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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得杀气腾腾,虎目中冷电四射。
任何含有杀气的活,通常是缺少理性的,具体的表象就是比嗓门大。嗓门大的人,其实并不表示是有理的一方,而且十之八九是强辞夺理,但在大多数场合,嗓门愈大,占胜的机会也愈大,信不信由你:
他这一番杀气腾腾的话,暴力的成份比理性多一倍。
所谓勾魂白无常事件,那是发生在三四年前,轰动江湖掀起澎湃血雨腥风,几乎导至黑白道大对决的不幸事故。
其实当时泰半侠义道门人,并不曾参予其事。个人隐私恩怨,导至北地武林泰斗金翅大鹏,纵容子女借国贼江彬的权势公报私仇,迫害一个山东响马造反期间,家破人亡含冤无处诉的年轻人艾文慈。
艾文慈在九死一生中挣扎,愤而自取吓人的绰号勾魂白无常,把那些助纣为虐的不肖侠义道门人,杀得落花流水江湖震动。侠义道经此打击,声誉滑落几乎一蹑不振,直接导致江湖道消魔长,泰半高手名宿退出江湖独善其身。
迄今为止,甫刀似乎已经在世问消失,北剑(神剑秦泰)与金翅大鹏一些人的子弟,不敢南下走动。硕果仅存的玉龙也隐世潜踪。结果,黑道群雄并起,侠义道怯步不前,目下是牛鬼蛇神的天下。
侠义道成为众矢之的,真是冤哉在也,其实真正主持正义,倾全力相助艾文慈的人,是南方两条龙的玉龙。
玉龙是南方侠义道的精神领袖,迄今仍是众望所归,各方尊崇的侠义英雄,不幸的是他已经隐世,侠义道领导无人。
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北地侠义精神领袖金翅大鹏一念之私,可把所有的侠义道门人害惨了,经过黑道人士的有意喧染,侠义道门人的一举一动,皆被抹黑丑化,把他们与国贼江彬扯在一起。
江彬目下仍是正德皇帝面前的大红人,正德皇帝的干儿子,替皇帝劫财宝抢女人,开皇店做龟公,引诱皇帝北行南巡,为祸天下,直接控制边军、御林军、东西两厂与内行厂、锦衣卫令江湖朋友气愤侧目的是,他会利用侠义道的不肖败类任所欲为。
结果,侠义门人的一举一动,皆被有人心加以丑化,与天下人人皆曰可杀的国贼江彬牵扯在一起。
霍然出道以来,所接触的人中,几乎全是黑道豪霸级人物,这些人对侠义道人士的评价哪会好?所以首先便对炼魂修士中州双奇那些人,预设立场甚表不满,意识中已先把他们定位,认为他们是暗中保护皇船的人。
今天他的这番话,就含有强烈的警告意味。
玉面天罡这些人如果修养不够,肯定会被他这番话所激怒,毫无疑问将引起冲突,后果极为严重。
还不错,没有人被他的狂妄态度所激怒。
稍有自尊心的侠义门人,不会承认自己是江彬的走狗,也不屑做御用的皇家外围鹰犬。如果他们被激怒起而责难,岂不是有意承认自己是御用走狗?
