看来你是打算杀了我了?”
孙二娘把枪抬高了一点,指着祁连山的胸膛:“不错!这可是你自己找上来的,你说你把你老子的功夫学成了,那倒可信,在刘家寨子表现的那几手还真叫人佩服,可是你没把你老子的那套历练给承继了下来,你打听到了我们的计划,要是闷在肚子里不响,老娘还会尽量的保护你呢,否则在刘家寨子,老娘暗中一冷枪,早就放倒你了,你小子保全了小命儿,偏要自己送死,在老娘面前抖了出来,你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一面说,一面脸上已经泛起了凶色,苗银花已经准备不顾性命地扑上去了,可是祁连山却沉着得很,笑笑道:“孙二娘,你要想杀我,还是用你腰里的那排飞刀靠得住一点,你手里这杆枪是银花儿的,家伙不趁手,你以前又没用过,可不见得会听你使唤!”
“小子!别来这一手,老娘闯了大半辈子江湖,什么风浪没经过,还能叫你这套话给唬住了?”
“咳!孙二娘,我说的是实话,玩儿枪的忌讳很多,最大的忌讳就是别动自己没弄过的玩意儿,因为这玩意儿的种类很多,全是外国人造的,每一种的构造都不一样。”
“那老娘不管,老娘只知道一点就够了,手指头上一扳动儿,枪口就会喷火杀人,要是离远了,或许还会打不准,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绝不会打偏了!”
“说的也是,只不过这种枪式样很新,你可能没玩过,以前的枪容易走火,这种新式的枪已经改进多了,在枪机附近,安了个小钮,叫做保险栓!”
“这个不用你指点,老娘没吃过猪肉,可还听过猪叫,见过猪跑,你说的保险栓,不就是这个小玩意儿吗?”
她的姆指搭上了枪把附近的小钢球儿,食指仍然紧扣着枪机,祁连山笑道:“你知道就好,这小钮儿的作用很大,你要是不往前推一下,枪口不发火的,我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现身出来的!”
说着身子往前一扑,劈手就去夺那杆枪,孙二娘的身子虽胖,反应却很快,行动也挺俐落,居然把手一抬,底下一腿撩出,反而把祁连山给绊了开去,祁连山起身再要扑过去,孙二娘的枪管往前一伸,冷笑道:“小子,多谢指点,这会儿老娘把保险栓给推开了!”
那颗小钢钮果然作好了位置,祁连山把扑前的势子收住了,脸上现出了怖色,孙二娘得意地道:“小子,你屁股一獗,老娘就知道你要疴什么屎,这下子你可认命了!”
祁连山顿了一顿才道:“孙二娘,这枪一次只能杀一个人,你杀了我,银花儿可放不过你。”
苗银花果然作好了攻击的姿态,孙二娘看了一眼冷笑道:“没关系,老娘凭空手也能活劈她。”
祁连山道:“还有你一枪未必能杀得了我,要是打在不重要的地方,你也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了!”
孙二娘把枪口对准了他的胸膛,沉声道:“老娘不信这个邪,一枪穿心,你要是不死,老娘也认了!”
祁连山仍是淡淡地道:“枪这玩意儿很邪,人人都能用,但是用得好的人却很少,你虽然把枪口朝着一个地方,枪子儿却未必就会打中那个地方,只要偏了那么一分,很可能就会差上一大截,尤其是你从没有用过的枪更难取准!”
孙二娘冷冷地道:“你可以试试,老娘虽然不常用枪,可是在枪下也宰过不少的人。”
祁连山望着枪口,轻叹了一声:“我知道这很危险,可是也非试不可,因为我就是老老实实站着你也不会放过我。”
“那倒不一定,我真要杀你,刚才就开枪了,只要你老老实实地听话,或许能保全这条小命儿也不一定。”
祁连山苦笑道:“强盗婆娘发善心了,你虽然定好了计划,怎么会肯放过我呢?”
孙二娘道:“我要的是玛尔乞米部的金沙,并不一定要你的命,只要你们两人听话,我不想杀人!”
“听话,听什么话?”
