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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气氛冷咧如寒冬,涌入的弓箭手林立,箭羽上弦,利簇冷芒如寒星点点,一把把弓对准了这堂上三个暴徒,只待一声令下就把人给乱箭格杀了。
两方却对峙起来,因为卢捕头迟迟没有发令放箭,揉动两下眼与身旁的曹师爷低咕两句,把疑惑的目光定在张定边的后头,看到了一个熟人。老熟人见面,生死相见也总也得寒喧两句再说吧。
张定边却没有作多想,他把眼前这些人全部认作是周达的心腹走狗,嘴里凶狠地咒骂,眼中有绝决,已有必定的觉悟。他心中还有一疑惑是,他真不知陆炳是怎么想的,明明控制住了局面,却为何要放掉周达那个大好人质,置自己与险地不顾。可埋怨归埋怨,但他还是断然挺身而出,挡在了最前头,乱箭齐射之下死得头一个肯定是他。
陆炳却仍旧笑了起来,笑得很坦然,依然一副乾坤尽在我手的镇定气势,他抓下官帽,摆牵着小茵的手儿抢出到前头。
卢捕头从张定边身上棕熊服撇开眼,冲陆炳叫:“真是你,神箭小李广文得胜文公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曹师爷眼紧地一缩,见多识广:“你到底是何人,绝不是什么江湖浪荡子弟或官府的赏金猎人,你这身官袍似乎应该是宫廷御前侍卫加授升级时的大鹏衣,难道你是……”
陆炳笑容可掬地抱拳施礼:“卢捕头,曹师爷,二位好记性呀,看来还认得我呀,咱们可也算是久违又重逢了,好歹曾经也是相识一场,只是实在想不到在下会与二位是在这种场合下会面。不瞒二位,在下其实姓陆……”
两人眼睛都突地一亮。
陆炳却不再理睬这两个熟人,反而侧身蹲下仔心用袍袂温柔为小茵拭净污垢的脸面,万般呵护地说:“小茵,来,听叔叔的话好吗,慢慢地朝那两位叔叔走过去,走到那两位叔叔身旁,给那两位去叔叔问个好。”
“不要,他们才不是叔叔,他们是坏蛋!”小茵尖叫,拳头捏得紧紧地,泪水在眶里打转,反应万分激烈,“小茵要留在叔叔身边,小茵不要离开叔叔……”
陆炳愕然,相识虽短,想不到这个无意间拿来利用的小女孩如此依恋自己,他透着眼望了望遥远的大门,还不见有半点响动,心叹一声,郑重地说。
“二位,童年无忌,祸不及无辜童孩,二位不会介意一个小孩的话吧。”
两人面有不豫,让一个小孩指着鼻子器自然尴尬不已。
曹师爷干咳两声,说:“陆大人,我们知道你是何人,可你这样没有个章程,卤莽从事聚众围堵官衙,于情于理于法都不容,我们也奉命办事,只好先对不住你了,委屈陆大人去牢里头呆一阵子。至于这小孩,我们会妥加照顾……”
“这我能理解,这姓周的淫威一日不打消掉,这涿州的天就没有放晴日,看来也只好再留他几日狗命。”陆炳一听小茵会受照顾松了口气,同时也为自己迂腐暗感好笑,真是自作茧自缚,把那姓周的直接杀了不就一了百了。
可他心中又没由来地涌出一种坚持,沉声道:“曹师爷,烦劳你转告那姓周的,我姓陆的这回是输了,叫他洗着脖子等我从牢里出来,陆炳定会叫他上法场死得心服口报,在众目睽睽之下名正典刑……”
“我会的……”曹师爷强笑一声。张定边在同意中妥协了,恨恨地扔掉了手里的刀,一把刀挽回不少劣势,不扔就等着死。陆炳也解去了腰间的配刀。
刀才坠落地。
外头忽然狂笑声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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