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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海听了这话,心跳加速,双手沁汗,道:“属下能胜任么?”
徐少龙道:“我只借用你的水中功夫而已,并不是要动手搏斗。”
许明海略感安心,道:“若是在水中,属下自问还可以对付对付。”
徐少龙道:“你只要潜泅得够快够远,就立得此功许明海大喜道:“属下可以潜泅里许,不须透出水面换气,速度之快,可比游鱼、头儿可算是找对了入啦!”
这时,他已把两包火药都拆开了,徐少龙把快艇的船板揭起,将火药完全扫在船底,那十多枚铁球,完全散放在人药当中。
他们把船板盖好,小心地去悼痕迹,徐少龙利用火药,洒出一条黑轨,通到后舵,在缺口上也洒满了火药。
做妥手脚之后,他才向许明海道:“咱们计算时间,在这缺口处插一根香,等此香烧完之时,恰好是燃着了火药,一下子就可以把所有的火药都点着了。”
许明海微感茫然,但不得不点头。
徐少龙道:“这一截香所留下的时间,已足够给你泅出湾外,登上接应的快艇。同时咱们的大船也去远了,敌人纵然欲倾全力报仇,也迫不上咱们了。”
张中佩服得五体投地,道:“唉!徐兄真是算无遗策,幸而你不是对方的人,否则我们必定粉身碎骨了。”
徐少龙客气了几句,才又道:“明海兄,你独自驾此艇,等大船先行了六七里,才可不起程。由于你孤身落单,敌人一定不放过你。”
他想了一想,又道:“以我猜想,你堪堪抵达石坎河湾,敌方便会派入截击。
所以你在那以前,就得先行点香插好,大约是在半柱香的时间,就差不多了。你一见到敌人,就跳下水,潜泅前行。
我会派出另一艘快艇,在不远处接应你,登艇后只须尽力催舟就行了。”
张中拍一下掌,道:码头之理么?到了码头,还来不及禀告,就轰的一声。”
他作个手势,同时大笑起来。
许明海道:“这些铁球颇沉重,他们想得真绝,用这些铁球来增加重量,使咱们的人扛适之时,下会感到轻重有异。”
徐少龙道:“这些铁球才是爆炸威力的泉源,如果只是一大包火药,爆力有限得很。而一枚铁球,就可以比千包火药都厉许明海道:“头儿从前一定干过烟火炮这一行了?“徐少龙道:“这倒要使你失望了,我从未干过这一行。可是少年时在乡问,却曾经利用火药,闯过不少祸事。”
“而且我不妨告诉你,这些铁球虽然有药引,还真不易点得着,必须四周很多火药烧起来,才能引爆,这就是页得费一番手脚的缘故了。”
一切安排妥当,徐少龙传下命令启碇,顿时响起一片宣声,四艘双桅大船,缓缓离开了江岸。
徐少龙正要跃回大船,却被许明海扯住,他道:“头儿,假如敌人不把此艇拖回码头,咱们还有什么去子补救没有?”