他杀气腾腾炔意他说完,扫了众人一眼转身便走。
十余位高手名宿,相对苦笑摇头。
“等一等。”小伙子文光华大叫,蹦跳而出:“咱们把话说清楚”
霍然止步转身,笑意上涌。
“哈哈!我知道。”他大笑“咱们还有一次约会,了断才能无债一身轻。来来来,我要打散你一身嫩骨头,前几招是你的、我不想欺负你这小孩子。“你才是小孩子。干小伙子冒火啦!年轻人一言不合便会怒火冲天,狂冲而上,劈面就是一记黑虎偷心,拳风极为猛烈力道沉重无比。
小伙子已经十六岁,牛高马大那能算是小孩子?体格比霍然差不了多少,只是稚容未褪而已,发起怒来还真气势吓人这种武林世家的子弟,即使真正年龄还小,也不肯承认是小孩子,所以江沏朋友,把出家人、妇女、小孩子”列为必须小心提防的危险人物。
霍然并不敢轻视小孩子,他也曾经历过小孩子的长成阶段,背着手闪动,不拆不接,闪动如电滑溜如蛇)一口气避开十余记重拳,贴着小伙子旋转,摆明了要死缠不休,诱导对方放手抢攻,暗中测量对方发招的力道,技巧地承受拳劲中心的余劲。
小伙子的攻势,似乎真力不竭,出招的劲道与速度,愈来愈猛烈,望影攻击拳打脚踢像疯虎,拳风掌劲已可外发五六尺伤人。
白费工夫,狂攻十余招皆无法击实。
一声长笑,霍然不再闪避了。
“砰噗噗噗”暴响似连珠花炮爆炸,七记重拳在霍然的胸腹间落实。
笑声未止“砰”一声大震,小伙子被扣住手臂扔翻在地,背部着地手脚朝天,似乎地面也在震动。
一声怒吼,小伙子鲤鱼打挺一蹦而起,金鹏献爪走中宫伸手便抓。
又一声狂震,小伙子又被扔翻出丈外。
第三次用腿进攻,第三次被摔飞,反正一接触,人便被抛掷掼摔而出,快得令人目眩。旁观的人神色凝重,惊疑不定。
“老哥,看出这小子的手法吗?”南天狮子不安地向玉面天罡问,爱子被连续摔倒大感惊讶心疼:“他不可能在根本不可能发力的身法步中,把我的儿子摔翻的,重心与力源都不对,简直岂有此理。”
“好像是传说中的大周天手。”
玉面天罡迟疑他说:“任何方向角度,任何偏移的重心,都可以在沾体时将人制住或摔飞。与擒拿术最大的不同处,是不需使用反生理技巧,任何角度皆可以擒人。
比方说。他不需扭转你的手臂,便可以直接把你的手臂折断制牢,或者把你摔飞。
技巧为君,劲道为臣;手眼心为主,反应为从。难怪华老哥说,闹江龙的贼伙们,都是手脚被废的;这小子真可怕。”
连摔带翻十二次,小伙子锐气尽消,浑身灰土,开始气喘了。
霍然正相反,神态轻松步步进逼,引诱小伙子出手,手一出必定被摔飞,身躯扭来扭去毫不费力。
表面上看,似是用借力打力的巧打,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每一记皆是来者不拒硬接硬摔的妙招,他的手真像八爪蛛蜘,可以从八方把猎物罩住加以宰割。
如果他下重手,小伙子绝对支撑不了十招八招。
“砰”一声大震,小伙子第十二次被摔飞出两丈外,似乎这一次摔得最重,挣扎了几下,想跳起已力不从心,只能挣扎着狼狈地爬起。
霍然就站在一旁,伸手可及;
“快出手呀!机会大好。”霍然大声嘲弄地催促。
目标就在眼前、任何一个打昏了头的人,都会本能地出手攻击,没有章法招式可言,用不着催促,出手已是本能反应。
幽香入鼻,纤手拉开了晕头转向的小家伙。
“挡一挡,如何?”身旁含笑俏立的娇美身影,是梅坞的俘虏文韵华姑娘,及时沓乃弟解团:“我是诚心请教高明,绝对不是恩将仇报。你是太爷,也该指导后进呀!是吗?”
唁!看你文文静静怪可爱的,却也俏皮刁蛮会伶牙俐齿呢!大概比那个小”r头更难缠。”霍然指指在不远处,跃然欲动正在做鬼脸的林涵英:“我拒绝接受架梁,走也!”
说走便走,去势如星跳丸掷。
“这小于的手有鬼。”小伙子冲他的背影大叫。
“你还不服气?”韵华笑问:“不要紧吧?”
“姐,哪一天我们联手斗他一斗。”小伙子揉动着腰胯,大概摔得不轻:“用你的玉女拈花手,配合我的龙虎八法,巧猛相济刚柔齐发,一定可以把他打得天昏地黑满地爬。”
“蠢才!你再苦练十年,也达不到他今天的成就。”他老爹南天狮子在远处说:
“他在逗你玩,磨你的火性,知道吗?
