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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时讲出些没头没脑的话来,做些不明不白的事,都是使人无法捉摸的。
随又说到宁羌城的事,张疯子说那小阎罗被醉老大打了一掌,因为小阎罗当街调戏少女,醉乞已看不惯了。随见小阎罗似乎另有忌讳,只调戏一下也就算了,他不该在馆子里,乱耍威风以致被醉老大拍了一掌,这一掌恐怕能使他一辈子也无法享受男女之欢了。
事情既然已惹了,还有什么法子呢?尽快离开阳!只要沿途不再惊动官府也就很好了。
张疯子说:“这有什么关系,州官县府拿我们这些江湖武林中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人尽管放心好了。”
彭中轩心中频频叫苦不迭,当然谁也不知道他师父有这种嘱咐,不过彭中轩也想开了,管他呢?只要不是我有心去对付他们,不是我亲自对付他们,我就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因天色已入二更,五人就在茅屋中歇息一宵。四更天光景,小灵乞睡梦中被人摇醒,睁眼一看,是彭中轩。
彭中轩摇手止住他说话,轻轻带他离开茅屋数丈远近,对他说道:“灵弟,我发现有人在这一带找我们。我想出去会会,为此我很不放心辕妹,希望你在这特别别留心注意着,发生有警,立即长啸通知我,知道吗?”
心灵乞道:“轩哥哥,你放心,这点还能办不到吗?”
彭中轩看了看小灵乞,随点了点头,一纵身即隐没在沉沉夜色之中,小灵乞刚在地上坐下,倏地身前风动,他以为彭中轩去而复返,谁知不是,是他师父醉乞醒来了。
醉乞道:“小要饭的,玩的什么把戏?”
小灵乞连忙爬起道:“师父你醒了,轩哥哥说,有喊,叫我放哨呢!”
醉乞道:“他到哪里去了”
突然,张疯了的声音接口道:“管他哪里去了,既然有贼我们就看着点,我说老大,今天是不是要放开手干。”
醉老大说:“疯子,你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啦!我们终年玩蛇,这就到了蛇窝啦!不是你说的吗?”
张疯子道:“我怎么会忘了呢?看样子今天就是要放开手来斗蛇,你难道说怕吗?小要饭的准备两根要饭竹子吧!灵蛇鞭也是打蛇的妙品。”
正说话间,吕良辕也醒了,吕良辕接口道:“疯子伯伯,你放心好了,任何蛇都有我对付呢。”
张疯子见她醒了,也就再不顾忌,哈哈大笑一声道:“疯丫头,我可设教你说疯话,你看到蛇就发抖的,你还吹牛对付蛇。这里可有两位蛇祖宗在,歇会当心点别让蛇咬了是正经,届时我恐怕对你无法照顾呢厂
吕良辕似撒娇又似装傻,笑笑道:“疯子伯伯,我可刚学到的,轩哥哥教的,信不信等一会就知道了。”
诚如他们所说,没半晌工夫,已听到“悉悉嗦嗦”的声音,扑鼻的腥臭,副使小灵乞一跳半丈,叫道:“哎呀!这怎么得了!全是毒蛇呀!”
醉老大叫道:“穷嚷嚷什么?赶快找两根竹子来!”
张疯子见辞老大就这两句话的时间,脸色已然变了,心里头也不自觉收缩起来,提得高高的,但是当他们闪眼瞥了一眼吕良辕时,看到吕良辕那一股气定神闲的劲儿,心中不察暗暗呼怪。
这丫头一向怕蛇出了名,怎的如今,胆会变得这样大,彭中轩本领再高,也只能教你抓,教你打,还能教你什么邪法不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小灵乞在茅屋后弄了两根青竹,递一根给醉老大,又递一根给张疯子,张疯子接过青竹禁不住摇头苦笑,一生没使用过武器,临老为了这些个没脚的东西,还要用一根青竹防身,传到江湖中,岂不是个大笑话。可是张疯子虽然苦笑,他还是接受了,可见得他对这胡家坝的蛇阵,是如何的畏惧。
半晌工夫,悉卒之声已越来越响。随着年悉声,传来一阵柔和的萧声。眨眼工夫,十数丈外已能见到那亮如星星的蛇眼,小灵乞第一个跳起来叫道:“哎呀!来了!啊!这边也来了!这边也来了!”
