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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断桥的人。现在自己已易了容。对方很可能下毒手。
事实不许他多加思索,风声啸然中“象魔”已出了手,既然出手,方才那一掌必定没有使地受多大的伤。
于是,一幕泣鬼惊神的恶斗在暗夜荒野之中叠了起来。
黑夜,对一个盲目的人毫无意义,只是在功力悬殊不太大的情况下,呼亏的当然是斐剑,他必须注意防守每一部位,对出击便大打折扣。
十招之后,他已险象环生,先后中了七八掌之多。
对方光出手,不说话,使斐剑完全处于被动。
情况十分明显,他最多再能支持十招。
“砰!”斐剑前胸挨了一记重的,身形踉跄了四五步,一口逆血夺口喷出。
象魔阴狠狠的道:“老夫要把你乱刀分尸!”
又是连环三单,从不同部位袭到,斐剑封了两掌,却躲不开第三掌,身躯猛震之下鲜血再次喷出。
“完了!”他想“今夜难逃劫数了,也好,让这残生结束了吧。”
“象魔”大喝一声:
“你们上,把他剁成肉酱!”
轰应声中,数道迫人的剑气,罩向身来,从金刀破风引起的破袭锐啸看来,出手的都是高手。
出自本能的自卫意识,使他毫不犹豫地封了出去,虽然他已受了严重的伤,但以他的功力修为,这搏命似的一击,其威力仍然相当骇人。
掌力于剑气相触,发出惧人暴响,怪哼,随之俱发,出手的五名剑手,三名踱跄倒退,一两名首当其冲,被震得飞泻三丈之外仆地不起,而他自己,他因牵动内伤再告咳血,身形连幌,摇摇欲倒
“象魔”估不到斐剑在重伤之中,仍能出手毙了两名手下,气得“哇!哇!”直吼,暴喝道:“给本座上。”
刺骨袭肤的剑气,再告罩涌面而至,夹着栗耳的吆喝声。
斐剑欲振乏力,只好瞑目待毙
他只消抖露真面目,必可免死,但他不屑为。
蓦在此刻
一声刺耳如割的喝声,破空传至:
“住手!”
数名剑士不期的收剑后退“象魔”目光朝喝声所传方向一扫,狞声道:“什么人?”
“赎罪人!”
剑斐心头一震,想不到“赎罪人”会在此时此地现身。
“象魔”嘿嘿一阵冷笑道:“与老夫滚出去!”
“赎罪人”哈哈一阵狂笑,扶起剑斐送至剑冢女子之处。
“是珍妹么。”
“剑哥哥,你虽然是易容化装,可是我听得出你的声音。那护送人的人是谁?”
“一个神秘的怪人,他自称‘赎罪人’。我不知道他的来路。”
崔婉珍“哦!”了一声,柔情蜜意的道:“剑哥哥,我们进去吧!”
进入斐剑原先居停的那间石室之中。坐定之后,斐剑感慨的道:
“珍妹,想不到半日之隔,我们又在一起了!”
“剑哥哥,我们能长相厮守吗?”
“会的!”
“剑哥哥,你是加何来的!”
“多亏我那盟弟尹一凡,他算准我乘的马车必经长桥,他事先把桥梁之中弄断,他在桥下水中伏伺,马车落水他带我回头”
“那位”
“她在落水的刹那,破车而幽,没有受到损伤!”
“你那盟弟呢?”
斐剑把途中所经,简略地叙述一遍,崔婉珍紧握他的手,连连遥撼道:“剑哥哥,好险,若非那‘赎罪人’援手我真不敢想那后果。”
“一切都过去了,只是我欠人的太多,不知将来能否偿报”
“可能的!”
“可能,我双目盲残”
“剑哥哥,你知道我要你回来的目的的吗?”
“难道你真的有解药?”
“你以为我骗你?”
“不不只是,太出我想象之外。”
“我希望这解药真的灵效,使你重见光明!”
斐剑听对方的口气非常认真,看来所说非虚,登时激动起来,困惑的道:“珍妹,你哪来的解药?”
崔婉珍以兴奋的音调道:“你走后,我清理现场,无意中发现‘狮魔’的断杖旁有一个小瓶,拾起来一看,上面有梵文浮签,写的竟然是解‘铁枭草’之毒的方法,我断定那是解药,但我苦于无法离开‘剑冢’去追赶你,正在着急之时,可巧你那盟弟现身阵外,自报身份,于是,我请他无论如何把你追回!”
“啊!这是确是意想不到的奇迹”
“剑哥哥,我恨不能马上见到你双目复明,我们现在就照法施为,怎样?”
“珍妹,你识得天竺文字?”
“我,幼时先父曾教过我,略识而巳!”
“这真是诸般巧合,看来是天意,如你不识梵文,即使得到了解药,还不是等于没有得到一样”
“剑哥哥,把面具除掉,你躺下!”
“好的!”
斐剑除去了面具,依言平卧床上,内心却激动得无以复加,他冥想着不久之后,双目复明,以自己所学,快意恩仇,为武林仍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一阵杯盏碰触之声,想是崔婉珍在调和药物。
“剑哥哥,张开眼皮,我给你点药!”
欲滴冰凉的水滴,滴落眼中。
“现在闭上!”
药水人目,冰激心脾,舒泰极了。
“还有两粒丹丸,必须内服!”
崔婉珍象一位贤淑妻子,先把斐剑扶起来,塞入药丸。喂了两口水,使药丸下喉,然后轻轻放回床上,柔声道:“剑哥哥,你还有内伤,能运功吗?”
“珍珠,可以的,我不知该如何感激你”“剑哥哥,这话未免太生分了,我的目的是想得你感激吗?”
“啊!珍妹,我”
一阵剧痛,陡地从丹田涌起,登时面色剧变,以下的话便咽住了。
崔婉珍见状大惊,惶然道:“剑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斐剑喘着气说道;“好痛啊呀!”
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崔婉珍登时手足无措,芳容惨变,栗声道:“难道这种解药是假的?”用手一探脉,脉搏跳得比平常快了一倍。只见斐剑胸膛急剧的起伏,张口扇鼻,周身汗出如桨,汗水呈猩红之色。口唇逐渐发紫,全身热得烫手。
“剑哥哥,剑哥哥!啊!”
她不停地嘶唤着,声泪俱下,娇躯战抖的十分厉害。
“执热痛”
声音如蚊,模糊难辨。但崔婉珍倒是听清楚了,筹思无计之下,只好撕开斐剑的胸衣,用一块湿布替他擦那不断渗出的汗水。
足足盏茶功夫。热度消退,看似已平静下来。
崔婉珍此时才觉察自己汗透罗衫了。
她抹了抹汗迹,看斐剑仍没有醒转的迹象,用手再探脉息,一摸之下,登时芳魂出了窍,泪如泉涌,失声哭叫道:“剑哥哥,是我害了你,你如果不幸,我决不独活”
斐剑的脉息,若断还续,气如游丝。
崔婉珍守候在他的身边象一个失了魂的人,不言不动。身心都因过度的悲伤而麻木。时间,似乎出停止了,她不知饥渴,也不知困倦,只是痴痴地凝视着象是已经死的心上人,时而,口里发出一两声梦呓般的凄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