徐少龙向他笑一笑,道:“天下之事,没有一件是绝对无漏洞的,假如此艇敌方置之不理,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你不须担心,一迳赶返会合便是。”
他自然而然的有一种气派,使入觉得他有资格丢得起这一艘快艇,有如丢了一件破衣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许明海俯首道:“头儿说得是,但属下相信你的奇计必能成功。”
徐少龙登上大船去了,许明海独自上岸,藏身在树丛中,过了好一阵,才奔回快艇,装出一副急匆匆的神色。
这是徐少龙要他这么做的,希望远处有敌人在监视他的动静,而把这一切都报告上去。
河中上下游都不见有舟船来往,许明海心中有数,晓得这是因为本帮传出消息封河,因此之故,大凡是在水道上馄饭吃的,谁也不敢得罪五旗帮而驶入此河。
快艇顺流而下,甚是快速。
许明海初时若无其事,可是到后来、越是接近那石坎湾,心中就更为忐忑不安。
他感到很紧张.竟然坐立不安起来。他很快就发觉自己太沉不住气了、暗自笑一笑,想道:”许明海呀!你这是怎样了?你又不是刚刚出道,从未见过大阵仗的新手,何须如此紧张?况且纵然失败,也不会受上头惩责,只不过略有被截杀的危险而已。”
想到敌人可能中途截杀这一点,他反而放了心,想道:“敌人不出手则已,如是出手,必在石坎湾外面的河面。若是那样,他们只有中计伤亡之惨,我独自一人,哪愁逃不掉。”
不过无论他如何多方安慰自己,他心中依然非常紧张,难以松弛下来。
快艇在阳光中滑过河水,时时有水鸟掠过前面,更兼两岸绿树婆娄,红花掩映,景致之佳,委实使人忘俗。
不久,快艇已达石坎湾口,周围一片寂静,十分安宁,五旗帮的几艘大船,早已去得无影无踪了。
他从河湾望人去,那是一条下甚宽阔,但河道却根深的岔汉,从此处转入去,下到半里就是著名的石坎湾,人货上落,非常繁忙热闹。
人口两旁,皆是高高的芦苇,再过两三丈,方是河岸。
许明海晓得大凡是设伏兵的话,必在岸边浅水的芦苇之内,因此,他一面点燃了线香,另一方面,双目如隼,向河口两边的芦苇地带搜索。
忽见右方有一处芦苇摇动,他可不管是不是敌人出现,一下子就扎人水中,施展水底功夫,迅快潜泅下去。
他尽力潜泅得远些,最后在岸边的草树间浮起,冒出头面,换去胸中的浊气。突然间听到旁边籁赣一响,他大吃一惊,转眼查看,只见一片薄薄的黑云,迎头罩下,笼罩的范围甚广,使他无由逃脱。
那片薄薄的黑云,敢情是一张鱼网,但当然不是普通的质料,许明海整个人被罩住,顿时真如网中之鱼,全然无法挣扎。
本来渔网乃是软物,就算是弄不裂,但手推脚撑一番,仍然是办得到的事,可是许明海挣动之时,却因对方提网的手法非常巧妙,一下于横拉活扯的拽上岸,接着被人一脚踏住,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已迫到他面门,寒气侵肤,使人胆裂。
许明海动也不动,睁眼看时,目光从网中透出去,但见身边站着两个人,皆是劲装疾服。
其一年纪较轻,身材修伟,两眼神光充足。目下正是他一脚踏住自己,另一手挺刀,抵住面门。
在他后侧的人,虽然亦是劲装疾服,可是身量矮瘦,面目透出一股阴险凶悍之色,使人不喜欢他。
那年纪轻的回头对矮个子道:“副座真有一手,这厮果然在这几冒起头换气,谁知我们在这几安装了罗网等他啦!”
许明海一听而知那矮瘦个子就是海陵帮的副帮主陈计,此人著名的心狙手辣,诡计多端,乃是海陵帮重振声威的一员主将。
陈计嘿嘿冷笑数声,表示出心中的得意之情,接着说道:“这家伙姓许,名明海,只不过是五旗帮中的一个小头目而已,算不了什么人物。不过今日自投咱们网中,却也可以教那徐少龙得知本帮的手段,使他们不敢以为本帮无人。在这一方面来说,意义却甚是重大。”
他停歇一下,又道:“不过如果今日不是得到居安之老弟你帮忙,施展这申间绝技的话,只怕也没有这么顺手,就捉到了这厮。”
许朗海讶然忖道:“这个姓居的年轻人,如果使得陈计如此看重?竟然口称老弟?口气之中,又对他相当客气奉承,只不知他是可来历?”
方转念间,居安之已道:“属下可要点住这厮的穴道,才带返舵里去。”
这话明是问这事,其实却是探测处分之法,如果要当场杀死,自然无须点住穴道了。
许明海心中并不惊惶,因为只要不是阵前失手致死的话,这等被敌人生擒活捉,多半可以谈判赎回。
但他一颗心仍然放不下,囵为马上就是爆炸的时间了,只不知那艘快艇,敌人可曾拖返码头?如果已经拖回,会不会中途发现那支线香?