“你先把银花儿给绑上,然后再倒剪双手,让我把你也绑上,乖乖儿的让我押着你们走路,老娘不想现在杀人!”
苗银花笑道:“母夜叉,你倒是会打如意算盘,分明你是怕前面的人截住你,所以才想用我们作人质!”
“不错,老娘是这个打算,但你们也只有听着!”
苗银花哼了一声:“听个屁,小娥姊或许还会顾着我一点,范五跟瘦麻杆儿眼我没那份交情,他们不会为了我也让你绑上双手的,他们也不会顾我死活的!”
“那两块料是不会有这份儿义气,不过没关系:我是满天云的人,犯不着为白狼大寨去管他们,到时候把话点明,叫他们走路就是了,有了你,可以制住贺小娥,有了这小子,可以制止葫芦娘子母女那就行了!”
祁连山看看苗银花:“银花儿,你怎么说?”
苗银花道:“我没意见,听您少爷的,要拼,我就跟这贼婆娘豁上干了,要活命,就让她押着”
祁连山沉思了片刻叹道:“好死不如赖活,祁家只剩我这条根了,我总不能冒着绝后的险!”
“少爷,您可得想清楚,这贼婆娘不会放过您的!”
“我知道,她打算把我们作人质,胁迫八婶儿他们就范,到了她能找上满天云的人,还是会把我杀了,把事情再推在玛尔乞米部头上,挑动天风牧场的人去火拼!”
“少爷知道就好,所以咱们还是拼一下的好,何必把小娥姊跟刘大娘她们母女俩也拖上呢!”
祁连山道:“不过我觉得还是有点希望的,范五跟瘦麻杆儿两人虽然不会为我们舍命,可是他们已经背离了白狼大寨,除了投向天风牧场,没有别的去处,只要那两个人能到了天风牧场,让牧场上的人知道我是失陷在满天云的手里,至少不会去找玛尔乞米部硬干了!”
“这倒也是,不过您落在满天云手里,天风牧场的人也不敢跟满天云理论,很可能还会叫他牵着鼻子走呢!”
“不错!可是这么一来,满天云也不敢立刻杀了我,往后怎么演变无法逆料,说不定咱们们还有脱身的希望!”
苗银花叹了口气:“好吧!反正我把命交给您少爷了,而且这也怨我,是我不小心,着了这贼婆娘的道儿!”
祁连山苦笑道:“谁也别怪了,我要不是自作聪明趁她保险没推开之前,突然扑上去,凭你我两个人”
“说的是啊,少爷,我真不知道您打的什么主意?”
“我我是太轻敌了,以为可以从她手里夺下枪的,再不渐也能缠住她,那知道这婆娘阴得很,居然使坏绊了我一交,叫我没法子沾上她的边儿!”
孙二娘哈哈大笑道:“小子,你算是见识到了吧,老娘是什么角色,还能叫你这种小雏儿给摆布了,不错,老娘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挨到人多,老娘一管枪照顾不了,你们就有脱身的机会了,到时候你瞧着,老娘是否会给你们这个机会!”
祁连山又恢复他的潇洒从容了,笑笑道:“咱们就赌上一赌,五十里内,你不会找到帮手的,你一个人至少要对付五个!”
孙二娘阴阴地一笑道:“不必对付五个,老娘把枪比着你小子一个人就行了,只要我的枪抵住你的脑袋,葫芦娘子就会乖乖的,她会替我照顾别的人的。”
祁连山满不在乎地道:“就算你一路把我押到满天云那儿,往后的棋还有得走呢,我只不过输了第一步,一盘棋可没第一步就能把老将给吃了的!”
孙二娘冷哼一声:“少废话,快给我绑人!”