这一刻吕良辕脸色也变了,因为这次的蛇群与昨夜的又自不同,像是有规律的,一排排的慢慢游来,那弯曲的身子一伸一缩,就有好几尺远,尤其那一排排的前面,还有一条领头,长有三丈,粗如成人大腿,头昂起来,比人还高,那两颗闪闪的眼睛,就像两个小灯笼,这怎能不使吕良辕心寒胆战呢?
她想:这颗“蛇宝”不如能不能将那粗大的蛇制住,心中害怕,不自觉伸手怀中,摸了一下,这一摸,真把吕良辕惊得胆也碎了,魂也飞了“扑”的一声昏倒地下,你道为何?原来那颗“蛇宝”不见了。
且说张疯了等三人一见吕良辕昏倒,立即将她扶起,不想吕良辕一阵抖颤后,竟自己醒过来了,她将张疯子一推,站了起来。两眼瞪得铜铃般大,发也吓人的神光,张疯子一见,知道她的疯症发作,心里头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该怎么好呢?彭中轩又不知哪里去了,这吓人的蛇群,那样长大的毒蛇。
蛇群已越走越近了,吕良辕突然一声娇啸,撤出了玉龙剑,就往正面最前的一条大蛇冲去。
蛇是最具灵性的,那条三丈来长的蛇,没有五百年,也少不过二三百年,既有许多年的生命,又曾经被训练,它还能差到哪里去。见吕良辕银虹飞来,蛇头突然一低,正好将银虹进过。
吕良辕一到落空,人已穿了过去,落在蛇的左边,恢地一阵劲风,迫体生寒,吕良辕凌空一跃,娇笑声中挥剑往下就戳。
这一剑又没戳着,可是吕良辕落足时,那些个随后而到的蛇群,正好来到脚前,比刻萧声似乎已由和缓转为激烈,像海潮怒涛般的,又高耸又激昂,蛇群在萧声催逼下,也如疯狂般的猛扑。
吕良辕落足之前,玉龙剑换了个剑花,立即有四五条粗如臂的长蛇被整个腰斩了,蛇血浇了她一身。
此际,四面八方的蛇都会齐了,醉乞与张疯子两根青竹杆也只能堪堪阻住那来袭的蛇群,反倒是小灵乞那根蛇骨鞭挥舞千来.两文方国没蛇敢接近。
这其中就吕良较冲出去后是孤独的,也只有她杀得最凶猛,最厉害,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害怕。玉龙剑过处,总有几条蛇被腰斩而死,可是蛇样越来越多,你根本杀不胜杀,甚至于落足之地皆无,地下爬满了,不是死的就是活的,滚圆滑溜的身子,根本就没法使你停身。
小灵乞一看情形不对,连忙长啸求援,他这时啸声刚起,蛇群就一排排向他猛扑,这真是罕有的怪事,逼得他只好闭声严防,不敢再叫。
且说吕良辕身边那块“蛇宝”哪里去了?它被彭中轩取去了,彭中轩听到声响唯恐蛇群将他们惊吓了,想先出去在外面将蛇群阻住。谁料他出去时,根本蛇还没来,来的是宁羌城里请来的新近在城南一座法华寺中,接掌主持的大法师鲁南胖弥勒。
胖弥勒自从东海小镇,受彭中轩击败落荒逃走,随后打听得彭中轩的来历,而且还要找他们复仇,这一惊真是不小,就在天山一魔丁烟台被戮后,他连忙就潜逃西上,准备逃到蒙古去。
在经过宁羌州城时,突然遇到一位朋友,正被小阎罗待为上宾。经介绍后,小阎罗将他视为天人,胖弥勒精通御女之术,小阎罗嗜色如命,正若身体己日见亏虚,哪能不一拍即合。
为长远之计,遂弄一秘密所在,小阎罗依仗父势,将城南一座规模宏大的法华寺主持赶走,改为由胖弥勒主持方丈。