他暮地明白过来,敢情他心情一直十分紧张的,乃是为了这条妙计能不能实现,并非为了危险。
只听陈计沉吟一下,便上前一步,用脚踢许明海一下,问道:“喂!老许,你们刚才停泊岸边很久,你又曾单独上岸,究竟闹什么鬼?”
他这一脚踢得还真不轻,许明海痛得吱牙咧嘴;但却陈计道:“老许你当必也曾听闻本座的手段,假如你充好汉,坚不吐露实情的话,可别怪我设法糟蹋你了。”
许明海晓得这话乃是实情,当下说道:“凭良心讲,我究竟干了些什么,只有天知道,所以实是无法奉告。”
换了别人、听了许明海这种话,定然怒气上冲,出口打骂:但陈计却毫不动人,轻描淡写的道:“那也不要紧,你讲鬼话,也得讲出个道理来,是也不是?”
许明海受他所迫,无法闭口。
要知任何人只要是有点人生经验,并非槽然无知的年龄的话,事事总是要讲点道理的。
因此,许明海被对方的一个“理”字,迫得不能不开口鬼扯一番。
殊不知陈计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总要迫人开口,然后从对方的鬼活之中,攻击他的破绽,利用巧妙的词锋,往往可以迫出多少线索。
此举自然远比动辄施刑打骂高明百倍还不止。
许明海道:“头儿下令停船,之后,靠泊岸边,老大工夫都不动,谁也弄不懂他的用意何在”
陈计紧紧接口道“可是等候援兵接应?”
许朗海一怔,道:“我不知道。”
他说这话时,心中大力佩服徐少龙的才智。
因为这么一来,敌人固然须得按兵观察,另外当船只经过石坎湾时,也须全力防守码头,不敢轻离。
这等情况,皆在徐少龙的算计之中。
因此之故,许明海大为折服。
陈计已催他讲出上岸经过,许明海只好道:“头儿命我到岸上乱逛一阵,然后独自驾舟赶去会合,是什么原因,我也全然莫名其妙,唉!这话说了出来。
只怕你们也不会相信。”
陈计点头道:“不错、我根本就没打算相信,除非是个傻子,哼!你们此举不是那些大船有阴谋,就是你的快艇有问题,对不对?”
许明海道:“我不知道。”
陈计道:“不知道就是有了,而且这个阴谋一定是很快见功的,所以你不便硬说没有。”
他抓住这一点,就推论出非常正确的线索,这等本领,不但许明海心惊不己,就连居安之也露出非常佩服之色。
陈计又道:”对了,问题一定是出在快艇上,你敢拿性命跟我赌吗?”
许明海自是不敢,因为不消片刻工夫,快艇轰然爆炸,他岂不是马上就输了性命?
陈计露出苦思之状,缓缓说道:“你不敢则声,可见得如果赌命,你一定输的,然则那快艇藏有什么阴谋呢?而且是马上可以见功的呢?哎呀”
他面色突然变得煞白,厉声喝道:“是不是炸药?”
许明海实在没有法子瞪着眼睛说谎话,如果那样的话,简直不能在江湖上混了。但他也不能说对方猜中了。
侧闷声不响。
陈计跳脚道:“那小子好厉害,竟要炸毁我们的码头,唉!但愿那快艇乃是拖放在一边,就算受损,也不会太厉害就汗了。”
居安之道:“副座无须过于着急,这厮还没有承认属实己,”
陈计跺脚叹道:“他不开口,就是猜中了。”
居安之道:“也许他根本没话可说。”
陈计道:“居老弟不必安慰,假如没有炸药,他一定连忙点头承认,唬唬咱们也是好的,人心皆同此理,我绝没有猜错。”
“我们虽然知道此事,却没有法于及时告警,真是气煞人了。”
陈计狠狠的踢了许明海一脚,厉声道:“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不管你有没有使用炸药阴谋,我也放你不过,你还是认命吧!”
许明海身子一震,道:“我可以出赎金,这是水道上常有之事,杀死我有何益处?”
陈计狞笑一声,道:“赎金?谁稀罕?我定要瞧你在血泊中挣扎哀号,方始甘心,嘿嘿!老子好久没有嗅到人血了,说不定还要拿下你的心肝来下酒呢!”