祁连山挥挥两只手道:“绑人也得要绳子呀。”
“解下你的裤带来,小子,你少给老娘耍花样。”
祁连山撩起上衣,指指腰问道:“我系的是皮带。”
孙二娘眼角瞟了一下,祁连山扎的是宽皮带,哼了一声道:“那就解下银花的裤带来。”
苗银花立刻道:“不行,我就穿了一条裤子,要是解下了我的裤带,我不能拖着裤子走路吧。”
孙二娘冷笑道:“你在乎这个,光着屁股你也照样敢在人前走动,难道老娘还不知道你是那路货。”
祁连山立刻道:“孙二娘,我绝不做这种事,你最好给我找根绳子来,否则我宁可挨你一枪。”
他说得一脸正气,孙二娘倒是不坚持了,她似乎对祁连山这种人很了解,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强迫的,只有冷笑道:“你不在乎自己光着屁股走路,却怕人家光屁股。”
祁连山道:“我穿的是马裤,裤腰上有扣子扣得很紧,扎不扎皮带都没关系,可是我的皮带又不能绑人!”
孙二娘想了一想才道:“把你的皮带解下来,连胳臂把她给束得紧紧的就行了!”
祁连山想想道:“这当然可以,可是也只解决了一个,我呢,难道你不想把我给捆上了!”
孙二娘冷笑道:“老娘不会放下枪来绑你的,把银花给处理好了,叫她在前头走,你双手举在头上,乖乖跟着,老娘的枪就比住你的后脑袋,你小子要是敢动一下,老娘就一枪轰碎了你的脑袋!”
祁连山忙道:“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是脚底下一个不留神绊了一下,手指头一用劲儿”
孙二娘冷冷地道:“那就怪你小子命短,祖上没积德,你也只有认了,快点动手,少磨菇了!”
她的枪口果然已经贴着祁连山的后脑了,祁连山没办法,只得一面解腰上的皮带,一面还吩咐道:“你手指稍微放松点,别压得太紧,保险栓推开了,很容易走火的!”
“我知道,老娘也不是没玩儿过枪,只是没玩儿过这一种而已,你给我老实点,别在手上玩儿花样,扣的时候收紧一点,别怕勒疼了她,也别怜香惜玉,她不是那块料!”
银花儿很乖,双手平垂,祁连山解下了皮带,那是一条生牛皮的厚宽皮带,有四五尺长,两寸来宽,头上还带着个亮晃晃的黄铜扣环,皮带的另一头扎了一排小孔,可以按照使用者腰身的粗细选用,把扣镶中间插栓穿在小孔中就能卡住了,这是很寻常的一种皮带!
祁连山在苗银花的身上绕了一道,把带梢穿进扣环,准备收紧,孙二娘却道:“放高一点,扣在腰上可不行,一缩气就能把手脱出来,你小子别使坏!”
她为了要检查确实,已经移到祁连山的右侧,而且把枪口抵住了祁连山的太阳穴,祁连山叹了口气:“我从来也没干过这个,最好是你自己来!”
孙二娘瞪着眼道:“没干过就学着,老娘教你一手,再挪高一点,在奶子底下,扣住肘弯的地方,收紧一点,这样可以叫她的小臂也无法动弹了”
一面要说话,一面又要看皮带缚住的部位,自己不免分神,祁连山就在这时候发动了,他把收紧的带圈一松,手握住了带梢,把皮带挥了开去,连着扣环的那一头,迅速无比地击向孙二娘的脸上。
四方形的黄铜扣环很有份量,掠过孙二娘的眼角,把她的一只眼珠都箍破了,鲜血直流,人自然也脱离了枪口。
孙二娘也够狠的,遽疼之下,她仍是沉着地端着枪,退后一步,对准祁连山扣下了枪机。
可是她的手指用足了力,枪机却一动都不动,而祁连山的皮带第二度又挥到了,她只能用枪管往上一架,皮带缠住了枪管,孙二娘也够狠的,居然抛开了枪,迅速无比地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她的飞刀是很有名的,出手极为迅速,可是祁连山连出手的机会都不给她,猛地扑上来,刁住了她握刀的手,两个人纠缠成一堆。
孙二娘的腰上插了一排匕首,她伸左手又抽出了另一支,祁连山却突然地放开了她的右手,一下子抱住了她,像她刚才指点绑银花的方法,紧紧地箍住了她的双臂!