你如果再不知道谦虚,早晚会吃大亏的。今天假使再被摔翻两次,你就会气散功消了。”
小伙子脸红耳赤,乖乖闭上嘴。
霍然并没立即动身赴南京。除了天涯三风,需另找朋友助拳之外,凌波燕也得返回老家,预先作一些准备。
五通神三个老魔,也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因此大家商量之后,约定一月之后,在南京龙江关码头,颇有名气的金陵老店聚会。
他不需金笛飞仙做导游,一叶扁舟驶人洞庭西山。
湖庭东山的主峰是莫厘峰,西山则是缥缈峰。缥缈峰略高十余丈,耸立在岛中心,小峰向四面伸展,共有四十一座之多。总面积也比西山大些。
游西山通常有三处必游的地方,即禹期山、柱山(金庭玉柱所在地)、guī头山(非无锡的guī头清)。至于寺庙古迹,数量比东山多一倍。禹期山与guī头山几乎是相连的,相距仅三四里。
当天在西山村投宿,次日到柱山的灵佑观,游览林屋洞金庭玉柱,颇感失望。最后一口气跑到西面的阴长生的炼丹处,更为失望,什么也没看到,看景不如听景,亲自跑一趟难免败兴而归。
这天,他的船移至岛东面,泊在奄头山的水湾,在奄里村的望湖客栈要了一间上房,打算在此停留一昼夜。
这座小石山伸入湖中,像伸出的乌guī头。本地人忌称乌龟,所以改称奄。奄,就是可能已经被吃得绝了种的美味巨鳖,据传说,重量可能超过千斤。
这里有数座采石场,所以奄里村是西山的大村落,西山巡检司衙门也设在这里,工人们自己建有住所,与村民相处倒还融洽,事实上村民的数量,比采石工人少。村民有一半是渔民,一半种田,西山的耕地中,只有这里的百十亩是肥田。
采石场出产各种石材,统称太湖石、主要的是花石、做玩具的带白色玉石、有胎斑的砚石。这里,就是南宋有名的花石冈采石处,杭州宫殿的建筑石材,皆从这里采制。
最有名的从湖采出的太湖石,是名满天下的假山石,可做亭园的玲玫假山,在石场称为花石。但经过千百年来的捞取开采,目下已所剩无几。
那些年代久远的采石场业主,把从山上采下的大石推入湖中,任由风浪侵袭,由百年后的后代子孙捞取贩卖,其他的人,是不能任意捞取的,采石区都是有主之物,在官府有毫。
已牌时分,他随一群男女游客,从山根最高处的圣姑庙(神女庙)向山头走,小径沿山脊向东伸,游客并不多,有男有女,沿途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游山玩水没有伴,虽行动自由写意,但难免寂寞。
他没来由地想起了小秋燕,如果有她在,该多好?小秋燕温婉可人,善体人意,把他当作保护神,有时撒撒娇惹人怜爱,有这小女孩在身边,他忘了一切烦恼。
他的思路飞向杭州,飞向他曾经喜爱的小女孩身旁。
幽香入鼻,身后来了两位女郎,似乎嫌他走得慢,轻咳了一声提醒他的注意。
他并不急于赶路,泰然地让至路左,本能地扭头回顾,眼前一亮。
又是一个面容与小秋燕相似的年轻女郎。只是要年长几岁,可能已接近双十年华,身材玲瑰透凸十分惹火,穿的浅桃红衫裙也抢眼,走动时莲步轻移,小腰肢并不夸张地款摆,但摇曳生姿极富美感。梳了三丫舍用翠玉发环,表示是大户人家还没出阁的闺女。
另j位长岁稍小些,是梳双丫譬的秀丽侍女。
其实年岁相差不远,面型也差不多的女郎,除非外露的气质相差很远,不然一瞥之下,相貌都差不多,须定神察看才能分辨。
他心中有小秋燕的形影,难怪一瞥之下,突然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足为奇。
上次他突然看到林涵英,就情不自禁脱口叫出“小妹妹”三个字,引起林涵英的误会,几乎大打出手。
小秋燕、林涵英。这位女郎,都是带有灵气的瓜子脸,同样秀气,难怪他心不在焉,一瞥之下,把三个人看成一个人。