他的话声是如此的冷酷,任何人一听而知他不但说得出,做得到,并且还不是头一遭做这等事。
由此可见这陈计实在不是正常之入,居安之双眉皱了一下,道:“副座如果要处死这厮,属下可以代劳。”
若是由他下手,当然是一刀了结,决计不会让许明侮在血泊中挣扎哀号。这正是居安之自告奋勇的原因。
陈计道:“不,我自己动手,成老弟如果不习惯这等场面,可到那边等候,待我宰了这厮,一起回去。”
他提足一踏,差点把许明海的肋骨踩断了。同时在袖底拿出一口不及一尺长的短剑,俯低身子。
居安之松开脚,退了儿步。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了“轰”的一声大响,地面也隐隐摇晃,河水刹时间就冲荡大浪,可见得那一炸之威,实在是非常的厉害。
陈计和居安之都呆了,抬头向石坎湾那边望去。
但见一股浓烟,冒上半空。
陈计怒骂一声,凶心顿起,森冷杀机从双目中透射出来。当此之时,连居安之也觉得许明海实是罪有应得,杀死他以报仇,并不过份。
谁知一道人影迅若掣电飘风般,凌空掠到,刀光打闪,直向陈计攻出,势道极是凌厉迅猛。
陈计心中朗知如果一闪,脚下的仇人就从此失去了。
但形势迫人,自家性命到底更为要紧。
当下疾然闪退,同时定睛向来人望去。
居安之也看清楚了来人,口中发出啊的一声,道:“是徐少龙!”
来人落地现身,右手长刀,左手一把短短匕首,神威凛凛,正是这次五旗帮的负责人徐少龙。
他那英挺的身躯,凶悍的神情,以及威猛的气势,在在足以令人胆怯气馁,感到他是很难对付之入。
徐少龙脚下一勾,许明海就滚出四五尺,登时又有两名大汉扑到,七手八脚替许明海摘下身上的黑网。
陈计、居安之回眸一看,敌方的人已现身,一共是八个,加上许明海恢复自由,那就是九个了。
敌势目丁己强上数倍,还不知有没有埋伏未露面的,陈计心念电转,突然间挥动短剑,发出扑攻命令。
居安之虎吼一声;样刀扑去,徐少龙横刀硬架“锵”的大响一声,各各退了一步。
徐少龙喝道:“好腕力,再碰一刀瞧”
居安之竟不示弱,果然又使出硬劈的招式。
双方长刀一触,又是锵的大晌,未分胜负。
左方喝声吵声,有人骂道:“不要脸,光会逃跑,比老鼠还不如”
徐少龙戟指道:“居兄瞧瞧你们的副帮主。”
居安之下由得向左方望去,但见陈计已冲出数丈,脱出敌方包围。
不过是眨眼工夫,而他已去了那么远,可见得他一上来就是逃窜,根本没有击敌之心。
而陈计直到这时,方才发出撤退的讯事,换言之,目下居安之逃得掉的话,也不致空出敌人来对付他了。
莫说居安之,就算是三尺小童,也能把这等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正因此故,五旗帮之人才会怒骂不绝,敢情都是看不过眼,恨那陈计卑鄙,转而对居安之生出同情之心居安之也禁不住吐一口唾沫,道:“没种,真丢人徐少龙吹一下口哨,那五名手下,都挺刀向陈计疾追而去,口中兀自大骂不止。
骂声随风传来,徐少龙蓦地触动了灵机,计上心头。
是以压刀不发,只含着冷笑,望住居安之。
居安之当然不敢鲁莽,但对方的冷笑,又使他没有面子而着恼。双方对峙了片刻,徐少龙才说道:“居兄真是个直汉子,心中一恼,面上都露出来了。”
簸居安之双眉紧皱,不则一声。
徐少龙又道:“居兄的武功,虽然使兄弟甚为钦佩。但你的不智,却使兄弟不觉冷笑。”
这时,许明海已经和余下三名手下,散布四周,查看动静。他们对于徐少龙和居安之这一对,都很放心,原因是居安之曾是徐少亢手下败将。
那一战是发生干徐少龙初至扬州之时,在妓院中闹事,勒收费用。
那一处怕是扬州四虎之中,白面虎毕博的地盘,冲突起来,毕博带人前来,其中就有居安之。
当居安之也败下阵后,毕博就狼狈而逃,竟然不敢仗恃人多,上前围殴。
有这一般过节,所以居安之一见徐少龙、手底就有点怯了。而五旗帮之人,也可以放心去查看四下情势“居安之听对方噎他不智,亦即是骂他愚蠢,不禁又是一气,登时一横心,准备上前以死相拼。
他的腕力绝对不弱过对方,只不过内功和刀法,略逊少许而已。
因此之故,他如是横心以死相拼,这胜败存亡之数,徐少龙仰天一笑,又道:“居兄,假如我讲的道理不合,我就从此闭嘴,下再多言。说到我笑你不智之故,便是以你这等人才,竟然弃明投暗,落在海陵帮中,只不知日后有什么指望?”
