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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刘伯温这般转念,便微微一笑,道:“三妹不必难过,一切乃运数已然注定。你梦见娘亲,当非虚妄,因你所持石珠,便是龙脉凝聚的龙晶珠,此珠非同小可,与三妹亦大有渊源,故此甫一触及,便促发你血脉相承,与先母相见。”
紫云英惊疑道:“然则娘亲所言,三妹本姓马,乃濠州钟离县马家人氏,就非虚言么?”
刘伯温微微一笑,道:“断非虚言!但紫字乃三妹应运之兆,因此三妹姓紫姓马皆各得其宜也,也不必过于介意。”
紫云英又称马云英,或者合称马紫云英,马云英是她日后备极尊荣时正式姓氏。
紫云英叹了口气,道:“龙晶珠的威力果然非同小可,莫非这便是二哥要干的大事么?”
刘伯温微笑点头,却不作声。
紫云英又奇道:“龙晶珠既有如此威力,若日夕近之,当真惊天动地!二哥不如就留作己用罢了!何必巴巴拿去送人,令这人白叨了这天的洪福!”
刘伯温微笑摇头,道:“龙晶珠威力固然惊人,但等闲之人万万近不得,否则,轻者立招灾祸,重者立即夭亡。二哥亦并非承纳龙晶珠之人,如何敢冒这个风险?”
紫云英格格笑道:“那云英为甚近之却平安无恙?”
刘伯温微微一笑,目注紫云英,道:“三妹方才几乎热气攻心,走火入魔,若非二哥在你身边,以内力助你抵御,三妹必定发疯而亡!后来平安无恙,这是三妹与龙晶珠有一段渊源之故!”
紫云英更奇,追问道:“二哥近日说话怎地吞吞吐吐的?到底云英与它有甚缘分什么的?二哥你快说呵!”
刘伯温苦笑道:“世事有非不为,而不能也;说话亦非不说,实不能说,此乃二哥自研习天机大法后的无奈,希望三妹谅我。总之日后三妹自然明白就是了!”
紫云英最怕瞧见刘伯温这等苦兮兮的面孔,见状便格格一笑,道:“算了!算了!三妹不问便是了,二哥不必死了人似的苦口苦脸!”稍顿,她却又忍不住问道:“三妹之事不能说,别的事总可以了罢?那二哥打算把这龙晶珠送给谁?可切莫白白便宜了那等坏蛋和傻子!”
刘伯温微笑道:“这也不能说,因为就连二哥也不知道,一切只好随机应变,见机行事便了!”
刘伯温这话倒非故意隐瞒,事实上他此时对行将到来的乾坤大转移天机大事,尚有许多不明之处,只能实地历练,随机探索。
马车日行夜宿,向南奔驰了一日一夜,前面数里已可见一座浩瀚大湖横在眼前,原来已抵江浙与濠州交界的太湖了。
刘伯温忽然决定把马车退了,改为步行,向前面的小镇走去。
紫云英已隐隐感到,今时今日的二哥,已非初上天台的大哥哥了,当时除了年纪比她长几岁外,若论武学阵法的根基,她比大哥着实胜了一截。但时至今日,大哥哥连番奇遇,早已脱胎换骨,变得令人几乎难以捉摸。但有一点紫云英断认大哥哥还丝毫没变的,就是他宽厚仁义的心肠。因此紫云英知道自己不可再在他面前过分胡闹。他能让她跟随他四周闯荡,紫云英就感心满意足了。
刘伯温见紫云英坐不成马车,却绝无异议地向前急走,喜道:“三妹忽然如此勤快么?”
紫云英扭头格格笑道:“这叫贱力得人敬;贱人得人赠,三妹不想被二哥讨厌赶走,便只好勤快赶路!”
刘伯温不禁莞尔一笑,心中暗道:“二哥并非故意有马车不坐,实是已抵深隐天机的地域,若坐在马车,却如何实地查堪?这是无奈中之无奈。”
紫云英自此之后果然绝口不吵要坐马车,反而催着刘伯温赶路。事实上紫云英的内力已甚厚,三几百里路于她来说,并非什么可怕的事儿。
两人走进小镇,随便拣了一档卖点心的茶馆,饱饱地吃了一顿。刘伯温就欲上路,紫云英却向茶馆掌柜要了一个纸袋,把桌吃剩的点心一古脑儿全倒了进去,然后挽在手里,向刘伯温道:“二哥!走呵!”
茶馆掌柜赞道:“好呵!小兄弟竟也懂得知坚识俭了!”
紫云英一本正经地道:“这叫饱时得来饿时用也!况且若见过北方那些逃难的饥民,还敢浪费一口食粮么?”
掌柜叹了口气,亦点点头,苦笑道:“是极!是极!北方大饥荒,这场灾难看来此地也势将难免了。”
刘伯温闷声不语,低头向前面的太湖急走,紫云英也不敢与他说笑了,只好默默地跟在后面。这两位少年男女,在这个乾坤大转移的形势下,竟也成熟起来了。
刘伯温和紫云英擦过太湖边,但见湖上山外有山,湖中有湖,山峦重叠连绵,甚为壮丽夺目。
但刘伯温却绝不停步,在湖畔一条三叉路向人打探了一下往濠州的路径,便决然的向濠州方向去了。
紫云英忍不住道:“二哥素来喜欢山水,但路经太湖竟然不屑一顾么?”
刘伯温叹了口气,道:“江山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山河壮丽,但在元人铁蹄下,已然不堪残破!”
紫云英一听,知道刘伯温的感触又来了,登时便不敢作声,免挑起刘伯温更多的愁绪,只是跟着他急急地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