这次,他不再冒失,并没发山惊嗑声,仅呆了一呆。
小径不能并行,两女不客气地超越。
小姐打扮的女郎,超越时向他嫣然微笑,可能是为他的让路而致谢意,落落大方甚有风度。
这期间,他结交了好几位年龄相若的女郎。第一个是笑魔君的女儿傅玉莹。可是,除了小秋燕之外,其他的女郎,从没让他内心产生契合的感觉。
对女人的欣赏,他有相当高的评价尺寸,而大多数的男人,通常以动物性的眼光看女人,尤其是对漂亮的女人。
他也淡淡一笑致意,随后举步。
山两侧与湖湾,都是采石场。南湾有一座码头,渔船都半搁在滩岸边。
艳阳高照,湖上帆影片片,满山青翠,湖水在艳阳下闪。
烁着鳅狱波光,站在这突出湖中的小山远眺、心神为之一爽。
沿山脊共有三座大型凉亭,八角玲戏极为壮观,既可歇脚,亦可坐下来观赏浩瀚的湖景。对岸十里外便是东山,中间是苏州至湖南各县的航道、回头远眺缥缈峰,这太湖第一高峰近峰顶处,云雾缥缈如在图画中。
到达第二座凉亭,已是近午时分,二十余名男女游客,散布在亭四周的大树下,有说有笑,有些则在进食,分别聚在一处互不干扰。
亭中有五位打扮特殊的人,一看便知不是外地的游客,占住亭中的石桌石凳,有酒有茶,有点心果品,笑声粗豪外型泼野,难怪游客都避到亭外去了。
他信步入亭,取下腰问的食物包和水葫芦,在亭栏内的石排凳坐下,先喝口水润润喉。
中间石桌的五个人,有意无意地瞥了他一眼。
‘喂!读书人,过来坐。”那位穿粗青布外袄的大汉,像山下采石场的采石工人,友善地向他招呼:“要想买好的石砚台,我替你张罗,保证石质不下于端砚款砚,价廉物美。”
‘呵呵!别想向我兜生意,我虽然读书,最讨厌磨墨,所以所写的字卖不了钱,这辈子休想跟上贵地一字千金的江南才子唐祝文周。,’他也不客气,提了食物包过来坐。
圆周共有八座石辙,他加入还有两座空位。他右首,是一位脸色不怎么健康,年约花甲,光着头穿青僧便服的老和上。
左首,是一位豹头环眼,船夫打扮的庄汉,一双手呈现强健有力的线条。
另两位一是穿了水蓝底田字图花长衫,有几分大爷仕绅嘲的中年人,处身在粗豪的众人中,与他穿士子青衫一样不调和。
最后一位像是水上缥客,佩了一把尖刀。
“从何处来?”那位像大爷的人笑问。
“府城,在贵地漫游了好些日子了。”他j团和气,有意交朋友:“小姓霍。诸位好,请教。”
“霍书生,幸会。”像大爷的人也笑吟吟:“在下姓陶”
口气带有江湖味,平常百姓很少自称在下。
接着替他引见:张船老大、王石场领班、李漂师。了尘和尚。
了尘和尚是桃花坞天王寺的僧人。天王寺是唐代大中元年所修建,源远流长,有百十名老僧在内舍修。
桃花坞也是游客必到的地方,风景比府城西北阎门内的桃花坞好,但没有城内的桃花坞有名,因为唐伯虎在城内桃花坞,建了一座颇有名气的桃花庵。而这里虽然有庄严的天王寺,毕竟没有才子所建的庵名气大。
这五个完全不同型类的人,居然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现在加一个书生,等于又加上一怪。
所有的人,皆通姓而不通名。
萍水相逢,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彼此有所保留是人之常情。
“我们这些人。”陶大爷喝了一口酒,打开话匣子:。‘都是从小到大的乡亲,有暇就来这里聚一聚。
“诸位都是西山人?”霍然问。
“不,府城外,地属吴县。”陶大爷指指了尘和尚,他,年纪最大,也是府与县二三十万人口中,最令人害怕的人。
“出家人慈悲为怀,怎么可能是人人害怕的人?“霍然惑然。
他出家十二年,出家之前,是吴县六代世袭的刽于手;那把刽刀用了一百二十年,砍了上千颗头颅,你说谁看了他不害怕,天知道他手中的刽刀,那一天会落在何人的脖子上?
