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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大官道穿涿州州城而过,三人变装易行却从东门入城,州署衙门就设在东门大街一带,**藏身之所,知州官邸也设在州衙后街的住宅区,三人正是往那里去,其实按陆炳的先前预计,绕环城路穿州境而出,原本不想再理会那份名单,却又实在拗不过**的坚持,只好冒险取回那五本书册试试。
州署驻地附近禁绝老百姓落户,民宅建筑一律拆迁,以免官员与平民长期邻里相处产生感情,断案时就会有失偏颇。
住宅区自然显得冷清又干净,每一座官邸都建得墙高宅深,宅与宅之间的防火巷道宽得可驰车马,颇有径渭分明,隔邻顷耳不闻墙外事的味道。
初衷设想非常好,官民间禁止私下交流,可以让官员公正无私,官员与官员之间也同样禁绝私下交流,可以相互监查督促,但这一切却都有违人性,人的天性就喜欢群居,当官若当真到这份上,还不如干脆跑到深老林去作那逍遥自在的苦行僧。
当然,这种一心为民的傻瓜官员也并非没有,一代擎天巨擘海瑞海青天,这位千古流芳让老百姓口相传颂的大清官,就是这个时代最俱代表性的傻瓜官员。
官邸就是官员与家眷的住所,知州王尚志的官邸是住宅区最中段,也是宅区中最大气像最宏伟的那座,这可不是他贪污而来的,每一座州县都有公用的官邸,赴任的官员来来去去搬进搬出,每一座官邸三五年就得换一个主人。
三人走后门,门一推就开,大正午阳光普照,后院静悄悄,静得令人窒息,叫人好不心安。
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归,就差临门一脚,陆炳咬了咬牙,示意甘勇原地戒备,陪同**向西厢急走,花木扶疏的庭院里,随处可藏匿物件,在一株老树下,**掀开活动板砖,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油布包裹,想必就应该就是那份名单,半册纸页的玄机净藏在五册书里。
还没容得及打开包,示警地长啸已从后门那边传来,陆炳拉过**护在身后,虎目中冷电四射,各处都涌现人影,从各个角落向他们围合上来。
围合上来的大汉穿着慑人心魂,穿得全是青箭衣制服,脚下的白皮靴镫亮镫亮,亮得有些刺目,头上戴得尖顶帽跟地狱中无常鬼形像如出一辙,绿色的顶珠在光线反射下幽光四射,京师人都知道神憎鬼恶的是些什么人。
“哈哈……”狂笑声震天,好熟悉的笑声,“陆大人,你可真让人好等,曲某可等你多时了,咱们可算是久违又重逢了。”
“是你?”
曲志强得意地笑:“对,是我,曲某早前就说过,你我还会见面的……”
陆炳前行两步,脸上也泛起古怪地笑意:“曲大人,你可真是百折不悔呀,陆某不得不佩服阁下的耐心,在这里守株待兔,可把陆某给逮到了……”
“陆大人谬赞,曲某这也是上命所差,恪尽职守而已,陆大人,你现在又有何打算,是动手负偶顽抗到底,还是乖乖地就地待缚跟曲某回京协查?”
“请教曲大人,此时此刻,陆某还有得选择吗?不知曲大人还有别的提意吗?”陆炳又朝前一步。
“陆大人是聪明果决的人,明时势识兴衰,如何抉择,曲某人又怎敢越俎代疱替陆大人作决定!”
“照曲大人的意思,陆某眼下看来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难道不是吗?”
陆炳无畏地举步再作前,语出嘲弄:“曲大人好有自信,陆某生平最欣赏有自信心的人,因为我与曲大人是同类,同类与同类碰聚在一起,是不是应该多加亲近亲近才对,却不知曲大人意下如何……”
“陆大人,请你站住你的脚,曲某现在郑重地发出警告,不要再向前再进一步,曲某有自知之明,自知不是敌手。”
眼见陆炳不为所动,曲贴刑连步后退,抬起手弩,发出厉声暴喝:“曲某并不想伤害陆大人及贵同伴当中任何一个人,只是想友好地请陆大人能够回京,协助本厂调查倪指挥凶死一案,但万不得已时,曲某仍会断然下令攻击,请陆大人能够好自思量,刀剑无眼,陆大人也许可以幸免,可贵同伴呢……”
在说到同伴时,陆炳身躯一震,脚下不由自主地缓下来,紧绷的脸面开始松弛,嘴角嘲弄的笑容收敛,捏紧地拳头也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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