祁连山可以算是个很魁伟的男人了,双臂也很长,可是居然无法把孙二娘合抱住,因为她实在太胖了。
好在她教祁连山的方法很不错,祁连山的双臂扣在她的臂弯处,虽然无法合抱住,却已能制住她握刀的双手,虽然握着刀,却无法使上力,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祁连山觉得很吃力,因为这种近肉身搏,用不上什么技巧,完全靠力,而这个胖女人的力量大得惊人,使他觉得自己在跟一条牛,不,应该说是一头象在斗力,因为牛还没有这么大的劲儿,而更困难的这头母象的两只手里握住了两柄尖刀,两柄能杀死人的尖刀。
孙二娘也极极力挣扎,她的内心同样感到吃惊,自从她闯江湖以来,还没遇上这么顽强的对手。
有了枪之后,杀人变得容易了,她这一身蛮力不像以前能给人威胁了,所以她的地位始终爬不高。若是在以前,她相信凭自己这一身力气与功夫,也足以称霸塞外,那时不是她去将就满天云,而是满天云来求她了。
因为胖,自然也丑,无法实行什么美人计。但是她年轻的时候,没有这么胖,确实凭着这一手功夫,宰掉过好几个绿林道上有名的凶人,那时她还有点姿色,有点女人的魅力,而且她很聪明,不使自己很出名。
找机会搭上那个家伙,跟他上床,然后趁对方爬在她身上时,双腿一夹,双臂一抱,可以把一条狠汉子活活地勒死,年纪大了,功夫更纯,遗憾的是魅力也消失了,像样的男人不会再看上她,也没机会再使用那种方法杀人了,可是她始终不相信有人能凭着一双空手制住她。
有一个男人曾经做到过,那是满天云,但满天云是用他那男人的精壮征服了她,使她服服贴贴,心甘情愿地为着他卖命,可不是凭着力气,然而这个斯斯文文的小伙子居然能制得住她无法动弹!
祁连山是在背后抱住她的,使她的许多阴招也无所施展,两条胳臂被箍住了,简直就一无办法,她只好拼命地摆动身子,想把祁连山摔掉,可是祁连山刁得很,身子紧粘在她的背上,跟着她的身子转动,使她无法挣脱!
孙二娘已经开始喘了,她知道拼缠劲,比后劲,她是绝对无法胜过那个小伙子的,必须要用别的方法。
“老娘一定要摆平这小王八旦,否则我母夜叉孙二娘在黑道上就不必混了,这真他妈的邪门”
孙二娘毕竟是孙二娘,她只稍稍动了一下脑筋,已经想出了办法,身子朝后一仰一倒,以她那高而肥几百斤的体重,重重地倒了下去,这一手很厉害,祁连山似乎没防到,闷哼一声,箍紧的双手松开了。
孙二娘的动作很快,不等对方回过劲来,迅速反身,举起双刃就往下扎,但是祁连山并没有像她想像中被压得很惨,而且双手在脱开之际,居然顺手摸走了她插在腰间的两支短刀,在她还没有把手中的短刃插下去,对方却已射出了两支飞刀,笃笃两声,钉在她的胸膛上。
劲力很大,三寸来长的刀叶整个地插进了她肥厚的胸脯,孙二娘只感到很痛,但是她的胸脯太肥厚了。
三寸来长的刀叶还扎不透她的奶子,因此无法造成她多大的伤害,尤其是在拼命的时候,那点痛楚也似乎很轻微了,只是阻挠了一下她的行动而已。
这一下阻挠还是有用的,至少使祁连山可以躲开她的一下子狠刺,将身子滚到一边。
孙二娘的胸前开始瀑射着鲜血,血射到她的睑上,使她看来更为可怖,怪吼了一声,又扑过去。
可是这次她却没有那么好意了,因为有一枝乌黑的枪口对着她,使她停顿了一下,这一下子的停顿让池看见了一些事情,一些能叫她气炸了心肺的事。
枪握在银花的手中,那就是她扣不动扳机的枪,接着她还看见了苗银花一个气死她的动作,她的手指由后扳了一扳那颗要命的保险掣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