居安之道:“人家帮主亲自来请我,这面子还不够么?”
徐少龙道:“面子是够了,无奈他们气候有限得很.而且全无义气,根本就毫不顾惜人才,那陈汁刚才所为,就是绝好的例子了。”
居安之无法反驳,默然不语。
徐少龙又道:“如果居兄不弃,愿意与兄弟共事,一同扬名闯万,建立功业,何不趁此时机,脱离海陵帮,我们结为兄弟,祸福共享,岂不甚美?”
他突然提出这话,连旁边的许明海也吃一惊,忖道:“头儿大轻率了,对方也许是和海陵帮主很有关系之人,如果他借此混人本帮,这责任就大大了。”
他对徐少龙已经敬仰之极,尤其是他及时赶到,救他一命,此恩此德,岂能忘记?因此他忍不住说道:“头儿,你虽是一片爱惜英雄之心,但人家可能会有苦衷,这结拜之事,还是以后再提的好。”
徐少龙笑一笑,道:“不妨事,我这对眼睛不会看错人,以居兄这种性格。
绝对不会装假,可以就可以,不可以就会直说。”
居安之高声道:“不错,大丈夫岂可虚伪欺人。”
徐少龙接口道:“那么居兄你何不收起兵刃,假如事有妨碍,咱们亦可就此别过,将来碰上,再好好的比划不迟。”
他首先收起兵丸,居安之果然也还刀人鞘,剑眉皱起,既下走,也不说话。显然他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徐少龙高声道:“如果居兄愿意与我共事,我答应你不必参加对付海陵帮之事便是了。”
居安之顿时露出喜色,道:“你这话可是当真?”
徐少龙道:“自然是真的,但你如若答应做兄弟的话,那么你的出身经历,可不能有一字不实,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了。”
居安之道:“当然啦,我愿意跟随你了。”
徐少龙心中甚喜,忖道:“我得到此人,从今而后,不会再感到人孤势单了,这等人才,如若沦为黑道之人,也未免大可惜了。”
当下道:“好极了,现在我得去追击陈计,你在此处稍候,咱们返去之后,才行结盟之礼也不迟。”
许明海接臼道:“头儿如何迫击得到陈计?他已去得甚远。”
徐少龙放步奔去,一面道:“你跟我来。”
他们迅快奔出里许,忽听前面随风传来一阵隐约的兵刃相击,以及叱喝打斗之声。
许明海心中大讶,忖道:“陈计为何不沿河边逃走?
却奔往这一边呢?”