也是胖弥勒命中已定,要他死在彭中轩手中。偏偏他就贪图这一些女色的享受,接受了小阎罗的邀请,专门弄些女子来让他享受。
如今,小阎罗突然的受难,胖弥勒哪能不理,口口声声要替小阎罗报仇,可是当他听到是个乞丐,再经过他们一形容,他立刻知道是丐帮的长老,醉老大做的好事,他心里也不禁发毛。
嘴里说是去找,人却偷偷地藏了起来,一躲三天,没再听到醉乞三人一点消息,小阎罗苦苦地哀求他出城去找,胖弥勒也答应出城去找,胖弥勒只道三天不了,恐怕早走了,所以大大方方地答应,他却顺便寻找——些美貌的姑娘,劫回寺中享受。
不想,这第一夜,就让他遇见了彭中轩。
影中轩耳目何等灵聪,一旦遇上你哪里再跑得了。当彭中轩得知胖弥勒也是杀他彭家帮凶之一时,他早巳后悔那夜没毙了他,如今,不期而遇,彭中轩又怎肯再轻易地将他放过。
可是,胖弥勒却又不然,一发现是彭中轩时,连忙抽身就逃,边跑边回头看,没见彭中轩追来,只道他没发现自己。这一喜又差点笑出了声,然而脸上喜容未退,突觉身边有个人影,回首一看,真是冤魂不散,不是这要命的还有谁。
可以说,胖弥勒早就吓破了胆了,一见到彭中轩连忙转身又逃,也是醉乞与吕良辕等注定要受一番苦战。彭中轩就没立即将他制死,偏偏像猫儿戏鼠样的,放了又追,追着了又放,毫无目的地让他跑出去几十里。
彭中轩第一次在胖弥勒后脑上吹了口气,第二次追着他抓了他两片耳朵,第三次抹下了胖区勒一个大鼻子,弄得他满头满脸尽是血,胖弥勒根本防不胜防,终于自寻了断,一掌打在胜脑袋瓜上,顿时四分五裂,脑浆进流。
当彭中轩往回飞走时,突然仿佛记起了什么,这一急真急得他冷汗直冒,施展开浑身功力真如流星飞奔般的往回赶。
越离得近时,彭中轩心里越急越怕,因为他已能听到那急骤的萧声,怪蛇的呜叫声,醉乞等的吼叫声,就只有吕良辕和小灵乞没有声音,这怎能不使他心里骤颤,魂魄俱飞呢?
彭中轩从数十丈外凌空飞入场中。闪眼即见吕良辕被一条大蛇整个将身了裹住,双眼紧闭,气若游丝,而那大蛇已没有蛇头,大概是被吕良辕斩掉的,但那三丈来的蛇身依然紧紧裹住吕良辕的娇躯,一点也没放松。
彭中轩一跃人中、场中的蛇群立即往外飞纵,还有两条未死的巨蛇,也没例外,似乎跃得较小蛇不要快些,那些留在场中的蛇,全部都是死的,醉乞与张疯子见了不禁大奇。
彭中轩可不理他们,先将吕良辕从蛇身子里救出来,可是当他见到吕良辕两条手臂及两条大腿,都肿得粗如水桶时,禁不住痛泪淋漓,连忙从怀里取出“蛇宝”按在那些伤口之上。
倏地,划空传来一声怒喝狂笑道:“你们还想救她吗?别做梦啦!她废了我的儿子,这就是她的报应!”
就只两句话工夫,吕良辕一条右臂已消肿,说话的人似乎也看到这情景,不却骇异怪叫声。
蓦然风声飒然,一条人影直冲前来,彭中轩无暇理会,默运起神功,将来人阻于一丈以外,这种神功,宇内罕见,来人又哪里懂得。
挨得近了,始感到似乎有堵气墙阻路,心中不服,尽力往前一冲,也不如想象中那样坚硬,一冲进来三数尺,可是,蓦然一股回震之力,将来人弹出三丈开外,跌了个昏头转向。
至此,来人方知厉害,然而他仍旧不死心,又再度吹奏起他那柔和的萧声,将蛇阵拢起来,团团的将彭中轩等五人围在核心。