“别听他胡说。”了尘和尚漠然他说:“苏州的市民,如果真怕我,每次出人,法场上人山人海,热闹得很,怎么可能怕我。出人,意思是行刑决犯。出人以秋后决的死囚最多,一次砍十个八个平常得很。
‘为非作歹心中有鬼的人,应该怕你呀!”霍然从没看过出人,信口敷衍。
‘正相反,施主。”了尘和尚同样不带表情的漠然嗓音说:
不但为非作歹的人不怕,连妇女小孩都看了我就嘻嘻笑,怪吧?
“是很怪。”
“死太平常,人心都麻木了。”
了尘的口气终于有了感慨:“法场本来是警世示众的地方,但每次出人,却像是赶庙会,男女老少皆兴高采烈围观,与啼哭的家属形成强烈的对比,恐怕只有我这个刽子手的心感到凉。所以,我看破了这可怕的人间世,放下了屠刀,希望能成佛。”
“大师成佛了吗?”霍然蠢蠢地问。
瞬间,他看到了些什么。或者说,他感觉出什么了。
“南人屠永远成不了佛”
突变乍生,生死须臾;
桌上桌下,同时迸发追魂夺命的雷电。
五个人有十双手,五只在桌上,五只在桌下,怎么这样巧?每个人都有一只手在上,一手在下,不合常情。有人在喝酒,有人喝茶,有人在吃点心,有人在说话,怎么可能同时一手在上,一手在下。
他看到了这种异象,感觉出某些地方不对,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住他,浑身汗毛直竖。
“南人屠”三个字,引发他的警觉感猛然并发。
某些神经感觉锐利的人,可以感觉出凶险的存在。
许多动物,这种本能更为强烈锐感,与生俱来,可以及时逃离凶险。
动物或人,如果动了杀机,乙神便会投落在猎物上,无形的杀气便会笼罩住猎物。
猎物如果感觉锐利,便可感觉出这股无形压力。
他就是感觉锐敏的人,而且他练了心神控制术。
可是,对手太强了。
桌上桌下,都有致命的暗器向他集中。
似在同一瞬间,十手同伸。桌上的餐具食物齐飞,无恃的拳风掌劲似万丈波涛。
他身形暴退“砰”一声背部撞毁了朱色亭栏,人向亭外倒翻而出,向斜坡翻滚而下。
亭中的五个人,被飞散的食具击倒了三个人。
和尚与陶大爷,仰面倒滚至亭周的石排凳下,暂时失去跃起的能力,来不及出亭追逐。
这瞬间,人影如飞隼下搏。两个女人的身影,从亭侧的花树下升起、疾落,凌空猛扑滚势未止的霍然,飞腾下搏的速度惊人,衣裙飘飘中,手与脚下伸,玉指如鹰爪,手与脚皆是致命的武器。
是那一主一婢两个漂亮女郎,负责外围的截击。如果亭内的五个人得手,就用不着她们出面了。可是猎物已经逸出,核她们出面收拾残局啦!
暗器先下,针钉一类小型锐利的暗器,向下攒射有如暴雨打残花,洒向滚动中的人。
=生死关头,他迸发出生命的潜能,滚势猛然停顿。向下洒落的暗器;是以他的滚势速度,而定前置量发射的,他倏然停顿,暗器落空。
猛然向侧方的草木丛中一钻,如飞而遁。
“他从那边走了。”有人大叫。
他只能凭本能逃避灾祸,尽快地远离灾祸现场。
有多远就走多远,不管东南西北,事实上他将届精疲力尽境界,眼前朦胧也无法分辨方向,人地虫疏,不知身在何处。
身上的创伤已经麻木了,已感觉不出痛楚。他也要求自己忍受,把痛楚忘掉。
能忘掉痛楚,才能有精力逃出死神的掌心。
他办到了,痛楚已不再存在。
追的声息己不可闻,没有人能追得上他。
“他们是些什么人?”他自问。
不可能找出答案,他根本不认识这些人。
这些人知道他要游神女庙,要游富头山,预先布下埋伏等他,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谁有这种未卜先知的神通?该有脉络可寻。
先不必多想,脱险后再说——
边城书居扫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