眨眼间已看见数丈远处一片草地上,十几个大汉,挥刀舞划,团团困着一个人,搏斗得正甚激烈。
那十余大汉,均是许明海带惯的人,是以远远一看就知,而被困的人,正是海陵帮副帮主陈计了。
目下虽然是以众击寡,实力悬殊。可是陈计不但未败,甚至还伤了几个五旗帮的好手。
看来全因黑旗舵之人个十拼命死缠苦斗,才没给陈计突围逃掉,这个现象,也是使许明海非常诧异的。
他一边加快奔去,一面忖道:“不知道头儿用什么方法,竟能使这班人这般拼命卖力,唉!他真是不可多见的领袖人物”
耳边只听徐少龙一声长啸,震耳生疼。
紧接着但见他速度增加了许多,一眨眼间就把许明海远远抛落后头,直扑战场之中。
一众手下听到啸声,个个精神大振,胆勇陡增,登时已把陈计环攻得手忙脚乱。
陈计这时真是计穷力竭,进退两难。所谓“进”就是突围而逃,他方才也办不到,现在更休想了。
说到”退”就是弃械投降之意。
由于对方连连冲刺,刀剑驰突砍劈之时,如狂风骤雨一般,假如他丢下兵器,定必被几把刀剑一齐劈中,落得一个乱刀分尸而死。
因此之故,他只好苦苦支撑下去。
徐少龙一投入战场,还未出手,只见陈计后腰陡然中了一刀,伤势甚重。他双眉略皱,方要下令罢战,忽见陈计面门又中了一刀,鲜血溅流。
当下转念忖道:“他伤得如此,活着也没有意思。不如给他一个痛快的下场吧!”
于是他移开丈许,指顾之间,陈计已不支倒地,身上已中了六刀之多,业已气绝毙命。
徐少龙先检查过己方之人的伤处,敷药扎好,这才向众人连声夸赞,道:“我只望大家能拼力舀住这厮,谁知各位弟兄们如此厉害,居然把人家堂堂一个副帮主收拾下了,这真是震惊江湖的大事情,回头报上去,上面一定大大的奖赏各位这个功劳。”
许明海指挥手下,把陈计埋好,然后大伙儿兴高采烈的往回走,会合那居安之时,众人皆知头儿与居安之结盟之事,所以都对他很礼敬客气。
他们登上快艇,如飞驶去,途中许明海便向徐少龙询问起为何会在那边设伏截击陈计,以及一众手下,何以能够这么卖命之故?
对于后者,徐少龙没有如何解释,但许明海心中也隐隐感到他当真有一种驱使别人为他卖命的魔力。
徐少龙道:“我详细研究过那幅地图,晓得附近有几条支流。”
“因此,当我实地暗中查勘地形之时,一方面找出了你潜泅后起浮之处,同时亦测定陈计将把小艇藏在那一条支流内。”
“随后陈计果然和居兄驾小舟潜划至那条支流,藏起小舟。因此,当他逃走之时,自然向那边逃去了。”
居安之也在旁边听着,不觉佩服得五体投地,说道:“徐兄真了不起,当陈计带我悄悄划人支流之时,还非常自豪地对我说,假如徐兄你在河边已有伏兵,到时我们突围逃走,万万料不到我们会向这一方奔去的,他又笑着说,他已把你估计得很高明。”
徐少龙开心地笑道:“他也把我估得很高么?这真是不容易的事。”
居安之道:“陈计认为你宫于急智诡变,因此,他仍然不相信你会算计得到他会到这儿等着抓人。他坚决认为你让许兄单独留下,只不过是疑兵之计而已。”
徐少龙道:“他如果不是这样想法,就不会人我之套了,老实说。
我定了此计,目的全是在对付海陵帮最有计谋之人。此人一除,海陵帮大势已去。现在陈计已死,我看海陵帮以后能维持现势,就很不错了。”
居安之没有作声,显然他曾加入过海陵帮,所以不便接口谈论。
不过许明海却接口道:个“陈计虽然是海陵帮巩贵的智囊,同时他的一死,固然对该帮造成莫大的损害。不过据属下所知,巩贵业己网罗了不少高手,而且与其他一些帮会结合,势力声望为之太盛。不然的话,他也不敢与本帮作对。”
徐少龙笑一笑,道:“你的消息从何而来?为何上头没有告诉我?”
许明海耸耸肩,道:“属下无事之时,常常到处走走,所以听了很多消息,可是这等不好听的话,谁敢多嘴乱讲?万一反而挨骂,可不值得,头儿你说是也不是?”
徐少龙一面点头,一面忖道:“是了,五旗帮已经称霸多年,势力雄厚,组织庞大。
“到了今日,已经变成了衙门一样,帮众已不把会当作自己的家。加之上头的人,个个都习惯了阿议奉承的那一套,谁不愿听逆耳的话,以致下情无由上达”
他顿时记起了首先赏识他,把他拉拢五旗帮来的萧远心中暗惊,忖道:“此人眼力不凡,而且很忠心的为五旗帮办事,没有半点架子,有他这等人才,无怪五旗帮的五个分舵之中。
要以黑旗最强大了。”
居安之见他眼中露出杀机,森冷可畏,不觉十分惊讶,念头一转,立刻用很突然的方式,问道:“徐兄心中想到了哪一个人?”
徐少龙随口应道:“我刚想到本舵的军师爷萧远,他他的目光注定在居安之面上,改口问道:“你为何有此一问?”
居安之装出浑然无知的神情,道:“小弟不知道”
徐少龙听了反觉但然,想道:“假如他是有意探问,定然会想个理由搪塞的”
快艇在水面上像箭一般迅疾飞驰,船底破水时,不断的发出”啪啪”的声音。不久,己追上下大船。
张中见他们赶到,方始安心,又听到已诛杀了海陵帮的副帮主陈计,更是高兴不过,一面向这些出过死力的手下们表示,回到扬州,定要大大的犒赏一番。
另一方面,又向徐少龙说,将要面享舵主姚大壮,立即把他罹升重用。
别人的话未必能成事实,但张中乃姚大壮的小舅子,平日又深得姚大壮的倚重。因此,有他力荐,果然马上把他攫升为副总巡之职。
此外,对他的盟弟居安之,也升以一等大头目之职,地位甚高,仅次于徐少龙的副总巡而已。
徐少龙在其后的一个月当中,极力结纳马、孙两个副舵舵主,饭酒押妓,无所不为。
经过几次大醉,他已从两个副舵主口中,探悉他关心的事,便是军师萧远对于他的印象和态度。
据这两个副舵主说的话,归纳起来,得知萧远对徐少龙很激赏,不过他却不主张把他罹升得太快,所持的理由仅是他太过年轻,并且他的为人及忠心,也须多多加以考察。
但是由于张中的一力推荐,絮聒了好多次,因此姚大壮终于作了上述的决定,不过,萧远也仅仅是那样说过而已。事实上,并不十分坚持。
经过一个月以来在扬州饮宴玩乐之后、他已成为扬州风月场中的知名之士,上自官宦上绅,下至贩夫走卒。
大都知道有这么一位徐大爷。
又过了个把月,他和居安之的日常例行工作,都作得很好。而且经多方打听,海陵帮的确是屡次派人来求和,并无其他对五旗帮不利的活动。
这一日,吃过午饭,徐少龙便换上衣服.到舵主的座驾大舟上谒见。那是姚大壮的命令,徐少龙知道这等轻松生涯,将成过去,马上就会有新的变动了。
舱中只有姚大壮和瘦瘦的副舵主马奕两人,徐少龙一进去,行过礼之后,姚大壮笑容可掬,用一种亲切的态度说道:“少龙,你可有成家的打算没有?”
徐少龙一怔,随即笑道:“目前还没有,属下不想替自己找麻烦,还是过几年再说。”
马奕接口道:“这想法很对,一个人成了家之后,免不了诸多顾虑,想上进可就不容易了。”
姚大壮道:“你年纪尚轻,果然不须大过急切。”
徐少龙满腹疑团,忖道:“他召我来,莫非只是为了这件事?早先还把我骇一跳,以为他要替我做媒呢厂姚大壮停顿一下,又道:“前两个月,总坛有一道命令,着五个分舵各各遂选出三名年轻好手,荐送总坛,其中有一个条件是未婚,本舵意欲推荐你的兄弟居安之,你意思如何?”
徐少龙深心中暗暗失望,但面上却堆起笑容,道:“那敢情好,只不知安之的身世来历,已查清楚了没有?”
马奕接口道:”当然查清楚了。”
说时.从桌上一叠卷宗之中,捡出一份,递给徐少龙。
徐少龙打开一看,这份卷宗与他昔日那一份形式相同,里面写得密密麻麻,把居安之的出身经历,详细记录。
并有调查人的报告及按语。
这份资料证明居安之句句皆实,他原是镖行世家,祖父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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